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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门口,这时身后响起顾孟成阴鸷的回答,“我也警告你,徐回周我势在必得,你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自己掂量。”

季修齐打开门走了。

他没走电梯,走的消防楼梯,他毫不在意顾孟成威胁,但他想到一件事。

他从未问过,徐回周是否有喜欢的人。

然后徐回周没回答他,又似乎回答了。

深夜的市中心,依旧比其他地方热闹,偶有路人,瞥见季修齐衣服、脸上满是血迹,纷纷加快脚步走得飞快。

季修齐仰头望着月亮,扯着还在做疼的嘴角,轻声呢喃。

“徐回周,晚安。”

徐回周没有回陆家,照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开到了陆溯带他去过的那片芦苇荡。

老城区都是低矮的房屋,停在芦苇荡旁,徐回周降下车窗,带着青草气息的夜风灌进车内。

他打开了车灯,开了手机。

一共有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青年顾孟成,悄悄往水壶倒着粉末。

徐回周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季修齐没有动手,他旁观了他们对他的谋杀,默许了他的死亡。

或许那一刻,季修齐甚至庆幸着他的死亡。

因为他考了理科第一,因为他发现了季修齐为了学习吃药……

尽管早有准备,徐回周喉咙还是涌上汹涌的液体,他来不及放手机,松手丢开,开门直奔河沟边上蹲着呕吐。

却吐不出,他的五脏六腑仿佛全挤压成一团,堵在他的喉管里,身体里装满了恶心,却无法释放。

徐回周无声干呕许久,直到那股恶心感稍稍消散,他缓缓抬头。

河的对岸,远处还亮着零星几盏灯,他静静望了很久,才起身回车开了一瓶水漱口,然后重新坐回驾驶室,捡起手机继续。

第二张是一张纸,徐回周放大图片,发现是“他”的遗书。

这次不是他的笔迹,沈屿澈不会暴露他会拓他的字,电脑打印了这封遗书。

时隔十年,徐回周第一次看到了属于“他”的遗书——

【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住了,答应你们的事,只能食言了。

我努力过无数次,想要撑下去,陪着你们一起开心地活下去,但我办不到。

活着太累了,我忘不了勒在妈妈脖子的那根绳子,也忘不掉爸爸挥向他自己的刀。

我每分每秒都在想,假如我没有出生过,妈妈不会产后抑郁,爸爸不会怀疑妈妈出轨而冷暴力,也许,他们都不会死。

你们不知道,每次面对你们,我都在强颜欢笑,我笑不出,我理解不了,人为什么会笑,在我短暂的生命里,从未有过值得欢笑的事。

或许有过,遇到了你们,我亲爱的朋友,家人。

不过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不告而别,不用找我,让我的血肉在森林里腐烂,长眠在没有人的世界。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愿你们以后一切安好。

黎湛。】

徐回周很平静了,他保存好照片,划到最后一张照片——

月光下的彼岸花海在黑暗中发着幽幽红光,清瘦的少年站在悬崖边,一只手抵上了他的肩膀。

季修齐的抓拍很精彩,抓住了宋明彦那瞬间的复杂表情,惊慌、害怕,又满是怨毒。

那个夜晚,彼岸花里果然藏有很多人。

徐回周基本确定了那晚的情形。

宋明彦约他去悬崖边谈话,季修齐知道他喝了顾孟成下药的水,跟着他到了彼岸花海。

在他药效发作时,宋明彦推他下了悬崖,季修齐则藏在彼岸花里,拍下来这一瞬间。

唯独没有沈屿澈。

沈屿澈就像从未参与过,推他的那只无形的手,被沈屿澈完美藏在了阳光偶像的皮囊里。

但人总会有缝隙。

陆溯,便是沈屿澈的致命缝隙。

徐回周退出相册,给陆溯发了一条信息,“你现在是早上吧?”

没有回复。

陆溯的手机没信号了,他找了两名当地人做向导,带着daylight进入了加纳齐落山的深处。

已是深夜,向导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和陆溯说着,“我们是小时候听长辈提起过,山里有一棵高大的野花椒,但从来没人真正见过。”

此时距离他们进山一天一夜了,经验丰富的向导都累得走不动了,就地找了处平坦地搭帐篷休息。

陆溯拧开水壶,一口气灌了半壶水,他朝daylihgt招手。

进山后没给daylight套胸背,它在草丛里嗅来嗅去,看到陆溯叫他,马上矫捷跃过野草丛,闪电般到了陆溯的脚边。

陆溯摸着它头,笑着问:“累不累?我们再去找找?”

他相信徐回周画的那副地狱天堂,是真实的场景。他要找到那个地方,弄清楚十年前,在黎湛身上发生过的事。

daylight“汪汪”叫两声,嗖嗖几下瞬间跑上前老远,又停住回头看陆溯,等他一起走。

陆溯回营地拿了手电筒,和向导说了一声,“我去附近看看。”

daylight等陆溯来了,又一溜儿烟窜进黑暗不见了。

陆溯举着手电四处查看,山风越来越喧嚣,没多会儿,风里传来daylight兴奋的叫声,陆溯立刻拔脚追去,绕过一块大石头,陆溯视野异常宽阔平坦起来。

他举着手电照过去。

呼吸瞬间屏住。

清冷月色下,是一望无际的、随山风摇曳着的彼岸花海。

血一般的暗红,就像徐回周纹在脚踝的那枚印记。

第65章 065

◎找到。◎

【065】

陆溯走进彼岸花海, 举着电筒一路仔细察看,穿过齐腰高的花海,他停住了。

前方不远处, 便是悬崖峭壁。

“汪汪汪!”daylight变得很急躁,叫声也充满紧张,停在原地不愿意往前了。

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陆溯摸着daylight的头安抚片刻, 拿着电筒独自上前。

空旷寂寥的山间回荡着daylight越发着急的叫声,像极了狼嚎。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陆溯走到悬崖边停住,一步之遥, 即是悬崖,呼啸着的山风携着凉意,刮得陆溯的冲锋外套膨胀着鼓起。

他上身朝前倾斜,举起电筒光往下照。

泥牛入海, 微弱的光线消失在无边黑暗深渊, 无法判断究竟多深。

“他们说黎湛是跳崖自杀。”

张顺之记者说过。

彼岸花, 悬崖。

陆溯眸色浓重, 他收回电筒, 转身走向daylight。

他回来了, daylight才停止狼嚎, 浑身发抖扑到他身上,两只爪子紧紧抱住他,陆溯蹲下回抱住,daylight的心脏激烈得像是上了马达。

陆溯望着四周, 摇曳的彼岸花沙沙作响, 他轻声, “这么高,是会害怕。”

回到营地,向导已经煮好了简易的饭菜,陆溯没吃,回帐篷了。第二天清早,他喊上向导去了悬崖。

“没有路下去。”两名向导找了一圈,纷纷摇头。

陆溯早有判断,他准备了七天的水粮,交代向导照顾好daylight,他要下悬崖去看看。

“七天后我还没回来。”陆溯熟练绑着安全绳索,和向导说,“就联系救援队。”

原始山脉里气温诡谲,昨夜冷得牙齿生颤,今早又艳阳天,两名向导却惊出冷汗,脸色都绿了,“有雾层无法预测高度,贸然下去有危险!”

他们是收了不菲的薪水,要他们下去也是不愿的,赚钱不是玩命。

他们只能尽职劝陆溯,希望他打消这个危险念头。

陆溯主意已定,另一端绳索绑到附近的的石柱,又检查一遍必须品,背上登山包就走向悬崖。

白天视野比昨夜清晰,只是山间喷云泄雾,依旧无法判断深浅和崖底情况。

陆溯就要下去,忽然daylight挣脱了胸背,从向导手里跑到陆溯脚边,也不怕悬崖了,冲着他乖乖叫,“汪汪汪。”

陆溯蹲下,沉默紧绷了一夜的脸色,稍稍有了松动,他勾起嘴角问:“确定要跟我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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