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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们该担心的,就是这俩,看不出深浅的人,才是深不可测啊。“怎么个不一般?”杨铭笑问道。薛收想了想,说道:“这个人做事面面俱到,说话也非常得体,跟谁都很亲近,还经常去王大儒府上请教学问,是个好学之人,尤喜兵书,其才非凡,将来恐有鱼龙之变。”“不至于吧?”一旁的裴爽道:“我与他喝过几场酒,不觉得他有多厉害啊?”那说明你不行,杨铭心道,人家这叫因人而异,跟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打交道,你觉得他不行,是因为人家觉得你不行。薛万述则道:“李密好像也是国子监出来的,师从国子助教包恺,学问肯定是不一般的,李庶子(李百药)平日里便对其称赞有加,无忌最近也与他走的挺近,听说李密偶尔还会给秦王殿下解惑。”杨铭顿时皱眉,好小子,盯上我的儿子了?你这未雨绸缪,是不是也太早了点?杨素没把儿孙教育好,却教导出了李靖、封德彝和李密,可见玄感是真不行,毕竟老子对儿子,是不藏私的,但是师傅对徒弟不一样,不是有句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其中李靖,是杨铭十岁的时候便结识,一直以友人相待,一路扶持对方,两人的关系已经超越李靖跟杨素的师徒关系。其实就是从红拂女开始,杨铭做中间人,去找杨素求情,那个时候,杨素便放手了。人家很聪明,知道杨铭不是来给李靖求情的,而是要李靖改换门庭。封德彝和李密这才是纯纯的太子妃党,也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跟玄挺他们性质不一样。这仨小的,眼下对人家毫无防备,将来恐要吃大亏。杨铭与三人,就是正常的聊天,其实也是在套话,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但这三个小的实诚,什么都敢说。对待实诚的人,就要以诚相见。于是杨铭道:“今后遇事,多问问房玄龄和杜如晦,他们俩年纪不比你们大多少,却比你们稳重,好了,不谈这些了,饮酒。”这仨小的,都是海量,一个比一个能喝,尤其是他们很少有机会跟杨铭喝酒,所以今天也是放开了喝。喝多了,就容易乱说话,杨铭就是想听听他们这些酒后之言。……不出意外,第二天杨丽华便进宫了,她来找杨铭,还是为了宇文静礼那档子事。虽然她也知道,这么做不妥,但是架不住妹妹整天哭天喊地的央求,于是希望杨铭帮帮忙。“宇文静礼,他是如何打算的?”杨铭问道。杨丽华叹气道:“他自然是愿意去的,王命不可违,何况他也希望能够建功立业。”杨铭道:“这不就得了吗?他想去就让他去,三姑母怎可搅乱国家用兵大事?”“妇人都是这样,害怕丈夫有失,毕竟沙场上刀剑无眼,而他们夫妻俩感情又深,”杨丽华道。杨丽华今天没有带着妹妹杨文锦来,就是怕她在杨铭面前哭诉,而她也知道,杨铭不好劝的,公私分的很清楚,怕妹妹杨文锦说出一些难听话来,得罪杨铭。“慰抚使跟在总管左近,几乎不可能上阵杀敌,这都不去,别人会怎么看?”杨铭语气加重道:“虽是至亲,但此事没的商量,宇文静礼必须去,他如果死在战场上,三姑母为其守贞便好。”杨丽华叹息道:“我说不通她,也说不动你,干脆让他们夫妇进宫,你做这个恶人吧。”“让他们来!”杨铭沉声道:“将士们哪个没有家眷?若都像她这般,我大隋必遭外辱,父皇都亲征了,他身为国戚,当缩头乌龟合适吗?她要敢跟我争论,我就让宇文静礼去做前锋小卒。”杨丽华一脸无奈,令身边近侍出宫一趟,将夫妇两人叫进宫来。半个时辰后,夫妻俩来了。宇文静礼一脸惭愧之色,频频给杨铭使眼色,意思是让杨铭帮他说服妻子,毕竟他是乐意去的。倒是杨文锦,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为人学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杨铭望着那位并不算亲近的三姑,沉声道:“宇文此番若是不去,后半生,恐怕无法抬头做人,姑母乐见于此?”杨文锦一愣,顿时冷笑:“看样子,你是想逼死他喽?”吗的,不能好好说话是不是?杨铭呵呵道:“没错,他要是不去,我就以叛国罪,赐其绞刑。”“你……”杨文锦顿时大怒道:“你虽然是太子,但我可是你的亲姑姑,别的事情我让你三分,但事关宇文身家性命,我这边不会让。”说罢,她就去拉自己丈夫:“走,咱们回去,等着人家处死咱们。”杨丽华赶忙去劝:“都是一家人,不能好好说话吗?”“我认人家是一家人,阿姐看到了,人家可不认我,”杨文锦顿时哭诉道:“二哥狠辣无情,谁知他儿子也是六亲不认,阿姐若不为我做主,我夫妻二人只能求死,黄泉之下,找父皇母后诉说冤屈。”“你别闹了!”宇文静礼少见的对妻子发火,站定道:“国之大事,匹夫有责,贤妻何故误我?你若再是拦阻,我除了自戕以谢陛下之外,别无选择。”“你……”杨文锦不能置信的望着丈夫,泪流满面的瘫坐在地。第476章 项籍虞姬杨铭悄悄让徐景将燕小棠叫来,帮着杨丽华一起,安抚一下杨文锦的情绪。男人哄女人,是火上浇油,只有女人可以哄女人,而杨、裴、陈三个都在坐月子,李秀宁又怕生,所以只能是擅长交际的燕小棠来了。而且燕小棠的妈,跟杨文锦关系还不错。杨铭确实不高兴,但他也不能把自己亲姑姑得罪狠了,不说别的,就冲自己祖母独孤伽罗的面子,他都不会为难对方。“你坐下,不要管她,让她闹,”杨铭朝宇文静礼道。宇文静礼无奈的长叹一声,在对面的坐垫上盘膝坐下,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而杨丽华和燕小棠,则是在不停的宽慰着杨文锦。放在正常家庭,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杨文锦是长辈,杨铭的态度可不像是在对待长辈,但是皇家,先论的是尊卑,杨铭是太子,未来之君,我怎么待你,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你敢在这种大事上搅和,我肯定没有好脸色。“好了好了,眼下殿内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杨丽华劝解道:“一家人,有什么疙瘩是解不开的?”杨文锦被哄了半天,也收敛一些,哽咽的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清楚,杨铭说什么要杀她丈夫,都是气话,他还真能杀吗?他也没那个权利啊。眼下身边有长姐帮衬着说话,她也希望能和杨铭好好的谈,毕竟置气是谈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杨丽华给杨铭使了一个眼色,杨铭收到了,于是道:“姑丈还是知大势的,有些时候,不能随着性子任意胡来,此番远征,举国用力,别的不说,前锋大将的家眷,都会跟着去,你让姑丈躲在京师,今后有何面目见人?”杨铭称呼一声姑丈,算是很给面子了,因为驸马的地位不高,一般是不会以辈分相称的,柳述也是他的姑丈,他什么时候叫过?“非是我不懂大势,”杨文锦哽咽道:“你姑丈自小体弱,不同于别人,这你是知道的,虽然做过千牛备身,但于行军之事,可谓一窍不通,让他随军出征,太牵强了。”宇文静礼,身体确实不好,听说是小时候没注意落下的病根,不算要紧病,无大碍。杨铭耐心道:“慰抚使一职,就是个随军的,不需要他上阵杀敌,也就是关键时候,有点用处,甚至完全无用,但却能跟着混上军功,姑丈做了这么多年的宜阳太守,你不希望他进中枢吗?”当然希望,但是杨文锦觉得,自己丈夫不需要军功,也能进中枢,因为他是皇帝的妹夫。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有了柳述这个先例,杨广现在对妹夫这俩字,比较敏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