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回头看了眼手忙脚乱的段颂飞,短暂收起的笑意再度涌出。
等他转过身时,柏沉故已经回房间了。
时寻拿起一旁的纸抽,重新走进厨房。
他一边给段颂飞递纸一边放肆地笑着:你快擦擦,哈哈哈哈。
段颂飞负气地扯过纸巾,闷着一口气。
时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事出有因嘛,我当时实在是太着急了。
段颂飞睨着他嘴角的弧度,咬牙道:我看你倒是玩得挺开心。
看着段颂飞滑稽的神情,时寻再次憋笑失败,这一声彻底惹毛了段颂飞:时
你上次说的那个忙,我帮了。
一句话落,段颂飞满腹的火气瞬间退散,激动道:真的?
真,让你朋友抓紧联系我,应该还来得及帮他们解决掉问题。
段颂飞愉悦一笑:你早说啊。
时寻注视着段颂飞,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很好,看样子是不生气了。
他拿起一旁的口袋,包起台面上那份被脸扣了的蛋糕,递到段颂飞面前:新鲜的洗脸蛋糕,都吃了啊,别浪费。
段颂飞:?
时寻瞄了眼时间: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那些东西啊,我家那位好像不太高兴,我得去哄人了,你自便啊。
段颂飞撸起袖子:我他妈
时寻忽略身后源源不绝的亲切问候,径直走到柏沉故房门口。
他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没等柏沉故回答,他就推了门: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和上次悄悄进来那次不同,规整的房间里有了柏沉故在,自带的清冷和严肃仿若注入了灵魂,自动向时寻圈绕而来。
柏沉故正在换衣服,衣襟敞到第四颗扣子下,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只是他还没看清,柏沉故就吝啬地飞速扣好衣扣。
你怎么过来了?你朋友呢?
滚了。
哐
一道响亮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听着像是段颂飞摔了东西。
时寻僵硬地抬起唇角,尬笑道:快滚了。
柏沉故压低声线,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这么晚了,你不打算留他吃个晚饭?
时寻耸了耸肩膀:我听着你这个语气,可不像是想留他吃饭。
他朝柏沉故走过去,轻声试探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柏沉故否认:没有。
时寻又问:那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是打算和我一起做晚饭的吗?
柏沉故的身子微僵。
时寻长哦一声,立刻明白过来:看样子我猜对了。
柏沉故:
让我再猜猜,时寻努起嘴,眯着眼打量着他,你从回家开始情绪就不太对劲,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时寻面含笑意地注视着柏沉故,却在下一秒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闪烁。
原本只是一句调笑,时寻却好似意外套出了些许真实。
他惊喜地迈着碎步走过去。
欢喜破开肃然,他伸手拉住柏沉故:你就是在吃醋对吧?你为什么不承认?
皮肤相触,柏沉故的手臂紧绷,突跳的脉搏顺着掌心传来,蒸起非比寻常的灼热。
时寻好不容易抓到了柏沉故身上的端倪,自然寸步也不肯让。
柏沉故挣不开手,情绪越积越深,如同暴雨前的闷雷,压抑地在云层中翻涌。
你说话。
时寻清亮的嗓音穿透阴霾,轻而易举地在柏沉故紧绷的情绪间豁开一道口子。
柏沉故反手扣住时寻的手腕。
斐然的力道令时寻后退一步,被迫贴在衣柜上。
木质的柜门泛着凉意,和迎面的压迫感一同包围而来,无形地禁锢着时寻的行动。
气息逐渐逼近,时寻微动指节,指纹与柜面上的暗纹摩擦着,在放大的感官中生出别样的触感。
柏沉故收紧手上的力道,盯着近到呼吸交缠的时寻道:你再这样招惹我,我真的会改变主意。
柏沉故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时寻一时语塞,生理性地缩动肩膀。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振动。
柏沉故抽神,恍惚地后撤半步,接起电话。
听筒的振动细微,藏在柏沉故的呼吸声中,又落在时寻难以松弛的神经上。
手机被递到时寻面前。
他迟疑地接过电话,哑声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柏母的声音:小寻,你的声音怎么不太对啊?
时寻摇头:没,就是渴了。
哦。柏母道,小沉过几天不是要过生日了吗?阿姨准备了份惊喜,快递到门口了,你取一下,一定要等小沉生日那天再拆啊。
时寻向旁瞥了眼柏沉故,讷讷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时寻递还手机。
微妙的气氛在两人间传递,时寻呆滞地走向门口:那个,我先出去了。
取完快递,时寻出神地回到房间。
自寄的快递上没标什么有用的信息,时寻打量了一圈,也没猜出来里面装了什么。
但既然柏母都嘱咐了,他也不好提前拆开。
他在房间里走动,思绪开始飘忽。
柏沉故刚刚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改主意?
那他原来是什么主意?
混乱间,时寻发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协议书。
他重啧一声。
时寻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他房间的,反正是看着就烦。
他拿起协议,一心想把它塞进看不见的地方,可手指接触纸张的瞬间,他脑中却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文件虽然是一式两份,可实际上他只签了一份啊。
那不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只有一份有效的协议吗?
时寻快速翻动手里的文件,目光滞留在最后一页。
纸张上,他愤怒时大笔一挥的签名还清晰地印在上面。
他蓦地笑了。
原来,这世上是存在后悔药的。
滋啦
时寻双手错开,毫不犹豫地撕毁了协议。
大块的碎片飘进垃圾桶,宣告着协议的终止。
时寻抬眸,朝着柏沉故所在的方向望去:半年可太少了,柏先生,看来得麻烦你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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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亲我了,你知道吗?
那天之后,时寻就开启了每天偷学做蛋糕,其余时间赶实验室进度的日子。
除了中途去医院拆线,他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看上去极像是老实了。
时间转眼到柏沉故生日这天。
时寻很早就向钟医生打听好了,这天下午是柏沉故的门诊,查完房就能结束工作。
他腾出时间,中午就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脱离段颂飞的帮助独自做蛋糕,只好给自己留下充足的容错空间。
忙活了好久,蛋糕终于完工,虽说和想象中的完成度有一定差别,但也不算太拿不出手。
搞完这一通,时寻才想起几天前柏母寄来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