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横渡长江的本事,有这个本事的人,带着兵器他也过不去。而沈纶的战略目的,就是封锁长江,谁特么也别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过去。两支水师刚一接战,一艘五牙大舰在周边舰船的掩护下,就像是篮球场上的奥尼尔一样,横冲直撞而来。河东炼场的工艺一直都在改进,最薄的精炼钢铁皮被以铆钉,钉在了船体两侧,这玩意不易生锈,火攻是不要想了,人家船头还有一根裹着精炼铁皮的巨刺呢,撞上谁,谁完蛋。杜伏威的水军主将,叫戴义,曾经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水匪,是精通水性的。但是精通水性和精通水战,是两码事,民间野泳的跟国家游泳队,这是两个概念。眼瞅着一条二楼船直接被五牙舰给撞烂,船体如同被腰斩一般,向两侧横沉,戴义赶忙下令所有船只横向拦在江面,各船之间结索固定,下锚于水中,打算形成一道水上障碍,阻拦襄阳水师通过,好给后面的渡河大军争取时间。他的战略目标,就是掩护步军过河,人家戴义也不傻,知道自己干不过对面的,人家那船太大了。总领这支五牙舰队的蔡莒当即下令,以火船破阵,船头铺满干草碎木狼粪,淋上火油,就这么朝着对面冲撞过去。一条火船,上面只配六个人,两个人操舟,一个放火,一个顶着大盾,掩护最后两个将船上的巨锚抛入水中。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将火船钉死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因为他们是逆流往上,不固定的话,火船会飘回自己那边。干完这些事,他们就可以跳水跑路了。熊熊火焰,滚滚浓烟,在长江上升腾而起。随着越来越多的船着火,戴义无奈之下,只能下令船上的士卒舍弃船只,向两岸撤退。拦不住,根本拦不住,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江上的火船多烧一会,能拖延多久算多久。襄阳水军火攻之后,就是六艘赤舰,负责开路,这种船上面配备有投石机,他们会将已经被烧脆的船只砸个稀巴烂,然后任由船体残骸顺流飘离。从清晨到下晌时分,杜伏威的水军全军覆没。襄阳水师逆流而上,冲击上游已经搭建好,正在快速渡河的六座浮桥。除了浮桥之外,江面上也有数不清的小船在摆渡着。当五牙大舰抵达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长江之上我无敌,一座浮桥,别说是五牙舰了,一艘黄龙就能给它撞断,至于江面上的小船,五牙上的六条大拍杆,像是打苍蝇一样,一拍沉一条。杜伏威麾下已经渡过长江的一万五千叛军,瞬间成了孤军,前有来护儿,后面有襄阳水军,没有补给,没有粮食,关键谁是主将他们都不知道。望了一眼屁股后面如同城墙一般,横亘在江面的浩大舰队,这一万五的叛军,就地解散,大家各奔东西。第707章 扯虎皮拉大旗辅公祏其实已经没有援军了,但是他以为有,所以一直在死守。他麾下有三万五千人,码头那边还有是十四条船,完全可以撑一撑的,虽然他眼睁睁的看着襄阳水师从江宁南下,往上游去了。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只要杜伏威的援军顺利渡河,江宁就不会有问题。话说回来,为什么他占据兵力优势,却不敢与来楷的一万人决战呢?因为他没有精炼兵械,而来楷手下的是洛阳卫戍军,装备精良。装备差距就是这么明显,正如同中东眼下正在开干的那两家,洛阳军一名装备大盾和长枪的全甲步卒,对上辅公祏这种流民土匪组成的叛军,一个能杀十个,矫健力壮的,甚至能杀几十个。这不夸张,对付全甲需要斧锤之类的重型武器,但是这两类武器呢,别说民间没多少,大隋的府库里都没多少,因为不实用啊,太重了,你拿不动。这里的斧子可不是老百姓砍柴的斧子,是大斧,那种半圆的凤头斧,老百姓那个斧子,砍个柴都费劲,别说砍甲了。来护儿这支队伍里,才只有五百人的锤斧手,一个个吃的五大三粗,基本派不上用场。守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凌晨,襄阳水师四支五牙舰队,又回来了,就游弋在江宁城西面的水面上,站在城墙上就能看到。辅公祏很清楚,自己完蛋了。官军水师回来,说明大总管杜伏威已经过不来了,也就是说,长江被封锁了。辅公祏是肯定不会投降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投降也是个死,毕竟在杜伏威的叛军当中,他是二把手。来楷派人往城墙上喊话,大概是说杜伏威已经逃窜了,没人会救你们了,谁能杀了辅公祏,谁就是大隋的车骑将军。辅公祏就是这样死的,被麾下一名叫做张扈的将领,带人把他给绑了,开城投降。来楷就在城门下面,剁下了辅公祏的脑袋。“拜见荣公!”江宁县郡守府的大堂,来护儿在一众将领的跟随下,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主位。“如何了?”来护儿看向长子。来楷道:“三万五,乌合之众,大多都是平民扎堆聚集在一起的,并无多少战斗力,儿子从中挑选了八千壮丁,充入麾下,剩下的交给了张扈。”“末将张扈,有幸为荣公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张扈站出来道。来护儿正色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本公拜你为左虞候先锋将,休整两日之后,领麾下率先渡河,攻取历阳北面的乌江县,将功补过,看你自己。”张扈被忽悠的精神大振,道:“末将当效死力。”“费青奴,”来护儿道。“末将在,”费青奴站出来道。来护儿道:“你现在就动身,在襄阳水军的掩护下,搭设渡河浮桥,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大军直取历阳。”“末将领命!”费青奴道。来护儿披着盔甲,起身道:“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凡延误军机者,斩!”“是!”众将纷纷道。接下来,来护儿只留下了几名将领以及自己的门客幕僚,在内府商议事情。“晋陵、吴郡已经归附,兵不血刃,还是太子的策略正确啊,”来楷道:“王世充派人传信过来,希望接手吴郡,父亲怎么看。”“让他滚!”来护道:“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公讨价还价。”独孤武都嘿嘿道:“抢功呗,荣公在前面打地盘,人家在后面占地盘,到时候这功劳算谁的,说不清楚了。”他是洛阳尉,等于东都公安厅厅长,独孤纂的亲二弟,独孤凤儿的二叔,他是跟着来护儿来的,因为来护儿麾下这支洛阳军,很多将领都是出自独孤家。跟他一块来的,还有张定和、周仲安。周仲安是周仲牟的大哥,远征高句丽的时候,就在来护儿帐下效力,本来是跟着宇文述去的江都,被来护儿要过来了,因为用的顺手,也放心。来楷冷笑道:“他们也就能干些这种伎俩了,江都的事情本来简单,卫玄一个人就能办了,硬生生拖至现在如此复杂。”“事实证明,太子高瞻远瞩啊,”周仲安道:“江南还是要以招安为主,除了杜伏威、萧铣,其他人都可一试。”张定和瞥了一眼来护儿,道:“其实招安萧铣,对我们好处最大,可惜,他是在荣公手下造的反,便不能留他了。”来护儿笑道:“非本公没有容人之量,实际上招安萧铣,我绝无意见,但却绝对行不通,处谧(张定和字)可知为何?”张定和摇了摇头。来护儿的首席幕僚沈苁道:“因为皇后不能容忍萧家出了一个叛徒,若不然,萧家早就尝试招安了,如今嘛,是恨不得他早点死。”张定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荣公看的通透。”来护儿笑了笑,道:“我这里刚刚有一封紧急军情,是许国公派人从江都送来的,诸位看一看吧。”接着,一封信被幕僚谢兴取出,交给众人传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