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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抖!”林慕在一路颠簸中咬到了舌头,忍着疼道,“我觉得太震了,马要把我甩飞出去。”
“你会不会骑马啊!”杜允之看不下去了,“哎,前面有铺子!”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林慕险而又险地拐了个弯,擦着铺面而去。好在已到深夜,街上没什麽人。
“我不会!”林慕喊道。
杜允之:……
他本想说你一个世子,怎麽连起码的马术都不会,又一想傅则渊的身世,也就明白过来。“那你刚才和我骑一匹马不就成了?”
林慕:“我怎麽知道我不会啊!”
杜允之:“究竟是怎样的自信,让你觉得你会骑马?”
林慕:“顾放骑过啊,我一看很简单!”
打扰了,他就不该问。
“我们先停一下。”杜允之对林慕的骑术感到害怕。
林慕:“我停不下来啊!”
杜允之只好百忙之中替他去拉缰绳。
林慕从马上下来,生无可恋,双目无神,头晕目眩。
“你怎麽样啊?”杜允之看了看周围,还是很紧张,“刺客可能会追上来,要不我们共乘一骑?”
林慕整个人散架了一般,有气无力地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也好。”杜允之想了想,驱散了两匹马,“你刚才扔的那玩意,是什麽?”
“逃命用的。”林慕说,“人在江湖,总得备点以备不时之需。”
杜允之夸他,“老傅你真有先见之明啊,这样的东西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一个?”
林慕:“没了。”
杜允之:……
林慕:“其实刚刚在马上,我在思考一件事。”
杜允之:“……这样的环境你还能想事,也是很佩服。”
“我们得快些找到顾放。”林慕侧过脸,认真道。
月色下,少年的眸子微光流转,隐隐有山雨欲来的担忧。
杜允之随之皱眉,“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刚才那群刺客,好像是无虚教的人。”林慕的心有些乱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杜允之,沉了眉眼。
“可能,要出大事了。”
枯等
杜允之显然也明白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于是他道,“既然已到了这般境地,我们避到安全地方才是,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干什麽?”
林慕垂眼不语。
杜允之等了半晌,不可置信地看他,“你总不能真是因为感情才想去找顾放吧?”
林慕对他惊讶地态度感到不解,“这不是你一直认为的吗?”
“我……”杜允之一时语塞,嘀咕道,“我也就觉得你俩常常旁若无人说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可能彼此更加了解吧,所以随便说说,哪里知道你是真的上了心。”
林慕边走边仰着头,像是在看那轮月亮,又像是想透过月亮看向更远的地方。
很多时候,某处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仅是那些辗转难眠的晦暗心事,又或是那些模糊暧昧的离奇梦境,窗外渡过的一缕旧月光。
明明是紧张的局势,刺客再后,前途未知,他却恍惚生出了一抒胸臆的感觉。
杜允之提醒他,“看路啊,还有我们要去哪儿?”
林慕说,“……是啊。”
杜允之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才知道林慕回答的是他上个问题。
——哪里知道你是真的上了心。
——是啊。
杜允之一把拉住林慕的手臂,林慕转头看去,只见杜允之微皱着眉,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情绪激烈地翻覆着。
“这样的私隐,你同我说……”他短促地笑了声,“傅则渊,你是把我当朋友了吗?”
林慕有些莫名,迟疑了会,点了点头。
杜允之侧过头瞧他,瞧着瞧着,又笑起来,直笑得胸腔震动,前俯后仰。
只是这笑声里,却没听出半分高兴。
他摆摆手,转移了自己的失态,“那你想去哪里找顾放?”
去哪里找?
林慕很直白,“我也不知道,只能一路找找看看。”
杜允之觉得荒唐,“句章那麽大,你怎麽找得到他?”
“那我们寻个隐蔽的角落吧。”林慕说,“总要把他拦住,提醒他不能回宅子。”
杜允之五味杂陈,“要是你在等他的这段时间里,碰到危难,最后可能也没等来他,那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功夫?”
林慕就说,“只是希望他好好的,又不是图他记得我的恩惠。”
“话是这麽说没错。”杜允之道,“可生死无常,谁能知道下一瞬发生些什麽?顾放本就是个有才智的,说不定他早已预判了这边的情况,早早出逃了;说不定他有事在身,今晚不一定回来;说不定即便他回来了,你的猜测仅是猜测,他们并不会拿顾放怎麽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