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淑英也是瞠目结舌,人家也懂这个,毕竟她爹实在是太懂了,甚至比杨约看的都通透。“此事不能让玉致知道,”裴淑英色变道。杨茵绛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本想着这次路过洛阳,给她一些方便,好早早怀上太子的孩子,如今看来,暂时不必了,也瞒着淑仪和凤儿吧,她们三个平日比较亲近,万一说漏了嘴。”崔谓道:“太子的意思是,您私下嘱咐世子,让世子来劝陛下,当今之世,也就世子一个人,能劝的了陛下了。”“他没有这个本事,”杨茵绛道:“陛下让杨暕去江都,郢回就劝过,还挨了一顿训,劝不住的,陛下和皇后对江南太过向往,就算冯盎真的反了,江都也不会有问题。”崔谓叹息道:“江南如果不能尽早平定,荆州那边,四郎是顶不住的,一旦让萧铣霸据荆州,这乱子就没完没了了。”“那也没办法,”杨茵绛面无表情道:“世事如此,非我等所能改变,陛下带着左右翊卫和左右备身府,我们的安全没有问题。”这就是女人和男人考虑方式的不同。杨茵绛只想着叛军不会对她们造成威胁,不会像杨铭那样,去思考叛军会给这天下带来多少灾祸。而前方车队中,收到奏报的杨广,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精神大振。为啥?北征不利,威望受损,他现在也需要重新竖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在他看来,冯盎如果不乱来,无妨,要是敢乱来,他便打算一劳永逸的解决岭南问题。首先,他有这个实力,其次,他打岭南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正常来说,江南乱成那个样子,谁都知道岭南是个火药桶,一般都会选择安抚,免得这个火药桶给炸了。但是杨广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撸了冯盎的左武卫大将军。人家冯盎真的不想反,但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暗示冯盎,你早晚会收拾人家。为了自保,也不能不反了。当然了,冯盎这种世家大族造反,口号一定是伟光正的,绝对不会牵扯杨广。第713章 你别干了六月二十一,杨广抵达洛阳。这边自从收到皇帝要南巡江都的消息后,便一直在准备船只。杨广第一次巡游江都,六千条船,第二次五千条,这次肯定别想了,不可能有那么多,能凑出两千条,已经很不错了。往河北山东江南运输物资,征调了太多的船,不过主要的那些大楼船,肯定没人敢动。这些船就像洛阳紫微宫一样,是皇帝的私产,杨铭也没胆子动,要是真能动的话,这些船改成战船,能抵五个襄阳水军。紫微宫,徽猷殿。杨广一身常服,身上没有丝毫旅途劳顿带来的疲惫,整个人仍是精力旺盛,在看着宦官们整理书架的藏书。一众高级别官员,就坐在这里。“九百万石?去年只有这么一点粮食入库?”杨广没有回头,皱眉问道。独孤纂赶忙起身:“回禀陛下,上交岁粮的,只有河南和荆州,其中河南所缴岁粮,不足前年的五成,荆州不足七成。”国库归民部管,但独孤纂是洛阳尹,四大仓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有监管之权。“往年又该是多少?”杨广明知故问道。大家清楚,这是找茬骂人呢,所以一个个的都悄咪咪的不敢吭气。独孤纂咽了口唾沫:“前年情况最好,河南一地上缴岁粮八百一十三万石,荆州七百二十万,两地共计一千五百三十三万石。”“呵呵……”杨广转过身来:“这么大的亏空,你是怎么办事的?河南有兵灾,可以原谅,荆州去年没有吧?怎么就少了这么多?”荆州也不归我管啊?我是看仓库的,又不是收粮食的?独孤纂嘴角一抽,看向民部的侍郎韦津:“这个……得问韦侍郎啊。”韦津赶忙道:“前年荆州三个郡闹水灾,所以粮食欠收,请陛下明鉴。”岁粮,是收上一年的,荆州前年有水灾,但是不影响收取大前年的岁粮,水灾那年的粮食应该是去年收,早就减少了很多。所以独孤纂是拿前年做例子,没有以去年来和今年比较,因为去年收上来的也很惨。杨广看向独孤纂,冷哼道:“朕将四大仓交给你看管,你是怎么管的?齐王拿朕的旨意,在你这要不到粮食?江都用兵,你把去年的岁粮拨给了河北和山东?到底是何用心?”完犊子了,这是要狠办,独孤纂心脏碰碰直跳,我是你表哥啊?你干嘛拿我开刀,是个人也知道不关我的事。杨铭起身道:“是儿臣……”“闭嘴!”杨广呵斥一句,将杨铭的话打断,因为他知道儿子想往身上揽责任,你要是揽了,我还怎么收拾独孤纂?杨广道:“朕说过,洛阳粮食出了问题,你这个东都尹就算干到头了,把印玺交给皇甫无逸,你别干了。”独孤纂一脸不爽的低下头颅。也就是他这种外戚,脸上敢表达这种情绪,因为他知道皇帝肯定不会杀了他。杨广也有自己的算盘,皇甫无逸本来就是他安排的东都留守,杨铭来了之后,直接给架空了,成了闲人一个,自己马上就要去江都,这里必须留下一个可靠的人,帮他盯着太子。“御史台江都巡查使奏报,”治书侍御史陆知命道:“齐王曾经有奏疏,告襄阳水师不服从调派,可是奏疏,门下省没有见到,太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陆知命是个直臣,没有党派,是效忠皇帝的,他这里只问是非曲直,不看人脸色。杨铭皱眉道:“你的意思,我将奏疏扣下了?”陆知命道:“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太子应该派人查一查的。”“我坐镇洛阳,节制天下兵马,你觉得我有闲工夫查这个?”杨铭脸色阴沉道:“襄阳水军,哪里不服调派了?来护儿攻取丹阳、历阳,水师去了,江夏失守,水师又赶去援救,东奔西跑的,出力不讨好,反倒被人在背后中伤,齐王要是真有这道奏疏,我倒想好好看一看,当着诸位的面,驳斥之。”虞世基笑道:“太子息怒,事情没有查清楚,您无需动气,兴许是驿站哪个地方出了点问题。”“驿站不会有问题,”兵部尚书段文振赶忙撇清关系:“奏疏非同一般,沿路都有备档,也会派人护送驿卒,但是通济渠一路上的驿站,没有一家有备档,说明没有见过这道奏疏,臣以为,齐王的奏疏绝对不是在驿路上出了问题。”杨暕也不是傻子,人家的奏疏是走驿站,但是人家是皇帝的儿子,还可以写信派心腹送回京师。你能拦下奏疏,拦不下家书。杨广是收到杨暕来信的,但是他不能明说,只能说是御史台有人奏报。所以他知道,杨铭在撒谎,敢拦奏疏,能拦奏疏的,只有自己儿子有这个本事,和胆子。“朕已离京,你的旌节可以交还了,”杨广缓缓坐下后,道:“这段日子,太子辛苦了,朕南巡之后,你继续留在洛阳,负责河北山东安抚之事。”等于是剥夺了杨铭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利。杨铭点了点头:“儿臣遵命。”不管怎么猜疑,杨广至少觉得,老三还是听话的,自己的命令在老三这里,没摔在地上过,态度也一直都不错。于是欣慰道:“山东的情况也差不多了,等到战乱平定,便让史怀义回京师服丧吧。”“父皇仁德,”杨铭点头道。史万岁的老家,就在京兆郡长安县,他也是埋在那里。段文振此时道:“敢问太子,荆州眼下局势如何?”目前来说,肯定是杨铭这边得到的消息最快,毕竟离的近。杨铭解释道:“萧铣正在攻略荆州南岸,我军难以渡江,形势不明朗,杨玄奖兵力不足,不敢妄动,我虽派人通知丘和北上,但是后来得到消息,齐王令冯盎出兵,想来世民在桂州,也不好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