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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龇牙咧嘴道:“这特么是骁果那帮叛军啊,会是哪一路呢?要是撞上萧铣,咱们可不好办了。”萧铣本身有三万多人,一路南下,已经聚众五万了,要不然各路反贼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往南边走,主要是拦不住。“你先回去禀报李将军,至于是不是萧铣,我再守着观察观察,”裴行俨派出十个人,分三路往西返回,他则是带着人继续往前面潜行。离得近点,才能搞清楚状况。“两刻钟之内过河的,全都是精炼兵械,多半是萧铣了,咱们怎么办?他们也在往各处派出游骑斥候,再不走,我们也会被发现的,”校尉道。裴行俨摇了摇头:“你们谁身上带着火油。”“我有。”“我有。”“我带着。”一会功夫,裴行俨收集了二十壶火油,小声道:“眼下叛军过河的,只是小股,我们还有机会烧了他的浮桥,等到敌军大部过河之后,其游骑必然发现我主力,势必会影响我们渡河,现在是谁先下手谁得利,我可是事先说好了,待会你们谁敢撤,我的刀子可不认人。”几名校尉赶忙点头。近五百人的陌刀队,就这么从林中跃出,放轻脚步,朝着浮桥方向冲杀过去。于此同时,李靖这边已经开始渡河了,当他收到下游军情之后,赶忙催促大军加速过河,一定要快。“这可真是狭路相逢,”刘弘基道:“谁能想到萧铣南下的这么快,如果放任他离开,身在江都的卫公,可就大难了。”韩孝基道:“我再带一千人过去,阻止他们渡河。”“不妥,”韩世谔道:“敌军主力应该在对岸,我们现在过了河的不过两千人,对面恐怕也已经发现我们了,我们应该撤回来,我在对岸无营垒,无法设防啊。”李靖摇了摇头:“不能撤,过不了河影响太大,立即传信白马县的玄纵,令他务必以最快速度往这里赶,萧铣绝不能放他走,此贼一旦南下,恐成大患。”接下来,李靖传令已经过河的两千人主动往东,寻找合适地形列阵,他自己也带着两个兄弟提前渡河,打算在对岸跟萧铣硬刚一场。裴行俨那边,死了两百人,仍是无法靠近浮桥,不得已下只能是撤走了。对方也没有追,毕竟已经被官军发现了,那么保护浮桥就成了首要任务。所以眼下的情况是,李靖从南边过河,萧铣从北边过,相隔十二里。等到李靖过河之后,直接便带着三千人往东呈战斗阵型,徐徐推进,没走多远,就已经发现叛军踪迹了。毕竟萧铣的人太多了。而萧铣呢,竟然派出使者过来与李靖交涉,意思是,你不找我麻烦,我也不对付你,大家相安无事最好。李靖直接把那个使者给砍了,算是表明了态度。趁着这点时间差,直接带人冲阵了。这是一场兵力悬殊的正面厮杀。正因为裴行俨没有烧掉浮桥,所以萧铣并没有恋战,而是派出麾下大将郭华带领五千人阻敌,余下的仍在渡河。他是不想在这里消耗的,回到南方,才是他大展拳脚的舞台。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郭华败的太快了,五千人的主力,不到一个时辰,被李靖给杀溃了,这下他才意识到,遇上朝廷主力了。南方人本来就不能打,而且南下一路太顺利,没有意识到会在这里碰到硬茬,心理上是没有准备的。而李靖麾下,是东宫左右卫率,精锐中的精锐。萧铣无奈之下率领余下没有渡河的大军退守元城,摸不清敌人的路数,他不会选择决战。李靖这边,也无力再追了,只好就近在一处乡里休整,构筑营垒。过了河的董景珍,是萧铣的绝对心腹,当他得知大军放弃渡河往元城撤走之后,心知必须拦截西边渡河的朝廷大军,于是带着过了河的骁果军,疯狂往西。他已经猜到西边的官军绝对没有多少人,如果人多的话,刚才放火之后,应该有大军过来阻止他们过河才对,没过来,那就说明没多少人,而且正在抢渡。能当头头的,没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只不过他不知道,对面是裴行俨。一千五百人的精锐步卒,已经在这里严阵以待,就藏匿在岸边的树林内,等着他来呢。裴行俨奉命殿后,列阵在前的是刀斧手,中间夹着长枪兵陌刀队,后面弓矢队,别看人数少,绝对抗揍。董景珍手里一共才五千人,五千对一千五,优势不在他。等到他的先头部队刚到伏击地点,就被树林内杀出的官军杀的七零八落,董景珍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反贼,被萧铣委以重任没多久,底下的人他控制有限。打了没多久,半支大军眼瞅着就要散伙了,无奈之下,董景珍下达撤军的命令。裴行俨又追着杀了几里地,这才罢休。“一群窝囊废,”裴行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枪攮死身旁的一名叛军伤员:“渡河吧,这里不归咱们管了。”收到消息的杨玄纵,正在星夜往这里赶来。第675章 顶级投机者徐圆朗也是命大,刚从鄄城撤走,杨玄纵便带着大军到了,他抵达的第一时间便传信李靖,请示下一步怎么打。他毕竟还不熟悉情况。李靖也是老阴比,他猜到萧铣肯定是想尽早渡河的,于是派人去元城告知萧铣,我是要去河北,不小心跟你撞上了,我的目标不是你,咱们各走各的路吧。萧铣也不是一般人,正所谓兵不厌诈,他不可能相信李靖的话。但是李靖确实撤走了。萧铣派出的游骑探知,李靖的大军已经往西面的临黄县方向去了。这一次萧铣学乖了,派人就在元城以东的河岸架设三道浮桥,浮桥搭成之后,先派出一千多人的斥候过河,然后四散开来,探查官军的踪迹。确定没有官兵行踪,这才开始指挥大军过河。与此同时,杨玄纵按照李靖的安排,从鄄城开拔,沿着黄河往下游走,过了范县之后,就是萧铣的渡河点。后世的范县,在黄河以北,大隋的在黄河以南,县令等主官早就没影了,这座城眼下被一个城里的流氓头子占领着,也就是HSH。玄纵的大军一到,流氓头子徐敏便开城迎接,这就是聪明人,摇身一变,黑转白了。其实李靖这一次的部署,是一种预估,他估摸着萧铣会在某个时间继续渡河,而他则和玄纵配合,分从两岸袭击对方。兵法一道,在谋,在算,谋算的是否准确,一半靠将领,一半靠运气。但是只要有三分可能性,就值得一试。大军过去一半之后,萧铣收到情报,李靖又特么杀回来了,心知上当的萧铣先一步率领心腹渡河,留下许玄彻、万瓒两员大将据守元城。李靖布阵于城外,一动不动。对方反应的太快,元城已经摆出防御姿态,李靖不愿意强行攻城,他就这么杵在这里,就已经打断了对方的渡河,将萧铣的大军切割成了两部分,那么接下来,只能是靠玄纵在对岸剿杀了。玄纵路途远,来的慢了一些,虽然与萧铣的大军撞上了,但是人家一味的往南边跑,他行军一天一夜,实在是追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萧铣就这么给溜走了。继续追,不可能了,山东境内全是叛军,他要是敢深入腹地,会成为众矢之的的。于是玄纵就这么驻扎在河对岸,等于是将元城的骁果军后路堵死了。城里面可是还有一万五千多叛军,这种形势下,许玄彻、万瓒心知大势已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降。于是李靖不费一兵一卒,拿回元城,收服叛军许玄彻、万瓒部。“此二人为首恶,必须杀之,”韩孝基建议道。李靖微笑摇头。刘弘基道:“不能杀,他们是主动投降的,如果杀了,后来者便没有人敢投降朝廷了,应委以重任,与我一起攻打驻守在武阳郡的翟摩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