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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他,后面跟着的一群护院也很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麽?
一群人在这个瞬间,同时发出了直击灵魂的质疑。
诚然,作为王府的人,管事和护院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麽场面没见过,不过眼前的场面……他们还真没见过。
请问为甚有两个奇装异服的人?请问为甚地上有几滩血?请问为甚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像是死了?
管事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请问……”
他看着林慕,突然大吃一惊,“世子?”
林慕微扬着下巴,很是矜贵地“嗯”了一声。
顾放:?
管事没回过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世子,不过一会儿没见,您的发冠呢?您的衣袍呢?”
林慕煞有其事地说,“老先生年纪大了有所不知,这正是外邦盛行的装扮,本世子觉得此种装扮便捷易行,就效仿了一番。”
管事很迷茫,“是吗?难怪属下未在建邑见着这般的装扮。”
顾放:??
林慕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极是极,您要是喜欢,本世子给您做几套。”
“这倒不必。”管事悚然回绝,“世子刚回府不懂些建邑的规矩是应当的,属下要这麽做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刚回府?不懂些建邑的规矩?
林慕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试探道,“我和老先生没见几面便觉亲近,倒是没考虑这许多。”
“世子严重了,属下愧不敢当啊。”管事很是唏嘘,“世子您自小流落在外,金尊玉贵的身份却吃尽了苦头,好在老王爷迎回了您……对了,老王爷!”
管事一进门就受到沖击,差点儿忘记正事,“老王爷吩咐属下,陛下传来圣旨,明日朝后世子要进宫授玉牒,此事攸关,老王爷想多嘱咐几句个中细节,便急急派属下前来迎世子回府,要是扰了世子的雅兴,还望您不要见怪。”
桌椅东倒西斜,屋顶一个大洞,地上一具女尸,两滩鲜血。
林慕点点头,“今晚的雅兴过于别致,老先生扰得好。”
顾放:……
管事愕然看着“别致”的雅兴,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世子,这位女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哦,此事是这样的。”林慕捂心而叹,“这女子想行刺本世子,本世子为求自保,一不小心伤害了她……唉,也怪本世子出手太重,如此草芥人命,实在是鲁莽啊鲁莽。”
“原来如此。”管事安抚道,“此女歹毒,着实该杀,世子不必伤怀。”
林慕和管事的对话一来一去进行到现在,一开始难得愣神的顾放,早已反应过来。
如此出乎意料的神展开,一个真敢说,一个真认同。
看似很荒谬,其实也合理,顾放粗粗一盘算,已推断出大概——这倒霉世子约莫是个私生子,不知道什麽原因放养在外面,没想到时来运转,家里有王位要继承。倒霉世子苦日子过惯了,初见帝都繁华,不免心向往之,不免去了男人最爱去的地方。管事也是男人,更是下属,岂有阻拦的道理?只是突发意外,皇帝大半夜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觉的发了一通圣旨,要给世子正正名分,老王爷怕没见过世面的私生子登不上大雅之堂,欲私下教习一番,临时抱一抱佛脚,才有了深更半夜撞门捉人这一出。
不过,林慕怎麽会胆大包天的想到去假冒世子?而管事竟没有察觉?
说明林慕和世子,长相上差不离。
顾放心念急转,细细回想起先前林慕在这群人进来的时候做的事情,那些细节如线串珠,须臾清晰起来。
林慕刚穿越的时候,摔在那倒霉世子身上,他看了一眼。
后来林慕把倒霉世子扔下楼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
这世子……似乎确实和林慕有七八分像。
不过那世子被压死,压得他吐血三升、血糊满面,那时实在是没仔细看他的尊容。
更何况,他和林慕虽然并非初次相见,但林慕是个贼,作为一个“生命不止搞事不息”的贼,自然要时时刻刻保持神秘感。林慕又不是大衆脸,外表这种东西,怎麽能轻易让人看到并记住呢?
所以说,他们见了三次,可从始至终,他都没见过林慕摘下口罩的下半张脸。
林慕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怕是早就注意到世子的长相了,然而他什麽都没说,也没露出半分惊讶,一直讨着巧、扮着乖,装着人畜无害的模样。
若是王府的人不找来也便罢了,偏生不巧碰到了,林慕也能顶着这张七八分像的脸冒充上一番。
顾放猛然想起来林慕之前问他,需要怎麽处理尸体。林慕哪只是一时害怕缓不过神,这小骗子是在套他的话,如果他无计可施,小骗子大可以装作自己就是世子,然后……把他一脚踢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