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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姒觉得甚是无趣,借口更衣暂时离了席。
容姒走后,容华又道:“这算不得什麽生辰礼,夙儿还想要什麽尽可同父皇说。”
太子想了想,行礼道:“那儿臣便替一人同父皇讨个赏。”
“哦?”容华意外道,“什麽人值得你这时候来讨赏?”
太子笑道:“喻编修于儿臣有伴读之谊,又是今年的新科探花,听说在翰林院修史也颇有成效,如此良才合该重用,正好詹事府左庶子邱琮丁忧回乡,儿臣想让此人顶上。”
“探花喻良臣?”容华微微扬眉,“朕记得他,人呢,上前来。”
鸿胪寺卿喻觉同在席上,闻言心头一颤,忙朝喻良臣示意,后者垂眸,上前行礼。
容华看着座下的年轻人,他模样清俊,不卑不亢,殿试时亦谈吐不俗,见解独到,便是状元也是点得,不过是见他年纪尚轻,又是官身之后,便压了一压,点作探花。
听说翰林院的几位老臣也都对他赞不绝口,待得外放磨砺几年,或成良才。
不过容华也还有些旁的考量,不曾宣之于口,此时便道:“朕记得那日你的官袍为救典籍有所损毁,既如此,也不必叫尚衣局重做了,索性就裁件新的吧。”
这便是允了太子所请。
席尾的喻觉被这恩典砸得有些晕晕乎乎,这才多久,良臣便就升官了?还是越级晋升!
詹事府左庶子可是太子近臣,若是日后太子……那良臣岂不是未来的天子近臣?!
喻觉不敢再想,然眼底的笑意却是怎麽也藏不住了。
喻良臣面上却未见多少波澜,只垂首谢恩。
***
容姒在清鹤园中随处逛了逛,没过多久,园中便见三两成群的少男少女们结伴游园,想是帝后已然离席,放年轻人们自由玩乐了。
容姒没随着人流,另寻着小道慢慢踱步,直到听闻熟悉的人声方停了下来。
“是你们说比试投壶,我应了,眼下我既赢了你们又要耍赖,哪有这样的道理?”
容姒自山茶树下望去,只见淳于星同几个姑娘站在一处,面色不虞,其中有人道:“淳于姐姐误会了,并非是我们耍赖,只是听闻姐姐擅弓马又身手不凡,我们同姐姐比试投壶总是吃亏些的,也不好叫姐姐一人将所有人的彩头都赢去了。”
“那你们想要如何?”
“之前比的都不作数。”有人寻了长巾来,对淳于星道,“姐姐若是蒙着眼也能赢了我们,这些彩头便都归你。”
“好。”淳于星应得干脆,蒙着眼重新投了一轮,仍是十有九中,看得一群人渐渐消了声,容姒不由弯了弯唇。
“这样你们可服气了?”淳于星伸手道,“其他的东西我不要,只有一样,那支攒珠桃花钗是菱儿的母亲赠与她的生辰礼,方才你们不由分说地抢了去作彩头,菱儿可没同意,将之还回来我便不与你们为难。”
当中的姑娘面色讪讪,拿了钗子扔去道:“不就是一支桃花钗,也值得这般较劲。亏得她还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女,这般小家子气……”
“你说什麽呢?”
旁边的小娘子见淳于星生气,扯了扯那姑娘的袖子,低声道:“可别同她置气了,她们现在都是昭明公主的伴读,有公主撑腰呢。”
那姑娘愈发不服,拉了一旁周歌谣道:“周姐姐如今也是六公主的伴读呢,人家就处处低调,哪有这般趾高气昂的。”
周歌谣不好意思地掩了掩唇,笑道:“六公主一向恭顺知礼,比不得昭明公主处处要强,我们这些跟在公主身边的,自要小心谨慎,可不能为着一桩小事,就坏了自己的名声。”
几人都知道周歌谣说的是哪桩,然聪明的开始装聋作哑,唯有她身侧的那个,立时接道:“是呢,听闻昭明公主为了求学追到了翰林院,刚好碰上都察院的人查案,被围在翰林院中整整一个日夜,可见太过掐尖要强也不是什麽好事。”
“谁知道是为了求学还是为了旁的什麽?”周歌谣意味深长道,“那几个新入翰林院的,可都同殿下一道在文殊阁中读过书呢。”
淳于星已是气急:“你们浑说什麽,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
“放肆!”
几人一怔,纷纷回头,见一人盛装华服,满头珠翠,身后跟着宫人内侍,端是站在那儿便是贵气逼人,也不知已听了多久。
周歌谣见到她却是神色一松,忙展了笑迎上去:“原是六殿下来了,臣女……”
然她将将上前,容卉已一记耳光甩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打得周围顿时一静,连淳于星都被震在了原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