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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杜允之略一思考,觉得可行,当即大手一挥,带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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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章县总共屁大点地方,几人的脚程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县衙。
“我们......没走错?”杜允之呆了。
也不怪杜允之没见过世面,而是这样的“世面”,还真没多少人见过。
如今已日上三竿,县衙朱门紧闭,甚至大门上还有多道被刀斧砍过的痕迹,仔细看,并非一些军中利刃,而是普通的锄头镰刀所造成的。再往上,县衙的牌匾摇摇欲坠,许是很久没人清理,匾额上爬满了蛛网。
杜允之在衆望所归的目光中,心情複杂地去摇门环——他明白,是那仨嫌髒。
半晌,门还真由内往外开了,出来个哈欠连天的小老头,他半眯着眼看他们,“你们是谁啊?”
杜允之道,“你又是谁?”
小老头说,“本官是句章县令。”
“就你?”杜允之很怀疑。
“你们是外乡人吧。”小老头里里外外打量他们,得出了结论。
“是。”杜允之纳闷了,“你们句章县衙怎麽破成这样,无人修缮吗?而且这都几时了,还不开衙,有人来报案岂不是状告无门?”
小老头也不接他的话,自顾自道,“你是朝廷派来的刺史?”
杜允之认为这个小老头挺有眼力劲,很威严地颔首。
“修缮?没钱。”小老头听到肯定地回答丝毫不慌,也根本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要报案自然会去城南观音庙,定不会状告无门。”
这话颇有些嘲讽的况味。
杜允之心中的荒谬感愈加深重,报案去观音庙做什麽?他想再问个清楚,小老头却毫无留恋地转身回屋,顺手準备关门。
杜允之赶紧按住门,怒道,“你这样接待使君,不怕本官一封折子递到御前,参你一本吗?”
小老头无所谓地笑笑,“请便。”
“砰。”那大门紧紧阖上,落得杜允之满脸灰。
杜允之感到糟心,不顺心的事一茬接着一茬,现在倒好,一个小小的县令都不拿他放在眼里,这还了得?
林慕一句话没说,安静地站在旁边,一开始还不觉着,如今前胸贴后背的饿意一阵阵翻涌而来。
尴尬事小,饿死是大。
他后悔了。
然后,他闻到一股香味。
眼前出现了一个纸袋子,里头有几个肉包子。
托着纸袋子的手如瓷上釉,指骨修长,仅用三根手指松松地衔着。
紧接着是那人不耐烦的声音,“拿着。”
林慕这下顾不上计较顾放刚才的行为了,一把接过纸袋子,热腾腾的包子张口就塞,甚至都不咀嚼一下,只管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末了还口齿不清地和顾放说了声什麽,顾放猜测估计是感谢之类的话。
他硬邦邦地提醒,“吃慢点,没带水给你喝。”
一个包子进肚,林慕已经缓过来了,趁着吃第二个的间隙,他道,“你什麽时候买的包子?”
顾放不理他。
林慕:?
这人闹什麽脾气?他一个差点被丢在客栈的,还不高兴呢!
不说话就不说话,有什麽了不起的。
林慕狠狠咬了一口包子,直塞地腮帮子鼓鼓囊囊地。
杜允之这头在想正经事,那头就发现他们俩在搞七撚三。
真的是岂有此理。
明撕内秀它有意思吗?
反正杜允之是徘徊在气死边缘,“你们是来协助我的!”
不是来公费腻歪的!
顾放本想冷一冷这小孩儿,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乖一些,但眼见这人不仅没有反省的意思,还跑到一边不睬人。
林慕有什麽可生气的?他一晚上被吵吵得没睡,都还没拿小骗子怎麽样!
偏生杜允之还贸贸然怼过来。
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顾放冷然而笑,“县令为什麽不拿你当回事,你心里没数?”
杜允之表示,他真的是半点逼数也没有。
“你身上这些肉但凡存点到脑子里,也不至于空成这样。”顾放道。
杜允之气得呼哧喘气。
“还不明白?他根本没想过,我们能活着走出江南道。”
对峙
杜允之被这话整懵了。
他发现,周围的几个人都一脸淡然的模样,明摆着都认定了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杜允之很讨厌顾放,可一个人最了解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他或许不够了解顾放,却对顾放的判断有一种迷之信任。
来源于一路被坑的惨痛经历。
吃一堑,长一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