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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其他原因,简笙死皮赖脸也会继续爱赢辞,唯独这一个,他没法继续纠缠。
闭上眼睛,在巨大的疼痛到来前,意识尽失。
赢辞跟简笙说分手后,他自嘲地想到了20年前,6岁的小简笙咿咿呀呀地跟在妈妈身后,稚嫩的小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意,任谁看到都会紧紧抱起来欢喜一番。
可是落在简笙的妈妈洛清眼中却格外的惹人厌,她冷眼朝着简笙大吼,“离我远点。”
被妈妈眼中的冷漠刺痛的小简笙怯怯地瘪着嘴,终是没忍住大颗的泪无声地滚滚直下。
偏偏洛清视若无睹,径直离开。
“不是所有妈妈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简笙要懂得。”
被爷爷抱在怀里哄睡着的时候,简笙听到爷爷这样说。
小小的简笙还不懂什么是爱,只是在靠着本能想靠近妈妈的时候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狠狠推开。
“你真让我恶心。”
洛清从来没给过简笙任何关怀,在日复一日的冷漠中,简笙长大了。
他也不再强求洛清的亲近,只是在洛清每年生日时准备好的礼物被扔出门外的时候渐渐冷了心。
“语文为什么没及格?”简爷爷奇怪地看着简笙其他全科满分的试卷,唯独语文少的可怜。
小简笙抬眸,眼睛含着晶莹的泪花,“爷爷,我写不出来。”
简爷爷看着试卷上零分作文的题目,心下一子就疼了,看着小孙子忧郁的眼神指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的妈妈。”
是啊,跟妈妈的交集甚至不如跟隔壁邻居家的婶婶来的多,哪里能写的出妈妈是什么呢?
简爷爷只是把哭到脸颊红红的小简笙抱进怀里,轻声哄着,“爸爸妈妈不爱你没关系,爷爷奶奶爱你。”
只是真的没关系吗?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简笙却从来没感受过来自爸爸妈妈的爱。
直到有一天,受不了被当成空气的简笙跑到洛清面前质问她,“我做错了什么吗?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为什么要爱你?”洛清依旧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带着让简笙止不住瑟缩的寒气。
简笙垂着头站在那里,小小的身躯颤抖着却没退缩,声音带着祈求和坚定,“因为我爱妈妈。”
洛清不为所动,言语甚至越发尖酸克薄,“滚出去,你的爱让我感到恐惧。我没义务爱你,别把心思花我身上。”
妈妈说,我的爱让他感到恐惧。
赢辞也说,我的爱让他感到恐慌。
简笙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可是,在洛清的血染红了浴室的那个傍晚,简笙妥协了。
他看到了爸爸疯了一样抱着妈妈闯进疾驰的车流里,从此简笙的亲人只剩下爷爷奶奶。
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不爱他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这些答案,梦里也没找到结果。
第26章 叫我一声
南深寻到在家里喝的烂醉的赢辞,擦掉他眼角明显的痕迹,扶着人靠在自己肩膀上,安静了一阵才问他,“辞辞,如果知道爱这样痛苦,你还会想遇见他吗?”
闭着眼睛只余下呼吸的赢辞没有迟疑地回答道:“会。被他爱着的时候,赢辞才是完整的。”
南深突然想到刚知道简笙的时候,“我包养了一个人,叫简笙。”
“简笙?那个传说中帅炸天的明星冠军赛车手?”
南深以为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
没想到南深看到赢辞笑着点头,略显娇羞地“嗯”了一声。
那副模样是从来不曾在赢辞身上见过的。
他那时候就懂了,这是一个双方彼此吸引一往情深的情不自禁的双向吸引。
只是时至今日,倒是看不懂他们的故事了。
“你还爱他,为什么要分手?”
兜兜转转,南深一直觉得简笙就是赢辞那个对的人。
“因为,太爱了。”赢辞埋进南深瘦弱的肩颈痛哭。
他很少展露自己的脆弱,可是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一点。
“我真的好爱好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赢辞哭到眼前的南深都模糊到看不清了。
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全,“因为爱他,所以不能让他的人生因为我,出现一点缺憾。那样,我会难过。”
眼泪顺着光滑的脖颈溜进还有简笙留下那点点星光般红痕的身体上。
“可是,你离开他,岂不是更不圆满。”
赢辞哭累了,靠在南深肩膀上,目光空空的。
南深揽着赢辞的肩膀,有点心疼这样的赢辞,“你现在,很不像赢辞。”
总是护着他的赢辞,现在看起来脆弱的让南深难过。
提示音响起,南深掏出手机看清新闻上的内容时却愣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戳戳赢辞的胳膊。
“辞辞,你可能需要看一下这个。”
明星选手简笙参加纳斯卡国际赛事时车燃起熊熊烈火当场爆炸人重伤至今昏迷未醒,家属今日接受采访视频如下。
南深抖着手点开视频递到赢辞眼前,就见穿着一身唐装的简明域头发银白比前几日见到的时候苍老了许多,痛哭流涕,语气颤抖着对采访人员说:医生说我们简笙命不久矣。
边说着边擦着眼角的泪。看起来憔悴的让人于心不忍。
赢辞慌乱地拨通简笙的电话,无人接听。
呼吸都困难了,大喘着气,赢辞想到简笙跟他提过一次的关苏,“简笙现在在哪?”
关苏听着话筒里的声音,一秒钟判断出来源是谁,“嫂子?我哥现在在洛杉矶,简家的私人别墅。你要去看我哥吗?我也准备前往,你要去的话半个小时后来机场找我吧。”
嗓音沙哑地回了句,“好。”
挂了电话后,换好衣服就直接出发去机场,南深趁着红灯忧心地看着满脸崩溃的赢辞。
安抚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太苍白无力了。
哪怕再也不见,赢辞也希望简笙会健康平安的活着。可是这个愿望许了没几天,讽刺一样的就出了事故。
赢辞看着车上简笙亲手系上的挂件,心里仿若被凌迟一样隐隐作痛。
关苏看到赢辞的时候激动的大喊,“嫂子,这里。”
赢辞眉心微皱,实在挤不出笑回应关苏的热情,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点了点头。
“嫂子,你比照片上更好看!怪不得让我哥日思夜想。”
关苏叽叽喳喳地在身边话从出现开始就一刻未停。
赢辞连勾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哭完后还没消肿,这幅样子还能被夸也是匪夷所思。
来的匆忙,身上除了手机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挡住关苏的热情。
又实在忧心,于是打断关苏随意找的话头,“简笙的伤……?”
关苏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走在赢辞前面带路的步伐微微凌乱,“车当场爆炸,我哥被炸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赢辞的心瞬间纠紧,被炸出来,那会多严重啊。
想到简爷爷那句,“命不久矣。”赢辞急匆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坐到简家的专线飞机上时,情绪始终安定不下来。
看着笑吟吟的关苏总觉得怪怪的,“你看起来很开心?”
赢辞是拧着眉问的这句话。
“啊?有吗?”
被抓包的关苏缓缓收回明显的笑容。
“嫂子放心,我哥吉人自有天相,小时候被简爷爷的死多头绑架扔海里都没死成,小小比赛而,已。”
他看到赢辞眼神里的不可思议时,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鸦雀无声。
这话是事实,但是被担心充斥的赢辞听不进去半点。
在别墅上降落后,赢辞却慢下了动作,他怕结果是他承受不住的严重。
迎面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擦肩,绷紧的神经始终没有松懈下来。
一步步跟着关苏的步伐,踏上二楼的时候,关苏跟赢辞说:“嫂子,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哥就在里面,快进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