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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干净手,开始准备弄鱼,“你别碰了啊,你这手还敢碰海鲜?”
“手缝好了,没事。”谷箪翻过来给她看了看掌心,“那我不碰,我帮你打下手。”
“两个人的饭我自己可以弄好,你真的不考虑休息一下吗?”齐奂打量了谷箪一眼,他似乎没有多添什么受伤的地方,但是身上火药味很重,血腥味也不轻。
谷箪非常识相:“那我可以去洗澡吗?”
“这是你家,小谷警官,请自由地洗澡。”齐奂憋着笑回答,“我会谨慎地使用你家的厨房,请放心。”
结果刚说出去的话就差点食言了。
齐奂一边弄饭,一边还琢磨着怎样才能把自己看到的验尸报告合理地说出来,让警方顺着线索把何家的缺德产业链端了,所以愣是在回房间看消息的时候,顺手查起了资料,忘了锅里的汤。
“啊啊啊啊!”
她咻地一下从房间里窜了出去,迎面就撞上了某个舒适又柔软的东西!
埋了个胸的齐奂:啊,我积的功德在这里啊!
被撞了个满怀的谷箪:手比脑快,直接一揽。
“呃...那个。”齐奂并没有平地摔的技能,她其实能站得稳,“锅!”
“关了,关了。”谷箪公寓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他一出来就看到了里面没人,所以顺便走过去巡了一眼,自然早就看到了汤锅滚了。
“对不起,但我真的会做饭。”齐奂无力地辩驳一句,抬起眼望向对方好看得过分具体的脸,这三庭五眼,这眉目鼻唇,这喉结,这锁骨,这胸......
嗯?好长一条疤!
齐奂差点职业病发作,要上手给那道痕迹上点油彩。
谷箪左边的锁骨下面有一条将近二十公分的刀疤,因为穿的是带拉链的运动帽衫,所以被齐奂撞了一下后,扯开了一段,刚好看得很清楚。
“这个很久了,没事。”谷箪顺势把不小心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继续擦自己的头发,“早就不疼了。”
“所以呢?”齐奂歪了歪脑袋,问完便往厨房走去。
“所以呢?”谷箪不太懂她这么问的意思。
“很久了,不疼了,为什么就是没事了?”齐奂一边检查着汤的成色对不对头,一边开火煎鱼,“因为不是刚刚受的伤,就做不得数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谷箪否认,“没事就是......我现在没事的意思。”
“受过伤了,很痛很难受过了,怎么是没事呢。”齐奂戳了戳鱼身,“大家好像都喜欢否认伤痛,是觉得受过伤很丢脸,还是觉得受过伤算是不好的经历?”
“只是会比较不愿意记起来。”谷箪认真想了想,但实在跟不上齐奂的逻辑,“倒也没觉得丢脸,但......算是不好的经历。”
他不信什么伤疤是勋章那一套,谁乐意有伤疤啊,伤疤也不是次次都算得上勋章。
“所以不能说没事。”齐奂用小铲子给鱼翻了翻身,“受过伤就是受过伤,不能时间一长就否定它,或许我们可以说......”
她换侧过脸看向谷箪,话都在嘴边却噎住了。
擦好了头发站在一旁的谷箪看起来还是湿漉漉的,特别是眼睛,又黑又亮,“嗯?”
“我是不是很奇怪,有时候我在说什么,我冒出来的想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太懂。”齐奂转回去又翻了一次鱼,减弱了火候,准备装盘。
“嗯,你很奇怪,我有时候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谷箪没有反驳,“但你愿意跟我说我还是很高兴的。”
“小谷警官你怕是有点子喜欢我。”齐奂没有抬头,只是把鱼煎好了放在盘子里,然后换了炒锅,准备炒菜。
“怕是不止有点子。”谷箪坦白承认,接过弄好的煎鱼,放到了客厅的餐桌。
“那怎么办啊,我现在只能有点子而已。”齐奂说完,像是不愿听谷箪是什么反应一样,直接倒了菜猛火炒了起来。
厨房一下子呛起一股辣椒的味道,谷箪说了什么,她确实听不到。
一素,两荤,一汤,两人。
齐奂和谷箪吃得很舒服,显然两个人的口味是比较接近的,因为齐奂根本就没问谷箪的口味。
她能照顾好自己,但她从来没有学过照顾别人。
以前是不想,现在是不会。
“提问!”她在饭饱之后踊跃做起了尝试,“可以帮你换药吗?”
她指的是谷箪的新伤口。
这一趟缉毒规模不算大,主要是太突然,人员调动得有些急了,但好歹没有重大伤亡。
谷箪的业务水平从来就很在线,受的伤并不严重,除了手掌一处破口之外,也就肩膀挨了一下,外加下颌稍有擦伤罢了。
他完全可以自己换药,但他十分遵从本心地坐下了,“好啊。”
“小谷警官到底算特殊小组,还是特警?”齐奂打开谷箪给的药包,取出碘伏。
“都算,我是特殊培养计划里的,不在正常编制。”谷箪参与的是新出的实验小组,旨在培养新型的精英警员,“但我的基础方向,本来就是特警,这次事发突然,自然是要响应的。”
“活得真有意思。”齐奂感慨,先给谷箪手上的伤口换上了药,绑好了绷带,“呼呼。”
“你活得......没意思吗?”谷箪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觉得齐奂很颓,但她确实总在危险发言。
“有意思的,但我是觉得自由和散漫有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自律和秩序才有意思?”齐奂又擦好了谷箪肩上的伤,“呼呼。”
“没想过怎么才算有意思,但我现在过的,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谷箪抬了抬脸,让齐奂给自己下颌的擦伤上药。
“我也是。”齐奂同意,不是每件事都要考虑意义,她把药擦了上去,拧起盖子,“好了。”
“没好。”谷箪并不认同,“这里怎么没有呼呼?”
第77章 报告77
话是这么问出来了没错,但说话的家伙却先烧红了耳根。
齐奂侧了侧脸,看向谷箪,他的眼睛还是很黑很水,但透出来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信息,是渴。
叮咚!
门铃响了。
打破了这个双方都不知道怎么继续的僵局。
谷箪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转身去开门,齐奂歪在沙发上看。
是一个阿姨敲的门。
“小谷啊,在家呐,那正好吼,阿姨跟你说——唉呀,小谷你喝酒了?脸这么红?”那敲门的阿姨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染着酒红色的卷发,没有化妆,但看得出平常是有保养的。
“没有,刘姨,什么事您说。”谷箪笑着摇头。
“啊是这个样子的,我那女儿差不多了啊,麻烦你开车送一下好不好?”刘姨说完,好像还有什么别的要讲,目光闪烁。
“好啊,你们准备一下,我去穿个衣服。”谷箪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进屋。
刘姨连忙追着又说,“小谷啊,阿姨跟你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看能不能就是......请你假装一下。”
“假装一下?”谷箪没听懂。
“假装一下女婿啊。”刘姨约莫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还是接着说,“我女儿这个样子,去医院都没有男人陪的啊,我怕被人指指点点嘛。”
“啊?”谷箪猛地摇头,“这个没办法,刘姨,而且医院也不会因为这个区别对待产妇的,您放心吧。”
他安抚一句,走回房间拿了大衣套上,齐奂也跟着穿了外套,“我随你一块去。”
“嗯?”谷箪抬眼看了一下时间,确实还早,他也确实还想跟齐奂多待一会,“好,那是邻居阿姨,他们家女儿要生孩子,我们送一下。”
“嗯。”齐奂点点头,听刚才的对话就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估计产妇是单亲妈妈,毕竟若只是丈夫不在身边而已,也不可能到找别人假扮的地步。
事实也正是如此,刘姨一家就住谷箪斜对面,当丈夫的是警察,家里还有刘姨和女儿,女儿年纪跟齐奂差不多,未婚,但有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