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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公豆卢勣就是汉王杨谅的老丈人。杨铭看向韦云起,笑道:“没有一个姓韦的啊?”韦云起正要说话,杨恭仁插嘴道:“下面的将领,很多姓韦的,城防卫韦、杜两家,人数最多。”“我就说嘛,”杨铭哈哈一笑:“你是骠骑大将军,城防卫名义上是归你管,他们贪,你视而不见,你得负责啊。”韦云起一脸吃瘪道:“这些人里面,末将能管的了的,最多三两人,其他的不听我调派。”当然不会听你的,京师防卫就是要分权,不可能让少数几个总领。杨约猜到杨铭的心意,于是建议道:“吃拿卡要现象,无法杜绝,适当敲打还是有必要的,不然京师商税这一块,国家损失太大,但得找个典型,好给其他人一些警示。”杨铭笑道:“哪个适合做典型呢?”“自然是长孙安业了,无忌是世子的人,他三番五次为难,这是没将世子放在眼里,像这样的人,何以托付要职?”杨约笑道。杨铭道:“这不成寻私仇了吗?”“非也,世子乃国本所在,绝不是私仇,而是国事,”宇文述道:“臣以为应调查长孙安业,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杨铭笑了笑:“你们安排吧。”杨约点了点头,他是司隶台老大,职责是巡察京畿内外诸事,这个部门分走了御史台非常大的职权,如果说御史台是jijianwei,那么司隶台类似于zhengfawei。都是正儿八经的司法实权部门。……城防卫的监门监军,这是一座城门的首官,首官是非常闲的,毕竟是看大门嘛,一开一闭,一天就结束了。所以京师这些监门将军,呆在卫所的时间并不多,一般上面不来人审查,他们是不会老老实实上班的。也就是崔弘寿最苦逼,因为他看的是明德门,京师的正门,这里流动性最大,进出者不乏高官显贵,他不敢怠慢。就像今天,杨铭他们就从明德门打了一个来回,要是发现他不在,那他就完了。其它城门情况稍好一些,西门主要以西域货物居多,人比较杂,东门是来自中原的商货居多。长孙安业的延兴门,就是东门之一。他今天不在岗,在东市的赌坊耍的正兴呢。钱来的快,去的就快,自古皆然,赚钱不容易的,一般都比较节俭,赚钱容易的,必然铺张,如果你一年赚两百万,宝马X3你看都不会看一眼。长孙安业是相当赚钱的,属于那种钱多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花,要不韦云起能眼红他?晋阳楼的神女,这小子就包养了两个,花了将近二十万贯。宇文岚每逢见到长孙安业,那都是招呼的面面俱到,财神爷嘛。而晋阳楼又是太子的产业,所以京师大部分世家子弟,都愿意来这花钱。杨约先是派司隶别驾韦福子去了一趟延兴门,逮住安业不在岗位,询问卫所下面的将领之后,才知道对方在东市赌坊,于是韦福子直接带着人去拿人了。“上庸公,这是干什么?”长孙安业玩的好好的,突然被闯进来的卫士给绑了,惊讶的看向韦福子。韦福子是谁,韦世康的长子,逍遥公韦敻的长孙,韦福嗣的亲大哥。“延兴门乃京师防卫所在,身为监门将军,为何不在岗?”韦福嗣质问道。长孙安业一愣:“今日无事,卑职才出来闲耍,绝非常例,还请上庸公高抬贵手。”韦福子冷哼一声:“御史台有人检举你贪赃枉法,我刚才也问过你的下属,他们说,你每日点卯即走,我说安业,你的小日子过的够安逸啊。”正常情况下,下属不会出卖上司,但是京师的城防卫所,姓韦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是不可能对韦福子隐瞒的,毕竟人家是逍遥公房的话事人。“谁瞎了眼,检举我?”长孙安业喊冤道:“韦公,我兄长在东宫任职,您放我一马吧。”韦福子笑了笑:“我只负责拿人,至于给你定罪,是大理寺的事情,你让长孙行布去找大理寺吧。”说罢,韦福子朝卫士道:“带走。”“我冤枉,我冤枉啊,快去告诉大哥,”长孙安业朝自己的随从道,后者赶忙跑出赌坊搬救兵去了。长孙行布如今仍旧是东宫的右武侍率,杨铭没有动他,毕竟是长孙晟临死之前,杨铭当着人家的面,允诺的安排。人嘛,要讲诚信,何况杨铭对长孙晟是非常敬佩的。但是他们家这兄弟几个,实在是让人不省心,也不怕别人笑话,三天两头的闹矛盾。高氏洗澡,你偷看过也就罢了,别外传啊,人家长孙无忌能忍了这个?事关生母清誉,谁也不会善罢甘休。韦云起今天,为什么会借着宇文述和杨约的对话,直接将长孙安业拖下水呢?他不知道这样得罪人吗?当然知道,不过就算今天宇文述没提这茬子事,他也打算找个机会捅出来。因为是杨瑞指使他的。杨瑞和韦珪商量好了,要给长孙无忌出这个头,而名义上城防卫确实归骠骑大将军管,所以韦珪做中间人,把话给传到了。韦云起当然乐意效劳了。第623章 朱雀门下长孙行布跪在杨铭的书房内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杨铭眼下正坐在几案后,翻阅着裴矩的那卷《西域图记》。不得不说,开皇年间的那些重臣确实厉害,裴矩在张掖也就呆了两年半,但是这本西域图记上面所记录的内容却是非常详尽,可以视之为珍宝。要么说,杨广是在吃他爹的老本呢,单单是留下来的这些辅国之臣,就是一笔极大的财富。杨广登基之后,真正从他手里冒出来的臣子,堪称柱石者,也就宇文述跟来护儿,其他的都差点意思。反倒是开皇年间便已经是中枢大佬的苏威、裴矩、牛弘、杨约,实实在在撑起了这座朝堂。张衡、郭衍算是良臣,可惜郭衍已经死了,张衡眼下又不遭杨广待见,反倒是裴蕴和虞世基混的风生水起。“坊间的传闻,是真的吗?”杨铭没有抬头,像是随口问道。长孙行布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子总算是跟我说话了,他答道:“绝不敢欺瞒殿下,城防卫监门将军中饱私囊的情况,绝对是有的,臣没有管教好安业,致使其贪赃枉法,臣有罪,请殿下降罪。”杨铭淡淡道:“你们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是我一直在护着,包括你们那个二伯长孙炽,他当年的民部尚书也是我举荐的,我待你们家可不薄啊。”“太子天恩,长孙氏无以为报,”长孙行布给杨铭磕了一个头。杨铭将卷宗合上,抬头道:“你是长子,所以孤让你来东宫,无忌是幺子,年纪还小,所以孤放在了世子身边,这样的安排,孤是何等苦心,你们不会不知道。”说罢,杨铭起身负手,在书架前来回踱步:“勤苦俭约未有不兴,骄奢倦怠未有不败,长孙晟泉下有知,若是知道你们兄弟之间这么闹,他合不上眼啊。”长孙行布顿时痛哭:“臣辜负殿下,臣愧对先父。”杨铭冷哼一声:“你是兄长,约束不利,有罪,安业目无法纪,也有罪,怎么处置你们,孤这一次就不管了,大理寺怎么定,就怎么来,免得别人说孤过于偏袒你们。”“臣愿与长孙安业共同领罪,”长孙行布磕头道。杨铭淡淡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好自为之吧。”……从开皇年间开始,大理寺卿这个职位,必须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者方可担任,说白点就是我谁也不鸟,谁的面子也不给。如今的大理寺卿,是郑善果,两个少卿是裴蕴和杨汪。长孙安业的案子是直接被送到大理寺的,没有什么三复奏,因为令判死罪者,须经三奏,方可行刑,长孙安业的事情,还够不上死刑。事实就是如此,按大隋律,你贪的再多,也没有死刑一说,最重的就是贬为庶人,而且以长孙安业的出身,其实最后还得杨铭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