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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走吧。”
容姒的人先一步去喻府传信,公主携驸马前来,给喻府双亲敬茶。
喻府上下立时忙乱起来,陈氏身边的人早早给陈氏更衣梳洗,然陈氏觉得身上的这件不够贵气庄重,说不定被昭明公主给小瞧了去,又重新择衣绾发。
她身边的仆妇讨好道:“夫人也不必太过着紧,公主既来敬茶,便说明是敬着公婆的,到底这礼不可废,她再尊贵也是喻府的媳妇。夫人只要拿出平日的威严来,定能压她一头,叫阖府上下都瞧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可是受得起昭明公主的一盏茶呢。”
自从喻良臣得势,陈氏在府中的日子愈发难捱,时时刻刻都得看那父子俩的脸色,这心口的气就没顺下去过。
偏生她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府中上上下下那麽多人,都跑去巴结那个外室之子了,还有几个将她放在眼里的?
这回正好借着公主的东风,好好给那些人立立规矩,叫他们个个都擦亮眼瞧瞧,谁才是这喻府的当家主母。
陈氏昂着头,待她重新梳洗完毕,公主的车驾也已停在喻府门外了。
喻良臣率先下车,扶容姒下来。
喻觉和陈氏出门来迎,朝容姒行礼。陈氏先一步擡眸,见到容姒却是一怔。
今日她为着显出贵气端庄,特意将早几年那支足金的累丝嵌宝石金簪戴了出来,腕间套了一对玛瑙石,配着暗色的如意纹褙子,将贵妇人的派头做得足足的,可这位昭明公主竟只别了两片金叶,一身正红襦裙配金色披帛,通身再无其他坠饰,却叫人觉得仪态万千,贵气逼人。
陈氏站在她跟前,竟觉手脚都不知该放往何处。
然容姒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
喻觉笑得合不拢嘴,将人引至大厅,陈氏憋着气坐在主座上,命人看茶。
“今日本宫来此,是为同公婆敬茶,以全礼节孝道。”
陈氏闻言,总算提起几分神气来,坐直了身子,却听容姒又道:“还请喻大人请出驸马生母的牌位,好全了本宫的一片孝心。”
喻觉面上的笑意一滞,陈氏更是再忍不住,尖声道:“殿下此话何意?”
容姒不解道:“本宫来此奉茶,自是要奉给驸马的父母双亲,有何不妥?”
喻觉忙道:“殿下有所不知,良臣如今就记在他嫡母名下,也算是我喻家嫡子,这茶……”
“记在嫡母名下,就要抛却生母生养之恩麽?”容姒扬眉道,“听驸马说他生母早逝,却是独自一人抚养他,带他上京,如此坚韧有气节的女子,值得本宫奉这一盏茶,喻大人以为呢?”
喻觉斟酌半晌,终是不敢违逆公主的意思,命人将妾室高氏的牌位请来。
珠弥上前一步,同陈氏道:“还请夫人移步。”
陈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着容姒几人却是不敢发作,只得不情不愿地将主座让了出来,看着下人将那高氏的牌位放到主座上,容姒这才上前,一一敬茶。
喻觉接了容姒的茶,只觉容光焕发,倍感有面,至于敬的是陈氏还是高氏,已全然不放在心上。
独留陈氏一人气得面色发白,险些将牙都咬碎!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昭明公主分明是帮着那野种故意落她的面子呢,什麽敬公婆茶,那是明目张胆打她的脸!
容姒就是要打那陈氏的脸,这张同样僞善,令人作呕的脸。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麽?”
容姒突然出声,陈氏眼中的怨毒来不及收回,整张脸都显得有几分扭曲,将喻觉都骇了一跳,深深看她一眼。
然陈氏只能勉强挤出丝笑来,什麽不满都不敢宣洩。
容姒敬完茶,便同喻良臣回了公主府。
这一趟,喻良臣几乎未曾开过口,直到车辇上只有他们两人时才出声道:“殿下为何要替我做这些?”
“倒也不是全然为了你。”容姒阖目道,“我有多厌恶这等僞善之人,你当清楚。”
“何况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驸马,昭明公主的驸马,可不是谁都能甩脸色的。”
喻良臣的眼睫微微一颤,良久才勾出一抹笑来。他厌恶陈氏,却也从未将她的刁难刻毒放在眼里,可如今有人肯为他曾经遭受过的还手出头,叫喻良臣尝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像是夏日里饮过的清凉甘泉,叫人心情愉悦。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变故
“殿下, 这是夏书、夏墨两兄弟。”
秋禧领了两个身着短打的年轻人进来,俱是身姿挺拔、目色锋利,手掌覆有厚茧, 一看便是习武多年。
这是容姒托淳于星在他父亲军中挑的, 大齐近年无战事, 不少从军之人被放回乡中种田, 淳于星从中挑了两个身手好、背景干净的,编入公主府中作容姒的近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