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游戏?笑这么开心。”
“看娱乐圈八卦新闻。”凌屿一本正经地回他,“否则我该看什么?你发给我的视频?你不是说‘绝密勿看’?”
陆知齐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也不生气,只纵容地摇摇头。他的视线落在凌屿的本子上,被那一手‘飘逸’的‘狂草’惊了片刻。
“凌屿,你是打算把自己的卷面分捐出来做慈善?”
凌屿低头看看笔尖撞出来的鬼画符,真诚地说。
“我觉得还行啊。很丑吗?”
陆知齐嘴角微抽。
“现在给你找字帖练习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要字帖...你写给我示范就行。”
“我的字?”
陆知齐有些讶异,不知道这小孩怎么又把鬼主意打在了他身上。凌屿的视线半落不落地搭在陆知齐修长的手指上,心思翻涌,想起陆知齐第一次在车上递给他那张写有他名字和电话的纸条。
那字真好看,像是拔地而起、纤细有力的几节青竹。
可惜那张纸不知被他丢在了哪里,他找遍了书包衣兜,再也无迹可寻,每次想起来,都会有隐隐的遗憾。
话都推到这个份儿上了,凌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猛地把笔塞到了陆知齐的手里,笔杆子上还沾着他的体温,热乎乎的。
“对。你写给我示范。”
“写什么?先说好,岳阳楼记我可背不全。”
陆知齐手肘撑在桌面,二指轻夹着笔,笔尾闲闲地悬在空中,袖口挽起的小臂连着黑亮的笔杆几乎成一线,手臂线条流畅又好看。
每次陆知齐摊开书或是拿起笔,那种骨子里的矜贵儒雅都像是要溢出来。凌屿牢牢地盯着他的手腕骨,看了一会儿,低声说:“写你的名字。”
“怎么,要模仿我签名?”
“……”
凌屿想起陆知齐时有时无的戒心,料到此刻某个总裁必定又是警戒线高筑,指不定以为他凌屿又藏了什么坏心思。比如模仿签名,趁他不注意在某些重要文件上签字等等。
念及此,凌屿忽得没了心情。
他收起桌上的空白本子,低声说:“算了。免得你又怀疑我不干好事。”
“……”
说中了。
陆知齐本来警惕戒备,但被凌屿这么一说,他忽得又心软了。他按住凌屿的手,叹了口气。
“行了。别闹。写这里?”
“...嗯。”
凌屿愣了愣,才点点头。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眼神里的雀跃却瞒不住。陆知齐轻笑,说了声‘真好哄’,便一字一顿认真地写下了三个字。
陆知齐绝对是有书法功底在身上的。说是铁划银钩、名家风范确有夸张,可横竖之间自有韵味,细腻流畅,烛影在纤细的笔触晕染了浓厚的阴影,让人觉得安稳。
凌屿眼神挪不开,又被陆知齐轻轻敲了脑壳。
“只看不写,你怎么进步?”
“……”
“算了,还是教你点有用的。”
陆知齐换了一页,认真、工整地写下了两个字。
‘凌屿’。
“考试的时候,至少把自己名字写得漂亮一些。”
陆知齐把笔还给凌屿,对面的小子迟迟没有动,喊他也不理,只盯着那两个漂亮的方块字,像是魂魄被谁勾了一样。
“怎么了?”
“...这两个字原来能这么好看。”凌屿怔怔地看他,“我也能...这么鲜亮么?”
陆知齐神情一缓。他的手掌搭在凌屿的背上,极缓慢地拍了拍。
“说你是个孩子,你就故作成熟;可每次以为你是个大人的时候,又天天跟在我身后哭。撒娇是吧?”
“...什么撒娇,谁哭了!是你造谣。你,每周教我写字吧。”
“?”
这小孩,果然很会得寸进尺。
陆知齐搁下笔,准备离开,手又被牢牢牵住。
“你教我,我就学。我学了,一定能考上。”凌屿一字一顿地说,“死也会考上。”
“死了怎么考?把卷子给你烧过去?”
陆知齐打趣,凌屿绷紧的唇果然抖了抖,差点就没憋住笑了。
“你会教我的吧?”
“知道了,真黏人。快睡吧。”
陆知齐起身离开。替他关上门的时候,凌屿忽然跑到他面前,低低地说了一句‘陆知齐,晚安,做个好梦’。
客厅落地窗此刻亮了起来。月亮已经从乌云后面完全挣脱,风吹云散,夜朗月照。
于是陆知齐笑了笑。
说,会的。
第46章 咬人
自从得知陆知齐喜欢吃甜的以后,凌屿把自己的时间大体分成了三份:打工、看书、研究食谱。
不知从哪天开始,陆知齐餐盘里的牛排越来越肥美娇嫩,调味越来越甜,最后糖霜都直接洒在了牛排表面。
望着盘子里一层厚厚的细糖粉,陆知齐竟有些束手无策。
偏偏对面某只人形大狗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陆知齐不得不硬着头皮切了一块裹满糖的肉,搁在唇边,犹豫了许久,才用牙尖咬了一小口,细细地咀嚼。
“味道怎么样?”
陆知齐用尽毕生的涵养,朝着凌屿微微笑了笑。
“很有...创意。”
“还行。最近书看多了,有点灵感吧。”
凌屿假装淡定,实则开心到唇角压不住,如果身后有尾巴,估计已经螺旋状盘飞上天了。
“……”
有时候养个听不懂话外音的实心眼孩子也挺痛苦的,陆知齐痛苦地边吃牛排边想着。
某天,凌屿起床,发现家里多了一台跑步机。
凌屿:“你要健身?”
陆知齐:“减肥。”
凌屿:“你不胖。”
每次陆知齐脱掉西装外套时,身材一显无余。衬衫合身,西裤笔挺,整个人干净利落的,线条很漂亮。
哪里胖了?
陆知齐试探地提示:“我牙疼。”
凌屿:“那跟跑步机有什么关系?要换个牙刷么?”
凌屿一脸真诚,陆知齐扶额无奈。
他几次想开口,却始终不忍心打击某位创意厨师的手艺,只好苦笑着站上了跑步机。
有了居家跑步机,凌屿再不用顶着狂风外出锻炼。陆知齐早上健身,凌屿在厨房给他做菜;而到了傍晚,打工回来的凌屿便汗如雨下地爬坡,客厅里,电视上播着新闻,陆知齐在沙发上专心工作,偶尔休憩时,随口跟凌屿讲讲时政。
凌屿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台跑步机的到来源自于自己糟糕的厨艺。因为陆知齐在这方面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并不会特别照顾自己的情绪。
他并没有意识到,陆知齐变了;正如他没有感受到自己也变了。屋檐下的日日相见,陪伴变作习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