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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怎么看?”
高颎出身独孤后父亲独孤信帐下,早先是独孤家的家臣,被赐姓独孤。
也只有杨坚和独孤伽罗会这样称呼他,以表亲近信赖。
平日朝会,高颎一但发言必然是定鼎之语,今日独孤后直接让他先表态,高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满朝之中,就属他个子最高。
“臣以为,越公之言合理,刘昶当诛。”
这下好了,众人这才纷纷附和,认为刘昶无法无天,竟然私铸兵器,看来是早有反心,简直是罪无可赦。
就这样,本来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啥都没干的刘昶,就这么被定了个诛九族的罪。
卫王杨爽本就在发愁找不到杨暕绑架一案的替罪羊,这可倒好,杨约就给送来一个死人。
还有比死人更适合顶罪的吗?
借你人头一用啊老弟。
“豫章王乃是二圣嫡孙,刘居士胆大包天竟敢挟持皇孙,臣以为当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准!”
杨坚大袖一挥。
死了还得割脑袋,刘居士做梦都没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去见阎王了。
尘埃落定。
负责抄家的是杨素,他又能大赚一笔了。
而他心里也清楚,这是至尊给他的嘉赏,嘉奖杨约办事得力。
……
杨铭是被杨丽华叫走之后,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营帐里,
“你们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刘居士固然有罪,何至于牵连刘昶?”
杨丽华罕见动怒,一脸寒霜道:
“你小小年纪就敢做这些事情,等你长大那还得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父母暗许,刘昶死不了,跟杨铭的关系其实不大。
但她还是生气,因为刘昶的老婆是宇文泰的女儿,而宇文氏现在是她护着的。
如今刘昶夫妇同时伏诛,让她有种措手不及的心慌感。
而罪魁祸首,就站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杨铭当然不会认,他可不想得罪自己这位大姑妈:
“侄儿从头至尾只认为刘居士该死,刘昶最多只是教子不严,至于为何会被牵连诛杀,侄儿滞留营地,如何知晓?”
“杨铭,你该知道欺瞒我会有什么结果?”杨丽华冷冷道。
杨铭一脸冤枉道:“姑母冤枉我了,侄儿不过一郡王,手无实权,如何能决定刘昶生死?”
“你真的没有捣鬼?”杨丽华似乎气消了一些,毕竟他也认为杨铭没这个能耐。
杨铭道:“侄儿如何捣鬼?能让祖父祖母下决心诛杀刘昶呢?姑母似乎也太看的起我了。”
也是……杨丽华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抬手,在杨铭额头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都是这小子害的,宇文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势必会埋怨自己没有护住刘昶夫妇。
没想到来一趟春游,竟然还摊上件这事……
“出去吧,最近别再给我惹事了,”杨丽华无力托腮,挥了挥手。
杨铭知趣的没有多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刘居士终于死了。
想来李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会很高兴。
不过杨铭至今仍搞不清楚,杨丽华是怎么绑架杨暕和裴淑英的,楼观台岐晖到底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搞不清楚这些,他的脑袋里就像别着一把改锥一样,怎么都不舒服。
自己所处的位置,注定他的脑子每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稍有不慎,下场说不定比刘居士还要凄惨。
而自己身边,又没有几个得力之人可用,李靖又远在河东。
看样子,是时候招募一些人才到自己帐下,以充实力。
瞧瞧人家杨约,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第49章 有求于人
杨约办妥了这件事,自然留在大兴,无需再来营地。
毕竟刘居士的案子算是结了,杨约还因为破案有功,被特进为银青光禄大夫,这是个虚名,没有实权,类似于先进工作者。
不过三天后,他还是派李密给杨铭送来了一份清单。
查抄刘府是杨素干的,但是查抄出来的东西都是杨约负责清点的,他自然不会漏掉杨铭的那一份。
黄金三箱。
女婢九十人。
奴仆三百。
布帛三千五百匹,
露田两千三百亩。
信中杨约希望杨铭能找一个跟他交接这些东西的人,又或是他直接将东西送到河东郡新建的王府。
这些东西怎么收?杨铭颇为苦恼。
王府才刚刚兴建,算算时间,估摸着地基还没打好,根本没地方存放这些东西。
至于刘昶的女婢家奴,他一个也不想要,于是大笔一挥,将这两项抹去。
布帛和露田他还是要收下的,这两项东西随时随地都可以折换成银子使用,是真正的硬通货。
按照刘昶的级别,他应该有永业田七十倾,也就是七千亩永久田。
这些田都有实数可察,杨约一亩都不敢动,必然会上交国库,由杨坚赏赐给其他人。
能够瓜分的田亩,都是刘昶这些年来强占的土地。
三箱黄金就不要说了,连同布帛地契一起送进大兴城内晋王府。
钱就是这么好赚。
普通百姓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就挣点口粮,最多百十来个铜钱,而杨铭什么也不做,杨约就会乖乖将钱给他送来。
穷人的钱他不挣,而这种钱他肯定笑纳。
杨约的信中还说,关于楼观台与杨丽华之间的关系,他还没有查清楚,如果有眉目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杨铭。
不得不说,杨约这个人确实是个干大事的。
杨铭写好回执后,封蜡交给李密。
对方现在只是个跑腿的,信里的具体内容他还没资格知道。
等李密走后,杨铭让徐景返回大兴,负责此次赃物的交接。
……
今天从早晨到下晌,杨铭都没有见到陈淑仪的影子,直到傍晚,她才返回了营地。
自己的贴身下属,一整天都见不到人,杨铭怎么可能不过问?
营帐内,陈淑仪罕见的有些难为情,还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得!这是有求与自己?
“自己说吧,”杨铭淡淡道。
你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的一塌糊涂,还好意思求我办事?
陈淑仪不好意思道:“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殿下帮忙,可我也清楚,这件事会让殿下很为难。”
完犊子,这丫头平时不求人,一求人肯定是大事,
“你先说说看,”杨铭道。
陈淑仪深吸一口气,忸扭捏道:
“如今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长公主已经取消了营地的出入禁制,我有一个故亲于昨晚进入营地,今天早晨托人找上了我。”
说罢,陈淑仪抬头看杨铭反应。
事实上,她也不好意思求杨铭帮忙,因为她清楚这件事很难办,可问题在于,此事牵扯到自己一位至亲。
杨铭肯不肯,她总得尽人事试一试。
“你看着我干什么?哑巴了?”杨铭没好气道,你当年拿匕首顶老子腰的勇气去哪了?
陈淑仪耸了耸肩,继续道:
“殿下听说过徐德言这个人吗?现任河东郡司功(组织bubu长)。”
杨铭当然知道,也瞬间猜到陈淑仪想让自己办什么事了?不过那是从历史上知道的,现在的他还不能知道。
于是杨铭嘿嘿冷笑道:“我连河东都没有去过,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是我考虑不周,忘了殿下对河东并不熟悉,”陈淑仪扭捏道:
“徐德言曾是旧陈的太子舍人,陈灭后入隋,封了河东郡司功,而他也是……也是我的姑丈。”
杨铭笑道:“你有三个姑丈,至尊,杨素,贺若弼,当然了,他们都不会认你,但没听说过还有个叫徐德言的。”
事实上,隋灭陈之后,陈叔宝的妹妹中,有三个被带回了大兴,一个做了杨坚的嫔妃,也就是宣华夫人,一个给贺若弼当了妾,另一个就是杨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