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旧事(1 / 2)

('周维祯在这座老房子里呆了十来天,平日里也就是陪周母买菜,或是陪舅舅下棋,研究书法之类,仿佛像回到了以前那样风平浪静的日子。这些天,对于他的那一席话,两位长辈都没有表态,也一直没有再提起。不过周维祯知道,他们向来尊重他的决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过了这么一段平静的日子,周维祯也需要回市里边了。那个晚上,他正坐在床上读书,周母敲门进来,在他的床尾坐下来。

一开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周维祯放在地板上的行李,那里面整齐地叠着周维祯用来伪装的裙子,位置非常显眼。

过了一会儿,周母问道:“维祯,你是真的考虑好了?”

因为母亲凝重的语气,周维桢微微恍了恍神,有好一会儿才说:“嗯,考虑好了。”

沉默轮流在母子之间蔓延。最后还是周母打破寂静,她将手上戴着的玉镯慢慢褪下来,点到为止地说:“两个人在一起,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最重要……维桢,怜取眼前人。”

周维桢看着手心里的镯子发愣。这支镯子是年轻时的父亲婚后送给自己的夫人的,周父走后,母亲最经常做的事就是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发呆……父亲。这个称呼让周维桢心口发紧,头也有些刺痛。他捂着头坐了好一会儿,旧事一时如雪花碎片纷纷扬扬飘来。

那年是个多事之秋,周维祯的祖母因为突发心脏病,与世长辞,没过几个月,周家就因为派系斗争被牵扯进去,周维祯被人从学校带回家禁足,同家人接受长达一个月的讯问与审查,直到在外地被控制起来的周父趁人不注意,偷偷用藏在地板下的手枪自杀。

那段日子对周维祯来说像一场匆匆又撕裂的梦,数十年无忧无虑、顺风顺水的生活一朝倾覆,他不再是周部长的儿子,而是生在腐败之家的少爷,优异的成绩和光鲜的外表在绝对的罪证面前都只是累上又一层罪的佐证。

周维祯的母亲是个普通的女人,周部长还在的时候她还能安心地做一做家庭主妇,而丈夫走了之后,她也就像依附着大树的小草,大树倒了,柔弱的小草只能被压得东歪西倒,战战兢兢地活着。周维祯的舅舅还在牢里,周母整日以泪洗面,她不想再失去亲人。

周维祯不得不从梦里醒过来,直面外界的一切,生疏地做起家里的主心骨。周维祯在学校装作若无其事地上学,平静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质疑与打量的目光,从大三到大四,他毫不意外地失去了所有参加夏令营,或是奖学金,或是保研的资格,政审也过不去,更不用说出国暂避风头,最后只勉强得到了毕业证。假期他就回家陪着母亲,安慰她,告诉她舅舅的事他来想办法。实际上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不可能有办法的事,他只是害怕周母会在高压之下承受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人知道,周维祯平静的表面下也已经压抑到了极致,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将他击垮。

明绎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他的。

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周维祯看着他的脸才记起来这是他的高中同学。

周维祯其实很奇怪,他并不清楚明绎找上他的缘由。虽然是同班同学,他和明绎在中学时的关系却并不热络,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和交好的朋友,在班里,两个人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说上几句话。周维祯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是某军区首长的儿子,高考后考进了一所军校,大概是准备向父辈的基业看齐。

所以当明绎说出希望他能和他结婚时的请求时,周维祯不可谓不惊讶,以他的家庭背景,怎么会允许这个人这么乱来?

他又怎么会和一个男人结婚?周维祯只当这个人是在暗里嘲讽他,却也禁不住自嘲,原来他家的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连昔日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同学也趁着这阵风要踩他一把。只是,秉持着良好的涵养,周维祯客气地笑了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份情我却万万承受不起,我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时候的明绎才刚刚进入部队,虽然出身大有来头,却没有一些周维祯所熟知的二世祖,官二代的陋习,更像一名寻常普通的军人,被部队的风气规整着,言行举动都有着直率干脆的意味,在周维祯面前,人也有些木楞,听见自己被拒绝,根本没想说什么漂亮话,而是飞快地说:“合适,跟我结婚的只能是你。”

当时,周维祯跟母亲已经早早搬出了大院,找了一个租金便宜的房子暂时住着。明绎是趁周母出去买菜的空荡过来的,他坐在周维祯淘来的半旧二手沙发上,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膝盖抵着膝盖。

他说完这句话,见周维祯仍一副冷淡神色,倒像是有些急了,上半身忍不住前驱,刀削般的脸压在周维祯耳朵边上,语气竟有些恳求,“只有这样,你的舅舅才能出来。”

周维祯猛然看向他,却发现这个人的眼睛正直勾勾望着他,眼神是不容拒绝的肯定。

周维祯浑身一震,陡然明白过来,明绎是在跟他谈一笔交易,而他没有拒绝的资本——他怎么会忘了,在明绎的背后,藏着的是多么滔天的权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维祯沉默了。其实,抛去要和男人结婚的事,这个交易又何尝不是解救他于水火?

沉默过后,周维祯没有再问为什么找他,只道:“两个男人要怎么结婚?”

明绎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愣了一会儿,脸上竟闪过许多愧疚与自责交织的神色,或许是受不了周维祯清凌凌的目光,他十分狼狈地低下了头,低声说:“对不起,以后……要委屈你。”

明绎和他说,他不能再以男装示人,所有的身份信息都要重新覆盖一遍。周维桢不知道明绎是怎么做到的,但以明绎的身份,总是会有办法。总而言之,从那天起,周部长的儿子便默默地销声匿迹了,更没有人知道他改头换面,变成了明绎表面上的妻子。

他们办婚礼的那天,因为担心相识的人对周维桢起疑心,他们什么宾客也没邀请,只有彼此家中的长辈以及几个极其私密的朋友到场。周维桢穿着婚纱,用来遮掩喉结的花边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觉得这个世界荒谬极了,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竟然要以这种样貌示人。可是,这都是他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周维桢挽着丈夫的胳膊,平静的表情之下是巨大的茫然,司仪在他耳边念的那些证婚词,听来陌生而刺耳,不断提醒着他踏入了一条见不得光的道路。同时,他仍然毫无实感,仿佛是在看着别人的婚礼,而他并非主角。

这种抽离感一直持续到他的手指被一团温暖触碰,是明绎克制地握了握他的手,提醒他回神。原来是司仪已经念完了。

明绎对着证婚人道:“我愿意。”

周维桢看着明绎立下誓言的样子,带着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郑重与认真,难道他们不是做做样子吗?他作为攀附的人都还没入戏,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用无比慎重的态度在对待着这件事,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周维祯突然生出了一些微微的愧疚。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是否都愿意和明先生在一起,照顾他,爱护他,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轮到周维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绎看着他,仍旧是无比认真的神态——也许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因为周维桢注意到他的喉结正在不安地上下滚动着。

他是在期待着我吗?周维桢不露声色地想。

于是过了几秒,他肯定地回答道:“我愿意。”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身旁人的身体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下来,就像是经过一场漫长的审判,而那个人被无罪释放了。

司仪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道:“好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他们俩便同时转身,面对面站着,明绎垂头看着他,眼神很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精气神。周维桢发现,这个人的唇角正微微弯着,泄露出了主人心底的雀跃。

周维桢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曾经的高中同学、如今法律意义上的丈夫的脸,他们彼此对视了好长时间。

那张脸逐渐凑近了,宽阔的眉眼停在周维桢大约一个指尖的距离。莫名其妙地,周维桢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他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也是紧张的。下个瞬间,在越来越密集的心跳声里,一个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吻落在周维桢唇上。

那是周维桢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嘴唇可以温暖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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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周母再一次敲响了周维祯的房门。

打开门,她站在儿子面前,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神情也是欲言又止的。

周维祯问:“怎么了?”

周母说:“明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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