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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我这辈子只有报答太子的份,绝不能给太子添麻烦。苏烈连番推脱,就是不答应,虞仁孝心里已经不太高兴了,但是毕竟有求于人,面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慢慢处吧,关系还不到位,等将来熟了,人家说不定就肯帮忙了。亲自将苏烈送至巷外,直到对方马车走远,虞仁孝才返回府中,算是非常客气了。车厢内的苏烈见到对方的身影消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你可真不见外啊,头一次见面就敢托付我这种差事?你可真看的起我。出门喝酒,肯定是不能骑马的,酒后骑马跟酒后开车,一样危险,苏烈以前吃过这个亏,学乖了。他现在的这座侯府,在城北,是会路过秦王府所在的崇仁坊,巧不巧的,他刚好撞上了杨铭的车队。于是他赶忙下车,提起一步在巷子后伫立恭候。“这么大的酒气?你不怕喝死啊?”马车停下,杨铭掀开车厢帘子,皱眉望着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苏烈。他喝酒脸红,那是过敏,苏烈则是喝高了。苏烈不敢吭声,耷拉着脑袋,一副犯错的模样。“正好,张太守就在车队后面,你引他入宫吧,去门下省别馆,”杨铭说完,便放下了帘子。等到杨铭车队进了巷子,苏烈这才往后面迎接张须陀。“哪位是张太守,我奉太子命,带你入宫,”苏烈这张猴屁股脸第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猴屁股的程咬金,顿时皱眉道:“这位兄台喝多了吧?这副形态怎么入宫啊?”程咬金哈哈笑道:“兄弟你不是也一样吗,咱俩谁也别笑话谁。”张须陀赶忙转身瞪了程咬金一眼,随后微笑道:“卑职便是张须陀,有劳了。”宰相门前四品官,太子能让人家接引,肯定是心腹,张须陀觉得程咬金那句不见外的话,也太不见外了。苏烈一愣:“原来是张使君,晚辈苏烈,请随我来吧。”说罢,苏烈翻身上马。张须陀几人瞬间愣住了,苏烈苏定方?生擒高大阳的那位?“原来是文安候,久仰久仰,”张须陀赶忙策马跟上。像张须陀这种奉旨入宫的,本来身上是有文牒的,只要掏出来给朱雀门的门卫看一看,里面自然会有吏部的官员出来接引。他是一郡太守,归吏部管,使持节,归兵部管,黜陟讨捕大使,又是归门下省管,但是后两个职位,随着山东叛乱平定,已经给他免了,所以只能是吏部的人来领他。不过苏烈在前带路的话,就不用吏部领人了,因为苏烈还兼着东宫千牛备身呢,这个职位只有太子能差遣,张须陀跟着苏烈进宫会省掉很多繁琐的步骤。正常情况下,每一道门防都会查验身份,非常耗费时间,当然了,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但是张须陀拢共就带了三个人进宫,还不带兵刃,自然不存在安全隐患,他们四个能干嘛?也就能凑一桌麻将。第558章 蛋糕就这么大四个人酒气熏天的进了门下省,顿时被当值的给事郎韦德蒨(qian)给训斥了一番。门下省最大的,是那几个纳言,如今是杨雄、苏威、裴矩,下面两个主要干实事的黄门侍郎,杨达和韦贞,再下面是四个给事郎,高盛道、韦德蒨、韦挺、许敬宗。高盛道因为高颎病逝,已经赶回河北老家处理丧事了,跟他一块走的是鸿胪寺卿房彦谦,杨广让一寺主官负责高颎的丧事,足见重视了。补上高盛道位置的,是苏威的儿子苏夔,因为高盛道回来之后,会就任吏部侍郎。今夜值班的是韦德蒨,是韦贞的亲弟弟,韦贞原名韦德政,过继给了大伯韦峻,顶了人家的门户。一个门下省,三个姓韦的。苏烈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说他们是和太子在一起喝酒的,韦德蒨这才消了消气,命人准备了几缸子水,让四个人喝。一直喝一直尿,还得泡澡,直到彻底把身上的酒味消除干净。没办法,你进来门下省,随时都要准备听候召见,如果一身酒气去见陛下,这是失礼。张须陀也很无奈,他也知道不能这么喝,但是架不住恩公史万岁和韩僧寿不停的劝酒,这才喝多了。史万岁劝酒,喝死了他也得喝。杨铭并没有阻拦,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爹,人家晚上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是不见男人的,你们有一晚的醒酒时间,足够了。大隋的酒没有后世的酒后劲那么大,有的人甚至第二天都反不过劲来,原因嘛,大隋没有勾兑酒,都是纯粮酿造。张须陀他们四个人就这么在门下省的别馆枯坐了一夜,杨广也没召见他们。平叛山东,这是大功,但是进了这座皇城,根本不算什么,不是有一句话那么说吗:不去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去上海不知道钱少。山东道黜陟讨捕大使,听起来真唬人,人家给事郎韦德蒨将你放在眼里了吗?没有。今天的朝会,照例没有杨铭参加的份,在议论过如何对待即将进京的冯盎和宁长真之后,在杨约的提醒下,杨广这才想起,噢……张须陀来了啊。你看,用不着你的时候,就把你忘了,典型的嫖客特质。张须陀被召入大殿。“臣,齐郡郡守张须陀,叩见陛下。”杨广微笑抬手:“爱卿请起,今后不可再跪,赐座。”内侍高野拎着一个坐垫摆放在一个特定的位置,请张须陀坐下。大兴殿可没有张须陀的座位,虽然他级别不算低了,而他眼下坐的这个位置,距离杨广挺近,是为了方便皇帝问话,不然离得太远,皇帝说什么你也听不清。“山东的事情,辛苦你了,朕回京之后一直都牵挂着你,今日你我君臣终得一见,是该好好说说话,”杨广笑道:“昨晚在门下省,休息的如何?”张须陀赶忙道:“臣歇息的很好,旅途奔波的疲乏,一夜之间全都消解了。”杨达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韦贞,韦贞好心道:“回禀陛下,昨晚张须陀在门下省候了一晚,并无休息。”杨广顿时皱眉:“朕召字果入京,门下省焉敢薄待之?”韦贞连忙道:“恐陛下召见,所以不敢让其歇息。”杨广佯怒道:“胡闹,星夜兼程赶赴京师,连个安稳觉都不让睡,你们把他累死了,谁为朕镇抚山东?”张须陀赶忙起身:“是臣不敢就寝,怕耽搁了陛下召见,不怪门下省的诸位上官。”他这么一说,杨广才装作消了消气。张须陀此刻的内心非常紧张,因为他是第一次进宫,怎么应付皇帝,他不懂,昨天见过太子之后,他还以为应该像应对太子那样应对皇帝。好在昨晚临走时,史万岁悄悄吩咐了他一番,所以今天他才会谎称说自己睡的很好。看样子恩公说的对,皇帝和太子不一样,应付皇帝,得顺着人家的话说。杨广当然不是真的生气,韦贞也不在乎皇帝训了他一句,因为明摆着是借着门下省给张须陀施恩呢。“听说玄感还有武华的那个儿子,帮了你不小的忙?”杨广笑问道。他这句话,是在给张须陀分功,没错,是你将山东平定,但是朕不能认,因为你今后还要回山东,朕不能让你权柄过重。将功劳分给杨玄感和武士彟,意味杨广不会对张须陀的位置有太大的变动,顶多封个候,本官肯定不动。张须陀肯定看不出人家皇帝的真正心思,老实道:“楚国公雪中送炭,臣之感激无以言表,武从事协理地方,调节粮价,有安民之功,无此二人,臣无力镇抚山东。”武士彟去山东,是被杨铭封了司隶从事,只能称呼他为从事,不能叫司隶,司隶是司隶台的老大,眼下是人家杨约,杨中书变成了杨司隶。张须陀这句话,无疑让两个人比较高兴,一个玄感,一个杨达。玄感更是挑衅的瞪了李浑一眼,瞧见没,别光说老子在山东买地,老子还给山东送粮呢?你干什么了?你也配喷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