刻扣下项目经理,没收他的电脑手机,想办法调出采购记录,证明这件事是他的私人行为。让生产线停工,开放检查。苏蕊,我们没有违法违规,没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我明白,我已经在这么做了。可是知齐哥...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苏蕊已经带了哭腔。陆知齐紧握电话,声音低沉温柔,带有安稳人心的力量:“会的。我会回去。你不用怕。”
紧握着手机的手臂缓缓垂下。
面前是区区一个小艺人的职业危机,远处却是一整座公司的困境。
孰轻孰重,该如何取舍,陆知齐早就学会了用冰冷的理性做出判断。
姜如心也很清楚。
所以,她稳了稳心绪,拿出了专业的水平:“陆董,这里交给我。您还有更重要的事。”
李璨显然也看出了陆知齐的两难,也自告奋勇地说可以帮忙找人。
“...交给你们了。”
陆知齐大步离开了剧场。
他接连打了三个电话,在三方势力的周旋下,完美又冷静地布置好了一切,即使他不亲临,公司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不管危机是否能够完美消弭,他此刻都必须要回观星去,守住他的责任。
计程车奔向机场,陆知齐胸口闷得厉害,于是将窗开了一道小缝。浓厚的夜幕排山倒海地朝他压来,秋夜刮骨的凉风摧心地搅动着他濒临崩溃的理智。
他知道自己或许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这并不会让他的痛苦减少半分。命运的歧路,从不给他任性的机会。
每次都是这样。
第123章 理性的沉沦
公司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几个职员正焦急地等在车旁等待接应两人。可傅堇早已走了另一条路,将半昏半醒的凌屿直接带往临街的高档酒店,扶着他直奔她早已开好的房间。
门卡‘滴’地一声刷开,傅堇终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凌屿丢在了床上。她累得满头大汗,急喘不止,连脚跟都被磨出了水泡。
凌屿倒在床上,被汗打湿的半张脸虚虚贴着床铺,右手抓着床单,冷峭英俊的眉眼正痛苦地皱着,唇色已经尽数褪去。
傅堇脱了他的戏服外套,把他束着的领口衣扣解开两颗,又将他衬衫袖口挽起,脱了鞋,用力把他推进被窝。
她极快地从柜子里取出早已藏好的药剂瓶,透明的药剂都见了底,七八个小瓶斜斜地倒在床头柜,伪造成凌屿用药过量陷入昏迷的状态。
“凌屿,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傅堇俯身拧亮了台灯,望着那人苍白微湿的面庞,有些不舍地轻揉了揉,“三年前,你抢了我晋级的名额;三年后,你又要跟我挤在同一个赛道上。但是没关系,下一个三年,不,这辈子,你再也没机会挡我的路了。”
酒店的门被轻手轻脚地合上,如同为一场惊心编排的大戏拉开幕布。
就在傅堇脚步轻快地给楚峪打电话时,本该昏迷不醒的凌屿慢慢地张开了眼。
他挪了个姿势,从裤兜里掏出耳机,费力地戴好,听了一会儿,又疲惫地接通了王明霁的电话。
对面立刻传来机关枪似的问询。
“怎么这么久?!”
“那个纸杯,我刻意丢到电梯口里的垃圾桶里了。时警官已经在帮我做检测了。至于监控...嘶咳咳...我也让人备份了。现在,傅堇正给楚峪打电话,我录了音,发给你。”
凌屿抖着指尖,颇费了点力气,才发了过去。几乎瞬间,手臂脱力地砸在床上,他躺成了个‘大’字,气息不匀地喘:“...傅堇真该多点安全意识。垃圾短信里的链接,能说打开就打开么?”
“还在贫嘴。你没事吧?”
“还活着。”凌屿没有血色的唇轻抿了抿,“你告诉苏蕊了?那个吃里扒外的项目经理...”
“放心。你让我跟她联系,我就把资料都发给她了。苏蕊虽然年轻,但是能力相当强,Newlife和观星肯定不会有事的。”
“陆知齐...应该去陪她了吧。”凌屿眼睫低垂,将一瞬的黯然藏了起来,又干巴巴地扬了唇,“强强联手,天作之合。真不错。”
“...喂。”
“呵,不说了。”凌屿问,“记者呢?在路上?”
“楚峪手下的狗仔正带人过来呢。”
“让他们快点...”凌屿蓦地咬紧了下唇,带着颤轻喘,才脱力地笑了笑,“...这药真是要疼死人。”
“实在不行...”
“没有什么不行的。我能撑住。反倒是你,如果觉得危险,就赶紧离开楚峪的老巢。”
这世间,只有王明霁手握楚峪所有的脏与黑。
曾经,他选择为那个人掩饰罪行、近乎完美地为他脱罪,可如今,也可以轻易地揭露所有的不堪与罪恶。
楚峪总是仗着王明霁的罪恶感无底线地胡作非为,可他忘了,人的爱和纵容不是一件可再生的消耗品。
它也会消失。
王明霁假装依从楚峪的强迫,跟他回了家。趁着楚峪注意力全在凌屿身上时,努力搜寻着他的犯罪证据。
王明霁没有说话,凌屿忍着急喘,劝道。
“有我给你保底,我肯定能坐实楚峪给我下药的罪名。等他进了局子,还怕查不到他以前犯的罪吗?不管怎么样,你得给我全须全尾地回家。我...还等着吃你给我买的苹果呢。”
王明霁欣慰地弯了眼。
“放心吧傻小子。”
挂了电话,红外检测警报骤然响起,王明霁却毫不犹豫地步入楚峪别墅的地库。
满墙破破烂烂的照片,扎在眉心的飞刀,还有血红的绑线,一台孤零零的电脑,存着所有交易资料。
阴暗的灯光,弥散的烟雾,惨白的电子光,那里仿佛是最深的赛博地狱。
远方的警笛渐次响起,在夜幕里,仿佛一首镇魂曲,宽慰着无辜的亡魂。
而比警笛还快到来的,是如野兽般咆哮的楚峪。
他手里握着一只黑色手枪,发疯一般地朝着王明霁的方向开枪。后者没有闪避,被击中了手臂腿窝。
他站不稳,就那样双膝跪在了血泊里。而楚峪不敢置信地拽着那人的衣领,把他粗暴地拎了起来。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忘了,你一辈子都对不起我!!!”
“我用这条命还你。你想杀我,那就杀。”
王明霁低低地笑着,他浑身浴血,却不屑于看眼前的疯子,只不羁地望着远处飘红的警笛,轻喘着斩断了所有的师徒情分。
“连同三年前的份。楚峪,你也该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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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凌屿才难掩痛苦地蜷起身来。
这些天,傅堇的小动作他全然知晓,却假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