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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又将徐秉拖起,徐秉惊慌失措,一路高喊道:“我没有,我冤枉!殿下我错了,殿下饶命!姨母,皇后姨母救我……”
然盛远伯面色灰败再无颜开口,徐夫人膝下一软,晕死过去。
韦氏立在座前,只觉颜面尽失。
容姒却又道:“母后不必太过自责,谁能想到这伯府次子竟是这麽个东西,白白浪费了他那一身皮囊,险些连母后都被骗了过去,好在如今他心思败露,以后都不会留在上京惹母后心烦,自也成不了儿臣的驸马了。”
容华闻言侧目:“还有此事?”
韦氏唇色泛白,咬牙道:“小五是哪里听来的谣言,你的婚事父皇母后自当慎重,总也要你自己满意才行。”
“原是谣言。”容姒松了口气,“我就说,母后的眼光何至于这样差,小五样样出色,以后定是要配个顶顶好的。”
容华闻言才缓了神色,又看了殿中的喻良臣一眼,因着容姒的俏皮话,殿中的气氛终于重新松快下来。
就连韦氏也勉强挤了丝笑,容姒看在眼里,眸中微微一闪。
韦氏能潜移默化地败坏她的名声,她便也能在衆人眼中一遍遍地抹黑韦氏……不,是将她僞善的面具一点点撕开。
到真相大白的那日,衆人回想起来便会发现,原来韦氏之恶早有端倪。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筵席已散,容姒也该回露华殿。
只她还不能休息,还有一桩事未了。
“殿下。”
容姒回头,见是喻良臣站在身后,与她有三步之距。
有走得晚的宾客偷偷朝此处睇来一眼,碰上容姒的目光又纷纷垂头,加快了脚步。
“有事?”
喻良臣眸中微微一顿:“殿下是知道问题出在何处了?”
容姒沉吟片刻,拧眉道:“回去你问问沈听遥,看他知不知道是否有一种香,闻久了会让人有醉酒之感。”
“好。”
容姒又要转身,喻良臣又道:“殿下就没有什麽旁的要同我说麽?”
容姒眸中微动,还是道:“今日之事也算是你帮了我,多谢。”
喻良臣浅浅一笑,似是无奈:“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走近一步:“臣是想问,殿下方才说的要选臣做驸马,可是真心?”
连喻良臣自己都未发觉,在问出这话时,他撚在袖口的指尖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容姒看他一眼:“自然不是。”
喻良臣一顿,继而失笑。
“殿下这是利用完臣,便要弃臣如敝履了麽?”
喻良臣神色如常,可这话怎麽听都有几分古怪。
容姒问:“难道你还真想娶本宫不成?”
眼下情形终究是与梦中不同了,喻良臣一变故虽对她名节有碍,但远不至于到梦中那般境地,如此,喻良臣自也无需为顾虑她的名节说出要娶她的话。
可此时喻良臣的态度……容姒微微蹙眉,难道梦中他提出娶她为妻也是另有图谋?
驸马不掌兵权,不入内阁。从前容姒从未想过用自己作筹码,眼下却也开始思量一二,喻良臣若是真当了驸马,他的前程便全然捏在了自己手中。
可这样做,对喻良臣又有什麽好处?他为何半点不怵,半点不慌?
是已有后手,还是……
容姒骤然抽开匕首,冰冷的玄铁贴在喻良臣颈侧,容姒的目光却比这玄铁更冷:“你所图为何?”
喻良臣看着她,目中深色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容姒看不懂其间神色,却觉好像有一张密密的网一点点压过来,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容姒下意识想退避开,然尚未后退,手上便拢了一层温凉触感,竟是喻良臣包过她的手按在了匕首上,往自己的颈间又压了几分,低声道:“殿下记得,下次迫人的时候须得用这个力度,方能出血。”
“人吃痛,才会怕。”
容姒微微瞪大了眼,这副表情落在喻良臣眼中,勾得他弯了弯唇,几乎想下意识伸出手去,抚在她眼尾眉梢。
“容姒!”
然身后骤然一声低斥,叫喻良臣眸中微顿。
太子容夙远远就瞧见容姒捏着把匕首威胁喻良臣,立即追上前来:“平日里胡闹便也罢了,可喻良臣是东宫臣属、朝中官员,岂容你拔刀相向,威胁逼迫!”
容姒微微扬眉,将匕首展示给太子看:“父皇赏赐的匕首都未曾开锋,如何伤得了人?我不过是与喻大人玩笑一二,喻大人说是也不是?”
喻良臣转身行礼:“太子殿下莫要误会,公主并无胁迫之意。”
太子显是不信,容姒却未再多说,转身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