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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癖好(上)(1 / 2)

('05.

周维祯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出来一定会让明绎失望,但丧气的又何尝是明绎一个呢?天知道他听见明绎问出那句喜不喜欢的时候,周维祯的整个心神都在动摇——如果不是这五年的相处,他差一点就要误会了。

明绎对他很好,这一点周维祯在两人结婚后的不久就感受出来了。

第一年,周维祯不适应化妆,厌恶把自己的脸变得女性化,也不习惯穿裙子,虽然他没有把这些不快口头发泄出来,但明绎仍然看出了他的抵触,补偿性地给周维祯买了许多东西,还专门在家里弄了一个额外的衣帽间,让周维祯把不喜欢的衣服全部放在那个房间里,用不着的时候就严严实实关起来,不让他们碍着周维祯的眼睛。

他们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熟,在同一个屋檐下,尴尬得像两个陌生人。当然,这其中也有周维祯自己的原因。那时他心气还比较高,认清了现实却不肯低头,对明绎也不会无故示好。也就是在那时,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周维祯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周维祯有个小毛病,每到秋天换季的时候就非常容易过敏。那次他就不幸中招了,脸上身上全是红疹子,尤其倒霉的是,这次过敏来势汹汹,他跟着发起了高烧。只不过周维祯吃了过敏药,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一天一夜,躺糊涂了,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发烧。要不是阿姨来家里做清洁,周维祯恐怕就要烧傻了。

被拉到医院紧急吊了水,医院勒令周维祯必须在医院住院观察。周维祯想医院还定时送三餐,免得他自己做了,挺好,也就答应了。

夜里,他睡得不安生,反反复复地烧,头也疼,晕晕沉沉间,只感觉床边坐了个人影,发烫的额头上盖了块清凉的东西,舒服极了。周维祯强打起精神,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谁:“明先生?”

本该在外地作训的人此刻就坐在他床头,明绎手心朝下移,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柔得仿佛能出水:“是我,我在这儿。”

周维祯强撑着,想说笑两句:“你怎么来了?我过敏了,脸上很吓人的。”

明绎低低地说:“好看,怎么都好看。快睡吧,睡醒了就都好了。”

第二天,周维祯奇迹般地退了烧,然而明绎却不见人影,昨夜的一切都仿佛是他的一场梦。后来,周维祯才知道,明绎在这儿守了他一夜,凌晨又风尘仆仆地去了外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中学时,周维祯对明绎的印象并不深刻,光看他那张硬挺锋利的面孔,或许会让人觉得这个人并不好惹。不过,这都只是外表带来的错觉。在周维祯的记忆里,他几乎没有看到过明绎生气的样子,仅有的一次,还是因为他引起的。

那时,明绎刚刚升尉官,刚好是过年,在营里带着大伙儿吃完年夜饭后,明绎带了几个朋友回来又吃了一顿饭,这几个人里,有一个恰好还是周维祯认识的人,叫曹乐淇。刚上学那会儿,这人一张娃娃脸长得挺显小的,班里的人都拿他当小弟弟,成天乐乐乐乐地打趣。不过周维祯不在这之列,因为曹乐淇对所有人成天都笑嘻嘻的,唯独见了他,次次都是面无表情的。周维祯虽然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得罪过他,但他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因此对曹乐淇,他平常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也不知道他这两年走什么运,老同学一个接一个冒头。

当然,周维祯也只是在心里开开玩笑,因为现实摆明了放在他面前,曹乐淇是明绎的哥们儿,如果周维祯没记错,上学时他俩就玩得挺好的。

多年不见,脸还是那张娃娃脸,人变黑了,也结实了。

曹乐淇明显也认出他来了,这些年这人也算成长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沉不住气。见了他,混在那帮朋友一块向他笑嘻嘻问好,就是眼神平淡得很。

吃完饭,几个人要去放烟花,找隔壁邻居借了小半皮卡的弹药量,冲到最近山头撒欢去了。周维祯没去,忙着给家里各个角落贴窗花。忙完出来发现曹乐淇和明绎都在,明绎躺在沙发上,脸上通红,曹乐淇守在他旁边抽烟,聊天。

明绎见到是他,坐起来给他让了个位置。

周维祯想都是熟人,也就不装哑巴了,问道:“难不难受?我去给你们煮点醒酒汤?”

明绎还没说话,旁边就响起一声呵笑:“周少爷,上学时不见你这么贤惠啊,这嫁人了就是不一样了嘛!”

曹乐淇扬着大大的笑脸,语气又真诚,如果不是对着周维祯一个男人说这些,周维祯或许就以为是真的在夸他了。

周维祯上学时都不会轻易跟他杠上,现在就更不会了,他笑了笑,不把曹乐淇的话放在心上,拍了拍明绎的手,“等我一会儿。”

他在厨房架起汤盅,默默出神,其实曹乐淇还真没说错,他现在的确“贤惠”了很多,换做以前,他是没有想法去做这些洗手做羹汤的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发着呆,客厅里突然传过来东西砸在地上和肢体碰撞的声音。走过去,地上纠缠着两具身体,都挂着彩,明绎压在曹乐淇身上,手里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扬下去。

“明大傻!你个龟孙儿!兄弟看你可怜才帮你说话,你居然打我!”曹乐淇红着眼睛——气红的,一说话,两串鼻血径直流进了嘴里。

明绎揪着曹乐淇的领口,皱着眉:“你道不道歉?”

“操!说两句又怎么了!都是男人有什么说不得的!”曹乐淇挣扎着嚷嚷。

周维祯看够了戏,眼看那个拳头是要落到曹乐淇脸上去了,才走近准备拉架:“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又不需要咱们上台演戏,弄这一出是做什么?”

明绎倒也听劝,周维祯一拉他就从地上起来了,眼神仍然狠狠地盯着曹乐淇。

曹乐淇一溜烟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朝门外走一边骂咧咧:“好你个明大傻,被条男青蛇迷了眼睛,连兄弟都不认了,操!以后被人家卖了数钱可别来我这儿哭!我嫌丢脸!滚!都滚!——砰!”

周维祯看着被摔得震天响的大门,眨了眨眼睛,“这……这就走了?”

“哼,不用管他,他就这德行。”明绎揉着手腕,眉骨破了皮,带血的脸显得阴沉沉的。

“你们平时就这么相处吗?”

“今天是例外,”明绎坐回沙发上,一副老不高兴的模样,“他平时还有个人样,今天纯粹是饭吃多了撑得慌,狗嘴犯贱,我教训教训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说错什么,”周维祯找来医药箱,替他清理手上和脸上的伤口,“为了这点小事跟兄弟打架,不值得。”

“他不尊重你。”明绎这下切切实实皱了眉。

“我们之间的事,他都知道?”

“……嗯。”

见周维祯神色淡淡的,明绎忍不住道:“曹乐淇就是嘴上功夫厉害,但是心不坏,维祯,你放心,他绝对不会乱说的。”

周维祯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好笑,“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随口一问。”

“好了,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以前上学还没发现,曹乐淇这人挺有意思的。”他吹了吹明绎眉骨伤口边缘的碘伏,把纱布包好:“我去给你拿醒酒汤来。”

明绎却不知是怎么了,就这么僵着身体,愣愣地看了周维祯老半天,忽然凑近了,语气不知怎么还有一点儿紧张:“维祯,我、我带你去放烟花吧?”

于是,他们一块儿放了烟花,过完了第一个年。

周维祯知道,从那时候起,两人之间有什么已经悄悄改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维祯的心不是石头,明绎对他的好他全部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被触动过无数次。他只是疑惑,明绎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只是一笔交易,明绎帮了他这么多,却从来没有逼迫过他什么。

时间久了,要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这样的好,周维祯无疑是做不到的。

第二年,周维祯到监狱里探望舅舅,明绎知道后,专程请了假陪他。

舅舅在监狱里消瘦了很多,精神还算好,周维祯问他需要些什么,舅舅也只是摇头,“这里边儿什么都有,我一切都好,你好好照顾你妈,看着点,别让她做傻事。”

出了监狱,周维祯想着舅舅的话,不知不觉流了眼泪。明绎开着车带他绕了大半个城市,一圈又一圈的兜风,像明绎这种身份,时间应该是很宝贵的,可是那个下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那个晚上,周维祯第一回,极其冒昧地闯进了明绎的卧室。明绎原本已经要睡下,见是他,也是是想到了白天的事,顿时变得紧张不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抱歉,白天不应该让你吹风的。”

他连忙起身找药,却被周维祯拦住了。周维祯看着这张脸上为他浮现出来的担忧,犹疑忽然之间就消散了,他打定了主意,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周维祯说:“明先生,谢谢你。”

接着,他跪下来,去拉明绎家居裤的边缘。

“维祯……!你干什么!”明绎瞬间睁大了眼睛,紧紧拽着自己的裤子,他的脸色爆红,不断咽着口水。那副样子终于让明绎褪去了在周维祯面前竭力维持的老成与肃正,有了符合他的年龄的年轻神态。

周维祯忽然发现,这样的明绎竟让他觉得有一丝可爱。

看着明绎如临大敌的模样,周维祯奇异般地放松下来,他闷笑几声,咳了一声才正色道:“明先生,你是我们周家的恩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或许只有在这件事上还有点作用。”

明绎愣了一下,突然变了脸色,他将周维祯扶起来,急急地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谁,”周维祯摇摇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先生,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明绎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周维祯看着他躲闪的样子,也清楚这并不是明绎的真心话,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无所求呢?现在,他想撬开这只蚌壳的嘴。回想到相处的点点滴滴,周维祯静了一会儿,忽然抓起了明绎紧紧抓着裤缝的右手,把自己的脸轻轻靠了过去。他柔声道:“明绎,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好吗……我想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明绎,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你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

明绎像是被火燎到一般慌张缩回了手,别开脸道:“我真的什么也不要,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周维祯被一再拒绝,也不免有些气馁。今晚他是彻底在明绎面前出丑了,想到自己先前的种种举动,就只剩下一股尴尬而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好的,明先生,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今晚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如果在他们二人的相处中划出一条界线的话,那么在之后的日子,周维祯又谨慎地回到了那条线之内,他不会再做任何出界的举动,从而让明绎因为他而感到为难。

可他没有想到,最先沉不住气的却是明绎。

那是他到军中随住的一段日子。盛夏夜,周维祯用完了晚饭,和明绎一块在宿舍下的小道散步。明绎在九月后就要启程前往处于西南边缘的战区,之后,两个人也许大半年都不会再有机会见上一面了。

这段时间,周维祯知道明绎的训练强度,识相地没有打扰他,反而是明绎,会在下训后找他聊天,在两人的聊天框里留下了一些非常生硬的聊天记录。周维祯对这种讯号一向敏感,于是在明绎这种反常的举动后不久就来了营地。他想,明绎也许是想见到他的吧?那他对自己的感情究竟算哪一种呢?

就在周维祯陷入沉思的时候,身旁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维祯,我有话对你说。”明绎的眼神很坚定,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绎握了握拳,道:“你之前说的那些话,现在还算数吗?”

好一会儿,周维祯才明白过来他说过的话是哪些话。在受到拒绝之后,周维祯早就逐渐淡了那个念头,不过,此时此刻,他却很好奇明绎想对他说什么。

“当然了,一直都作数。”周维祯点点头。

明绎低声道:“我……我想给你当狗,成吗。”

风有些燥热。

空气中浮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周维祯抬头看去,原来他们刚好停在一棵玉兰树下。

那些纤白饱满的花瓣安静地缀在枝头,表面洒着月光朦胧的光晕,身边的一切都是那样静谧,而周维祯在透下来的月影下看见了正忐忑不安等待着他的回答的明绎。

周维祯心里的惊涛骇浪在这一刻奇异般地平息下来,他平静地问:“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吗?”

“……高中的时候,”许久之后,明绎开口了,“我就开始注意到你了。也许你不知道,大家都说你的性格很冷淡,很难看见你对谁笑一笑。但是我知道他们说的不对。”

他的神情似乎陷入了某种悠远的回忆:“有一次,应该是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男生都去打球了,我打完了上半场,替他们去买水。经过小卖部的时候,我看见你在摸一条狗,那狗不大,刚断奶的样子,趴在你鞋子旁边讨吃的。我看着你一边摸它的背一边给它喂吃的,并且,我发现你在笑,笑起来……很好看,让人想永远记住那个画面。”

“我看得入了迷……”明绎微微皱了一下眉,眼里流露出一些迷茫来,“等我回过神,你已经走了。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了毛病,竟然能对这种画面看上瘾,我洗脑自己是因为发现你对着一只狗笑得那么温柔,觉得新奇,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当时我真实的想法是:

——那条狗被你抚摸着,看起来舒服得要命。如果是我躺在那里,又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维祯站在游廊下,此刻,他正身处一座经过改造的四合院中。建筑结构继承了老祖宗的方正围合,屋檐切割出头顶上方口字形的天空,高门、深宅、翘角飞檐,长廊幽幽;院落中却不尽是层层严密的高墙,代之以一扇扇透明宽大的落地窗,仿古的现代化家居设施清晰可见,像是勉强从古朴中挣脱出来的新意。

他的面前是一面占据了庭院约四分之三面积、通体用水云纹大理石铺制而成的规则浅水池,墨与白相互纠缠交织的纹路在清澈的水底蜿蜒绵绵,由天光照下,就仿若缓缓流动着的林海雪原,静谧而深冷,望的时间久了,让人不禁生出一股透不过气的森寒。

他移开望向水底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转到水面之上的中年人身上。这人穿着朴素的练功服,赤脚站在凸出水面的练功台上,正专心致志地走过手上、拳脚功夫。只不过,他的身法迅猛而刚烈,开合极致,和这院落里悠然平静的气氛大大相悖,凭空显出些怪异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虽然眉宇宽阔轩昂,却始终目光如炬,以至于到了有些锐利的地步,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中年男人就是明绎的爸爸。

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平日他只待在明绎买下来的另一套房子里,如果不是这回男人突然召周维祯过来,周维祯也许根本不会有见到他的机会。况且,上一次的见面,已经叫周维祯对这个地方打心底产生了厌恶。

也就是在那天,周维祯知道了明绎为了他而真正付出的东西。

明将军年纪大了,明家的根基需要一个继承人继续稳固下去。除了让明绎按照他安排的仕途走下去,明正国还要求明绎尽快成家,不能继续游荡在外。明绎没有拒绝,但他不接受联姻,原因是他早就有了心仪的女人。他只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另外,明绎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可以拉已经垮台的周家一把,因为周部长的儿子在学校里也曾经帮助过他。

在明正国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儿子已经答应成家,至于是谁,他也并不关心。明家已经走得足够高,不再需要什么联姻来稳固江山。

可是明将军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那个从小到大一向规矩的儿子口中心爱的人,真身其实是一个男人。

周维祯和明绎结婚的第三年,包在纸里的火终于还是烧起来了,明正国查到了明绎费力伪装之下的真相。

那个晚上,周维祯亲眼见证了这位大家长专制残暴的一面。

明绎跪在祠堂里,寒冬腊月的冷风里,他脱光了上衣,在父亲的命令下,任由粗而长的鞭子一次次打在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明正国坐在一旁,对于明绎身后逐渐浮现出的繁多紊乱的血痕,他的眼睛始终就像一口古井那样,泛不起任何的波澜。那些凌厉的鞭声每响起数次,明正国便会叫人停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的儿子,问:“知道错了吗?”

周维祯记得很清楚,每当明正国停下来询问,回应他的始终只有明绎因为痛楚闷进喉咙里的喘息——明绎破天荒地忤逆了他的父亲,而是用这样的沉默告诉父亲,他不会认错。然后,鞭声继续响起。

在这件事情上面,明家父子两个都有着同根同源的固执,谁也不肯先低下头服输。

至于周维祯。周维祯根本没有阻拦的余地,他只是被请到角落,一鞭不落地观看完这场家法。明正国的怒火没有降落到他头上,因为这个世界上最隐晦的伤人利器就是来自一个层级对另一个层级的漠视,这只是明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在明正国的眼里,周维祯只是这场斗争的一件附属品,根本不值得他来亲自动手。

明正国是武将,虽然已经收敛了很多,但骨子里仍旧是信奉棍棒教育、崇尚暴力的性格。对于这次家法,明家的人就像一尊尊带着面具的人偶一样,连一丝动容的表情都找不到,就连明绎的生母也只是垂头不语地站在丈夫身后,仿佛早已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明绎被打得皮开肉绽,灯火通明的祠堂下,那片模糊的血肉显得异样的红,几乎要刺伤在周维祯的眼睛。他开始后悔,也唾弃自己的懦弱,他为什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惩罚之初只是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明绎受罪,他本来也应该跪在那里的。

后半夜,佣人尽数撤下,大厅里除了香案上长明的灯烛和幽幽飘散的香火,一切又归于寂静。明绎的后背上了药,但依旧被禁足在祠堂,他失去了跪地的力气,躺在地上,胸口微弱地起伏。周维祯不敢碰他的背,揽着他的脑袋将他极轻极缓地放在自己腿间,以希能聚起一点微薄的热量。许是察觉到他的气息,明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一刹那,周维祯说不清楚他心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在明绎痛苦的喘气声里被一层一层裹紧,缠绕,直到他也无法呼吸。

他忘了那个晚上他想要说什么,也许是想劝明绎遵循明正国的意志,结束这场不清不白的婚姻。他这种人,真的不值得明绎这么为他做。明绎是真正把他从深渊托起来的人,这三年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明绎为他编织的一场美梦一样。可是到了这一步,看见明绎为了他变成这个样子,周维祯恍惚惊醒,这个美梦到头了。他不应该再继续依赖在明绎的羽翼下,他应该去找明正国,让他收回对周家的恩惠。而明绎对他的好,他会一辈子牢牢记在心底。

然而,明绎总能很快识出他的意图,他拼命地去抓周维祯迟疑的手,把它像宝藏一样藏在肚子的下面,不断重复着,颤抖道:“不可以,不可以,我不答应……”

这个在被鞭打时硬抗着一声不吭的男人,竟然只是因为他的一个念头就变得那么焦虑、惶恐,活像即将一条被抛弃的狗。

一条狗。

那次随军回来后,明绎那场出其不意的表白仍然让周维祯大脑深处受到着深深的冲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后,无论周维祯怎么回想,却都想不起来他中学时候是不是真的逗弄过一只小狗。更加令他感到荒谬的是,明绎,这个有着优越体面的家世、鸿途大好的年轻人,居然想匍匐在他脚下做一条“狗”。

周维祯不明白,明绎如何能在作为一个人的前提下来完成做一条狗的心态的转变,明绎告诉他,这是癖好。可是周维祯仍然有些难以接受,生物进化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从来只有动物进化成人,而没有人想重新变回未开化的动物。

他查了很多资料,最终,周维祯得出结论,明绎只是生病了,这种病症并非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在踏入明家的老宅,见到这里的一切后,周维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作为明正国唯一的儿子,明正国牢牢地控制着明绎的每一步人生,他是明家最终的继承人,一举一动都受到注视,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在这种极度的压抑下,人很难不会分裂出另外一个渴求自由的灵魂。

周维祯答应了明绎。明绎于他有生死之恩,如果这么做能稍微缓解明绎的痛苦,周维祯会学着怎么当好一条狗的主人。

等了又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台上中年男人终于慢慢收势,从练功台踏着小小的水花走过来。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佣人迅速将毛巾在地上铺好,同时将另一条毛巾递到男人手边。

周维祯收回思绪,微微低头,姿态恭敬地叫道:“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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