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冷硬的枪口顶住。
“陆董。很警惕嘛。进来包厢谈谈吧。”
对方熟悉陆知齐的一切,显然是有备而来。
陆知齐看向沉默不言的凌屿,一时间,明白了许多事。
他安静地看着凌屿,缓缓地伸出手,揉了揉那孩子柔软的发顶。
“原来你找到买家了。恭喜。”
第95章 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陆知齐被绑住双手,推搡着被扣压进了最里面的包厢。
“进去!”
屋内一片黑暗,后腿窝又被重重地踹了一脚。陆知齐压抑着闷哼向前栽倒,手肘直接撞上了玻璃小几的边角,白皙的皮肤瞬间就青紫了一片。
“老板。人抓到了。您看要怎么处理?”
“灌。”
做主的人似乎没有到场,只通过摄像头和电话指挥着。那人话语简洁、又变了声,陆知齐无从分辨究竟那人是谁。
可他很清楚,这人必定与凌远峰和程榕有关。
陆知齐脑中飞速转着脱身之法,可对面那人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小喽啰粗暴地扭着陆知齐的下颌,用盛满高浓度HTY-76的细瓶子往他口鼻里灌。
“...咳...咳咳...”
浓烈的酒气瞬间袭来,陆知齐挣扎着避开,整个人狼狈地摔向一旁,即将要完全摔在地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攥住了衣领。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前已经被酒淋湿,身旁那张脸也因此水淋淋地模糊着。
“...凌屿。”
被喊到名字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青年瞥了一眼陆知齐的狼狈,冷笑一声,抬手夺过行凶者手里的酒瓶,冷冷地觑向摄像头的方位。
“谈好的。我要亲自动手。”
“这么恨?”对面那人似乎饶有兴趣地笑了,“那好。你自己来。”
配好的HTY-76被凌屿捏洒了一小半。凌屿刚抬起手,后背就被枪口抵住。
“拿稳了。就这么一瓶。”
“……”
凌屿轻嗤一声,似在嘲他多此一举。
他稳稳地拿着玻璃瓶,一步步走向陆知齐,在那人面前半蹲了下来。陆知齐的薄衬衣被打湿,前额的发丝也沾了水,凌乱地贴在眉骨处。凌屿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替他拨开挡眼的头发。
而那人正不带感情地看着他,镜片后的双瞳平静淡漠。
几日没见,陆知齐还是老样子,即使此刻被背叛加害,怒极恨极,却也不会轻易从表情上看出分毫。
“你竟然会信三个字的垃圾短信?这么没警惕性,都不像你了。”凌屿说,“不过这次,是你自愿走进陷阱里的。落得这个下场,你怪不了我。”
陆知齐长久地看着凌屿,略带淤紫的唇角稍弯,吐出一句薄情的冷语。
“是啊。我正在后悔。”
‘后悔’二字又戳动了凌屿的神经。
陆知齐太知道如何伤他的心。
凌屿紧抿着唇,眉间积蓄起怒意,二指紧掐住男人的下颌。他从未敢这般俯视过陆知齐,他的手指抖得越来越厉害,手掌冷得像是烈酒里的冰。
“我恨凌远峰,恨程榕,恨舅舅,恨所有让我痛苦的人。可是,我最恨你。”凌屿声音也发抖,“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陆知齐深冷的眼瞳难以察觉地颤动,随即挪开了视线。
凌屿凄然一笑。
“你果然还是不信...呵。到了最后,我们还是这样。算了...真的,算了。”
凌屿停了很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在与过去所有的爱恨做一场盛大的告别。
“既然如此...陆知齐,再见。”
说罢,他撬开陆知齐的唇齿,用力捏开他的下颌,递瓶口至唇边,强迫他全部咽了下去。
“唔...咳...”
陆知齐被迫不停地吞咽着,辛辣的酒气灼着他的咽喉,却并没有之前长岛冰茶里的那份异常的药味。
这里面根本不是HTY-76,只是一杯普通的酒!
他瞳孔蓦地一缩,模糊地看向凌屿,拼命地想要说什么,凌屿却灌得越发凶猛——是了。那孩子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格外急切,动作不管不顾的,拼命想掩饰着所有的无措与害怕。
“凌...”
“死到临头还叫什么叫!闭嘴!”
凌屿低吼。那只托扶着下颌的手掌越来越凉,陆知齐这才想起,凌屿的手从来都是最暖的,从来没有像这样冷过。
又冰又颤...是在忍着疼吗?
陆知齐心口顿时一悸。
被看守的吧台,一瓶无色透明的药物原液;被偷天换日的液体凶器,无法被带走、也难以轻易逃脱幕后人的监视。如果他的这杯里没有HTY-76,那么药在哪里?!
“凌...凌屿...”
支离破碎的声音从陆知齐喉咙间传来,凌屿生怕他还要说什么,异常凶狠地掐着他的脖颈,单膝叩地扑了过去,俯身作势在他耳边急促低语,让他装死装晕。
极简短的两三个字说完,他猛地将陆知齐向后推向玻璃酒几,像是丢掉了什么脏东西,皱眉双手互拍。
“行了。就丢在这里。会有人发现尸体的。”
“嗯...别急。起效至少要十五分钟。”
摄像头后的人慢条斯理地说。
凌屿不耐地眯了眯眼,双臂抱胸,斜靠着门,语气冷硬:“他死定了,还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这么急?”
“啊。”凌屿皱眉,“我懒得看他垂死挣扎。”
对方忽得轻声一笑。
“是你不耐烦看他濒死,还是...你要撑不住了?”
凌屿身体一僵,眼睫狠狠地闭上,又自嘲地张开。他卸掉强撑着的姿态,难掩虚弱地按着胸口,无力却又嚣张地坐在酒几上,单腿支起,冷淡地瞥一眼摄像头。
“被识破了啊。”
“差点还真被你骗过去了。不过...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凌屿稍微偏头,门背后的镜子映出了他微汗泛青的脸色——赫然是药性发作的前兆。
他轻‘啧’了一声,拍开了屋内五彩斑斓的灯光,掩埋着不正常的虚弱神色。顶着绚烂的光影,他潇洒地略扯了扯唇:“这不怪我。谁让陆知齐防着我,不肯教我这些。如果他在我身上多用点心,我怎么会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回去翻了翻监控,发现你偷偷掉包药剂,但是发现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处理干净,只能偷偷混在自己的酒里大口喝掉。嗯,很不错的一场自我牺牲表演秀。说你聪明,但实际还是蠢,怎么会有人肯为了别人去死?”
“……”
凌屿懒得敷衍他。
那人却疑惑:“不过,你不是恨他么?”
“我恨他,关你什么事?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