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徐二(2 / 2)

好么,骑虎难下,赵明堂不想帮也得帮了。虽说李如切只是神外一个副主任医师,可是好东西投到他手里,赵明堂怎么就这么不情不愿呢……

周密像看出他的心思,苦口婆心劝他老板:“先生,其实一方面您也不出面,另一方面这批机器进来造福的是病人,积德的。”

赵明堂用舌头顶了一下口腔一侧,随后松口了,不过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你去弄吧,我不管了。”

“好,那我去办了。”

赵明堂随便点了两下头,很不耐烦,收回目光看电脑。

周密得令赶快离开现场,生怕赵明堂又变卦。

赵明堂看文件看得心烦意乱,一口气顺不下来,深深舒了一口气,才打算沉下心来好好看。忽然屏幕弹出一条新消息,他点开看了眼,是许姨。几十个字的消息,看得他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摸出手机,直接去了个电话。

“……喂,是我,哪能啦?苏州怎么讲?”

许姨口吻有点闷闷的,不大开心:“苏州这边医院讲叫我去上海看看,仔细再查一遍,反正就是不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沉吟了一声,问了句:“有没有讲去什么医院找谁?”

“哦……讲了的,讲说去同济,找一个叫李如切的医生,哎,先生,我搜了搜,交关年轻一个小歪,行不行啊……”

赵明堂忍不住抓了抓额头,眉头皱得更紧了点:“我知道了……这样,你回家去,我叫老缪去接你回来,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哎,不要紧的,我一会儿自己坐——”

赵明堂发火了:“你现在生病了,听我的话,知不知道!”

说完,也不等许姨回答了,直接挂了电话。

赵明堂坐在位子上静了一会儿,摁了内线电话把周密叫了进来。

周密打开门,茫然地问了句:“先生您找我啊?”

赵明堂对他招了招手,脸色不大好看:“你来。”

周密关上门,走近了些:“哦。”

赵明堂酝酿了一会儿,总算妥协似的舒了口气,问他:“你去联系一下李如切,叫他明天加个号,身份证号我一会儿发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密察觉到事情不对,问了句:“怎么啦?谁生病啦?”

赵明堂面色沉重,确实是担心。

“阿姨,苏州查出来头里长了东西。”

周密吓了一跳,连忙摸出手机找号码:“好,好,我现在就去联系啊!”

说着就跑了出去,留下赵明堂一个人靠回了转椅里,心神不宁。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许姨发来的那几行字出神,发了一会儿呆,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

陈可心接到电话恨不得立刻飞到沁芳庭,但正好来了个买家,他还得谈。对方兴致勃勃,他实在无法打断,以至于一直折腾到了傍晚,天都暗了。正愁是用车高峰叫不到车,谁知这时吴莉莉竟然来了,陈可心如同看见救星,上前抓住她的双手,诚恳地说:“画的事能不能先等一等,你送我去一趟沁芳庭。”

吴莉莉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啊?”

等开到沁芳庭,保安不让进,陈可心连忙打开车窗,探头说了句:“我,之前住在八号的。”

吴莉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保安果然开了门,两个人一路开到八号,吴莉莉熄了火,嘀咕了一句:“可心,你之前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来不及解释,随便嗯了一声,着急忙慌下了车去开门,他摁密码太熟练,看得吴莉莉更加讶然,然而更讶然的在后面,陈可心打开门便冲了进去,而她扶住门,好奇地探了探身体往里看,正巧看到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待她看清脸,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竟然是赵明堂!

「我,之前住在八号的。」

陈可心竟然跟赵明堂同居!

赵明堂看见她,也是一愣,两个人像生平第一次看世界一样看着对方,顿了有一分钟,赵明堂才主动说了句:“进来吧……拖鞋在鞋柜里。”

吴莉莉如梦初醒,忙点头:“哦,哦,哦!”

陈可心踹了鞋赤脚就往里走,果然看见许姨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人还好好的,手里端着一碗蓝莓,陈可心看见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阿姨!你哪能了啦!”

许姨看见他先是惊讶,一下子被他抱住了,听见他这样叫,心里怜爱得不得了,连忙伸手摸他的脑袋,摸小狗一样揉,安慰他:“哎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做啥啦,吾现在精神头好得不得了哦!还好做饭咧!”

陈可心抬头时眼睛里还真的有点泛泪花,眼角向下,可怜兮兮的:“做什么饭啦,你现在要休息。”

看他这样子,许姨什么毛病都要好了,呵呵直笑,把他揽到怀里拍背,也不知道谁才是生病的那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呀好了呀,我明朝就去看医生了呀,先生都联系好了,明朝就去啦,不担心了哦,不担心了。”

说到这里,陈可心才意识到没见到赵明堂,于是茫然地抬头四处望了望,结果赵明堂和吴莉莉就站在沙发后不远处,赵明堂一脸玩味的笑意,吴莉莉则一脸尴尬的状况之外状,两个人估计已经站了一会儿了。

陈可心默默把手松了,耳朵有点发烫。

“……谢谢……谢谢你通知我……”他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快又收回目光,有点不好意思,“赵先生……”

“呃……”

三个人同时看向吴莉莉,吴莉莉咽了咽,用手在三人之间指了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赵明堂挑了一下眉,盯着有点惊慌的陈可心,轻飘飘地来了句:“没什么关系。”

说完掉头走了。

留下陈可心低着头默默不语,倒是许姨看着吴莉莉笑眯眯的,悄悄靠近陈可心问:“小姑娘加灵哦,谁呀?”

“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这顿晚饭自然不可避免是四个人一道吃了,陈可心本来想他来做,拗不过许姨一定要抢,说这些日子没见都看他清减了,今天一定要补回来。

四个人吃饭,再简单也要布置上个四菜一汤,要不是赵明堂严格要求不许多做,许姨能上八个菜。

吴莉莉吃得眉开眼笑,尤其是一道青椒爆肚,她简直要爱上许姨了!

“阿姨!侬特会做了!到我家来做吧!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赵明堂忍不住开口:“哎嗳诶,我还在这里呢啊。”

吴莉莉娇俏地笑了一下,口气有点撒娇的意思:“不好意思哦,学长,真的好好吃。”

只有陈可心食不知味,一会儿看看菜,一会儿看看许姨,脸要拉到地上了。赵明堂看在眼里,垂着眼眸一边捣了几下饭,一边说:“没什么事情,我问过了,这种情况,不像是恶性肿瘤。”

陈可心闷闷回了句:“就是良性也不行啊,到底是长了个东西。”

赵明堂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也担心,但是连他也慌,这个“家”里便没人能震得住了。

还是吴莉莉会看眼色,连忙仰脸冲阿姨一笑:“阿拉阿姨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没准是误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姨递给她一个眼神,表示满意,手上给陈可心夹了一筷子爆肚。

晚饭结束,吴莉莉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爸妈老早来了消息催了,她家宝贝她,这么大了还有门禁,十一点前必须回家。

陈可心跟着吴莉莉一直到门口,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看许姨,许姨自然也舍不得他,哪怕明天看病已经讲好他也一道去了。赵明堂沉默着看了几秒,想都没想,一把就把他抓过来,对吴莉莉招了招手:“你去吧,他留下。”

虽然坊间传闻已盛,这个亲眼所见的力量还是不同凡响。陈可心一个不字没说出口,就跟赵明堂四目相接,被他一个眼神震慑回去——我看你敢。

“……好。”

吴莉莉关上门,看看今夜的天,感受今夜的风,再抬头看看今天的月亮,顿感神清气爽。

真是好大好大一个瓜。

吃得她爽通天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可心从小就讨厌医院,甚至于爸爸出事过后,他除了高考体检,再也没去过医院。所以今天他坐在这个窄小的会诊室,他是万分紧张的,那些种植在房间墙角的藤蔓类植物像锁链一样套住他,弄得他浑身不够自在。

李如切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又询问了很多细节,最后双手交叉在桌前,很郑重地说:“良性肿瘤,位置也很好,可以通过鼻蝶手术,通过鼻孔到达肿瘤位置,这样就不用进行开颅了。”

陈可心旋即念了句阿弥陀佛,赵明堂自然也是松一口气,听见他念佛却还是忍俊不禁,不过没功夫取笑他,先问李如切:“什么时候能手术?”

李如切点开了一个什么,看了一阵,沉吟道:“嗯……我看我的排班,没问题的话,这个周末就可以,就看病人的意愿了。”

许姨听了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道:“哎呀,我都可以,我又没有正经工作。”

赵明堂点了点头,扭头吩咐周密:“把周六的时间全部空出来。”

说完便继续看回李如切,表情很诚恳,简直与画廊那日判若两人:“李医生,我们就约周六,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尽管说。”

李如切看了他一眼,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好好回答他:“可以,那就约在周六上午十点,病人周五入院监测体征,可以吗?”

还不等赵明堂答,陈可心要紧说了句:“可以!”

李如切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赵明堂除了暗暗不爽,到底没说什么,后面还有病人,他们几个也不必久留。陈可心却总不放心这不放心那,还想跟李如切再多说几句,被赵明堂强硬抱住肩膀拖走了。

一出诊室,陈可心便有些愠怒地对他抱怨:“手术前那么多事,我还没问呢!”

赵明堂大为不悦:“问什么?礼拜五护士自然会交代,你耽误后面的病人怎么算,李医生就看你一个病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这帽子大了,怎么好反驳,陈可心没好气看了他一眼,随后前去掺许姨的胳膊,两个人一搭一唱下楼去了。

周密查了查日程,才发现周日是一个宴席,问赵明堂怎么弄。

赵明堂正心火,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这么久,不知道哪个轻哪个重啊?”

周密被他瞪得一愣,眼见自家老板的身影走远了,总感觉自己受了个冤枉气,是只替罪羊来的。

看诊是周二,入院是周五,其实还有几天的时间,但陈可心总是不放心许姨,于是晚上还是宿在沁芳庭。赵明堂自然没有不同意,也不曾追问陈可心,眼下是多事之秋,儿女情长暂且搁一搁未尝不可。至于陈可心那边,赵明堂一句没多问虽然是意外之余,但也算是放他一马,他赵老板阴晴不定如上海的秋天,他只有随机应变的份。

虽然事情已经定下,可陈可心依然免不了的心焦,某天晚饭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李如切询问病情。

李如切接到电话也是很耐心,解释了一通,感觉陈可心心烦意乱大概也没听进去,便索性直截了当地讲:“你放心,这类案子我做了十几例了,没有失手过。”

医生一般是不会讲百分之百确定的话,如果李如切能这么讲,自然是对他来说成功率确实是近乎百分之百了。

陈可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闷闷道:“不好意思,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太紧张了。”

李如切笑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知道,我看得出你很看重许姨。”

陈可心沉默了一阵,随后讲:“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二对我好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如切便问:“第一是谁?”

“……我爸爸,他去世很多年了。”

李如切点了点头,轻轻道:“抱歉。”

陈可心摇了摇头:“没有,都过去了……”

李如切顿了一顿,没有追问:“好……那我们周五见。”

“好!周五见!”

“嗯。”

电话挂断,李如切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有些出神,丝毫未察觉自己碗里多了一块猪肝。

“看什么呢,吃饭。”

李如切回过神,轻轻应了一声,重新端起碗筷,却没有吃饭,而是若无其事地问了句母亲:“妈,我周六有事,没关系吧。”

李母拿筷子的手明显顿了顿,捣了两下饭,看向了李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父倒没什么大颜色,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李如切嘴里含了一口饭,说话有些含糊:“我有台手术,早上十点。”

李父眉头紧蹙,饮了一口白酒:“那又不耽误你晚上回来给你哥哥过生日。”

李如切垂眸看着桌上,默不作声地嚼了口菜,一时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三个人静静咀嚼的声音,像蚂蚁啃噬残叶。

“……如切,早点回家,一年就这一天。”

李母发话,李如切便点了点头,回说:“行,我知道了。”

说完,又吃了几口饭,饭碗干净,他便端好了碗筷拿去厨房水池。厨房的窗外正对一个高级中学的操场,有几个孩子在操场踢夜球,远远还能听见呼声。

他开着水龙头听了一会儿,水流声几乎盖过孩子们的呼喊,夜色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那根烟很皱了,应当是藏在口袋里被反复蹂躏了很多次。

不过他并没有点燃,只是含着,片刻后,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便摘了烟,丢出了窗外。

“如切?在做什么,水龙头怎么不关。”

“……没什么,想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母点点头,面色凝重:“你不必太忧心,爸爸妈妈一向以你为豪,不像……”

她欲言又止,李如切也不曾追问,随口说了句他去洗澡了。

路过客厅,父亲叫住了他。

“你最近买的那几幅画?是怎么回事?”

李如切耸了耸肩,随口道:“没什么,朋友的画廊,支持一下。”

搞艺术自然所费不少,李父年纪虽然大,这点还是明白,便说:“我们这个房子,也没什么好装点的,等你以后结婚再买吧。”

李如切看了他一眼,似不经意地讲:“其实想换房子,我最近就好看起来。”

李父沉默,厨房里的水声也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陷入一种阴湿的氛围,像一块吸饱水的的海绵紧紧贴在地面,甚至尚且不断往外溢出多余水分,那种窒息感,从空气里就可以嗅见。

李如切丢下一句:“我知道了。”

他把房门关上,走到窗前看那个足球场,刺眼的白色聚光灯照耀得草坪显出一种新鲜的油漆涂料般的绿色,看起来很虚假,而在更为幽深的无法被照亮的深处,则是一种更深更浓郁的漆黑。李如切没有开灯,他在黑暗里借着稀薄的路灯静静盯了一会儿那个操场,随后打开了抽屉,那里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唯独躺着几张照片和一只诺基亚翻盖手机。

他打开那只翻盖手机,熟练地按动了键盘,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

……

“…………喂?”

李如切并不作声,只是静静盯着那个操场。

而电话那头的人在此时又询问了一声“喂”。

依然是一片静默。

对面挂断通话。

李如切将手机合上,放回了抽屉,在他拉上窗帘的最后一刹那,足球场的聚光灯不知为何照向了小区,他的眼睛在这束白光中呈现出一种尤其浅的琥珀色,看起来冷漠而危险,像某种鹰类。

窗帘,拉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手术那一日,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个漂亮的女人几乎一出现在陈可心的视野里,陈可心就认出了她是谁,太像了。

而赵明堂比陈可心晚看见她,还是他发现陈可心在发呆,才顺着陈可心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看见了自己老娘。

一个标准的大美女,小颌骨大眼睛高鼻梁,二十米开外都能看出她的出挑。她着一条白色的大弧领小礼裙,露出两条修长无暇的小腿,按算至少应当是五十岁快六十岁的年纪,却丝毫看不出岁月对她的苛责。陈可心不知道那是染的还是天然的,这个女人竟然都没有白发,一头亮丽的黑色长卷发剪了层次,耳畔蜷曲的发尖可爱地贴着面庞,看起来更有一种明媚的感觉。

陈可心顿时理解了赵明堂为什么能长成这样,他妈长得完全就是一个电影明星的样子。

赵明堂看见他妈,显然也很意外,赶紧上前去迎自己老妈,两个人在距离陈可心十几米外的走廊尽头站定,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看什么呢?”

陈可心回头看了一眼,是周密从病房出来了。

陈可心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赵明堂母子,抬了抬下巴:“喏,看你老板的老娘,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周密不知为什么,浑身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不了不了。”

陈可心回头看他,疑惑了:“怎么了?她很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密摆出一副苦相,怨念地望着他:“你不懂,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不会放过每一个人的。”

陈可心正疑惑着,对面两个人就朝他们走过来了。他赶紧调整了微笑和姿态,做出一副很恭顺的小辈模样要问好。结果被赵明堂的老妈一把抱住了!

陈可心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动不敢动,两只眼睛睁大了干眨,整个人就写满“什么情况”四个大字。

这情况赵明堂大概也是见怪不怪了,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随后拍了拍他妈:“妈,你当心弄疼人家。”

“哦哦哦!”

美人撒手,冲陈可心抛出一个足够动人心魄的微笑,弄得陈可心心里一个咯噔——怪不得是亲母子。

“你好,我是明堂的妈妈,我叫白丽华。”

近看真是更漂亮了。

陈可心有些呆呆地伸出手,也问好:“您好,我是赵先生名下画廊的主理人,我叫陈可心。”

白丽华伸出两只手一起握住他的手,双眼放光:“Darling,你真的长得好漂亮哦!有没有结婚呀?阿姨帮你介绍女朋友呀!”

陈可心一双眼睁得更大了,扭头看了眼周密,总算明白周密是个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的老妈竟然是个催婚狂!

周密闭了闭眼,表示默哀。

“啊,哈,哈哈,太太,我还在忙工作呢,没,没打算……”

“啊呀,找对象就是要趁年轻……”

还没等她说完,赵明堂就双手捧住白丽华的双肩,人工移动自己老娘:“好了好了啊,妈,你不是来看许姨的吗,快点进去看看,一会儿就进手术室了啊!”

“哦哦,”就是这样,白丽华还忍不住回头冲陈可心眨眼睛,“一会儿聊哦,可心!”

陈可心整个人像被一阵龙卷风刮过一遍,愣在原地。

周密靠到他身边,低声道:“想不到吧,我都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忍到现在不结婚的。”

“……她为什么叫我Darling?”

周密很意外的样子,回问他:“原来你不知道啊?太太是混血呀,小时候在英国长大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于赵明堂,陈可心得承认,他确实了解得还不够多。

许姨进手术室前反倒紧张了,抓住陈可心的手不大愿意放开,赵明堂下不去手掰,毕竟也不是什么小手术,这么紧张也很正常,一直到护士出来催,陈可心才一狠心把她的手掰开了。

“阿姨你放心——”

“啊呀!小许!”白丽华忽然冲到旁边,兴奋地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你可以的!Youdoit!Rex好伐!”

许姨本来都要哭了,忽然就笑了:“好呀,太太,你最可爱了真的是……”

小护士发话:“好啰,我要把病人推进去了,家属不要跟进来啦!”

一行人注视着许姨被推进手术室,不久后顶灯便跳成了红色的手术中,连同白丽华在内所有人的心都紧了一紧。

陈可心实在受不了医院的一切,环境,味道,氛围,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反胃,而现在许姨就在这里经历生死关头,这更使他吃不消。

“你怎么了?”

赵明堂率先发现他的不适,陈可心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我出去透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丽华也担忧起来:“可心,你没事吧?”

周密走上前看他,关切了句:“要不要我去买个水?”

“……没事,我出去——”

“我陪你出去透气。”

赵明堂这话说得太绝对不容置疑,弄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而陈可心耳朵一下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快步离开了现场。

“不用了!我自己去!”

赵明堂自然不会放他一个人走,跟了上去。

白丽华靠近周密,嘀咕道:“我看也没什么事,刚刚脸都白了,怎么忽然就红了?”

周密百爪挠心,好想分享这个惊天大八卦给太太,但是他不能,于是只好说:“呵呵,没什么,陈先生有点怕热。”

白丽华有些意外:“你为什么叫他陈先生?他职务比你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何止是大,那是非常大。

“啊,是……太太我们去喝个饮料吧!”

“好呀好呀,诶,小周,之前阿姨给你看的那几个女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啦,有没有相中的,阿姨——”

“太太!”

周密实在受不了了,郑重地看向白丽华,结果白丽华对他无辜地眨吧了两下眼睛,不费一兵一卒就叫他败下阵来。

“……嗯,有一个还可以……”

白丽华兴奋道:“我就跟你说嘛,阿姨眼光不会错的,阿姨都给你看好啦,这几个都是阿姨精挑细选……”

这一刻,周密是恨刚刚溜走的那两口子的。

陈可心一出医院大门,感觉整个人就好多了,他敲了两下胸口长长舒了口气,眼前忽然出现一瓶水。

陈可心接过来,没敢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

赵明堂走到他旁边松了松肩膀,随口回了句:“不谢。”

一口水入喉,陈可心总算缓过神来,回想起白丽华的种种,实在忍不住不问:“你妈妈不催你结婚吗?”

赵明堂摇了摇头:“不催。”

陈可心整个人都震惊了:“为什么!”她催每一个人啊!除非你赵明堂不是人!

赵明堂扭头看他,勾起了嘴角:“怎么样,想知道?”

谁想知道……陈可心别开目光,又喝了口水,没有说话。

“告诉你也没什么,”赵明堂的口吻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平常,结果却是平地一声雷,“我跟她说我阳痿。”

陈可心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止不住地咳嗽,整个人大脑宕机——这也行?!

赵明堂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随后说:“我费了好大的功夫让她相信呢,还开了心理咨询师和三甲医院泌尿科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真的对这个人的认知又更近了一步。

“可你不——”

陈可心煞住话茬,没有说下去。赵明堂露出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缓缓地贴近他,他靠近一步,陈可心就退后一步。

“不什么?”

一步一步,就这样被他逼到门前的石柱,陈可心感觉到周围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实在是没有赵明堂脸皮厚,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小声说了。

“你不是能勃起吗……”

在陈可心的记忆里,那玩意儿还不小。

而赵明堂的流氓显然不止于此,他一手撑在陈可心的耳边,另一边靠近他的另一侧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不知道啊,不然陈医生你再给验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如切听完,迟迟没有说话,这弄得陈可心有点紧张,他带着一种又期待又担忧的眼神看着李如切。李如切一开始没看他,忽然注意到他的眼神,才回头安抚他:“你不要紧张,我是在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你推荐。”

“奥……”陈可心别开目光,其实还是紧张,“奥……”

李如切察觉他的口吻里蕴藏的不安,于是笑了笑:“我是说真的,你不要紧张,你能跟我说这些,我还蛮高兴的,说明你很信任我。”

“啊……”陈可心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跟别人讲……”

李如切点点头,随后道:“你放心,我回头问问我朋友,看有没有合适的医生推荐给你。”

陈可心点了点头:“好。”

李如切微微皱眉,表情有些无奈地靠近他两步:“可心,你辛苦了。”

陈可心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也还好,我习惯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应该去习惯一个痛苦的人生。”

陈可心微微一愣,抬头看他,二人双目相接,陈可心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李如切的目光温柔,极尽温柔,而陈可心的目光轻轻颤动,像水面泛起涟漪,他咽了咽,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背后却突然响起病房门开合的声音,他下意识收回目光,退后了一步。

赵明堂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从李如切身上挪到低着头的陈可心身上,他的半个侧脸掩在垂下的刘海中,嘴唇的一部分被咬进嘴里。

李如切对他微微颔首示意,笑得很友好。赵明堂却不再维系那副和谐的面孔,冷漠地多看了一眼陈可心,没有说任何话,转身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步的声响都坚决。

每一步陈可心都听见了。

“可心,那我先走了。”

陈可心慌乱地点了点头,心脏突突跳:“哦,哦……好的。”

待李如切离开,陈可心在走廊上站了许久,才开门回到病房,就在他刚进门的时候,身后的门又响了,是小护士。

小护士见陈可心又来看许姨,笑眯眯道:“小哥哥,你好有孝心哦,我看别的亲生的小孩都不如你哦。”

陈可心心不在焉,随意扯了扯嘴角,对许姨说自己先走了。许姨看他表情不大好看,也没有留他,心里不自觉想到刚才赵明堂离开时的模样,有点担忧,便叹了口气。

小护士望着陈可心离开,听见这声叹息,有些疑惑:“诶,阿姨,怎么唉声叹气,这样的小辈还不够好啊,侬命好哦。”

许姨摇摇头,抿了抿嘴,神色有些爱怜:“你不懂。”

她的命好,有的是人命不好,人的命不好得久了,难免不信好东西真能轮到自己了。

从医院出来,赵明堂憋着一肚子火,有什么紧要的话,两个人要说成那样,看到自己还要躲?!他闷头走到停车位,忽然恶狠狠踹了自己的车一脚,警报器大响,吓得路人都看过来,见到这个人凌厉的眉眼又都低着头快步离开,没人敢煞他。

他双手向后抄开西装外套,仰头平复呼吸,在尖叫一样的警报声里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再睁开时换上一副最阴鹜又最冰冷的目光,随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赵氏总楼秘书处的氛围很怪,非常怪,原因自然不必说,肯定是跟大老板有关系。如果说只是降罪苛责他们这些小秘书就算了,一个礼拜里连周秘书都被训了两次,那就说明问题大了。

新来打杂的小助理忍不住悄悄问周密:“周秘书,大老板最近心情不好啊?”

周密脸臭得发黑,皱着眉又是郁闷又是烦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还问。”

小助理天真烂漫得可以,继续问:“诶?可我听说上个月财报很好啊?大老板为什么不开心啊?”

周密叹了口气,扭头怜悯地看她:“你到底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小助理指了指自己,眼睛像小鹿一样圆溜溜的,很灵动地眨了眨:“我托关系进来的呀,我妈妈是——”

周密连忙喝住她,整个人都震惊了:“你还真敢到处说。”

说完,正好赵明堂端着一杯咖啡和一袋东西从电梯出来,周密赶紧拿了准备好的文件上前去迎,目光自始自终没有跟赵明堂接触,很恭敬地垂着。

赵明堂到办公室便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马卡龙,咬了一口,才开始读文件。周密趁他专心,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眉头紧蹙,即便是咀嚼,嘴唇也是紧紧抿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彻骨的凛冽。

周密收回目光,心里想寡了陈可心的心都有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把策划部的给我叫上来。”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密在心中为策划部默哀三分钟,答了句好,立刻去叫人。

果不其然,策划部一出电梯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再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一个个都像被抽了一遍骨头,有一个小姑娘忍不住,哇地一下就哭了。周密连忙抽了纸巾上前捂她的嘴,顺带哄她。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要哭回自己部门去哭啊,好了好了。”

那小姑娘憋着哭打起了嗝,周密一路送她回了策划部。

忽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赵明堂的目光在这群胆战心惊的兵里扫了一圈,没找到周密,最后随便指派了一个看起来顺眼的小姑娘——就属她跟他对视了。

“你,帮我去趟红宝石。”

小助理腾地一下站起来,指了一下自己:“我?”

赵明堂皱着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买两个攒罐奶油给我,去吧。”

小助理得令兴奋地收拾起自己的小包包,这是她第一次接手大老板亲自派的任务,虽然只是去买个点心。

“诶,这是大老板这个礼拜第几次叫去红宝石了?”

“十二次,十二次,有一天叫周秘书去了三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助理很疑惑,凑过去小声问:“去红宝石怎么了呀?”

对方向她投去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回道:“你到底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又是这句话,不过小助理很不以为意,乐滋滋地去执行任务了。

总裁办公室里,赵明堂躺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文件,头的旁边就是垃圾桶,已经堆满了,全是蛋糕盒子和透明的马卡龙塑料袋,他嘴里含着一颗大白兔奶糖,专心致志地盯着ipad确认邮件。

忽然跳了个微信电话出来——是老骆。

他接起来,随后划出去继续看邮件:“喂?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侬在做啥,最近夜饭都不来吃。”

赵明堂敷衍他:“许姨都回来了,我去你那边吃晚饭做啥。”

“少来,阿姨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是不是在我这边吃饭,你最近夜饭哪里去了?徐耳说你也没去蓝调。”

赵明堂用鼻子舒了口气,顿了顿才回道:“不用管我,心情不好。”

老骆在那头冷笑:“你每天心情都不好,一会儿过来吃饭,我叫了徐耳和贾冰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去。”

“死过来,不然吾喊人去把那爿画廊砸了。”

“……侬毛病伐?”

老骆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赵明堂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他叫了句进来,瞥了眼,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手上正拎着一个红宝石的塑料袋。

速度倒挺快。

他盯着ipad啧了一声,随后不耐烦地说了句:“你拿去吃吧,把门关上。”

小助理懵懵地顿了一下才把门关上,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若有所思。正巧周密回来,看到她站在那里,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忽地双眼放光:“周秘书,我发觉大老板人好好哦,他送我吃攒罐奶油诶!”

周密一脸莫名其妙,看了看办公室,又看了看小助理,感觉她脑子瓦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你能再仔细描述一下你面对他时的感受吗?”

“我……”赵明堂顿了一顿,似乎在思索什么,待他再抬头,他的眼神很空但又很认真,“我讨厌他笑。”

咨询师记笔记的手明显一滞,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而是很耐心地继续问:“为什么呢?你能描述出你讨厌他笑的理由吗。”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的,他笑的时候,像个假的人。”

“那……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情绪吗?对他?”

“他……”赵明堂低垂着眼眸盯着自己交叉的双手,“他有时候很傻,让我觉得很生气。”

咨询师看了他一眼,提了个问题:“那你能仔细回想起,你因为生气产生的一些想法吗?哪怕是不合理的。”

赵明堂沉默了一会儿,讲道:“我有时候会想要把他困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还有别的吗?”

“……”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他沉默得格外久,而他再次看向咨询师时,目光很坚定:“我有时候很恨他,我恨他让我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说完,咨询师却没有再问还有么,她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而赵明堂也在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时,明白了一切。

片刻之后,他抬头,再次看向咨询师,目光闪动像树木缝隙中漏下的日光。

“可我知道我爱他。”

咨询师问道:“那你爱他什么呢?你可以描述一下吗?虽然有些冒昧,但有没有可能你爱的并不是真实的他,而是你幻想中的他。”

赵明堂低下头,肩膀向下塌着,有一瞬间的落寞拢住他,雾一般洒落下来,笼罩他,这一刻他是被困在迷雾中的人。

“我不知道……我十七岁时,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有天我看见他,我不自觉地看他,然后就一直看,每天看,没有人知道我一直在看他,包括他自己。”

这是一场漫长的暗恋,而这场暗恋竟然发生在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天之骄子的人身上。咨询师自然也听说过赵明堂的名头,如果不是这场咨询,她一辈子不能想象这样一个赵明堂。

人们都以为他生在黄金窟,过得是逍遥自在,顺心如意的神仙日子,谁知道他也在人间八苦之列。

咨询师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随后道:“赵先生,其实你很清楚,就像你先前讲的,你再回国后没有找过他,其实你心里一度知道你爱的人,不一定是真实的他,而是你自己投射的一个镜像,是你内心深处的一个碎片化的自己。”

赵明堂闭上了眼,似乎是在消化她说的话似的,闭了很长一阵,他才睁开。他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眼帘垂着,既无悲伤也无愤怒,只有一种冷漠。

咨询师明白他的意思——他觉得不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先生……不论如何,你是否爱他,但我觉得目前你的症状主要是来源于……你想要控制这个人,你总在言语中透露出一种想要操控他的想法,他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一次赵明堂微微点了点头。

咨询师舒了口气,继续道:“可是他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你应该尊重这个独立的个体的意志,哪怕你不喜欢。”

“……可他在伤害自己。”

“赵先生,人终归要在受伤害中长大的,他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成年人,你应该相信他……”咨询师顿了顿,看了眼笔记本,“你开头跟我提到,你嫉妒他的追求者,我觉得很可能也是你想操控他的人际关系……赵先生,你应该尊重他。”

赵明堂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咨询师回头望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既然客人都不想聊了,主人也没有强硬挽留的道理。咨询师主动站起来,笑着对他伸出了手:“赵先生,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赵明堂站起来握住她的手,临走时,他忍不住问了句:“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咨询师无奈地笑了笑:“我所做的只能是帮助你认识你自己的内心,赵先生,其实通过今天的聊天,我觉得你很清楚你自己内心的想法,你并不迷茫,你只是……你是心甘情愿的。”

赵明堂微微颔首,随后抬头看向咨询师,淡淡笑了:“谢谢,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栋楼只有两部电梯,却有四十层,不知道是哪一年建的老楼了,赵明堂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总不好跳楼,只得等电梯一层一层升上来,27,28,29,30——

叮——

他随意扫了一眼,正要踏进电梯,结果却和那人正对眼,两个人都是一愣,忽然都不动了。

“让一让好伐?”

赵明堂退到一旁,让过路的人过去,随后重新看向眼前的人——眼前的他。

还没等陈可心开口,他的背后便传来一个声音:“可心,这是不是……”

赵明堂转移目光,这才发现燕蔓青就在陈可心身后,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赵明堂看了一眼过道的尽头,这一层除了几个网络公司,就只有那间心理咨询工作室。

而陈可心低着头不说话,赵明堂已经明白了一切。

“……走吧,我知道是哪一间。”

待送燕蔓青进了咨询室,两个人便又回去等电梯下楼。陈可心不知为何有点木,赵明堂靠在电梯里看他在前的背影,忍不住说了句:“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问你妈的事。”

陈可心被看穿,心里反而怪怪的,自己何必瞒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叮——”

一楼到了,赵明堂率先他一步走出电梯,陈可心默默跟上,一直跟到了大门口,赵明堂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了句:“你跟着我做什么?”

陈可心才反应过来——自己跟着他做什么?

“哦……我,我去买个咖啡,再见,再见……”

说完他就要走,赵明堂一伸手拽住了他。陈可心在慌乱中抬头,撞进他的眼里,他从没见过赵明堂流露出这样的神色,那是一种蝉蜕一般薄的忧伤,可蜕壳,是很痛的。

他的目光也是痛的。

“你怎么——”

“走吧,我帮你买咖啡。”

他没有给陈可心发问的机会,而是直接牵着他的手重新回到楼里。

陈可心要了一杯冰美式,赵明堂要了一杯冰摇柠檬茶。两个人坐着,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陈可心自始自终无法忽略赵明堂的那个眼神,哪怕他现在神色很淡,甚至有些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默了一阵,主动道:“我……我带我妈妈来看咨询师,李医生推荐的……”

赵明堂随意点了点头,靠在沙发里,没说什么。

陈可心心里莫名有些急切,继续道:“我想让她离婚,离婚之后跟我一起生活。”

赵明堂看了他一眼,很缓很慢地闭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听进去了:“我明白,我不逼问你的意思。”

陈可心听完心里不知为何一沉,他总觉得今天的赵明堂特别不同,虽然他们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打过照面,这阵子互相发生了什么,自然一无所知,可是这样的赵明堂,实在有些陌生,陌生得他有些不安。

“……你怎么了?”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不问。

赵明堂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看到陈可心不知所措,他才闭了闭眼,随后放下什么似的抬了一下眉,留下一句话,拿起饮料走了。

陈可心怔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那个冷饮在桌上留下的一圈水渍,周遭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薄膜传进耳朵,而他的脑中只回响他留下的那句话。

“陈可心,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几乎是在陈可心送燕蔓青上完出租的同一时间,马路对面停下一辆出租,李如切从车上下来了。他冲陈可心招了招手,笑得很明朗,陈可心神思恍惚了一下,也对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到马路对面同他会和。

“怎么样?”

陈可心盯着地面,不知道怎么说,他的脑子还没缓过神,在想另一个人。

“……嗯,还好。”

李如切看他的脸色不对,问了句:“你怎么了?”

陈可心默了一阵才抬头看他,彼时已经换起一副适宜的微笑:“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两个人到天山路一家台式火锅店去吃饭,陈可心眼睛都不眨点了最辣的锅底,还问李如切怎么样,李如切苦笑说他还不想死在这里,所以点了鸳鸯,另一半是台式酸菜汤底。

看他点这么辣,李如切当他很能吃辣,结果看他一个人在那边吃一口灌一杯水,胃又不大,统共就看他吃了几片牛肉和一块虾滑,随后便下不去筷子了——被水灌饱了。

陈可心不停给自己煽风,吃得面颊绯红,李如切看他的模样,忍不住放下筷子,下了定论:“你不对劲。”

陈可心一边呼气一边扇风,说话都不连贯:“啊,没,没有。”

“没有你吃这么辣,你一看就不是吃辣的料。”

陈可心冲他摆摆手,灌下自己一大杯冰水,感觉舌头好像有了些知觉,才苦笑着回他:“我没想到真的这么辣,我以为台湾火锅不怎么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如切笑笑,默默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一时间只有火锅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陈可心喝完水,把火调小了些,盯着锅底有点出神。这除非是个瞎子,否则谁看不出他有心事。

李如切不疑有他,只当是他母亲的事不顺当,问道:“怎么了?你妈妈的想法还是没变吗?”

陈可心顿了顿,使筷子搅自己的酱料,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是有点,她感觉还是得继续再去几次,而且她本身就不想来看……”

“不想看?”李如切有些意外,“我当是你妈妈自己要看的,那她怎么愿意来看。”

陈可心冲他眨了眨一边眼睛:“我告诉她,她来看一次,我给她打两千块钱。”

李如切听了一时不知作何表示好,一边涮菜一边感叹道:“那你真是下血本了,一次看诊一千六,另外还要白出两千,合下来一个礼拜一次,一次三千六。”

陈可心幽幽道:“这要能离,不知道多划算,我那个后爹可不止一礼拜三千六。”

先前陈可心问他找医生的时候,顺嘴提过一句,后爹是个赌徒,妈妈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离婚,就任由这样。但再多的,李如切也不知道了。

李如切的筷子顿了顿,随后问了句:“那你是多大就来上海了?”

李如切不是圈里人,其实没听说过他那套华丽的假背景。他是除了吴莉莉和赵明堂以外,为数不多知道真正的他的背景的人。不过陈可心也无所谓了,他现在也不做那营生了,任谁看都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画廊老板,说来这还得感恩赵老板的再造之恩。

可惜人家现在也不要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淡叹了口气,随口回说:“不记得了,那时候太小了,八九岁吧。”

“那真的挺小的……都在莘庄读的书?”

“那倒没有,”陈可心捡了个响铃卷丢进酸菜锅涮了涮,“我高中在静安读的,本科没读完,本科在闵行。”

李如切抬了一下眼,似乎很意外:“闵行?华师大?”

陈可心懒懒点了点头,咬了一口他的响铃卷。

“那你高中成绩肯定很好了,华师大也不算很容易考。”

陈可心嚼了几下,喉咙都有些冒热气,太烫了,好一阵咽下食物才对他讲。

“还好,我那一届……我们学校有保送名额去华师大,我成绩还好,我们学校其实很多都是富家子弟,很多出国的,每年还要烂掉几个保送名额咧。”

李如切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样?什么学校啊?我高中在普陀念的,还真不知道静安有什么学校,贵族学校?”

陈可心想了想,斟酌着回道:“其实也差不多……我高中在明成读的,你应该听说过。”

李如切点了点头:“确实……那你是拿奖学金?”

“哈哈,自费哪里读得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都是公子小姐。”

两个人又吃了一阵,陈可心总不罢休去碰辣锅,弄得一顿饭下来,胃火烧火燎,感觉要穿孔了。李如切说给他叫车,他说这边坐地铁方便,所以拒绝了,于是还是他目送李如切上的出租。

司机师傅在反光镜里忍不住多望了两眼陈可心,赞叹道:“喔唷,小伙子长得比小姑娘也靓。”

李如切笑了笑:“是伐。”

司机师傅连连赞叹,看得身上都起鸡皮疙瘩:“怪不得,现在的小鬼不得了,都爱搞什么同性恋,搞半日全是有道理的呀!”

李如切透过后视镜看了那司机一眼,司机与他对视,莫名觉得胆寒,收回目光开车不再作声。

李如切却垂眸淡淡地答了句:“确实。”

回到家时,两个老人应当已经吃过晚饭。今天周末,早点吃完晚饭李父要出去打牌的,结果他一开门,看见李父坐在客厅抽烟。李如切一边踢鞋一边望了一眼——主卧的门撕开了一条缝,切割出女人半个颤动的身影。

李如切的眼睛有些神经抽搐似的眨了几下,随后走到餐桌前叫了声:“爸。”

李父没有看他,反而看向窗外,看向厨房的那扇窗,那窗户半开着,一半是黄昏橘色的天,一半是常年积油而发黄的玻璃窗。李如切顺着他的目光方向匆匆一瞥,随后走向了主卧,先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唯有暗暗的啜泣。

李如切推开门,看见母亲的背影,从他到这个家起,这样的背影,这样浸润着哀痛与无力的背影就刻在他的脑海里,春夏秋冬,只衣衫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姆妈……”

李母回过头,眼睛赤红而充斥泪水,头发凌乱蓬发着,甚至于仔细察看可以看见一些较短的白发在空气中刺着,她的嘴唇被泪水浸湿,紧紧地抿着。李如切走到她身边,望着她,缓缓地跪下来。他望着母亲,很平静,平静得不像一个儿子目睹悲伤的母亲该有的表情。

而李母在他完全跪下的那一刻就崩溃了,她发疯一样抱住李如切的头往怀里搂,李如切用双手捧住她怀里掉出来的东西,带角的,四方的,不必看他都能了如指掌的。

李母痛哭,含糊不清地喊着:“囡囡,囡囡,囡囡……姆妈对不住你,是……是姆妈……姆妈——”

她忽然顿住了,李如切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将母亲放倒在床上。

“爸!叫救护车!”

李如切被那东西折射的光芒扎了一下眼睛,他望过去——

那是一副相框,上面是一个少年桀骜不驯的面孔,很简单地穿着一件白色的polo衫。

他笑得不知世故,不知悲惨,不知他的母亲正在他的旁边痛苦得喘不上气。

他不会知道的,他不能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耳本科毕业之后就不大爱来赵明堂家里了,也不为别的什么,就是因为白丽华的关系。当初赵明堂不在国内,白丽华替赵明堂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大家都客套,祝他什么前程似锦,鹏程万里,只有白丽华兴奋地捉住他的手,弄得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果不其然,她一张嘴就一鸣惊人。

“小徐,好结婚了呀!”

她眼里那个兴奋,那个掩饰不住的激动,弄得好像今天不是他徐耳毕业,而是他徐耳摆小孩满月酒。他其实一直没怎么弄明白白丽华为什么对结婚这个事抱有这么大的热情,也许是因为她和赵家老爷子的感情生活确实是挺美满的。

赵明堂从小挨打挨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因为他把自己老娘惹哭了。白丽华年轻时候眼泪特别多,动不动就哭,有时候看个琼瑶剧哭了,赵老爷子回家看见老婆哭了,也不由分说,拉起儿子就是一顿打。徐耳想起来就浑身打冷战——这家人宠老婆是遗传的,没治了。

“徐总,到了,我开去地库还是就在这里。”

徐耳回过神来,看了眼窗外,好久不来,倒也没怎么变样。

“……不用,你放我下来,再开去地库。”

赵家的本宅是一个老公馆,几代传下来的,在思南路上,红砖灰顶,还有一些白漆点缀,俨然是上个世纪的风情。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门铃,怎么那个旧电铃拆了也没装新的?于是只好伸手拍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面即刻传来一声甜腻的“来了”。徐耳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果然开门的是白丽华。白丽华看到他热情得不得了,赶紧牵住他的手往家里走。

“嗳,阿姨,换鞋换鞋,我换个鞋!”

“哦哦!你换你换……诶,你换这个红的吧,旺姻缘,早点遇到对的人!”

徐耳一边闷头换鞋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要不是叫不来赵明堂那孙子来蓝调,他才不来赵公馆!

赵明堂大约也是听到声音,所以从楼上下来,走到玄关正巧看到徐耳在换那双红拖鞋,有点无语,晓得又是自己老娘的主意,便也没说话,只是跟徐耳目光交接,被徐耳很幽怨地寡了两眼。

赵老爷子不在家,又去钓鱼了,只有他们三个一道吃中饭。赵公馆真正的饭厅是很大的,年节才用,平时家里人少,就在厨房间的一张圆桌上吃,不是很讲究。佣人做过饭就回家去了,晚上再来,白丽华不大喜欢家里有个人没事干还要找事干,怪为难人的。

偌大的房子,就他们三个人,徐耳忽然觉得自己家那个小别墅也挺好的,平时他不在,房子不至于显得太空。

徐耳夹了一筷子青椒土豆丝,问了嘴:“阿姨,你平时都做什么呀?”

白丽华立刻双目放光,满脸幸福:“做媒呀!”

得了,自己就不该问这话,徐耳想死的心都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赵明堂拦住了,给他妈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妈,吃鱼。”

儿子的孝心,白丽华是很受用的,嘴上念了句“好呀”,又吃菜去。

赵明堂也给徐耳夹了一筷子,雨露均沾一下。徐耳嫌弃地把他的鱼赶到碗边边,看他表情简直快呕了。赵明堂白了他一眼——不识好人心。

“小徐,怎么忽然想起来家里吃饭了啦?”

白丽华一问,徐耳真是有一百句话要说,偏偏一句话不好说,只得没好气地看了眼赵明堂,随后笑眯眯冲白丽华说:“我来看看阿姨你呀,好久没见阿姨了,想得来。”

白丽华冲他递了个眼色,不好意思地把头发撩到耳后,假意骂他:“小猢狲,嘴巴最会骗了。”

赵明堂冷笑了一声,拆台道:“这么会骗,不回家里去骗,跑来骗别人老子娘。”

徐耳白了他一句:“要你管。”

白丽华又有话说了,苦口婆心劝他:“嗳,小徐,不是我讲哦,你早点带个小姑娘回去,你爸爸妈妈马上开心了呀,要啥每天躲在酒店里。”

徐耳感觉自己都幻听唐僧念经了,只好扯着嘴角僵硬地笑:“好呀,我再接触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丽华满意地点点头,给徐耳夹了一筷子小青菜:“乖,来,多吃菜。”

一顿饭基本就围着结婚相亲转了,再转下去白丽华就要开始给徐耳找照片了。赵明堂也会看眼色,再这样放任真不是兄弟了,于是拉了徐耳上楼去书房,说是有事。

徐耳也确实有事。

赵明堂往嘴里倒了几颗薄荷糖,一边嚼一边问:“侬来做啥?”

徐耳把他的薄荷糖抢了,也往自己嘴里倒了两颗,又丢回给他,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赵明堂看他神色,觉得确实应该有点重大的事,但又不知道他什么事。

“哪能?侬爷真要逼牢结婚啦?”

“结只鬼结……”徐耳盯了他一阵,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侬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

赵明堂莫名其妙,也坐下来:“晓得啥?”

徐耳忽然发火了:“伊就是个骗子来的,侬就这样死心塌地啊?侬发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这下知道他说谁了,可徐耳这样发作,他却一言不发,还是安静地嚼自己的薄荷糖。徐耳愣了,他真的是被气笑了:“你现在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认了啰,你真的就是从高中就看中伊,去英国也是因为伊出的毛病,现在又是因为伊。”

赵明堂不大自在:“跟他有什么关系,都是我的事。”

徐耳懒得听他烦,利落地一手拍在茶几上:“我告诉你,你和陈可心我不同意。”

赵明堂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摸茶几下面的话梅。

“我们又没在一起,要你同意。”

徐耳无语了:“你们俩比在一起还烦人。”

两个人一时间无话可说,徐耳看他吃话梅,回想起他的状态,总觉得这个人比前两天在时丰好多了,于是又关心了句:“医生那边哪能讲?”

赵明堂抿了抿话梅,回说:“没哪能,蛮好的。”

摆明了也不想跟他细说,徐耳也不逼迫他,这是他的私事。可是陈可心把赵明堂折腾成这样,他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

“你最好早点断断掉,不要再来往了,吾搭侬讲,吾现在搭老骆统一战线了,这个小歪不能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靠在沙发里,缓缓动了动脖子,良久,竟然点了点头:“嗯。”

他答应得很轻,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徐耳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看向他。赵明堂察觉到他的神色,漫不经心地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不来往了……真的。”

徐耳真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心情,他茫然地低头想了想,才复又看向赵明堂:“十几年,你真的放得下?”

赵明堂默了一阵,看了一眼他,怪笑:“我放下了,你又不高兴了,侬难搞伐。”

徐耳盯着他看了一阵,赵明堂全当没看见,他扭头看着窗上映出的树影出神,目光穿越浅浅的模糊的日光,回到那个落雪的午后。

「小鬼,对着雪许愿,不如对着我许愿。」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浅浅地勾了一下,泛起一层很淡的笑意。

“不见啦。”

陈可心,尽管去成为“陈可心”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日下午最无聊了,青黄不接,前天潇洒,明天上班。

吴莉莉在家躺了一上午,早中饭都是在床上吃的,她老爸老妈也不爱管她这些,到了下午,真的躺不住了,就给陈可心发消息问他开门没。

陈可心晓得她又无聊了,于是给她回了个语音:“你来吧,今天没什么人。”

吴莉莉在家喊了句耶斯,下楼抱着自己的白色小比熊贝贝一道去了Orad,路上还给陈可心打包了杯咖啡,是她最近新发现的咖啡店的维也纳咖啡,跟她在韩国喝到的一模一样,味道好得不得了。

果然陈可心一喝,也挑了一下眉,称赞地点了点头:“灵的。”

吴莉莉很自豪地回他:“是伐,上海的咖啡厅吾全试过了,就他们家的维也纳最好。”

陈可心笑了笑,绕出柜台蹲下去弄小狗,小狗兴奋地跟他用小手拜年。陈可心点了点它的鼻子,一本正经地嘱咐它:“你乖乖的哦,弄坏了画,叫你妈妈赔。”

吴莉莉抱起自家小狗就白陈可心:“每天吓唬小孩。”

陈可心笑了一声:“它又听不懂啰,你要紧得来。”

“谁说的,我家贝贝很聪明的,什么都听得懂,”说罢,吴莉莉亲了小狗一口,“是吧,贝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皱着眉要笑不笑,被吴莉莉解救了一天的烦闷。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李如切。

「在店里吗,我快到附近了。」

陈可心心里怪到今天怎么老熟人都来做客,吴莉莉看他专心回消息,便张了一眼,问他是谁。陈可心摇摇头说:“没什么,一个朋友,一会儿来店里。”

“哪一个啊?我见过吗?”

陈可心回想了一下:“你应该没见过,他一般工作日来,做医生的,有时候周末要值班,工作日没门诊时换班他就来。”

吴莉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身边拱他:“这么了解啊?啥情况啊侬?”

陈可心听出她的意思,有些无奈地笑了:“你怎么每天想别人的事,你自己怎么不抓紧抓紧。”

吴莉莉撅着嘴巴,老大不开心:“别提了,上礼拜那个男的,学历全是买的,我说了个什么单词来着?反正就是顺嘴一说,他问我什么意思,你讲傻不傻,那种情况,你就是真的不懂,你装一下不会啊……”

这倒也是陈可心佩服吴莉莉的一点,吴莉莉热衷相亲,每次遇到神经病,她倒还能越挫越勇,发誓要在上海相亲角杀出一条血路来。虽然至今也没什么成效就是了。

陈可心忍不住劝她:“你与其这样,不如出国旅游去,说不定你的真命天子是个老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无心一说,吴莉莉当了真,竟然认真思考起来:“嗳,你别说,我有次做梦确实梦到老外,嗳,吾搭侬讲——”

“可心。”

二人讲话被打断,看向门口——是李如切来了。

陈可心便引荐二人认识:“李如切李医生,吴莉莉吴小姐。”

吴莉莉看这人的模样,生得真端正,一脸英气,帅得恰恰好好,像小时候女孩子会喜欢的那种篮球队里的男孩子,腿特别长而瘦,两臂也瘦,但有力,线条好看,一跳一投篮,击中的哪里是篮,是她们一众小女子的心。

吴莉莉笑眯眯拱了拱陈可心,陈可心要紧拍她,怕她瞎说话。

还好她还算上道,只是伸手问好:“你好,吴莉莉。”

李如切也很大方地回握她:“你好,李如切。”

贝贝忽然汪汪叫了两声,李如切伸手摸摸它,赞叹了句:“好可爱。”

吴莉莉用小狗的手跟他打招呼:“来,贝贝,跟李医生打招呼,你好呀,我是贝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实在看不得吴莉莉在那里借狗发癫,于是引两个人去会客区坐,咖啡只有两个人的份,于是陈可心就扭头去给李如切弄咖啡,余下二人坐着等他。

吴莉莉怕李如切不自在,主动找话聊:“嗳,李医生,你在哪里坐诊呀?”

“哦,我在同济附属。”

吴莉莉眼前一亮:“嗳,好医院呀,我以后看病能找你帮忙伐?”

李如切失笑:“吴小姐,你说笑,没事干提什么生病不生病。”

“也是也是。”

“……吴小姐跟可心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们?”吴莉莉搔着小狗的下巴,随口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呀。”

李如切顿了顿,有些意外:“哦?这样啊,那你们关系真好,一直到现在还联系。”

吴莉莉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有啦,我们也是最近才开始重新联系,之前也好久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中时候肯定也要好,不然现在怎么会关系这么好?”

讲到这里,吴莉莉忽然来了兴致,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哎,也没有……”她看了眼李如切,心里有了思量,这个人对陈可心这么感兴趣,自己讲讲又何妨,“可心高中时候很害羞的,不像现在,那个时候内向,老是被欺负,有一次我们学校一个,一个……哎,名字不记得了,外号叫李公子吧?带头要打他,我哪里看得过去,我平日里就看不得这种事,我就挡在可心前面,我——”

“在讲啥?起劲得来。”

吴莉莉神神秘秘地一笑:“讲你的八卦。”

陈可心看她一眼,怪道:“我有什么八卦好讲。”

“你的八卦多了,比如赵——”

她这个字一出,氛围便立时冷了两分,陈可心摆咖啡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在吴莉莉身边落座,冲李如切微微一笑:“李医生,今天有事?”

李如切端起咖啡,也笑:“怎么,没事不能来看看你。”

这话就有点暧昧了,吴莉莉端起咖啡,眼睛却在二人之间流转,想看出个端倪。老实说她还是力挺赵明堂的,直系学长,又是大帅哥大老板,陈可心国色天香,总得这样的才配得上吧!可这俩人不知怎么的……最近好像都不联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回道:“没有,你不是妈妈身体不好,今天怎么有空?”

李如切顿了顿,感谢他的关心:“你还记得我妈妈身体不好,谢谢你。”

“你帮我大忙,我当然感谢你。”

李如切看了一眼吴莉莉,陈可心即刻察觉,便说:“没关系,告诉莉莉也没事的。”

吴莉莉不知道什么事,疑惑地看向陈可心。

陈可心解释道:“我妈妈,经过李医生介绍在看心理医生……我想她离婚。”

“啊?”吴莉莉有些意外,一方面是陈可心竟然跟自己讲家里的事,另一方面是这一讲竟然是讲妈妈离婚的事,“哪能就这样了啦?”

陈可心默了一阵,才说:“我现在的爸爸不是亲爸爸,是继父,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讲吧,他赌钱赌得太厉害了,这几年搭进去十几二十万了,早年还有限……”

十几二十万,对一个寻常人家,实在不是一个小数字。吴莉莉其实对陈可心的“恶名”有所耳闻,但她是个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女人,她相信陈可心另有隐衷,却不知道有这层隐衷。社会新闻每天在看,做一个赌徒的小孩,可想而知这些年他的艰辛。

她不禁想到高中时陈可心那身洗得发白的秋冬旧校服,藏青色直接变成灰蓝色,也是这个缘故,那群小孩子才看不起他。想来他的校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估计也没钱订校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莉莉鼻子有些酸酸的,陈可心听她不说话,回头看她,谁知道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跟她小狗似的。陈可心一下子心都软了,哄起她:“喔唷,哪能啦?怎么我还没哭,你要哭了。”

吴莉莉果真流下两滴眼泪,被她的小狗舔掉了。

“可心,我真的不晓得你这么累,我要晓得我……”

李如切赶紧抽了两张纸递给陈可心,陈可心哭笑不得,一头给吴莉莉擦眼泪一头阻止贝贝舔她的脸:“好了好了,哭什么,你真的你言情剧看特多了。”

“你胡讲,我最近都看刑侦剧……”

她一边哭一边讲这个话,抽抽嗒嗒,更好笑了。

陈可心又塞了两张纸给她,看她哭,心里却暖暖的,像被太阳吻了一下。

“……没什么,”他眼中忽然焕发出一种希望,又有一种释然,“现在都好了。”

“以后都会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筒!”

贾冰默默看了看自己的牌,又看了眼老骆,忍不住嘀咕:“一上来这么大,哪能?牌好?”

老骆得意地瞥他一眼:“哪能,骇了?”

“啥人骇侬……两万。”

“哎!吃!”

徐耳高高兴兴把牌摸进来,宝贝一样摆出三张牌,是二三四万。赵明堂瞄了一眼,抿了抿嘴,有点无语,摸出那张牌时却顿了顿,轻声说了句:“一万。”

老骆看他一眼,怪道:“打个牌有气无力,输相。”

赵明堂听了不乐意了:“打牌又不是靠喊的,快出牌。”

外面天气热,最近四个人没事干就聚在时丰三楼打牌。赵明堂就算了,最离奇的是徐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不在蓝调喝酒,每天来时丰陪老骆吃晚饭。贾冰上厕所时跟赵明堂讲徐耳的八卦,说他跟自己选的一个调酒师搞不清爽,办公室恋情了。赵明堂怪道,徐耳又不在万代上班,算哪门子办公室恋情。

贾冰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看他,冲他抬了抬下巴:“侬现在哪能?”

赵明堂没所谓地回了他一句“没哪能”,出去了。

三个老光棍和一个情场浪子的麻将局,总归不免要聊点荤的调节一下气氛,主角当然是浪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冰先起头:“嗳,侬搭个小歪哪能啦?啥时候吃喜酒?”

徐耳瞪了他一眼,用脚踹他,结果踹到老骆,老骆喔唷了一声:“这样着急,看来是真的了?”

赵明堂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见过,长得不错的。”

“……打牌打牌,二条,”徐耳欲盖弥彰,嘀咕道,“少瞎讲我,小心我把赵家姆妈带来,你们一个都逃不脱。”

牌桌上忽然沉默了一瞬,徐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怕了吧,谁能不怕白丽华。

赵明堂沉默地打出一张牌,老骆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侬爷真的吃得消侬娘。”

赵明堂淡淡地回:“她催别人结婚,又不催自己老公讨小老婆。”

贾冰啧了一声,赞叹了句:“你还别说,侬娘真是个人才,要是现在一妻多妾,她没准给你爸娶十房小老婆。”

赵明堂忍不住笑了:“发痴……不会的,吾爷不晓得多爱她,心里眼里就她一个。”

他说这话时,徐耳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没埋汰他,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麻将桌这个东西有魔力,特别是电动麻将桌,根本没有洗牌的时间,一上来庄家就开始分牌,然后轮流补花,你不补,下一个人没办法补,常打麻将很难不得前列腺炎。好在他们有老骆,这个桌上唯一一个会适时叫停的人。

四个人吃过饭,打了三个钟头,老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就叫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冰今天赢得最多,小人得志的样子,挨个微信收款收得眯眯笑。徐耳懒得看他,率先走了,赵明堂拍拍老骆,讲了句“跑了”,也走了。

轮到贾冰要走,被老骆叫住了。

贾冰宝贝似的护住自己的手机:“哪能,打牌反悔啊?”

老骆啧了一声,白了他一句:“赚得加多都像地痞流氓。”

贾冰坐下来,大为不在意:“地痞流氓哪能啦,我的老本行。”

“小畜生……”老骆眯了眯眼,抽了口雪茄,才幽幽道,“伊最近真的不跟那个小歪见面啦?”

贾冰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保温杯抿了口茶。

老骆倒有些纳罕,赵明堂也不像那样的人,说断就断了?他之前为那个人那样子,怎么会轻易放得下。去看的是心理医生,又不是得道高僧,哪能一看就开悟了?看破红尘了?

老骆闷闷又抽了口烟,看向贾冰:“侬觉得哪能?”

贾冰舒了口气,讲了句公道话:“陈可心命苦,讲道理,我们对他刻薄了点。”

徐耳就算了,当初陈非的事情,他一知半解,眼下得到的信息是片面的,他觉得陈可心就是个浑然的骗子,也情有可原。可贾冰和老骆是知道详细内情的,陈可心不是天生的骗徒,他是生活所迫,况且他也不曾真的做过什么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骆忽然心有愧疚起来:“阿拉现在算是棒打鸳鸯?”

贾冰看了他一眼,笑了:“侬也昏了,真的鸳鸯,棒打得散的啊?”

老骆对贾冰刮目相看了,忍不住点了点头:“有道理。”

“你看好吧,这段姻缘……还长呢。”

贾冰抿了一口茶,眼睛半睨着,老神在在。

回到沁芳庭,赵明堂把车开进地库,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磕在方向盘上发了一会儿呆,才上楼去。门一打开,又是漆黑的,他也不开灯,在黑暗里摸到客厅的茶几,点亮了自己的香薰蜡烛,端着烛台在黑暗中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房间。

到门口,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等了一会儿,才拧开。房里自然是空的,床铺被许姨整理妥当,整个房间纤尘不染。他走进去,在房间的一处空地盘腿坐下,把蜡烛放在地上,手肘撑在自己腿上托着腮帮子发呆。

其实他也不是一点陈可心的消息也无,毕竟Orad是他的产业,陈可心依然还是要来总楼结账,周密依然会把Orad每个月的财报拿给他看,把下个月的资金审批拿给他签,还有那张卡,陈可心真的也在还那七万块。

他看见审批里那个落款处秀气的签名,也会顿一顿,才在自己的那一栏签上赵明堂三个字。

至少他们的名字在同一页上。

他知道陈可心最近过得蛮好的,知道吴莉莉一个月买了三幅画,知道李如切一个月买了两幅画,也知道燕蔓青已经从每周去一次咨询,变成两周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真的在慢慢在变成“陈可心”。

他痛苦的人生,慢慢有了起色,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也是他所期盼的。也许再过不久,燕蔓青真的可以离婚,他们母子俩会一起住到莫干山路的那间房子里,虽然他不满意那房子,但是家也不是一定要多好的房子才叫家。

也许……也许他会辞职,会离开上海,带着燕蔓青回到镇江。

然后,他们就真的彻底没有联系了。

连两个名字都不能出现在一页纸上。

赵明堂舒了口气,用手干搓了把脸,轻声骂了句:“没良心……”

他又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窗户响,回头看了一眼,细细密密的雨点接二连三打落在窗户上,风吹得树叶发出一种牛皮纸被蹂躏的声响,又过了一阵,隐隐听见雷响,他才站起来端着蜡烛出去,关上门之间,恋恋不舍地望了那黑暗一眼,最后将自己与光亮都隔绝在一门之外。

陈可心是被雷打醒的,他睡眠一向不深,最近有长进,但动静大了还是能弄醒他。他皱着眉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钟。这个时间醒了,要睡觉就有点尴尬,睡不深又要醒过来去上班。

索性不睡了,坐起来到客厅随便开了个电视台看,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蜷缩在沙发里披了一条毯子。手机响了两次,他都在发呆,没有听见。

最后是一个电话,他总算听见了,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

“喂,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摔砸和怒骂声,陈可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咖啡尽数泼在地毯上。

“妈?妈!喂?”

“可,可心……”

电话对面传来燕蔓青的哭声,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陈可心又喊了两句,电话忽然被挂断了。他再打回去,一连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赶紧披了一件外套,准备出门打车,谁知雷雨夜没有司机接单。

他在楼下急得没法,心里忽然想到那个人,试探性地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秒,竟然接了。

“喂?”

陈可心眼角滚落下一滴泪来。

“赵明堂,你救救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早五点半朱若雷接到的电话,身上还穿着昨天蹲点的便衣,为了抓个逃犯三天没合眼了,好不容易昨晚抓住了,兄弟一伙全都睡在局里的。

他拿着电话,有点懵,品了又品,大概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意思了。

“行,我知道了。”

随后起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望了一眼门外,只有廊下水滴滴答答还在流下来——基本停雨了。他皱着眉在大厅里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别睡了,要睡回家睡!”

一众小毛头从位子上歪歪扭扭起来,有的甚至就和醉酒待领的人倒在一起。唯独柜台里一个小姑娘冷着脸在看电脑。

朱若雷走上前,敲了敲柜台,那小姑娘便站起来就要敬礼,被朱若雷一挥手打回去了。

“行了,我记得你……肖骁是吧?”

女孩儿规规矩矩回了句“是”,很精神。

朱若雷用手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嗯……好名字,就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朱若雷瞥向她,眼神有些冷,又有些狠,都是不易察觉的,更叫人不寒而栗的是气场。

肖骁神色一凛:“朱局,又是抓逃犯?”

“叫老大。”

怪怪的……不过肖骁还是重新问了句:“老大,还是去抓逃犯?”

朱若雷打了个老大的哈欠,双手在腰间摸了摸,没摸到昨晚的手枪,茫然地问了句:“哎,我枪呢?”

肖骁说:“奥,昨晚回来,大家的都收回去了,包括老大你的,你关照的呀?”

“哦……”朱若雷想了想,挥了挥手示意小姑娘,“你去申一把出来。”

“啊……啊?”

朱若雷啧了一声,随后补充道:“你去训练场申一把,记得把子弹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骁有点摸不着头脑,问了句:“老大,我们到底去干嘛啊?”

朱若雷挺了挺背,伸了个小幅度的懒腰,三个大夜的疲惫还在他脸上,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位的威严。

他伸展完,把冲锋衣从底一拉直接封到下巴,两手揣在兜里,竟然有两分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地看着着这女后生:“地痞流氓做过伐?”

肖骁一怔,摇了摇头:“没有……”

朱若雷点了点头,神清气爽的模样:“今天体验一把。”

“老大,我们到底……去做啥?”

“去打只癞皮狗,”朱若雷说得理所当然,全然不顾肖骁脸上复杂的神情,骂道,“册那,动吾兄弟老婆的娘,打煞伊。”

朱若雷和赵明堂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从市区开到这里,他开得这么快,路上再空也不好这样飙。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朱若雷也没多问他,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朱若雷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陈可心,皱着眉问了句:“钥匙有伐?”

陈可心失魂落魄地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若雷无语了,看了一眼赵明堂——你这老婆怎么有点傻兮兮的。

赵明堂微微颔首,说了句:“砸开。”

肖骁神色一慌,连忙阻止:“不行不行,老大,我们没有搜查许可!随便破门要被起诉的……”

朱若雷脱了外套丢到这小囡怀里,卷起短袖的边,露出两膀精壮怒发的肌肉,一副要开干的架势。

“让伊告!”

嗙——

这一脚踹得陈可心浑身一抖,赵明堂瞥了他一眼,赶忙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嗙——

“喔唷……啥事体啦?”

邻居家的老阿妈都被踹醒了,跑出来看,肖骁很紧张地去周旋:“我们是警察我们是警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阿妈忽然神色一变,严肃道:“嗳,真的啊?那一定要查查,对门这个男的,喔唷,真的神经病一样,每天打家煮婆,昨天晚上打得最凶,后来……后来声音都没了……”

至此老阿妈的表情也担忧起来,摸着脸看他们踹门。

陈可心一颗心都是悬起揪紧的,朱若雷每踹一脚,他的心脏就震一下,他用手重叠在赵明堂的手上,感受他的温度,好像覆上两层手,就真的可以听不见一样。

嗙——

老木门的门锁总算被踹烂了,陈可心喃喃一声“妈妈”,随后脱开赵明堂的手冲了进去,他一边哭一边找,客厅没看见人就去卧室,结果卧室也没人。

赵明堂一进门看见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翻倒的东西,阳台的花盆摔碎在地上,一颗半死的月季裸露了一半根在土外。赵明堂皱了皱眉,伸头看了一眼陈可心,见他失魂落魄从卧室出来,显然没找着人。

老阿妈凑在门口好奇地看,嘴上哎哟哎哟,却到底不敢踏进来。

忽然听见肖骁喊了一句:“老大!这边!”

朱若雷踩过一片狼藉过去,肖骁站在客用卫生间门前,显然拧不开门。

陈可心和赵明堂要紧围过来,朱若雷反复使了几次力,都拧不开,他端详了这扇门,上半面是磨砂玻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找块毛巾!”

陈可心抽抽嗒嗒地嘀咕着“毛巾毛巾”,满地看,就是看不见,最后慌乱间看到沙发上搭着一件T恤,赶紧抓了过来递给朱若雷。

朱若雷抓过来的一瞬间闻见一阵酒臭和汗臭,眉头皱得更深了两分,不过也顾不得这么多,三五下绕了手,随后让众人让开,自己也站远了一些距离。

接着就是利落的一拳,陈可心浑身一个激灵,等他回过神,门已经开了。

“快,打120!”

“女士!女士!女士!听得到吗,听得到吗?”

赵明堂站在那边打120,肖骁和朱若雷不停拍打及捂热燕蔓青的身体,只有陈可心,他跪倒在燕蔓青身边,不知所措,嘴唇都是颤抖的。

赵明堂打完电话蹲下来查看燕蔓青的伤势,眼睛嘴角都有很明显的青紫外伤,脖子有一圈很深的勒痕——这是下了死手了。但这都不是燕蔓青昏迷的原因,燕蔓青昏迷是因为左侧下腹部被刺了一刀,赵明堂皱着眉探了探鼻息——还在,这伤口估计也是没中要害。

“肖骁,把卫生纸给我!”

肖骁赶紧扭头去找卫生纸,递给朱若雷,朱若雷接过来卷了很厚一层,随后小心翼翼贴在燕蔓青小腹的创口。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明堂,发现赵明堂也在看燕蔓青。他啧了一声,赵明堂看了他一眼,见他瞥了眼自己身边,赵明堂一扭头,这才发现陈可心脸色煞白,不大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捧住他的脸轻拍,他脸上都是冰凉的泪水,沾湿了赵明堂的手掌心。

“可心,可心?可心?”

陈可心茫然地看向他,口中念念有词,赵明堂听不清,靠了很近,才听见他在说——

“妈妈,妈妈,妈妈……”

赵明堂把他搂到怀里,长长叹了口气,一下一下顺他的后脑勺的头发:“放松,放松,有我呢。”

“有我在呢,陈可心。”

老阿妈勇敢地走进这个“鬼窟”,看见卫生间里的一群人,没看见燕蔓青什么样子,只看见那个长得很硬朗的小伙子皱着眉抱着穿睡衣的那个漂亮小歪,看得她心神一恍,不自觉退出去了。

正巧赶上救护车的人来了,她要紧说在里面,随后站回自己家去,看着对门一行人进进出出,最后还是那个小伙子,打横抱着那个穿睡衣的小歪出来了。

老阿妈在楼道口望他们的背影,惊魂未定之余,又念了句阿弥陀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如切接到电话赶紧跑到急诊来了,急诊永远都是慌慌乱乱,人人面露愁容。他在导询台问了句莘庄医院转来的病人在哪里,导询台的护士正在打电话,没嘴巴告诉他,替他指了个方向。李如切说了句谢谢,要紧过去了。

他是……先看见的那个人。

对方正对着自己站立着,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不过没有系领带,面容冷峻且又十分锋利,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也禁不住叫人小心退避三分。李如切缓缓放慢步伐,是时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停顿间低了一下头,再抬头正巧与这人的眼神相撞。

两个人的眼色里都没有温度,一面是冰刃,一面是冷箭,不相上下。

陈可心抬头看了一眼赵明堂,发现他在看什么,一回头就看见了李如切。李如切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换上了稀松平常的神色,不过还是被陈可心看见了一瞬,那一瞬,看得陈可心整个人一怔——那是谁?

“可心,阿姨怎么样?”

陈可心回过神来,望向病床上的燕蔓青,满眼忧色:“……医生说还好,我们过去及时,所以转来同济了。”

他讲到这里,回头对李如切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在这里,我们比较放心,烦你费心。”

李如切点点头,关切道:“嗯,你是对的,我一会儿去跟大外科的主任讲起一声,让他们快点把你们排进病房。”

陈可心慌了一下,正要解释,却被赵明堂抢了先:“谢谢李医生的好意,我已经预定了一间VIP病房,现在就等转过去了。”

李如切盯着他,缓缓笑了,仿佛没什么所谓:“是吗,好啊,能住到贵宾室是最好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觉得氛围有些尴尬,摸了摸发烫的脸,赶紧拉着李如切的袖子走了:“李医生你带我去结费用吧……”

赵明堂注视着二人离开,抱臂用胸前,看了眼昏迷的燕蔓青,咬牙切齿地嘀咕了句:“还是你会生,养个儿子每天招人。”

他口吻嫌弃,到底还是低头仔细看了看燕蔓青的脸色,见她呼吸平顺,机器指标看着也算正常,总算是放心了。他本以为陈可心真的同这个母亲不够亲,现在想来是自己疏忽,陈可心愿意带燕蔓青去看咨询师,帮她离婚脱离困境,已经足见在他心里母亲的地位。

看见燕蔓青横陈在洗手间的那一刻,陈可心那副仿若魂魄离身的模样……他是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色便冷了两分,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哪能?人找到了伐?好……我过来。”

陈可心返回时,正赶上赵明堂急匆匆要走,脸色阴鹜得不晓得的以为他要去杀人,于是赶紧拉住他,心里有点紧张:“你去哪里?”

赵明堂瞥了眼他身边的李如切,随后才口吻轻松地回他的话:“公司有点事,你先照顾你妈妈,我晚点再来。”

陈可心将信将疑松了手,赵明堂顺手拍了拍他的脸,随后走了。陈可心哪里反应得过来,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只套了一件针织开衫,整个人浑身上下就写着“惊魂未定”四个大字。

李如切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才叫他回过神来。

李如切笑笑:“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他下意识否认了,随口回道,“没什么……想我家里的事……”

李如切看了他一阵,最终还是问了句:“你和他……又联系了?”

陈可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好,凌晨到现在的短短六七个小时,他在一阵惊慌中度过,天塌了又立起来,镜子碎了又拼起来,他整个人脑子还是乱的,哭也哭得肝肠寸断过,到现在头都发昏。

你叫他这个时候去梳理自己与赵明堂这一团乱麻,哪里厘得清楚。

“……再说吧,我去看看我妈妈。”

不消多时,周密也来了,他一来便带了管VIP病房的大护士长来,一行人急匆匆地推机器挪病床。陈可心在一旁站着,觉得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全要靠赵明堂的力量,忽然觉得有些挫败。李如切看出他的心思,低声说了句:“他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陈可心面色难堪,但也没有多说话,跟随着护士和医生前往VIP病房。不管如何,现在也都顾不上了,能救治他母亲才是最紧要的。

李如切没有跟上去,他冷眼望着那一行人消失在急诊的走廊尽头,暗暗咬住了下唇内侧的一层肉,感到十分痛了,才松开。

手机在他的口袋里震动,他接起来听。

“喂?小张,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先是快步走,随后忍不住跑了起来。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他着急赶到门口,正巧就听见的是这么一句,迈出的脚退回来,燥热的心也冷却下来。他沉了沉气息,才打开了门,正巧一个茶杯摔过来,砸中他的眉骨。

“嘶——”

李父抱住李母,生怕她再发狂出去冲撞人,也没功夫看李如切,还以为那只杯子砸空了。李如切捂住自己的眼睛,瞥了一眼碎在地上的杯子,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工阿姨,对她笑了笑。

“不好意思,阿姨,能不能把这边清一清。”

阿姨见怪不怪了,朝里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如切,只是叹了口气,摆摆手低头收拾去了。

李如切把门拉上,摁了摁眼睛,没感觉到有血,也算砸得巧。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我的囡囡,我的囡囡,我,呜呜呜呜……”

李母忽然又不闹了,只是哭,李父这才松了手,缓缓半跪半蹲在她身边,用一种痛苦的神色望着她,他刻着皱纹的眉眼不复平日里的严肃,有的只是一种可怜与可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哭了呀……囡囡知道了,也要哭的……”

李如切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顺她的背。李母哭了一阵,忽然迷茫地抬起头看他:“你是谁?”

李如切感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他扯了扯嘴角,回答母亲:“妈,我是如切。”

“如切……如切是谁?妈?你为什么叫我妈妈?我只有我们囡囡一个小孩,我只有一个!”

她忽然又发狂叫了起来,把李如切一把推出去,发疯的人有蛮力,她这一把差点叫李如切倒到地上,搀住了病床才勉强站稳。

李父抱住李母,赶紧说:“如切,你出去,你出去吧,我抱住你妈妈,你出去叫护士小姐来打一针安定!”

李如切安静地看着母亲发狂的模样,双目赤红,他望了眼病房门,那一扇窄小的玻璃窗之外是几道探究的目光,看见他看过去便着急躲避了。

他低下头咬住嘴唇,快步走了出去,到导询台去找护士打安定。

“哎,那是李医生什么人呀?”

“还能是什么人,爸爸妈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送到上精卫?倒收在我们医院。”

“嘿,别讲了别讲了,过来了。”

李如切笑脸相迎,先问了声好,才对导询台的小护士讲:“帮9床下支安定吧。”

小护士心虚地连声答了好几句好才回头跑去拿药,余下一众人也不敢看他,李如切均只是淡淡地笑着,像那一切与他无关。

忽然来了个送病历的小护士,问了句许医生在不在,导询台的说不在,问她什么事。

小护士一脸兴奋地说:“VIP收了个大客户咧,上面叫许医生亲自去拍CT。”

“什么大客户?你讲话倒好笑,病人就病人,什么客户……”

“哎呀,就是,就是上次神外收的那个大帅哥的阿姨还是什么……这次又是他的亲戚吧,送到VIP了,我听说他来头蛮大的。”

“神外?诶,李医生,是你收的病人吗?”

李如切嗯了一声,笑了笑:“记不清了,病人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便走了,小护士们也没留心他,只是继续聊八卦。

他走到拐角停下,靠着墙慢慢往下滑,最终蹲坐在了地上,努力地做深呼吸试图消除大脑的混沌。

「你是谁?」

「你不是我儿子!」

「囡囡,囡囡……」

「你们把囡囡还给我啊……」

十几年如一日,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真的……

“诶,李医生?”

李如切木讷地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望着自己。他想到自己第一天走进那家画廊,这个人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当时他觉得心跳莫名就漏了一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听到他那声「你好」。

他浑身过电般地停滞了一瞬,随后在这个人缓缓靠近自己的时候回过神来,他的大脑从未有过的清晰,所有声音都对他说这同一句话——

那个“真相”,就站在你的面前。

李如切目光颤动,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咽,他犹豫地拉住他的手,借助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随后毫无预兆地抱住了陈可心。陈可心双手张着,不敢碰他,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李医生?”

“陈可心。”

“……嗯?”

“我喜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嚏——”

朱若雷好不容易酝酿的感情全被赵明堂一个喷嚏打没了,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句:“你是怎么样?”

赵明堂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一个喷嚏打得他心慌:“不好意思,估计冷到一下……”

他哪里晓得八百里开外,后院烈火熊熊,烧得要半间房子都没了。

“吾哪能觉得后背心发阴?”

朱若雷嗤笑了一声:“发痴。”

赵明堂摸摸鼻子:“侬倒真的和贾冰是弟兄,骂起人不看脸面。”

上次陈非的事情之后,朱若雷同赵明堂算是有了来往,两个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朱若雷又同贾冰是弟兄,四舍五入他们也是弟兄了。

“你想想看,想怎么办。”

赵明堂望向玻璃之后坐着的那个老男人,这人身型偏壮,形容颓唐,穿一件军绿色的老式polo衫,扣子也没扣好,吊儿郎当地坐在审讯椅里,一点没在怕的。朱若雷说找到他的时候,这人正在街边吃点心,老婆在家里被他捅了半死,他倒有心思在外面吃早点心。

赵明堂双臂抱于胸前,想了想,看了眼朱若雷:“送伊进去也坐不到几年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若雷思量了一下:“七八年吓死人了,再找个好律师,说不定三四年也就出来了。”

赵明堂沉默了片刻,随后讲:“让他活着时候出来,我估计是个祸患。”

他这话就有深意了,朱若雷看了他一眼:“侬啥意思,现在是在警察局,不是你们时丰万代。”

赵明堂怪看他一眼,回他:“侬急啥,我要杀人总归也是提出去,再说我一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公民,我不做那种事。”

朱若雷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一包烟,一边拍了一根出来,一边讽他:“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遵纪守法,那没人不遵纪守法了。”

“话讲得加难听,怪不得打老光棍。”

朱若雷叼了香烟又吐出来,忍不住骂娘:“册那,老子是为人民服务!”

“是是,你是,”赵明堂敷衍了他两句,又看了那男人两眼,妥协了,“算了,这样,主要还是叫他同意离婚,然后给他一笔钱,就这样吧。”

朱若雷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吾搭侬讲,伊可不是啥好人,给他一笔又一笔,小心被他吸血。”

赵明堂心里乱得很,大手一挥:“先这样。”

说完就要去审讯室,谁知赵明堂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朱若雷莫名其妙地看他,结果他一伸手把朱若雷的烟摘了丢在地上踩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海全市室内禁烟不晓得啊?”

“神经……”

说罢朱若雷自己把那截烟捡起来塞进口袋了——上海全市垃圾分类,不好乱丢。

那男人听完他们的话,果然冷笑:“凭什么,吾老婆,吾要打要骂,吾的事体,关你们几个瘪三啥事体?”

朱若雷真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被赵明堂按住了腿。

赵明堂闭了闭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档案,确认了姓名,然后很好脾气地说:“梁先生,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鄙姓赵,在上海也算有点产业,满足你几年生活不是什么难事,大家有话好好说,你困着燕蔓青讨钱也不容易,不如你松松手,大家方便。”

姓梁的怀疑地看着赵明堂,看他穿着打扮确实不像一般人,但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插手他的家务事,最不合理的是他身边的警察局局长,知道自己捅人,竟然一句话不说,任由这个姓赵的摆布……

男人心里开始有些思忖了,但还是疑心:“你为什么帮我。”

赵明堂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梁先生,我不是帮你,我是帮燕蔓青和陈可心。”

“陈可心?”男人先是皱眉,随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了然了,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又是只狐狸精勾引来的,我早看出他不是好东西,读书时候就跟男人勾勾搭搭,呵,现在出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若雷真是忍不住,踹了一脚桌子,怒声呵斥了一句:“老实点说话!”

那男人果然闭嘴,虽然脸上还是不屑。赵明堂没功夫跟他在这里扯嘴皮子的功夫,他爱说什么都好,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个事,然后回医院去看陈可心。

他动了动脖子,叹了口气,疏散了一遍筋骨似的微微活动了一下肩颈,随后将目光缓缓落在那人身上,明明是笑着的,却不知道为何看得人背后阴冷,好像隆冬稀薄的阳光,看着暖和,其实彻骨。

“梁先生,我……劝你,”他把这两个字咬得重了一点,顿了顿才说,“考虑考虑我的提议,今天朱局长也在,我就把话放这里吧,你要是不考虑这个提议,我倒是在上精卫有几个朋友,送你进去安享晚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自己选一选吧。”

上精卫?老男人瞬间有些怕了,那是神经病呆的地方,早就听说有钱人用这一招折磨人,不知道真有这么回事。

“……只要我同意离婚,真的给我二十万?”

朱若雷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心道不如直接送这种人进上精卫算了,还给他钱,给他脸了。

赵明堂看了朱若雷一眼,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的计划,然后继续看向对方,笑了笑:“很好,那我们一会儿就去办离婚。”

“啊?”男人莫名了一下,有点懵,“可我老婆不是还在医院——”

赵明堂打断他:“可以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有点怀疑地瞄他,又嗫嚅了一句:“现在有什么离婚冷静期的……”

“我来处理。”

赵明堂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表,有点失去耐心:“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哦,那个钱我让秘书提现金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理,我们不管。”

男人静静看了他一阵,才慢吞吞地讲:“你就这么喜欢那只狐狸精,伊克死自家爷,后来克得我生意落败——”

“梁先生,”赵明堂站起来,扣起衬衣的第二颗扣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们民政局见,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回家取东西。”

审讯室的门关上,朱若雷还看在缝隙看了一眼那男人,忍不住感慨:“侬好脾气,伊那么讲侬相好,侬一点点不发作。”

“……”

朱若雷没听见回音,这才扭头看赵明堂,见他一张脸阴得发黑,一柄冒寒气的刀一般,便晓得他憋了一股气。

赵明堂闭了闭眼,睨着眼淡淡讲了句:“你最好看牢我,不然我真怕冲进去杀了他。”

朱若雷叼了根烟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晓得赵明堂是真心的。

只有里面那个不知死活,还在那里挑唆。

肖骁远远就看见他们站在审讯室门口,便赶紧跑上前去。

“老大,问好啦?”

朱若雷点点头,随后指了指里面:“你带他回家拿点东西,然后开去民政局跟我们汇合。”

肖骁愣了一下:“啊?”

朱若雷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挥了挥手:“去吧,别多问。”

门打开的一瞬间,那男人正巧抬头,瞥见赵明堂的一半面孔,那只眼睛像一种黑色的豹子的眼睛,盯一块死肉一般盯着自己,男人背心冒汗,低下了头。

原来他才是劫后余生的那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可心一下午都是恍惚的,以至于赵明堂把热乎的离婚证甩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赵明堂看他盯着发呆,也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私自办了这事儿,他不高兴了。

“不是……情况紧急么……”

陈可心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茫然望了他一眼,目光渐渐聚焦回来,看看他,又低头看看那张红色的小本,整个人忽然像猫被提了一下脖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

赵明堂心里有点得意,又不好表现太过,只是扬了扬下巴,随口道:“顺手就办了。”

陈可心捧着这张证,心里实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十几年了,为了让燕蔓青离婚,搭进去多少钱和精神也没成,如今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办成了。他把那张证贴在自己的胸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赵明堂。

赵明堂真的吃不消他这样看,陈可心笑的时候假归假,张牙舞爪的也算是生命力,可是他这样看自己时,实在太可怜,可怜得他恨不得把他缩小装在口袋里揣起来。现在的赵明堂很谨慎自己的想法,他总时刻记住那个咨询师说的话,他明白,他明白他得尊重陈可心。

所以他放他自由了。

可是抱一下总归可以吧。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陈可心也任由他抱着,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身上几千斤的担子,一下子全卸了,他的人生仿佛真的迎来了新的起点。还有燕蔓青,他的母亲,不论如何,这一次要把她拉回岸上。

“……赵明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陈可心一直抵着他的肩,没有抬头,他想多在赵明堂的怀抱里待一会儿。

“我妈妈为数不多做了一件让我觉得很感谢的事情,就是……当初继父要我改姓,她坚决不同意,我现在想……她也一直无法放下过去吧,像我总是想着爸爸的死都是我的错一样,她也无法从过去的美好里就那样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我们……”

他顿了顿,口吻有一种解脱过后的悲凉。

“我们都无法放下镇江那个美好得像泡沫一般的家。”

这十几年,他与燕蔓青都活在一个幻境里,一个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迷宫,一团怎么理都理不清的绒线,一片怎么游也游不出的黑海。

陈可心用额头在赵明堂的肩膀撞了他几下,不轻不重,正正好好。

“谢谢你,赵明堂。”

赵明堂于是更大胆地把手抚在他的后脑勺上,用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心,尽全力要把自己的温度与幸运传递给陈可心。

陈可心,你现在真的自由了。

“不用谢,小事。”

陈可心埋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那个——”

陈可心听见声音,猛地一用力推开了赵明堂。赵明堂冷不防一个踉跄竟然跌在地上,陈可心也没想到他会摔,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赵明堂不比他少震惊——怎么这男的变得这么快!

吴莉莉得到消息便赶忙跑来探望,谁知道撞见这样一幕,然而其实她觉得更尴尬的是赵明堂竟然被陈可心轻轻一推……就倒了。吴莉莉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天花板——我什么也没看到,学长,我什么也没看到。

周密正巧从外面带了点咖啡和甜品回来,看见吴莉莉站在门口看天,自家老板坐在地上,陈可心面色可疑地躲闪着目光……气氛怎么这么诡异。

“呃,先生,不然我们吃点蛋糕?”

赵明堂还没缓过来,含糊地说了句:“你来拉我一把……”

遇上周密没听清:“啊?先生你说什么?”

赵明堂怒目回首,吼了句:“拉老子一把!”

“哦哦哦哦哦哦!”

本来遇上甜品,赵明堂一定是吃得最多的,结果今天只看他吃了两口就没动了,把剩下的推给周密。周密面色哀怨,陈可心知道周密不爱吃甜的,于是主动把那块蛋糕拿过来。

“我吃吧,我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一下把刚才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起来。

陈可心哪里知道他什么想法,一块蛋糕罢了。

倒是吴莉莉,精准地捕捉到了二人氛围的变化,先前两个人真是好一阵不来往,僵成那样,她都快以为真不成了,差点站了李如切……如今看来,全白担心了,这哪里像分得开的样子嘛!如胶似漆不如这样吧!

吴莉莉真是生怕自己忘了正事,清了清嗓子关心起来:“哎,阿姨没事吧?”

陈可心点点头:“嗯,医生说只不过失血多,又疲劳,要睡久一点,今晚或者明早应该会醒。”

吴莉莉撅了撅嘴,忍不住捏了捏陈可心的面颊肉:“可怜死了,都是什么事。”

陈可心心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可算是他最不倒霉的一天了……

想到这儿,他忽然回过神来,问赵明堂:“我继父不是轻易会同意离婚的人,你跟他怎么说的?”

赵明堂知道瞒不过去,顿了顿说:“给了他两万块钱。”

周密瞥了一眼赵明堂,谁晓得被陈可心尽收眼底,陈可心就知道赵明堂没说实话:“两万?”

赵明堂心平气和喝了口咖啡,咬死不说实话:“两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抿了一下唇,皱起了眉:“你不告诉我,我也能从姓梁的嘴里晓得,我们又不可能一辈子不来往。”

这话赵明堂就不爱听了。

“都离婚了,你还跟他来往什么?”

陈可心戳了一勺蛋糕,口气很固执:“有的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过去的,总要讲讲清楚。”

“你跟那种人你有——”

赵明堂耐下心把下半句话咽回去,默念三遍阿弥陀佛,随后冷静道:“好,我尊重你,但你最近还是不要见他的好,你妈妈最重要。”

陈可心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哪里好像变了一点,就像蛋糕……本来不是蛮爱吃的,现在怎么突然不爱吃了。

“……我知道。”

好不容易这话结束,陈可心冷不丁又来了一句:“所以你给了二十万是不是?”

赵明堂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这他妈怎么猜出来的!

周密和吴莉莉默契地低着头吸了一口咖啡,任凭两个人对峙,两口子吵架,外人不好插手,还是这种敏感的金钱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看他反应,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猜中了,口吻不免蔫蔫的:“二十万我会还你的,还是打那张卡里,你不要拒绝我,这是我家的事。”

这哪里还敢拒绝,赵明堂随他怎么办了,最好他还一辈子钱,这倒也是个办法,两个人好歹有个往来,债主和欠债的总不会一辈子不见面吧。

其实某种意义上,赵明堂才可能是欠债的那个,要是上辈子没欠他陈可心,这辈子能给他这么折腾?这半辈子也没谈恋爱,就围着他转了……赵明堂想到这层,忽然想起那老男人审讯室里的话。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就问:“你高中和哪个男人勾勾搭搭?”

我赵明堂每天这么关注你,我竟然不知道?

这回轮到陈可心默默喝了口咖啡,眼神飘忽不定,躲躲闪闪,赵明堂眯了眯眼——好么,坐实了。

赵明堂放下咖啡,拍了拍手上虚无的灰,放了话。

“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可心求助似的相继看了眼周密和吴莉莉。

二人表示——保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明堂听完沉默了很久,陈可心有点不敢看他,靠在医院的走廊里盯着鞋尖。他到现在还穿着睡衣和针织开衫,看起来更弱气,没有平日里穿西服那种精明的感觉。

良久了,赵明堂才开口:“我就一个问题。”

陈可心抬头看他,眼神很无辜很纯真,赵明堂喉咙干了一瞬,差点没问出口,可不能给他糊弄过去。

“你们睡了没。”

陈可心面色忽然可疑起来,口吻含糊不清:“嗯……有点,有点……边缘性行为吧。”

赵明堂不大相信:“有点?”

“就是有点啊……不是,”他忽然反应过来,赵明堂凭什么这么拷问他,“你是有什么处女情结吗!”

赵明堂心里一股气没处发,难道告诉他自己是处男!

他自己闷了一阵,去摸口袋里的薄荷糖,往嘴里倒了两颗,嚼糖像嚼那个在陈可心青春期就碰过陈可心的人的脑壳。

他忽然冷笑了两声,感慨起来:“呵,侬有本事,侬真的有本事。”

陈可心听他阴阳怪气,反而有点逆反心理,理直气壮地瞪回去,就这么瞪着,却不说话。赵明堂也不怵,他是谁,怕他陈可心?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僵持了一阵,陈可心忽然笑了,跟他往日里谈判桌上那种华丽的笑容又不大一样,有一点点坏,又有一点点玩味,真像狐狸似的,赵明堂都快听见他肚子里的坏水响了。

“先生,这么在乎我的感情生活啊?”

又叫自己先生了,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怎么了,关心员工也有错?”

闭着眼睛说瞎话都不能这么瞎。

陈可心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了,您是老板嘛。”

赵明堂一挑眉,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就是……”陈可心做了个思索的表情,为难地看向赵明堂,“就是我这个员工下午又有点新情况。”

赵明堂盯着他,吐出一个字:“说。”

他这样冷静陈可心反而有点怕怕的,干嘛嘴贱告诉他,本来也是没可能的事……

“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逼近他一步,把他逼得紧贴着墙,别开脸才能不看赵明堂。

陈可心悔不当初也迟了:“真没什么……我乱讲的……”

“说。”

他这个字太坚决,一点容他返还的余地都没有。

“……就……李医生好像对我有意思。”

这部分陈可心确实是模糊描述了,应当去掉好像二字,也不止是对他有意思,那是非常有意思,有意思到直接告白了。

陈可心当时是很惊慌地直接推开了李如切,弄得李如切也很尴尬,最后只是笑笑,说叫他考虑考虑再答复自己,陈可心哪里敢继续跟他说话,随便糊弄了一句就逃跑了,半天没回过神。他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仔细想来,他竟然没察觉到李如切对自己有那方面心思。

赵明堂听到他这句话,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老子就知道!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得淡定,他不淡定了,有的人就得逞了。赵明堂退回一个二人都舒服的距离,垂眸看着陈可心,淡淡道:“这样啊。”

陈可心看他的神色,品味他的话,琢磨他的语气。

这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

他忽然有点赌气,不想想了。

“……我进去了。”

在他就要离开赵明堂的视线范围的时候,赵明堂突然把他抓了回来,一只手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捧住他的半张脸,把他逼回墙边。陈可心根本来不及反应,嘴唇已经被捉住了,他心脏猛地一阵收紧,忽然不懂得如何呼吸,不自觉攥紧了手掌心。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发汗,后背心好像已经湿了。

赵明堂湿热的鼻息就喷薄在他的肌肤上,那样的温度,那样的潮湿,与他们以往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

他好像可以抓住这个赵明堂。

陈可心闭上眼。

赵明堂睁开眼。

他贴着对方的唇笑了一下,随后狠狠下了一嘴——

“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而对方正心情很好地像只刚吃过猎物的猎豹一般,用他的爪子擦了擦嘴,十分餍足。

赵明堂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扭头走了。留下陈可心一个人站在那边凌乱——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在外头折腾了一天,公司的事情就积了一天。夜里周密说他去公司加班,赵明堂把他赶回去,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又是那个工位,也不知道是哪个关灯的,总是不关那个工位。不过他今天路过,总觉得那处灯留得格外好,甚至想拍个照。他故意没关那盏灯,径直回到办公室工作去了,他赵明堂这点电费还是出得起的。

就当某人陪自己加个班了。

事情太多,赵明堂当晚索性睡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周密料到自己老板的个性,于是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在所有人上班前先去了沁芳庭一趟,带着一套干净的西服来公司。待他到了,一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果然看见赵明堂趴在沙发上睡。周密看见他的睡颜,心中感慨万分,怎么头发乱成那样也这么帅,还得是白丽华养的。

“先生,先生?”

赵明堂迷迷糊糊醒过来,撕开眼皮看了眼是周密,于是闭上眼继续睡。

“……再给我五分钟。”

周密便给他五分钟,顺便在一旁收拾文件和平板什么的。大约过去确实五分钟,赵明堂睁眼了,利落地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周密都能听到他骨头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几个合同要改,我标出来了,你一会儿带出去。”

周密查看了一下,心里有数了:“好的。”

赵明堂一边站起来舒展身体,一边摇头:“那个法务不行,开掉。”

周密连忙说:“不行不行。”

赵明堂不爽地问了句:“为什么不行?”

周密真是愁他贵人多忘事:“您忘了,是夫人一个表亲塞进来的。”

赵明堂无语了,心想自己老娘净会给自己找事做,想了想说:“那就再招一个。”

周密福至心灵,立刻打开ipad发布了自己那则一早端正好的招聘广告,赵明堂瞄了一眼他的ipad,忍不住踹了一脚,被周密躲开了。赵明堂指定他不许动,周密只得结结实实挨了老板一脚。

“你下次再知情不报看看。”

周密老老实实哦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抓起那套西装,打算去楼下健身房洗个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嘱咐了一句周密。

“哎,你下午帮我去趟医院,看看燕蔓青怎么样了。”

周密有点不情愿:“老板,我昨天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赵明堂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啊,叫你下午去,上午干活儿。”

周密心如死灰,赵明堂心情却很好,勾着他的脖子跟亲兄弟似的出办公室去了。

彼时,陈可心方从梦中惊醒,他忽然梦到那桩陈年公案,头发全都汗湿了,整个人狠狠发了个抖醒来的。一睁眼,他被汗湿的眼中就映入一个模糊的人影,有点熟悉。

待对方靠近了,他才看清——是李如切。

他从陪护床上坐起来,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那种熟悉,不像是李如切身上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可心浑身是汗,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总出神,他这个人醒来了就记不住梦的,但他总觉得昨晚梦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梦到了明成,梦到了吴莉莉,还梦到了……还梦到了赵明堂?

也不是,好像是别的什么人。

他记不住了。

等他出来,李如切还在床边站着,在给他收拾陪护床。陈可心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赶忙上前自己去收拾。

“没事,我来吧,我熟悉。”

李如切一整个人三两下叠了床,陈可心也不好再推辞了,他确实也不太会弄这个,昨晚把这床架起来都花了好大力气。

陈可心只好闲扯了一句:“李医生你不上班吗?”

李如切笑笑:“我昨晚夜班,刚下班。”

那岂不是一夜没睡?陈可心更不好意思了,瞥到桌上放着豆浆油条,又看向这个为他叠被理床的男人,忽然觉得世事真奇妙,这么好的男人他没看上,看上了只会咬人的大灰狼。

李如切扭头看见他发呆,冲他一笑:“怎么,被我迷倒了?”

陈可心讪讪地笑,不敢搭他的玩笑话。

见他没声音,李如切也明白了七八分,便不再提这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铺刚收起来,病床忽然有了动静,陈可心上前查看,只见燕蔓青的神色痛苦,她眼周还有很重的青紫淤痕,嘴角是破的,面色皱起来看得陈可心更揪心十分。

李如切伸手按了一下铃:“要醒了。”

燕蔓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忽黑忽白,耳朵里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很朦胧,浑身散架重组过一般又痛又麻,忽然一道灼目的白光从她眼前划过,她紧紧闭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这一次总算可以聚焦了,她看见一个人影上前来,凑在她眼前,从模糊的轮廓缓缓变清晰。她终于看清楚这张脸,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努力伸手想去碰碰,真怕是假的。

陈可心捉住她的手贴在脸上,眼角滚落下两颗热泪,喃喃叫了一句:“妈。”

李如切一边跟责任医师谈话,一边瞥陈家母子,心里有一刹很奇怪的感觉,他收回目光,继续谈话。燕蔓青现在已无大碍,只需静养,李如切看他们这样,也不便打扰,于是先行离开了。他把门合上,手机又震了两下,他闭了闭眼才打开来看,看完便赶去母亲的病房。

鬼门关前走一遭,燕蔓青感觉自己也算是经历遍了这些生老病死,她心里很平静。陈可心替她把床摇起来又垫了个枕头,期间他总看燕蔓青的脸色,而燕蔓青的神色并不大像一个昏沉的病人,她望着陈可心,眼神格外清明,又格外怜惜,还有八九十分暗悔。

待母子二人都安定下来,燕蔓青的眼角无声滑落一滴泪来,陷进她的头发,寻不着踪迹,像她这十几年的徒劳,不过一场虚妄。

“可心,妈妈对不起你。”

这些年,她说过无数次这句话,可唯独今天这一句,陈可心知道,她是诚心实意的。

陈可心欲言又止,努力睁了睁眼,才迫使自己不落泪,他怕自己哭又引得燕蔓青哭,不过眼眶却是通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十几年,一场大梦,她也要醒来了。

“……还说这些做什么,”陈可心替她掖了一下被子,舒了口气,“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燕蔓青望着天花板,也叹了口气,梦呓一般说了句:“会吗……”

陈可心这才想着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小红本,塞到燕蔓青手里,燕蔓青没摸出是什么,侧头看了一眼,有点呆住了,跟陈可心第一次看见这本子的表情如出一辙。

“这……”

陈可心抓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握住这本小红本,目光闪动,却足够坚定。

“妈,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燕蔓青跟着他的话,慢慢重复了那几个字:“新的生活……”

陈可心肯定地点了点头,吸了一下鼻子:“对,新的生活。”

燕蔓青看着儿子,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悲与喜交织在一起洗刷她的过往,眼泪再也止不住,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陈可心本来抽着纸默默给她擦,忽然破涕而笑:“你这一次可得听你儿子的了,这张证可不便宜呢,都是钱,要还的。”

燕蔓青缓缓点了点头,又想说对不起的话,想了想儿子不会爱听的,于是按下了没说。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病房,洒在雪白的被面上。陈可心的眼睛像透明的黑色玻璃珠子,折射出美好的光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缓慢,这样的日子最好天长地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周密便来探病,带了鲜花和水果,弄得很正式,反倒叫陈可心不好意思了。周密见燕蔓青醒了,连声念了两句阿弥陀佛,然后拍了张照片给自家老板发了过去。

他刚要放好手机,对面竟然打了个视频过来,周密接起来,对他老板打招呼。

谁知赵明堂啧了一声,嫌弃他:“谁要看你,镜头转过去。”

周密吃瘪,乖乖把手机转过去,映入眼帘先是陈可心,透过视频看陈可心还是第一次,倒别有一番风味,美人怎么样都上相。

陈可心吓了一跳,凑上前看,还真是赵明堂,赵明堂冷不防被他突然放大的脸美貌冲击了一下,小鹿一样灵动的眼睛,而那张嘴红粉可爱,仿佛他被亲了。

不过还挂着彩呢,是他的杰作。

赵明堂忽然笑得有两分得意,咳了两声才问燕蔓青的好:“阿姨,好点没?”

“好,好好。”

燕蔓青哪里有不好的,她第一次见这老板就知道他人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关心员工,又是叫秘书来看就算了,还打视频电话来亲自确认,她的可心真是遇见好人了。想到这一层,她忍不住又要哭了,又觉得自己亏欠陈可心,又替陈可心高兴。

陈可心看她哭,赶紧扯纸巾给她,回头瞪了一眼赵明堂。赵明堂也有点慌,自己也没说什么,怎么陈家阿妈就这样了。

“妈……别哭了好吧,眼睛还有伤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不哭了,妈妈不哭了。”

赵明堂隔着屏幕也不好做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视频电话这玩意儿这么无用,发明出来干什么,看得人干着急。

陈可心扭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在办公室,便说:“你忙吧,这边都有周秘书呢。”

赵明堂点点头:“行,我下了班来趟医院。”

“你要是忙就别来了,医生说没事了,只是要养养。”

“那可不行,我不来,谁晓得又有什么人要趁虚而入了。”

陈可心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急了句:“你瞎说什么啊!”

随后还没等赵明堂回话就摁断了电话。

赵明堂看着切断画面的微信界面,挑了挑眉——这就生气啦。

算了,下班亲自去看看就好了,多哄哄就好了。

周密第一次在老板结束通话之前挂断老板电话,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赵明堂还没说完之前挂断电话。还是那句话,他这辈子除了赵明堂,最服陈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他情难自禁,赞叹了句:“牛逼。”

陈可心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心想怎么秘书跟老板一样神经。

现下正好周密来了,燕蔓青也醒了,陈可心就想着回家一趟,收拾点东西带来陪床,自己也总不能一直穿一身睡衣,都快臭了。周密没什么不答应的,他本来就是奉命来陪护的,再说陈可心也是他的朋友,帮个小忙看一会儿陈家阿妈,也没什么。

陈可心放心把燕蔓青交给他,就出门去了。医院门口打车回回都困难,他叫了半天叫不到,忽然听见一个喇叭响。他被吓了一下,一抬头,车窗拉下来——是李如切。

“走吧!我带你!”

陈可心本想拒绝,想了想燕蔓青这边不能离人太久,便答应了下来,顺便也准备把那些话说说清楚。

他一上车,李如切便问了句:“回家?”

陈可心点点头,在自己手机里输了地址打开导航,然后才致谢:“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叫了半天车叫不到。”

“医院嘛……”

两个人一时无话,李如切便拿了瓶水给陈可心:“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也看出来了,你选了赵明堂。”

虽然他和赵明堂八字还没一撇……但陈可心没办法反驳他的话,他心里如果有天平,偏向的是哪一边,他还是有感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尴尬地喝了一口水,只是感觉到很歉疚:“对不起啊……你很好其实……”

李如切笑了:“怎么,给我发好人卡啊?”

陈可心心虚又喝了一口水,李如切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真的挺好的,是我不够好。”

李如切顿了顿,淡淡道:“你如果真的不够好,岂不是赵明堂无眼了。”

陈可心觉得他这句话怪怪的,很不像李如切平时会说的话,但他也没放在心上,脑袋有点晕晕的,便只是想含糊过去:“……也还好吧。”

李如切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的疲惫,便说:“看护很累吧。”

陈可心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懵懂地点了一下头:“嗯……”

李如切目不斜视,专心开车,回他说:“那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陈可心闭上眼,喃喃答了句好,便睡了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耳偶然从吴莉莉那里听说陈可心老娘住院了,吓了一跳,想想也算有点交情,便赶来看望,谁晓得一下车,旁边也下车。两个人四目交接,都是一愣,车钥匙同时摁了一个响。

真是尴尬。

赵明堂还没跟他们几个讲陈可心的事。

现在好了,也不必讲了,徐耳又不是傻子,看见他出现在这里,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当初最反对他和陈可心的,后来倒不是老骆了,是徐耳。徐耳坚定地觉得陈可心是个无药可救的骗子,骗钱骗感情,是来害他兄弟的,赵明堂当时状态不好,也懒得解释。哪里知道后来风云变幻,两个人会又有交集。

两个人在电梯里,谁都不说话,赵明堂第一次觉得不是别人尴尬,是他尴尬。

“……你不生气啊?”

徐耳回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总不好看你打一辈子老光棍。”

赵明堂嗤笑了一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两个人都笑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是兄弟就要支持兄弟的决定。

进了病房,没见到陈可心,倒是看见周密在沙发上打盹,赵明堂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冲惊醒的周密抬了抬下巴:“陈可心呢?”

“哦……”周密坐起来,看了看表,也愣了,“还没回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失笑:“你问我,我在问你呢。”

周密抓了抓后脑勺,掏出手机看微信,也没有陈可心的微信,便说:“不知道啊,他说回家收拾点东西,一直也没回来。”

赵明堂愣了一下,看燕蔓青正睡着。他想了想,掏出手机走到角落打电话,打了几遍没人接。不对啊,要么在家睡迷糊了,没听见?

赵明堂想了想,嘱咐了徐耳一句:“你帮我看在这里,我去他家看看。”

徐耳莫名其妙:“你着急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

赵明堂总觉得心里不安,燕蔓青现在医院养病,陈可心是个谨慎的人,不会一去不复返大半天。他没有多说话,径直去了莫干山路上那个旧小区。

可他不知道陈可心住哪一栋,便去保安亭问,那保安一眼就认出他,还没等他开口就说:“哎!你是来找住在11幢那个漂亮小伙子的吧?”

赵明堂一愣,不知道这保安怎么认识他,只是现在找人要紧,便随意点了点头:“是,我是找他,他住在11幢几号?”

保安摸了摸鼻子,笑道:“那我们怎么好晓得……”

也是,保安大概记得小区人的面孔,也不可能记住几幢几号。

赵明堂想了想,问了句:“你今天下午一直值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是我。”

“那你看到他进小区了吗?”

那保安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我应该没看见他进小区。”

赵明堂心里一沉,眉头紧锁,表情有些严肃,问了句:“你确定?”

保安不以为意道:“我确定,他长得那么打眼,小区进进出出就这么几个人,他还爱跟我打招呼,今天下午他肯定没回来。”

赵明堂立刻打电话给老骆,扭头坐进车里启动发动机。

“喂?是我,同济医院大门监控调一下,陈可心不见了。”

老骆接到电话也是一愣,他是全然不知情的,刚想问什么陈可心,电话已经挂了。想来赵明堂应该很急,于是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同学。

“喂?我……那个,我一个朋友一会儿到你们医院看一下监控,你让他看看……哎呀,帮帮忙呀,又不是看你裸照!册那,你下一批机器还要不要了……好,就这样,就看大门监控,你放心。”

挂了电话,老骆抽烟的手也慢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赵明堂抱臂在机器前看了一半,门开了一下,老骆进来了,他也没回头。被老骆拍了一下,他才看了一眼,随后赶紧转头看机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没?”

赵明堂面色凝重,吐出两个字:“还没。”

忽然画面里出现了陈可心,他从医院大门出来,一直站在那里等车,低头看手机,并没什么特别的。

赵明堂拍了拍保安:“麻烦稍微拉后面一点。”

画面迅速变幻,忽然镜头里出现一辆白色的轿车。

“停一停,慢点放。”

保安便慢点放,他也好奇,怎么院长会让一个外人来看医院的监控,也不是警察局办案。

画面里的陈可心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弯腰看了看车里,仿佛是跟车里的人认识。

“欸……”

赵明堂瞥了一眼保安,问了句:“怎么了?”

保安指着这辆车,点了点:“这是李医生的车呀,我记得的,这个车牌号,就是李医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如切?”

保安道:“不晓得名字,我就知道是外科那个李医生,哪个科室忘记了。”

赵明堂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越锁越紧。老骆盯着屏幕看了看,又看看赵明堂,疑惑道:“哪能啦?”

赵明堂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屏幕,随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老朱,是我。”

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里发沉。

“帮我查个人……陈可心失踪了。”

陈可心彼时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知觉,他感觉自己的头非常沉非常沉,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沉重,可是不应该啊……他想敲一敲自己的头,手却动不了,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反剪在椅背上,手腕被捆得很结实,勒得他生疼。

他强迫让自己清醒了两分,甩了甩脑袋,看周遭的环境,他应该……是在一间卧室里,眼前是一个书桌,书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摆着几张照片和一部老式的诺基亚翻盖手机。

那照片……

他眯了眯眼,感觉在哪里见过。

脑中尘封的记忆忽然被撕裂一个口子似的涌出,他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熟悉吗?”

“熟……”

陈可心说了一个字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向身旁——是李如切。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想到下午在李如切车上喝的那瓶水,再看李如切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庞,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他不解,他现在不解的有很多,甚至不知道从何问起。

李如切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靠在书桌前,替他说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可心看着他,只觉得这个李如切太陌生,像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物一样。房间的灯很暗很旧,李如切的一半脸埋在阴影里,看起来更为诡异,他的瞳孔很冰冷又很麻木,居高临下地瞥着陈可心,看不出任何情绪。

忽然他笑了一下,更让陈可心毛骨悚然。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陈可心咽了咽,尽量镇定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如切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他默了一阵才说:“我得先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显然陈可心没有拒绝的余地。

李如切的目光望着某一个方向,却不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他缓缓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一个福利院里长大,那里的小孩子从很小就知道,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抢,他们每个人都想表现得更好,更突出,这样才能被更好的养父母领养,我不是个会勾心斗角的小孩儿……所以很大了,也没有人领养我。”

陈可心心里有些惊讶,他从来不知道李如切是被领养的,所以他……陈可心看向那些照片,余光忽然瞥见窗户外正对面是一个很大的操场,打着大灯,有一群孩子在踢夜球,欢呼声与李如切娓娓道来的叙事声重叠在一起,让他神思恍惚。

“可是有一天,忽然有一对夫妇领养了我,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要这么大的孩子,人家都说孩子大了养不亲的,我一直以为我会在福利院呆到十八岁,然后独立出去……这对夫妇都是大学教授,很有涵养,对我也很好,还叫我……囡囡。”

他讲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面色很嘲讽,随后随便捡了一张照片拿起来看:“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他们对我好,我也更努力地学习,想回报他们。有一天,我回家,爸爸妈妈都不在,我看家里很乱,就想打扫卫生,然后我就开始整理,整理着整理着……”

他忽然看向陈可心,笑了笑:“你猜我发现什么?”

陈可心盯着他,没有说话。

李如切不管他,看向手里的照片,继续说:“我就发现了一个抽屉,里面放着这些照片,和这部手机,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都不是我的,但应该也是一个男孩子的东西,衣服之类的……我很好奇,于是继续翻,就在衣服的底下翻出一副相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哥哥的脸。”

陈可心沉默地盯着桌上那部手机和散落的照片,已经把事情猜到了七八九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爸爸妈妈就发现了,一夜之间,一栋楼就塌了一样,妈妈在家里摔东西,哭喊,她一会儿拉着我抱我,一会儿又狠狠地打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任由他们拉扯我……”

李如切顿了顿,才继续说:“这种日子一过就是许多年,他们也不再去学校了,从过去那个很大很好的家,搬来现在这栋老楼房。”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陈可心身上:“你应该很眼熟吧,对面那个操场。”

陈可心看着那个操场,没有答话。

“吴莉莉说你高中时候就被我哥哥欺负……我查过,我哥哥在高一跳楼死的,有很多谣言,但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

李如切忽然拿起那个手机,摁了一阵,手机在陈可心的口袋里震动。陈可心盯着李如切,眼睛鼓着,眼眶微微发红。

李如切冷眼盯着那方窄小的屏幕,在嗡嗡的震动声中,说出了他今晚真正想问的话。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晚,你就在那里,对不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是在普陀失踪的,朱若雷的辖区在莘庄,不好直接插手,但查个人还是容易,现在人不见了,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把资料传给赵明堂之后,他也驱车往市区去了。

医院留给徐耳不放心,赵明堂就叫徐耳跟他一道走,让老骆和周密留在医院。徐耳开车跟在警车后面,赵明堂坐在副驾驶看朱若雷发来的资料,看了好几眼,确认那真的是一份领养协议,他一瞬有点发愣。又看了几遍居住地变动申报,和养父母信息,脑袋里的信息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却都隐隐叫嚣着同一个真相。

“徐耳……”

徐耳叼着一根烟开车,眉头紧锁:“啥?”

赵明堂也深深蹙着眉,感觉自己在起鸡皮疙瘩:“册那,真的来索命了……”

徐耳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什么:“侬讲啥,神经兮兮……”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清算的日子自然会来,现在就是那日子了。

陈可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稳:“你哥哥是自己不慎坠楼死的,跟我没有关系。”

李如切用手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眼光中有一种凶意:“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慎坠楼死的,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那晚就在那里,是不是。”

陈可心目光闪动了一下,咽了咽才说:“你最好快点放开我,这是你家,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医院有监控,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会跟他们说我只是在家睡迷糊了,没有人会追究你。”

“呵,”李如切松开手,冷笑了一声,“无所谓,我现在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看他油盐不进,还想说什么,李如切忽然凌厉地看向他,嘴角带着一些莫名的笑意:“陈可心,我本以为我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我……我一度也傻了,竟然忘记自己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你现在也知道我是谁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陈可心冷笑了一声,李如切听了一怔,随后听他讲:“你要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一直想要追查的哥哥是个人渣,他害惨了很多人,最后落得你父母这样,连累你也这样,你要知道什么?知道一个人渣是怎么毁了别人的一生?”

李如切咽了咽,似乎被他说中心事,其实李如切能从一些传闻和这些照片知道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可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要知道哥哥死亡的真相,想要父母从过去解脱出来。

陈可心大概猜到他是什么想法,便更剑指要害:“你觉得你父母真的不知道你哥哥死亡的真相吗,他们为什么不追查,把这些本应该是证物的东西偷偷保留在身边,你没想过吗?”

“你——”

“咚——咚咚——”

陈可心浑身打了个冷战,李如切望向门外,敲门声还在不断,他也难免有些慌张。

陈可心看出他的慌张,顺势说道:“李如切,你现在把我放开,我可以让他们不再追究这个事情,至于你哥哥的事情,我建议你不要查下去,这对你的父母未必不是又一层打击。”

李如切咬住嘴唇,忽然把他提起来,木质的椅背刮得他生疼,陈可心晕天转地间,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他小心地咽了咽,随着李如切的步伐慢慢往外走,待到他们走出房间,大门正巧被砸破,一行人破门而入,强光手电照射得陈可心禁不住闭了闭眼。

“陈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心中一动,睁开眼来,看见赵明堂被拦在一众人之后。

“你们都别动!”

李如切情绪激动,陈可心觉得他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十几年如一日的原生家庭刺激,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爆发了,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陈可心只能尽量安抚他,试图说服他:“李如切,你冷静点,这里没有人要伤害你,你把刀放下,我可以保证不追究此事。”

“没有人要伤害我?”他忽然语气变得茫然,像一个孩子,随后痴笑了两声,声音像哭了,“为什么伤害我?我什么都没做错,我成绩很好,很听话,我比哥哥更好……为什么?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对我?”

赵明堂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做的一件事,如果没有十几年前那件事,怎么会有今天。

他尝试对李如切喊:“李如切,你现在把刀放下,我们一定不追究你的责任!只要你放下!”

而李如切还在念念有词,仿佛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整个人在一种应激状态。陈可心忽然想到什么,眼光一亮,说道:“如切,我是哥哥,你想知道什么?你放开哥哥,哥哥告诉你。”

“哥哥?”

李如切怔了一下,手真的松了一下,陈可心抓住这个空档反手往他肚子上打了一手肘,李如切吃痛松了手,反应却极迅速,在空气中挥舞了两下刀子,陈可心感觉颈边一热,吃痛跪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摁住他!”

陈可心在人群中倒下,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紧紧闭着眼睛,感觉耳边都是蜂鸣,闭眼前他听见赵明堂好像在叫他的名字,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陈可心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自己的高中时代,在梦里,他跟吴莉莉是很要好的朋友,每天一起上下学,爸爸会来学校接送他,回到家,燕蔓青会给他做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他的成绩很好,老师很喜欢他,同学们对他也很好,还有个人也对他很好……但是他看不清脸。

这个人总在下课给他买好吃的,带他去吃面,放学两个人一起在操场散步,他倒着走,那个人正着走。不知道聊什么,反正很高兴,陈可心感觉自己一辈子没那么高兴过。

“陈可心?”

他一愣,扭过头去看是谁,肩膀就被一只手拽下,倒进一个无底的深渊。

再睁眼,是明晃晃的白色天花板。

他惊魂未定,不停地喘息。

“陈可心?”

陈可心循声看去,眼中映入赵明堂紧张的面孔,他伸手碰了碰——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下松了手,手臂摔在床上,又闭上了眼。赵明堂以为他怎么了,赶紧摁了铃叫医生,一边还不停摇他,摇得陈可心脑浆都要被他摇出来了,陈可心才虚弱地回他:“别,别,别摇了,我很好……”

医生来查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嘱咐道:“今晚再留心一下就好了,之前是体内安定的浓度太高,所以一直在睡,现在没事了。”

赵明堂点点头,又问了句:“脖子上那个伤怎么样,要不要打破伤风什么的。”

医生笑了笑:“哦,那个伤口很浅,我们的护士都处理过了,很快就会好的,不用太担心。”

赵明堂又点点头,扭头看向陈可心,才发现陈可心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盯着自己。医生看他们有话说,便识相地走了。赵明堂心里正憋了一肚子火,看这小歪还不知死活不知道自己劫后余生,真恨不得掐他两把屁股。

“看什么看,你闹得事情大了我告诉你。”

陈可心还在回味赵明堂刚才紧张自己的那副样子,很受用。

“……哦。”

赵明堂坐下来,败给他似的看着他,无奈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他这样讲,陈可心反倒不好意思了,只好扯别的话,忽然想到李如切,便问:“李如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听见这个人名就头大,他说怎么自己第一次见这个人就不舒服,果然是个祸害。

“……警察局。”

陈可心点了点头,扯到伤口,有点吃痛便嘶了一声。赵明堂赶紧查看他的伤口,看看也没渗血,才放心。

“你还有空担心别人!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

陈可心被他这一声呵斥弄得怪委屈,事儿找他,又不是他找事儿,这能怨他吗。他就这么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赵明堂,赵明堂哪里还敢多说。

“……我也不是真的怪你。”

陈可心忽然笑了,赵明堂看他笑,自己也笑了,伸手点了一下陈可心的脑袋,摇了摇头——这辈子算是跌在他手里。

病房里默了一阵,陈可心忽然看向赵明堂,认真道:“赵明堂,我要做一件事,你不要阻止我。”

赵明堂看他这样,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我还没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前脚要你的命,你后脚就要去警察局捞人家,你人好,全世界就你是好人。”

陈可心嘀嘀咕咕:“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警察局……”

赵明堂没理他,陈可心也不气馁,还想试探,赵明堂想了想,竟然妥协了:“明天,明天去。”

陈可心好不容易抓住他松口,赶紧说:“一言为定!”

赵明堂听他口气都是欢喜的,不免心里发酸,眯着眼看他:“你对别人倒上心,对我怎么不上心。”

“……我要睡觉了。”

说完他就拢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闷在被窝里半晌没听见声响,他以为赵明堂走了,便拉下被子,结果眼里撞进一副精致的眉眼,二人鼻尖对着鼻尖,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唇上轻轻被碰了碰,像一片羽毛蹭过他的心房,痒痒的。

赵明堂笑了笑。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审讯当天,还来了一个人,赵明堂几乎听见这个人是谁就要冲上去揍人,被朱若雷拦住了。陈可心站在一边憋笑,小声道:“周老师,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周老师如今也是个中年老男人了,但长得还是一副很儒雅的模样,面孔上皱纹很少,他与陈可心贴着讲话,看得赵明堂又是怒从心起,不由分说就要捆一巴掌上去,这回是徐耳把他抱住了。

“哎嗳诶,人家是证人!”

这周老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吓了一跳,在场他只跟陈可心“最熟悉”,尽管尴尬,他还是不自觉又靠近了陈可心一些。

赵明堂火气更大了,冲徐耳指着这杂种,连声骂道:“吾讲啥,吾讲过没有!吾今朝一定要打煞伊!娘的高中老师勾引自己学生!册那!吾一定要打煞伊!”

这周老师面上一红,有点尴尬,悄悄问陈可心:“你告诉人家啦?”

其实陈可心跟周老师也算是和平分手,所以这些年偶尔也有些来往,特别是他上本科之后,周老师也是华师大毕业的,给了他很多帮助,虽然这个书后来因为家里关系也没读完……今天早上他打电话去,想他来作证,他还担心对方会拒绝,结果一听是这件事,立刻答应了,想来他也对年轻时候犯下的不伦恋心有愧疚,所以一直关照陈可心。

赵明堂仔细看他的脸,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陈可心泼自己水,在楼道里跟陈可心讲话的那个男老师,怪不得!怪不得!

赵明堂不敢置信地气笑了,随后跟陈可心讲:“有本事,侬真的有本事!”

陈可心懒得看他发神经,看警察领着人来了,众人也就安静了。李如切手上戴着手铐,穿着看守所的衣服,只是一夜而已,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眼睛抠楼在眼眶里,像一对死物,看起来憔悴十分。李如切先被带进一间审讯室,留下一个警察看在门外。

接着那警察就在门口报证人的名字,除了陈可心,周老师,还报了徐耳和赵明堂的名字。这叫陈可心有些惊讶,赵明堂看也没看他,赌气似的第一个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陈可心好奇地张望着那间审讯室,可他也不是透视眼,不能知道里面什么情形,便想到问徐耳。他笑眯眯地坐到徐耳身边,问他:“嗳,徐总,你和赵先生跟这个旧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耳冷笑了一声:“关系大了。”

阴阳怪气的……不过陈可心还是很耐心地继续好颜色问他:“那你也告诉告诉我听呢?”

徐耳瞥了他一眼,狠狠骂了他一个字:“傻!”

朱若雷踢了他一脚,他才好歹收住嘴。谁知道陈可心今天脾气好得不得了,连连称是:“对,你说得对,我就是傻,我太傻了,所以到底什么事啊?”

他这样倒弄得徐耳也不好再故弄玄虚,摸了摸鼻子,讲了起来:“当初老赵忽然说要为民除害什么的……哎,反正我现在也知道了,就是为了你。”

陈可心懵懵的:“为了我?”

“对啊,为了你,李公子跟你不对付,老赵叫我去查李公子的底,那些照片就是我们连夜爬墙贴到公告栏的。”

短短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的,陈可心木呆呆地坐在位子上钝钝地眨眼睛,脑袋有点发懵。

为了他,那就是高中……高中时候,赵明堂就注意到自己了。

他脑袋里忽然升腾起一个有点不切实际的念头,眼睛渐渐睁得更大了些,惊讶地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徐耳看他的神情,晓得这个人反应过来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想不到吧,吾都没想到,侬哪能想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若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随口问了句:“想到啥?”

徐耳叹了口气,吊儿郎当地跷起二郎腿:“想不到有的人傻兮兮暗恋一个人十几年,另一个却一点都不知道。”

朱若雷“啊”了一声,审讯室的门忽然开了。赵明堂从里面出来,下一个就传了陈可心。陈可心腾得一下子从位子上站起来,甚至不敢看赵明堂,逃也似的逃了进去。

赵明堂莫名其妙:“伊哪能啦?”

徐耳义愤填膺:“哪能?心有愧疚!”

赵明堂更莫名其妙了:“神经病……”

翻的是陈年旧案,很多事情无从查证,只有一些零碎的线索和几个证人拼凑出一个大概的事实。警察把所有人的话挨个记录下来,着实有些感慨。小干警看了看卷宗,又看看眼前面若死灰的李如切,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如切忽然目光一动,木呆呆看向他:“你说吧,我能承受住。”

小干警这才用一种尽量客观的语气,叙述起当年的事实真相。

原来赵明堂和徐耳在公告栏贴了照片之后,李公子便与家里决裂了,这个还是周老师提供的信息,周老师把这个学生安置在自己的教师楼公寓里,然后自己回家住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李公子发现了陈可心和周老师是有来往的,李公子再联想照片的事,以为是陈可心存心弄鬼,于是打电话给陈可心,威胁他不来见面,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陈可心当晚确实去了,他跟李公子解释了很久说照片的事情他不知情,结果李公子提出了一个很离谱的要求,才肯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干警瞥了一眼李如切的神色,尽量冷静地续道:“李某遂要求与证人陈某发生性关系,陈某为了隐瞒自己与证人周某的关系,答应发生性关系,期间校保安巡逻,惊扰了二人,李某慌忙间跑向了没有保护设施的楼道,从高层摔下,坠亡。”

文件被合上,李如切盯着桌子出神,忽然痴痴笑了一下。真相远比他想的更简单,更丑陋不堪,好像结痂的创口被扒开,挤出里面一包脓水一般,你本以为扒掉痂就好了,其实里面都是脏的臭的。他的哥哥就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人渣,而他父母,不过是碍于面子才没有彻查真相,这些年的愧疚,不过是因为觉得当初是他们把自己儿子逼上了绝路。

审讯结束,李如切被带出审讯室,陈可心拦在他面前,李如切呆呆地抬起头,看向他。

“李医生,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人,没有一件是你的错,你父母不应该找一个孩子来承担他们的愧疚,你也没必要困在你哥哥的阴影里。”

他讲到这里,眼睛亮了亮,微微一笑:“李医生,我永远相信,你答应我的请求,为我母亲找医生的那一刻,你是毫无私情的,这一次不是给你发好人卡,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不要再被困在记忆里。走出来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李如切静静地看着他,眼中似乎缓缓恢复了一些温度,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谢谢你,可心。”

由于陈可心愿意接受和解,很快李如切也就被释放了,但因为他精神状态不够稳定,被医院停刀,其实就是变相要他辞职了,毕竟他出了这样的事,上面不会放心这样的医生继续呆在医院里。

最终李如切递了辞呈,在离开前,他来了一趟燕蔓青的病房告别。

陈可心听见他要离开上海,很惊讶:“那,那你爸爸妈妈怎么办?”

李如切很轻松地耸了耸肩,平日里那个风趣明朗的李医生一下子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我一起走呀,我们打算把明成那边的房子卖掉,一家人出去旅游。”

陈可心是知道他母亲的病症的,其实有点不放心:“你妈妈……”

“你放心,”李如切轻松地笑了笑,“经历了这一次,我妈妈也明白过来了,现在在主动接受心理咨询,我自己也打算定期做咨询。”

陈可心听到他这样讲,便放下心来:“这样,那就最好了。”

燕蔓青不知道事情原委,只是听到他要辞职,有点惋惜,舍不得道:“哎呀,非走不可啊?李医生,这些日子真的全靠你关照了。”

李如切对着陈家阿妈一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可心:“靠我关照啊,不是吧,关照阿姨的另有其人吧?”

陈可心怕他多嘴,赶紧推他出去了,刚关上门转身,结果冷不防被李如切抱住了。

李如切比他高,骨骼也很大,抱他抱在怀里,像搂个什么小动物似的。陈可心想挣扎,结果被李如切抱得更紧。

“你别动,我就抱这一下,以后走了,没准一辈子不见面了。”

他这样一讲,陈可心也觉得不好推他了。

李如切的神情柔软,笑得很浅,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初次在画廊碰见陈可心。如果他没有认出陈可心的声音,或许两个人会有别的故事也不一定……算了,有个人已经被某人预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之前说喜欢你,我是真心的。”

他拍了拍陈可心的背,随后松开了,很大方地对陈可心笑笑:“要是赵明堂不要你了,尽管来找我。”

“拜拜。”

说完,对方便撇下他走了。陈可心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正转身打算进病房,余光瞥到一个人,后背直接僵了。

他尴尬地转过身,脸上笑得很尴尬,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踱到自己面前……

“下午好呀,赵先生……”

赵明堂盯着他看了一阵,竟然难得没阴阳他,直接打开门进去了。

更怪了,还不如阴阳怪气。

陈可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天这一个两个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先前陈可心每天要陪护,Orad关门关了一个月左右,财报难看得跟什么似的,总会计在赵明堂办公室痛心疾首,这是为数不多财务科主动找上门来的一次。那总会计念经似的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像那个钱是她自己的一样,结果换来赵明堂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

眼见着总会计要在办公室骂人了,周密赶紧捂了她的嘴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一直送进电梯,周密才回来办公室跟赵明堂回话,其实Orad的事确实应该有个打算。赵明堂想了想,往嘴里抛了几个薄荷糖。

“那不然先停业吧。”

这有钱人真的不把钱当钱,艺术园黄金的店面,说停业就停业,每个月的租金还要哗哗流出去,不见进账,再者那些艺术家资源怎么办,回头想再开业,还得从头办起。

周密看了看自家老板那副云淡风轻的脸色,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先生,不然您看这样,我从我们总部找个人,先去接手Orad,然后等陈先生空了,我们再还给他经营。”

也算天衣无缝,百密无疏了,这总可以了吧!

赵明堂称赞似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讲了句:“不行。”

周密人都晃了晃,那你点什么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Orad每个月白亏钱,走的是公账,这样不太好的……”

赵明堂伸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方向,认可了他的话:“确实。”

周密总算心有安慰,谁知道赵明堂下一句就离谱了。

“这样,你去把这个店面直接买下来,走我的私账,可以吧。”

周密无语了:“先生,那是政府的地!”

赵明堂啧了一声,投去一个信任的目光:“所以啊,要你去谈啊,我只信任你,好了,快去吧。”

“我——”

“去吧。”

周密从办公室出来,心若死灰,这夫妻俩真有意思,不互相折磨了,就开始折磨身边的人,那还是他们互相折磨吧,省得殃及池鱼。周密想了想,给陈可心发了条微信。

「我不管,你要请我吃饭。」

陈可心收到微信,正给燕蔓青收拾出院的东西,不知道周密搞什么。不过确实他最近也很辛苦,请他吃个饭也没什么。他想了想回了个好字,想了想,然后又发过去四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今晚吧」

赵明堂一直到万代门口,心情都是极好的,直到在门口碰见了周密。他有点莫名其妙,问周密:“你在这里干嘛?”

周密也很疑惑,陈可心没同老板讲吗?

“吃饭呀。”

“吃饭?”

赵明堂正疑惑着,远远就听见人跟他打招呼。

“哎!学长!”

赵明堂眼睁睁地看着吴莉莉和许姨从同一辆出租上下来了,而吴莉莉甚至还抱了一条狗。徐耳走出来看到他们愣在那里不进去,用腿踢了一屁股赵明堂。

“做啥啊都在,进去啊!”

赵明堂算是明白过来了——好么,不是只请了自己,请了个五十六个民族的满汉全席。

饭桌上,陈可心起身又要敬大家,这是他今晚第不知道多少次敬酒了,那双平日花俏的眼睛亮亮的,一捧一眼见底的清泉似的,难得看着有种清澈的傻气。今晚他高兴,一瓶雷司令,已经被他干了半瓶。桌上所有人都笑,只有一个人不笑,始终冷着一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就坐在陈可心身边,陈可心也看不到他,甚至陈可心喝开了,也不大关心他举杯没举杯。

周密和吴莉莉在那头咬耳朵,吴莉莉听了直笑,目光扫到赵明堂,又不敢笑了,扭头去给许姨和燕蔓青夹菜,顺便给贝贝喂了一小块西瓜。

徐耳坐在那里接电话,不知道打给谁:“你送一下……你就送一下会死啊……什么听不见,你听不见你现在怎么跟我说话的,你是左耳聋,又不是双耳失聪,赶紧给我送下来……不要,我就要你给我送下来,立刻,马上。”

过了一阵,安雨从电梯出来,带着一瓶兰斯的香槟下来,还是那张木头脸,面无表情在桌上开起酒来。香槟砰地一声响了,陈可心下意识抓了一下赵明堂的手臂,随后才跟着吴莉莉他们起哄拍手。赵明堂挑了挑眉,看他高兴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小家子气,跟他生什么气。

一顿饭,一群人吃得都是醉醺醺的,只有许姨和燕蔓青是清醒的,两个人聊了一晚上,俨然已经是小姐妹了。于是徐耳做主,都别回去了!包了万代一层,弄得贾冰从家里赶了过来,指着徐耳就是一顿骂:“你每天这样,生意别做了!全给你造好了!”

徐耳整个人挂在安雨脖子上,像个人形挂件,贾冰都没眼看了。

安雨倒一脸淡定:“老板,怎么办?”

贾冰挥挥手:“送上去送上去!”

结果一扭头,又发现一对野鸳鸯,不看了不看了,随便他们。

陈可心喝得脚下发飘,感觉自己整个人像一朵棉花糖,轻轻地支在空气里,空气一吻他,他就要融化。赵明堂看他面色绯红地朝自己痴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嘴唇,结果这小歪伸舌头舔了一下。赵明堂心都颤了一下,用手指摁在他的舌心,口水顺着他白皙的下颚流进他的颈子里,亮晶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都能忍,那真是得道成仙了。

赵明堂埋在他的脖子里吮了一下,陈可心吃痛忽然清醒了过来,抓住赵明堂的头发提了他一下。

“不行不行。”

赵明堂莫名其妙:“怎么不行。”

陈可心烂泥一样倒在他怀里,说话都是葡萄酒的馥郁气味。

“明朝……陪姆妈回镇江了。”

赵明堂一愣,捧住这人的脸,像捏一颗桃子。

“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

陈可心有点委屈:“我太高兴,我就忘记了……”

赵明堂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没脾气,拎住这只猫的领子上楼睡觉去。结果却是说不行的人最不安生,两个人躺一张床上,猫爪子摸来摸去,猫舌头舔来舔去,后来被结结实实吻了一顿吻缺氧了,才昏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陈可心起床,房间里哪里还有赵明堂,人家很敬业地一早上班去了。他头还有些晕,昏昏沉沉地去洗脸刷牙,出来后看到微信跳了一条消息。

「路上小心,多呆一阵,我去镇江看你。」

十几个字,越看越清醒。

陈可心把手机关上,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阳光洒进来,金黄铺满他的全身,他仰面向天空,嘴角浮现一个美好的弧度。

那个雪天,他许愿说,想要回到过去。

他以为实现不了的,其实也实现了。

他没有回到过去,但去到了更好的未来。

“前方到站,镇江。”

赵明堂在层层人潮中穿越,其中有一队穿着白色polo衫校服的高中生,个个背着画板拎着颜料盒,大约是来采风的,有一个跟他擦肩而过碰掉了耳机,手机的音乐忽然外放,是那首他听过的歌。

躁动的人群让他仿若回到他的少年时代,空气中漂浮着青春青涩的气味,唤醒他尘封的记忆,他在人群中慢慢前行,很不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这里!”

他的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一个明亮的笑容。

再不容易,也都值得了。

南来的风

东去的水

浮云伴着游子归

西窗的雨

归来的你

醉在故乡斜月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番外一他的我爱你A

“嗳,侬帮吾看一看呀?”

赵明堂这才把目光从密密麻麻的邮件中抽离出来,转向面前的人。真是月老拴死的红线,他不管看几次,怎么看这人都觉得赏心悦目,也是,这人本来就生得赏心悦目,不赖他色心乍起。

也许十几年前起,他就是色心乍起,一眼相中这块璞玉,一鸟窝的漂亮小鸟,偏偏被他相中一只灰扑扑的。赵明堂想自己果然是经商奇才,念高三那会儿就知道买股票了,陈可心可不就是只潜力股。他那会儿那穷酸没样,灰头土脸的,谁看上他呢。

赵明堂站起来,绕着陈可心转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耳垂边那只常戴的黑宝石耳钉上,他伸手捏了捏陈可心柔软而薄的耳垂,陈可心敏感地颤了一下,用一种“你不是吧”的眼神看着赵明堂,一双眼滴溜溜地睁着,水亮极了。

赵明堂嗤笑了一声:“紧张什么……我是想说,衣服都换了白的,不如这个耳钉换别的。”

陈可心听他这么一说,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西服,配一双黑色金丝绒的乐福鞋……他凑近摸了摸自己的耳钉,嘀咕道:“你看我鞋子头发都是黑的,有个黑耳钉也没什么。”

“我一早想问你了,你那个耳钉,哪里来的?耳洞只打一边耳朵?”

陈可心随口回道:“算命的说我得带点宝石,养运气,耳洞么……哎呀,镇江的老迷信,打耳洞身体弱的小孩子好养活。”

赵明堂失笑道:“真的假的,吾也去打一个。”

陈可心白了他一眼:“你再身体好点,我可吃不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鬼……学坏了。”

陈可心扭头冲他假笑,靓丽得仿若他本人就是一颗宝石:“赵先生教得好呀。”

赵明堂走进了两步,预备作弄他,手都伸出去了,谁晓得帘子一拉,周密端了个ipad闯了进来。

“嗳,先生,我看婚礼是在——”

周密抬头,对上自己老板凌厉的目光,咽了咽口水,讪讪一笑:“好,我等,我等您叫我……嗯……”

陈可心一下拍掉赵明堂的手,叫了一声周密:“周秘书,你说什么?婚礼怎么了?”

周密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说了起来,眼看着赵明堂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后脑勺背对着他,只有陈可心白衣翩翩朝他走来,乖乖,这得怎么投胎才能投成他老板娘这副标致模样。

“……啊,哦,就是婚礼场地,贾老板说万代那天四个婚宴厅,中等的那只已经被定掉了,只剩一只大的和一只小的,问问我们怎么说?”

赵明堂扭头来了句:“什么我们怎么说,肯定选大的,小的像什么样子。”

陈可心看了他一眼,有点无语,直接忽略他的话,跟周密讲:“你等我回去看看宾客数量,骆老板说了,人不会很多,大了反倒不好。”

“好,那我先回一下贾老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去吧。”

帘子拉上,陈可心一扭头就看见赵明堂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一直盯着他,从他走动到落座,到一个脑袋凑到他胸前看他在看什么。

赵明堂亲了一口他的头顶心,发出一个很怪的声响,陈可心习以为常,看也没看一眼,专注地看着屏幕,腰已经悄悄被环住。

“我老婆真能干。”

陈可心忽略他的话,皱着眉看着屏幕:“欸?又是这个策划部的Lia,吾真的吃不消伊,叫她一次性改好,每次都说好,每次都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

陈可心忽然察觉的后脖颈上微微灼热的呼吸,他顿了顿,耳朵有点发烫,抓住了那只试图解他皮带的手。

“你干嘛……还在店里呢。”

“摒不牢。”

这老流氓回答得倒干脆。

不过陈可心也很义正严辞,他扭头捧住赵明堂的脸,用力挤压,挤得这张俊脸上所有的肉都堆在一起,嘴巴也嘟起来,他才爽快地凑上去在赵明堂嘴上啵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啊,回家喂你吃饭。”

说完起身进更衣室了。

赵明堂摸了摸嘴唇,竟然痴痴笑了。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还能管起他来了。

禁欲是不可能禁的。

且不说陈可心,他赵明堂憋了十几年,又做过两回正人君子,道义上够讲得过去了。两个人都在一起了,那还不是敞开了做。就是这个原因,陈可心至今不肯把莫干山路那间小房子退掉,一有机会他就说下班太晚了要睡在那头。

饶是如此,都抵不住夜半“鬼”开门。“鬼”摸进房子里,什么也不偷,要紧去床上摸人,剥了裤子,剥了睡衣,把玩玉白无瑕的臂膀和双腿,还要逗弄沉睡的器官。

陈可心回回是睡梦和真实分不清,以为自己做春梦,一直到被“鬼”狠狠撞醒,才一脚踹在“鬼”的怀里,结果还要被把住脚,每根圆润粉白的脚趾头都被涎液浸湿,泡在温暖的池中一般。陈可心就骂他恶心。他也不恼,说你吃手,我吃脚,天生一对啊。

陈可心无力辩驳,困都困死了,真不晓得这个人每天上一天班处理那么多事,怎么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做爱。

关于陈可心喜欢手这件事,也是他们在一起很久了,才被赵明堂发现的。陈可心喜欢他的手,而且是非常喜欢。有时候只是用手去摁他的舌头,陈可心就会流水,眼睛都吃红了。整个人松松软软的,像一滩热乎乎的糖浆。于是赵明堂有时候前戏会让他把衣服剥了,整个人光溜溜盘腿坐着,然后用手指去玩他的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每次都很喜欢,然后情不自禁靠得更近一些,用一种很色情的方式去舔赵明堂的性感而修长的手指。腿叠在赵明堂的腿上。他的皮肤比寻常的白还要白,像一种白瓷一样的白,体毛不茂盛夏天露腿,陈可心会很讲究地去做脱毛,做完就真的白得扎眼。赵明堂瞥着他的腿,用一只手捉住他颇具肉感的大腿。陈可心的大腿和屁股像天赋异禀一样,四肢和腰肢精瘦,偏偏大腿和屁股十分丰润。

陈可心会难耐地动一下,随后彻底坐到赵明堂怀里,隔着内裤磨蹭赵明堂的腹部,获取一些快感,然后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地喘息,像某种小动物睡觉时候的呼吸声。你要是说不想做到最后,那是假话,但你要说赵明堂最喜欢两个人做爱时的哪一个部分。

那其实是这样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陈可心浑身烫得像个小暖炉一样靠在他的怀里,小狗睡觉一样发出略略沉重的呼吸,那气息必然也是滚烫的,喷在他的皮肤上,像轻松点燃一摊酒精的火引,赵明堂被这样的他勾起无限欲求,开始一个又一个不知疲惫的夜晚。

陈可心哪里会知道,他对赵明堂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他只当赵明堂体力异于常人,殊不知他也无意识地在添柴加火。

是夜,陈可心又被他弄得骨头散架一般,到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额上一层薄薄的汗,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不行了,我要开空调。”

赵明堂看了一眼房顶的中央空调,一边卖力耕耘一边回他:“开着呢。”

陈可心不敢置信地抬脖子望了一眼:“不可能,你开的几度?”

“28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忍受着下腹那股熟悉的悸动,破口大骂:“侬发痴啊!廿八度,吾冬天都开不出这个度数!”

还有力气骂人,赵明堂心领神会,伸手抓住那根已经汨汨流水的性器,上下撸动起来,里面和外头前后夹击,陈可心真是要被榨干了。他呻吟了两声,喘得越来越剧烈,像个透不过气来的人一般,一只手抓住赵明堂的小臂,掐紧了,那指甲几乎嵌进赵明堂的肉里。

赵明堂盯着他凌乱的模样,沉迷吹皱一池春水的乐趣,做了最后的冲刺,在陈可心失力之前一起跟他射了。

陈可心眼睛被眼泪水糊住,看不清什么,只感觉小腹热热的,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摸到赵明堂的脑袋埋在他的小腹,那热热的触感想必是他在舔射出来的那些东西了。他面上绯红,颈子枕着真丝枕头,却好像枕着滚烫的东北热炕,忽然他悲从心中来,努力给了一巴掌拍在赵明堂的后脑勺上。

“嘶——做啥,谋杀亲夫啊?”

“给我调到18度!”

赵明堂舔了舔嘴唇,想了想,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问:“27度怎么样?”

陈可心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杀了这死鬼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婚宴厅最终定了那个小的,算是陈可心衡量之下做的决定,赵明堂也没多言,但是搓麻将的时候,徐耳笑了两句赵明堂妻管严,结果被赵明堂一个眼刀杀了回去,凌厉地问了句,莫非你不是妻管严?徐耳被他呛住,不说话了,贾冰笑得死去活来,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只有老骆,笑不出来,也不开玩笑。

赵明堂一边打牌,一边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沙场上戎马半辈子,还怕结婚啊?”

老骆一张脸朽木一般板着,难得没吭声。

如此,贾冰也不笑了,看了眼老骆的表情,说到:“人生头一回,难免紧张……但不过侬骇啥啦,弟兄几个全陪牢侬。”

徐耳痴笑,觉得有意思:“伊个婚结得有意思,别个结婚伴娘伴郎,侬结婚,伴娘里混牢个小伙子,生得还比小娘也灵,宾客看了掉头就跑。”

这话赵明堂听了不乐意了,顶回去一句:“做啥,自家生得难看,还不许我老婆生得好啊?”

徐耳连连摇头赞叹,其实是埋汰:“比不得,比不得。”

老骆打了一阵闷牌,忽然把麻将牌一摊,几个人一看也没胡,晓得是他不想打了。他们的牌局,一向是老骆说准,老骆不打,也就不打了。老骆靠在沙发椅里抽雪茄,抽得烟雾缭绕,忽而脸上露出一种很可怜的神色,口吻很黏着,难得见他这样的神色。

“……侬几个人懂啥,结婚,不一样的。”

说罢,他又转而露出一种更为罕见的柔情:“往后回家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话一说,另两个无所谓,贾冰吃味了,四个人就属他孤家寡人,往后哪能办?往莘庄同朱若雷吃饭算了……要么跟陈非外婆吃,那老太太做的排骨一流,恨不得把她请到万代专门烧排骨,每次陪赵明堂去看她,都能蹭上两口吃的,论年纪他好叫娘,结果现在也随着赵明堂和陈可心叫外婆,他倒不害臊,为了口吃的,贾冰做啥都愿意。

四个人干坐了一会儿,难得今天贾冰抿了口茶,先发了话。

“好了,散了,后日办酒了,大家好好休息。”

于是四人接连散去。

夜里陈可心睡在沁芳庭,最近因为婚宴,他总睡在沁芳庭,有的事他不清楚,得问赵明堂。赵明堂么,也算识相,晓得陈可心辛苦,晚上最多亲亲摸摸,也不折腾他。

这一晚陈可心又靠在床头看ipad,最后确认一遍婚宴流程。赵明堂躺得好好的,忽然抱着他的腰靠近了,陈可心下意识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口吻很淡却有威慑力地讲了一句:“不可以奥。”

赵明堂大为不屑,他又没那个意思,他就是抱抱罢了!

“……后日侬娘来伐?”

陈可心点点头,一只手继续揉搓赵明堂的头发,弄得赵明堂很放松很舒服。

“来呀,她自己坐高铁来,参加完,在万代睡一晚,然后就走。”

“怎么不多住两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顿了顿,撇了撇嘴:“她不好意思。”

赵明堂便明白了——是不好意思看他们俩。

去镇江那一次,燕蔓青就瞧出端倪,主要陈可心也没想瞒着。其实这么些年,燕蔓青对自己儿子的事,也有点数,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赵明堂。

燕蔓青是老一辈的思想,哪怕她对陈可心喜欢男人这件事早已妥协,但始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门当户对顶重要,陈可心配赵明堂,在她那里总归算是高攀,不牢靠的。

他们小门小户,哪怕高攀得起。

赵明堂沉默了一阵,忽然抓住陈可心的手,狠狠亲了一口手背,用一种很果断的语气说了句:“明天跟我回家。”

陈可心一顿,抽回手,骂了句:“神经病。”

赵明堂坐起来,挨着他讲:“嗳,我讲真的,侬娘不放心,总归是桩事体,我带你回家,认认公婆,伊总好放心了伐!”

陈可心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扭头很认真地看他:“你确定吗?”

赵明堂没有一丝犹豫:“确定。”

陈可心低头静默了几秒,最终点了头:“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白丽华打开门,看见陈可心的那一刻起,这个家的氛围就陷入了一种空前的凝重。白丽华倒不扯她儿子,要紧扯着陈可心进厨房洗水果,顺便问他话。

她紧张得不行,眼睛不住看外头,听动静:“怎么不劝劝他。”

陈可心摇了摇头:“他太认真了,劝不动。”

其实他也没劝,他觉得这一天迟早要来。

让白丽华接受陈可心其实是耗费了一些时间。不过白丽华原打算儿子一辈子打光棍,现在不管是男是女,总算是个归宿,陈可心又是个会说话的,一来二去,折腾了一两个月,白丽华也就接受了。可这事也就止步于白丽华了,白丽华严肃地跟两个人讲过,这事绝对不能让赵敬璞知道。

赵敬璞是赵明堂的父亲,这个男人,十几岁就跟随家里做生意,他的风云事迹,杀伐果断,比之赵明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终身柔情赋予妻子,连儿子也不曾给过。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轻易跨过那道严苛的沟壑,接受自己儿子爱上一个男人。

陈可心洗水果洗得心不在焉,心底冉冉升起一阵烦躁与不安。白丽华看了眼他,拍拍他的手,用肩膀碰碰他的肩。

“哎呀,无非一顿打的事,有我呢。”

陈可心一愣:“打?”

“对啊,我没——”

“老缪,给我拿家法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被这一声浑厚有力的呵斥吼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也没擦就跑出厨房去。果然看到赵明堂趴在大客厅一条长条凳上,而赵敬璞手里执了一根竹节长鞭,看上去漆黑发亮,这一鞭下去怎么吃得消!陈可心着急要去拦,被白丽华拉住了。

白丽华递给他一个眼神,摇了摇头——这是他们俩父子的事。

陈可心咽了咽,紧张地看着这“行刑现场”。

啪——

陈可心被震颤了一分,白丽华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一分,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母亲,谁都舍不得。

赵敬璞身型魁梧,面相类似老骆,区别在于老骆看起来老谋深算,而赵敬璞是个看起来便十分严苛的正派面相。可惜如今长得再正派,在陈可心心里也不正派了,什么正派?还不是用着封建糟粕的家法在打自己的亲骨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谈出来,非要动手!

“认不认错!”

赵敬璞大喝。

赵明堂额头抵在条凳上,疼得龇牙咧嘴,两只手却抓紧了凳子的腿,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谈恋爱有什么错!”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紧张地闭上了眼,不敢看。

“你不要脸,你老子娘还要脸!”

“糟老头子!迂腐!”

啪——

“侬当伊只宝,伊只是看牢侬的铜钿!”

“放屁!”

赵敬璞气得面色赤红,指着赵明堂扭头看老缪:“侬听听,侬听听,吾今朝一定要打煞伊,吾打不煞伊!”

老缪不敢拦,脚下犹豫,眼看着赵敬璞卯足劲就要落下那一鞭,陈可心挣脱白丽华的手冲了出去——

“够了!”

他一下跪倒在赵明堂的身边,捧住赵明堂的脸,只见赵明堂满头冷汗,鼻梁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更是苍白的,显然是疼得。他眼泪水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眼眶湿漉漉的,又气,气得发红,扭头恶狠狠地看向赵敬璞,站起来挺得无比板正——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赵明堂都不觉得,他有什么不敢挺直腰杆的。

“赵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这么笃定你儿子是色迷心窍,你根本不了解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敬璞显然没料到这个“小白脸”会挡在自己儿子面前,还敢这么跟他理直气壮地说话,他正欲张口,却被这小歪顶了回去。

“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贪图钱财,我靠我这张脸一早发洋财了!是,你儿子确实是这个圈子里最顶尖的人物,你可能想说我就是想钓个大的。我今天就直说了,是!我就是想钓个大的,钓个最爱我的,我最爱的!你今天再要打他的话,我就把你们赵家的家法折断在这里,有本事就把我送警察局,我谁也不怕!谁也不能伤害他!”

他眼神无比坚定,目眦尽裂:“我倒要看看谁敢打他!”

赵敬璞被他一席话噎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陈可心也懒得理这糟老头子,他现在只关心赵明堂的身体状况。老缪见状连忙上前同陈可心一起去扶赵明堂,赵明堂疼得站不住,直接跪在地上,勉强被二人搀扶着立起来。

“我去开车!”

眼看着两个人要走,赵敬璞正要叫停,却被白丽华拉住了,自家老婆拉着一张脸,老大不高兴。

“差不多可以了,侬还真想打死吾儿子。”

赵敬璞拿老婆没办法,恨铁不成钢似的一甩手,抓着家法上楼去了。

白丽华追到门口,却没有上前,望着立在路边等待的二人,站在原地淡淡地笑了。她看见陈可心把赵明堂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赵明堂也将全身的重量放心地托付给他,陈可心站定着,看着赵明堂的侧脸,眼角噙着泪水,最终十分虔诚地亲吻了赵明堂的头发。

什么男的女的,自己的儿子这样被人爱着,早就足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明堂从来不知道陈可心这么能哭。

他从来只知道这个人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绊伤了脚继续走,总之是个吃了痛不吭声的人。可今晚,陈可心从家庭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开始就哭,整个跟来还泪的绛珠仙子似的,哭一阵歇两分钟,完了接着哭,哭的期间还要忙活,医生在就给搭把手,医生走了,他就坐在床边儿的地毯上,一会儿掖掖被子,一会儿碰碰床铺,要么就是痴痴望着赵明堂,然后哭。

赵明堂想哄他,勉强挪动身体想凑上去亲他,他撇开头,不理,自己哭自己的。赵明堂失笑,一笑扯到伤口,嘶了一声,这人又紧张了,凑过来问是不是痛。

一双眼红得像兔子眼,又水亮亮的,看得赵明堂心都碎了。

“不痛,你一哭,我心都跟着痛。”

陈可心苦着一张脸看他,眉毛皱在一起,看起来又漂亮又可怜又酸楚,嘴上说话也黏糊糊的:“还笑……油嘴滑舌……”

赵明堂无奈地看着他:“你再哭,明天还怎么当伴郎,你不去啦?”

他讲完,便伸出一只手去抹他眼角的泪,泪是咸的,这么个哭法,眼周皮都脆了,一擦就容易破,赵明堂便格外温柔地轻轻蹭,生怕磨破了。

陈可心不让他擦,而是用双手捧住他的那只手,在唇边摁了一摁,印下一个深刻的吻,随后很认真地望着赵明堂,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父母的认可。”

赵明堂看着他即便哭成这样,还是坚韧的那股劲劲儿的模样,心里像十几种调味料打翻了,混在一起,就两个字——复杂。

“……也不全是为了他们认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摇了摇头,继续很认真地说:“我也不在乎我妈妈认不认可。”

赵明堂望着他,忽然觉得周身松懈下来,仿若察觉不到背上的疼痛,他用一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月亮,一轮只属于他的月亮。

他的月亮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月亮,也是这世上最坚硬的月亮,又是这世上最柔软的月亮。

月亮望着他,他也望着月亮,心事沉浸月光中,消散而尽。

赵明堂笑了笑,闭了一下眼睛:“我明白了。”

陈可心看了他一阵,凑上前,很浅地吻了他一下,赵明堂闭上眼睛,察觉到他唇上淡淡的咸涩。那是为他留的眼泪,他会记着,记一辈子,记到自己什么也记不住也还是要记着。

第二天的婚礼,陈可心还是照常出席了,不过他迟到了,闯进酒店房间时,新娘的妆早全弄好了,化妆师正在确认睫毛是否黏合牢固。

陈可心凑在那张熟悉的面孔前端详,左看不像,右看又像,远看不像,近看……确实是本人。

他忍不住笑着伸出一指点在新娘的下巴,打趣道:“阿姨,侬今朝特好看咧,哪里是五十几岁的样式,讲三十岁吾都相信哦。”

许姨睁开眼,冲他递去一个满意的眼神,随后假意兴师问罪起来:“侬哪能现在才来,先生呢?在外面?”

陈可心飘忽着看了一眼门外,随口撒了个谎:“奥,伊陪伊娘去趟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许姨有点惊讶,又有点紧张,“太太哪能啦?要紧伐?要吾去伐?”

陈可心忍不住笑了,摁住躁动的许姨,回道:“阿姨,今朝侬结婚诶,侬跑了,骆老板哪能办?太太……太太没事,就是吃坏肚子,老缪正好回家了,所以赵明堂临时赶过去了,没有什么大事。”

许姨愣愣地点头,还是有点忧心:“哦哟,哪能这么巧,那么太太也不能来了……”

陈可心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动声色转了转,心想白丽华确实不能来了,不过是不是因为闹肚子,而是在家假装赌气闹赵敬璞呢。昨晚他就收到白丽华的消息,白丽华连发几大条小作文,中心内容可以概括为……

可心,你与堂堂是天作之合,不可以分开。

可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妈妈。

可心,妈妈一定替你治住你爸!

可心,我们一定不能屈服!

可心!YOURTHEBEST!

以上。

陈可心想起来还有点伤神,白丽华总是热情得叫人手足无措,关键自己也不知这太太的情从何起。总之白丽华是决定在家自己禁足自己,再假装绝食来表示自己的决心。一想到赵敬璞那个妻奴的程度……陈可心有些汗颜,这强扭的瓜他也不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姨看他出神,便拍了拍他:“哪能?紧张啦?”

陈可心回过神来,冲她撒娇:“啊呀,阿姨,侬一下子要嫁人,吾真舍不得,以后家里都没好吃吃了!”

许姨怪道:“吾是嫁人,又不是卖身,以后一样来家里做饭,老骆么……时丰又不是没饭吃。”

在另一间房里候场等待接亲的老骆想必是不曾想到的,回家有热汤热菜的舒坦日子过不到几天,就要恢复到打老光棍的日子!原来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不过这二人的爱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其实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打过照面,不过都是客客气气。起因是上一次端午,赵明堂组织大家来家里包粽子吃粽子,是那几个人都来了,结果都不会,只有老骆会。就是那一次,奇妙的二人空间,叫两个人相互看中了,竟然开始背着赵明堂偷偷约会。

结果怎么被发现的呢。是赵明堂在时丰谈事情,顺便吃晚饭,晚饭上了一碟玫瑰爆鱼,赵明堂一吃进嘴里就知道是谁做的。他郑重放下筷子,开始“兴师问罪”——就是你这糟老头子撬了我们家的玫瑰花是吧?

于是一来二去,也就不瞒了,两个人大大方方约起会来。老骆会陪许姨去逛菜场,学国标,许姨呢,也会陪老骆去选茶叶,挑西服,他们像很多年轻小情侣一样,去了动物园和水族馆,甚至游乐场,又像所有老夫妇一样,在夕阳的小公园里散步闲聊,牵着手你侬我侬。

他们走过半生,无数次擦肩,最终还是没有错过。

陈可心亲昵地抱了抱许姨,看着镜子里穿着龙凤喜服的许姨,忽然又有点鼻酸,昨晚哭过的眼睛今天全靠遮瑕遮了,眼下要是一哭,那可全露馅了。

他强忍着,努力使自己一笑:“许姨,你以后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许姨慈爱地看着镜子中的陈可心,拍拍他的手,回道:“你和先生也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鼻子一酸,放松地笑了。

婚礼时,陈可心代替许姨故去的父亲挽着许姨走向舞台的另一端。那一端,站着徐耳,站着贾冰,站着朱若雷,站着哭成泪人的吴莉莉,还站着许姨一路而来,半生风雪之后才遇到的老骆。

陈可心很少参加婚礼,更没有上过台,一直到一步一步迈向聚着明光的舞台中心,他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在婚礼上落泪。

他心里憋着一句话,或者说一万句话,要给那个人,立刻就想给那个人。

婚礼是如何进行的,他有些恍惚,他只知道他下场后第一时间拨通了那个电话。

他只说了两句话。

“我爱你。”

“我们结婚吧。”

陈可心无比确定,他已经遇到他生命中的那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门铃已经响了五六遍,而这个家的女主人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新安的门铃,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里矫揉造作的电视剧情呵呵大笑。赵敬璞一边假意埋怨地看着自己老婆,一边嘀嘀咕咕道:“就在客厅,也不开开门。”

白丽华啊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外头的方向,赵公馆大,十万八千里远的门铃,她确实也没留心,更何况家里那电铃拆了好久没安门铃,她也没习惯。白丽华按了暂停,立起来打算去开,赵敬璞连忙叫她坐下了。

“我来我来,我下都下来了。”

开门之前,赵敬璞如何也想不到,外面的人会是他。

门一打开,那人站在今日恰好的日光之中,一身黑色的西服与身后的绿木青枝莫名相得益彰。他见开门,便双手合于躯前,手上拿着一函贺卡一类的东西。赵敬璞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那张明艳的面孔之上,那张脸是传言全沪圈最摄人心魄的一张面孔,最不耽于男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美貌。

赵敬璞迫于夫人淫威,决意睁一闭眼闭一只眼,随便儿子与这只狐狸精怎么样,左右两个男人结不了婚,至于他对这人的评价……赵敬璞睨着眼瞥了这人一眼,颇为不屑——妖里妖气!

陈可心对这未来公公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恶倒并不意外,更不谈受伤,这样正好,省得叫他演了。不过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做到位,陈可心皮笑肉不笑问了个好:“赵老先生,下午好啊。”

赵敬璞懒得与他多话,偏头瞥了一眼家里,怕白丽华出来还要请这狐狸精进门,自己得速战速决。

“有什么事?”

陈可心扯了扯嘴角,向他递出手里的东西:“一周后我同令郎的婚礼,在时丰,请您同太太赏光。”

赵敬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定定看了两遍这人手里拿着的请帖,又抬眼看了两遍这人,只觉得这人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他竟然还敢结婚?!还敢来给他送请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疯——”

陈可心果断地打断他的话,气定神闲地把玩那张请帖,口吻寡淡但每一个字都击在赵敬璞的软肋上:“当然你也可以不来,倒也没什么,我并不在乎,你儿子听我的,也不在乎,不过想必您太太可不会不在乎,如果她错过自己儿子的婚礼,也许……”

陈可心故意停顿了一下,重新递出那张请帖,语气很轻却毒得很:“她会恨你一辈子吧?”

赵敬璞气得血压都升上来了,他一把抢过请帖,捏在手里,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指着陈可心,他料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后生摆一道。

“老赵啊,哪能啦?谁呀,你怎么半天不进——”白丽华慢悠悠趿拉着拖鞋往门口来,看见陈可心,眼睛都亮了,“哎呀!可心!进来进来!”

陈可心冲白丽华打了个招呼,笑得很亲昵,随后道:“不了,我还有事,我要说的事赵老先生已经了解了,叫他讲给你听吧,我先走啦!”

白丽华凑到门口目送他,还要吆喝两句:“好呀好呀!可心下次来玩啊,妈妈给你包皮蛋鲜肉馄饨!”

陈可心远远又转身冲她挥了挥手,白丽华见他进了车,才扭头看自家老头,谁晓得对方铁青一张脸,像谁欠他几个亿。

白丽华怪道:“哦哟,做啥啦?可心讲啥啦?”

赵敬璞真想把那张请帖摔在自己太太胸口,他又舍不得,只想快点把这张不干净的东西交出去,自己上楼去抽两根烟。

“自家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丽华莫名其妙地接过来,看了两行,脸上的神采难以言喻,忽然柳暗花明,拨开云雾见月光,她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抓着那张请帖,站在原地一边跺脚一边转小圈圈,又不敢太高兴,生怕楼上那位听见了太郁闷。

婚礼没定在万代,因为陈可心想办个只有熟人的小婚礼,这样场地就不必太大,时丰就足够。赵明堂本身不想请双方父母了,一则怕自己老爹不给面子,弄得尴尬,另一则怕燕蔓青别扭,陈可心总要留心她。令他意外的是,陈可心看了宾客名单,主动把三个人的名字都写了上去,写完还轻飘飘来了句——你爸的请帖,我去送。

赵明堂哪里敢说话,陈可心就是这样,真要开战的时候,云淡风轻,一个眼神就像一片薄薄的刀片,暗器一样就把人解决了。他自顾自想,自家老爹也算是遇到人生第二个克星了。

陈可心不怕赵敬璞,人担惊受怕,无非是怕自己失去什么,或者怕人击中自己的软肋,而他的“软肋”如今是他“盔甲”,他最害怕失去的……他不怕失去。如果将来两人要走向不同路,他也不再害怕,赵明堂给过他的爱,给过他的力量,都不是虚无的,都已经成为他的血肉。

他不怕赵敬璞,不怕任何人,也不怕赵明堂离开他。

他已经成为了最好的自己,现在,该轮到他来保护他的爱人了。

正值上海的黄梅,每天就是无穷无尽的雨,难得放晴,婚礼定在下午一点,一直到十一点,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赵明堂看着花园里在雨中被淋得干净的小舞台,有点担忧:“我看今天只能室内了。”

陈可心却笃定地告诉他:“会停的。”

赵明堂诧异地看着他,又回头望望天,念念有词:“会吗……”

“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字说得太斩钉截铁,叫赵明堂不自觉多看他的爱人几眼。

他的头发不如过去长了,随陈家老太的喜好,他也乐意,于是剪短了,现在显出白皙的修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如同一瓣瓷片一般的耳朵,刘海用发蜡固定好,露出圆钝柔和的眉骨,还有那双人人为之惊艳的眼睛,如今半阖着,看不出喜怒。

白色的礼服衬得他有一股脱俗的味道,像如今在雨中接受洗涤的白百合。

陈可心转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赵明堂看见他左耳已经换成一颗白钻耳钉。

“好看吗?”

赵明堂心中无比安宁。

“好看。”

雨在十二点的时候真的停了,时丰的人赶紧出去铺桌椅,收拾出宾客席。周密,朱若雷,徐耳,安雨,老骆,许姨,贾冰,吴莉莉,陆陆续续都到了。燕蔓青在时丰的楼上被几个小姑娘捣饬仪容,待她慢慢下来,陈可心也恍惚了,妈妈真像十几年前的妈妈。

燕蔓青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发,又看看衣裙,忍不住问陈可心:“好看吗?”

陈可心还没回,赵明堂先回答了:“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蔓青对他恬静地笑了,似乎放下顾虑。

可一直到一点了,赵家父母都没出现。燕蔓青开始局促,陈可心却站在舞台边不紧不慢地看手机。赵明堂好奇他在看什么,结果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李如切?”

陈可心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嗯,他祝我新婚快乐。”

赵明堂口吻不大情愿,随口回了个:“哦。”

陈可心扭头看他,玩味地笑了:“你还敢吃醋啊,现在就等你爸妈了,你也不反省反省你自己。”

赵明堂嘀咕起来:“我早说别请了,你非要。”

陈可心一边看手机一边淡定地回他:“这是你人生中重要的时刻,我得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

赵明堂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喉咙发干发紧,咽了咽,要不是现在大家都看着,他真的忍不住抱住陈可心狂吻。

“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关上手机,看见花园进来的三个人,除了赵家父母,还有老缪。

他微微一笑:“开始吧。”

这场婚礼,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抱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心态看的。吴莉莉和许姨坐在一起哭成泪人,白丽华和燕蔓青抱在一起哭成泪人,其余人或是欣慰,或者浅笑,总归是乐见的,连安雨和老骆脸上都有一丝柔和,就只有赵敬璞,铁青着一张脸,像谁欠他的。

赵明堂真是受不了他老子,恨不得下场跟他老子吵架,陈可心倒是云淡风轻,该做什么做什么。到了互相致辞的环节,赵明堂因为赵敬璞心烦意乱,没说几句。

陈可心接过话筒时,轻轻拍了拍赵明堂的手,赵明堂在他眼中看到一种格外的清明。

“今天在场的,都是我和明堂的朋友,或者亲人……”

陈可心顿了顿,叫赵明堂多看他一眼。赵明堂这才发现,陈可心的手在抖。他沉默着站得离陈可心更近了些,两个人肩膀虚虚可以碰到。

“……我是讨厌婚姻的,我想不到我喜欢婚姻的理由。”他这话一出,燕蔓青便捂住了嘴巴,陈可心对她笑了一下,继续道,“我童年中最美好的七年,是在镇江,我的父亲陈溪,我的母亲燕蔓青,我的小狗七福,我们一家四口过着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七年中,我从没想过这个家会分崩离析,会破碎。我想要是没有这个美好的过去,可能我就能接受我后来所有的痛苦了,我……”

他的目光像烛火一般跳动了一下,望向天空:“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七岁那年没有哭着闹着打电话叫爸爸从上海赶回家,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可我实在想不出来,后来我才发觉,那是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想象美好的能力。”

赵明堂在这时搂住他的肩膀,很用力地箍住,陈可心回头望着他,抿唇浅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故意看着赵明堂继续讲,“有个人让我恢复了这种能力,我就不点名了。”

赵明堂佯装不满意,说了句“为什么不点名”,场子小,没话筒大家也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场内一阵笑,连赵敬璞那纹丝不动的臭脸都绷不住了一瞬。

陈可心扭过头来继续对着大家讲,不看那个脸皮厚的。

“人有很多本能,但是我觉得,唯独爱人不是本能,我以为我一辈子学不会爱人,因为我七岁的记忆随着年月一起逝去,我无法从中学会爱人……但是有个人用他的不求回应的爱,手把手教会了我如何爱人。我想对他说——”

他扭头看向赵明堂,无比赤诚。

“谢谢,”他的眼眸亮了一下,又重复一遍,“谢谢你,赵明堂。”

赵明堂咽了咽,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嘴唇强抿着,怕自己笑得太过。

“谢谢你教会我如何爱人,从今往后,我会把你教会我的,全部用在你身上,你不必再沉默,我的回应会是最热烈,最热烈的,这场婚礼,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热烈的回应,赵明堂,我爱你,我最爱你。”

他把话筒放下,眼中的笑意几乎盛不下,赵明堂从前最讨厌他笑,因为他觉得陈可心那些花一般的笑都不是真心的,可现在他真笑得如同花一般了,他倒有些怯意。

一定是因为他太爱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徐耳和贾冰坐在那里起哄,他俩一闹,朱若雷和吴莉莉也跟着喊,赵明堂摆了摆手,耳朵绯红,结果脸被一双滚烫的手捧住,唇上一暖。

这一吻很浅,却又很深,深得赵明堂一辈子也忘不了陈可心吻完后望着他的那双眼睛,喜悦与泪水一道占领他的眼睛,太阳忽然出来了,一缕金色的光洒进爱人的眼眸,爱人的眼眸会发光,爱原来是这样璀璨的颜色。

“我也爱你,”赵明堂的目光闪动,脉脉柔情递与他,“我也最爱你。”

白丽华在那一瞬站起来鼓掌大喝一声好,大家便一道站起来鼓掌。白丽华尤嫌不够,还连带要扯上赵敬璞,赵敬璞被扯了两下,竟然倒也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了,象征性鼓了两下,又坐下。

这场婚礼在时丰侍者抛洒的花雨中结束,当时天空下起细微的太阳雨,这双恋人沐浴过世间最澄澈的日光。

不求回应的爱,如今也有了回音。

实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是他的我爱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赵明堂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十分钟。

他叹了口气,妥协似的在计算器上摁下一个数字,推给谈判桌的对面:“Myprice.”

对面的人将计算器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与老骆相似氛围的面孔,区别只在一,老骆是纯种中国人,这是个金发碧眼的粗壮欧洲汉,毛发旺盛,金棕色毛发之下白色的粗糙的皮肤像某种闪光的白色沙砾地。

那人将计算器丢在桌上,重新摁了几下,又推回给赵明堂,双手一摊,很诚心的模样。

“Myprice,deal?”

如果不是谈判桌上是不能骂对方连翻译都听不懂的话,赵明堂早已骂了一万句册那了。就五万块,就五万块洋钿也要压!你们欧洲人就这么揭不开锅啊!

赵明堂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七分钟了。

他凝神静气,摁回自己的价格,推了回去:“Myprice,okay?Friend?”

那老汉犹豫地看着计算器,这场交易已经谈了四五个钟头,赵明堂给的条件无疑是最好的,不可能有更好的了,如果事到如今因为一些小钱就放弃交易,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是还是想尽量再压……那老汉伸手要去摁计算器,被赵明堂一把夺过来了,同时赵明堂对他伸出一只手。

他的表情很认真,也算诚恳:“Deal?”

那人盯着赵明堂的手,有些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耐心又说了句:“eon,dude?”

老汉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握上了那只手,五万欧的利打水漂了。

赵明堂飞快地抢过了合同签字,一边签一边嘀嘀咕咕:“短命老外,侬爷吾加忙,陪牢伊在这里打太极……”

“Mr.Zhao?”

赵明堂一抬头,笑得很得体,将合同推给老汉,嘴上一口正宗伦敦音:“Nothing,youneverknowhowniceyouare!”

老汉笑了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扬起下巴对赵明堂回道:“Sodoyou.”

一打开门,朱若雷就迎了上来,赵明堂一边看表一边指着他骂人:“侬只畜生,你们的单子特难搞,下次不帮你忙了。”

朱若雷含含糊糊道:“那么为人民服务,也得开源节流,我们会记得你的好的。”

赵明堂一挑眉:“哪能记,叫我少交点税?”

“那有点困难……”

“畜生……”赵明堂看着时间,啧了一声,摆了摆手,“跑了,今天别找我,有事明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若雷看他着急忙慌的背影,喊了句:“啥事体啊!”

赵明堂大声回他:“陪老婆听唱歌!”

赶到现场的时候,赵明堂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他是真没想到这条路会这么挤。他在庞大而拥挤的人流里找陈可心,等他找到陈可心时,他又有点心生怯意……

陈可心抱臂于胸前盯着他,脸上的颜色说不上有多好看。

“票呢?”

赵明堂上下摸了摸,脸上露出一种懊悔不及的表情,不敢说话了。

陈可心冷笑了一声,从身上西服口袋摸出两张票亮在赵明堂眼前,抖了抖:“我就晓得你要忘,我早拿了。”

赵明堂很狗腿地贴上去搂他的腰,陈可心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于是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赵明堂习以为常,打是亲骂是爱,他老婆别提多爱他了。

“老婆,我们今天看谁啊?”

“五月天啊?嗳,我有没有叫你早点来,你是不是被堵在路上才迟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又不晓得……”

“人家很红的好伐,快点快点,这边排队进去了。”

“老婆,我们几排啊?”

“三排,还蛮近的。”

票是陈可心买的,赵明堂进场才知道陈可心说的三排和近到底是什么意思。虹口足球场,他们坐在正对舞台的那席看台区的还要上一层的二层看台的三排。看舞台是看不清了,看控台倒是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陈可心,赵明堂恐怕这辈子看演唱会都看不了这么远的看台,不过他也不看演唱会。

话又讲回来,赵明堂瞥着陈可心拿着应援棒那兴奋的模样,心里倒觉得怪满足的,他整整衣服端正地坐好看向大屏幕。五月天啊,高中时候徐耳好像也喜欢,现在看来,估计陈可心那会儿也喜欢了,疏忽了,大意了,怎么没早早察觉!

他们的打扮无疑是人群中最显眼的,点歌的时候,扫到观众席,也许是真的太显眼,导播一下扫中陈可心和赵明堂,主唱问这二位是下班刚过来吗,陈可心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接过工作人员给的话筒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旁边那位先生呢?也是?”

赵明堂凑着陈可心递的话筒说了个嗯字,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话,全场都是呼声,弄得他笑了两声。

弹贝斯的开玩笑说:“幸好这位先生没有从事音乐行业,不然会被他抢饭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唱也附和:“是啦,人家外形就比我帅气太多……那这位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歌呢?”

陈可心其实想过自己希望他们唱什么,却没想到演唱会真能抽中自己点歌,他本来想点《温柔》,忽而想到身边的人,便坐下把话筒递到他嘴边。

“你点吧。”

“我?”

赵明堂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下,实在不记得徐耳高中时候听的些什么歌……

“这位先生,你要想快一点,不然我们一会儿超时又要被罚钱哈哈。”

赵明堂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句:“没关系,我来付。”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和呐喊,赵明堂被吓了一跳。大家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演唱会就是这样的地方,你哪怕说一句虚妄的承诺,也在这一刻当真,带来无尽快乐。

那个微长发弹吉他的忽然说:“诶,人家可能喜欢的歌已经唱过了,所以不知道点什么。”

陈可心偷笑——那可不是,这人恐怕一句歌词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是吗,那这位先生,你想听个什么风格的?”

赵明堂不得不承认,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他想了想,回说:“嗯……我想听一个,会听了让人觉得现在很幸福的歌。”

“哦——”主唱回头对乐队其他人员递去一个眼色,笑了笑,“那我知道唱什么了。”

赵明堂把话筒还给工作人员,扭头看向陈可心,陈可心用应援棒拍着大腿,期待地望着大屏幕。他看着这样的陈可心,忽然笑了,他觉得一切很荒谬,又很真实,可能这就是人们热爱演唱会的原因。

舞台很快亮起一个柔和的暖黄色灯光,前奏悠扬舒缓,与他们先前表演的所有歌曲都很不相同,没有沉重的鼓点,没有张扬的吉他,没有低沉的贝斯,也没有主唱的怒音,只有一串脚印似一深一浅的电子琴声,像他们一路而来的坎坎坷坷。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

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

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一座城堡

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散多年双胞

生命再长不过/烟火落下了眼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界再大不过/你我凝视的微笑

在所有流逝风景与人群中/你对我最好

一切好好/是否太好/没有人知道

你和我背着空空的书包/逃出名为日常的监牢

忘了要长大/忘了要变老/忘了时间有脚

……

这大概是首他们很出名的抒情曲,全场都在合唱,那一块唯独赵明堂和陈可心很安静地听着这首他们点的歌,生怕错过哪一个歌词。

那些尘封的记忆在流淌的旋律里重新舞蹈,赵明堂想,他背着空空的书包,逃出过明成中学,却没想过逃出日常的监牢,因为那座监牢里,有他最爱的人。

演唱会终将迎来散场,赵明堂牵着陈可心,漫步向停车的地方,在黄色的路灯里,路灯的光芒像夕阳的光芒,赵明堂觉得自己很满足很满足。

他想了想,说:“可心,以后我们每天傍晚出门散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这一出,随口道:“好啊,不过你总是加班,我估计散不到几次。”

也是,做大老板不容易,周密跟着他吃苦,他自己也要忙活。

“那就一个礼拜至少两天。”

陈可心欢快地回答他:“好呀,反悔禁止你吃糖一个礼拜。”

赵明堂嗤笑一声:“小看我,一个礼拜而已……再说两天总有空。”

彼时的赵明堂,沉浸在路灯营造的美好黄昏中,从爱人软软的手里汲取生活柔软的一面,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此刻。

“那首歌叫什么?我点的那首。”

“那首?《好好》,叫《好好》。”

赵明堂感慨道:“好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若雷那单生意到底出事了,还是大事。那欧洲老汉回欧洲整理那批货,结果在意大利跟人起冲突,人没了,最后是这家的顾问发消息过来联系。

顾问是个在意大利长大的华裔,皮肤很白,是个看上去有些阴郁的男人,他的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意大利语很纯正,一顿一挫,发音优雅。陈可心路过书房时,门没有关,被他听见,他好奇探了个脑袋进来,问是谁。

赵明堂示意翻译一眼,随后对陈可心讲了句:“谈点事情,你先下楼,我一会儿就下来吃饭。”

屏幕对面的人几不可察地小小滞愣了一下,随后对赵明堂用流利的中文说了句:“你男朋友的声音很好听。”

赵明堂心情有点复杂,一上来夸我老婆声音好听?

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合法伴侣……你会说中文?”

顾问耸了耸肩,随口回答:“当然,我们有很多中国的生意往来,都是我负责的。”

那你跟我说意大利语,还叫我配个翻译!

赵明堂微微皱了皱眉,忽然察觉到他的话不对:“你们有很多中国生意?可你们是做军火的。”

顾问礼貌地笑了笑,看向翻译,重新说回了意大利语:“我们继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协定是,签约人已经死亡,法律上来讲效益失效,所以顾问会来上海,亲自再签一次协议。

这次陈可心也一起去浦东机场接机了,陈可心望着登机口,好奇地问赵明堂:“哪能问国外定枪,自家做不出啊?也不是吧?”

赵明堂抿了抿唇,回道:“便宜。”

这话叫陈可心有点无语,一生节俭的中国人,哪怕一分钱都必须得省下来。

“……顾问是什么,法律顾问?”

赵明堂想了想,解释道:“意大利的黑帮都有一个顾问,地位很重要,有点像……很多事情的代理人,当然精通法律,黑白通吃,精明得吃骨头都要吸干骨髓才罢休。”

陈可心被他唬住了:“这么吓人……”

与此同时,登机口走出来一个身量高挑而瘦长的男人,他的助手紧随其后。

这人过于扎眼,使得无人注意那助手生得如何。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西服,拎着一只公文包,推一只黑色的二十寸标准登机箱。陈可心看见那人的脸,不自觉也愣了一下——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惨白了,因此更显得眼周与嘴唇绯红,像一只常年栖息在意大利的东方吸血鬼,他身上浓厚的阴郁氛围像暴雨之前的天气,闷热潮湿,压一下枕头都能摁出水分。

不过陈可心会呆滞,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面相令人深刻,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人的面相令人印象深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忽略赵明堂伸出的手,竟然径直走到陈可心面前,露出一种柔和的微笑,竟然有几分风度翩翩。

“好久不见,可心。”

陈可心感觉到自己的右侧立刻接收到一束格外灼热的目光,显然来自他的合法丈夫,不过他暂时有点状况之外,还不知道如何——

“呃,你好,罗先生……”

赵明堂尽量小幅度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很克制地对这个“罗先生”重新伸出了手,扯出一个微笑:“你好,罗先生,我是赵明堂。”

对方总算握上了赵明堂的手,是冰凉的:“你好,罗迦。”

谈判在第二天重新进行,罗迦由赵明堂的人亲自送回酒店居住,应这个人的要求,找了最好的保安公司,配备了四名最高级别的保镖。最后他入住的酒店是万代,包层。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正待在全上海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人已经安全了,那该算的账就得好好算一算了。

就那么一个钟头,赵明堂已经又是拷问又是做,弄了陈可心三遍,陈可心真的吃不消了,忍不住捶了赵明堂脑袋两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别人要看中我!我有什么办法!出去出去!不做了!”

赵明堂被陈可心又踢又踹蹬下了床,他一下床,陈可心就卷牢了被子,一点点都不放松,气得鼓着眼睛看着床下那只大灰狼,眼眶都是红的,显然是做狠了。

赵明堂咂了咂嘴,忍不住道:“对不起嘛……那,那你也得理解理解我……”

“理解你什么!明天上班站不住的又不是你是吧!”

这话把赵明堂听乐了,凑上去大狗一样搂住裹得像面团一样的陈可心,脑袋在他面孔边儿不断地蹭。

“哪有那么厉害,哪有……”

陈可心暴怒:“我不是在夸你!”

“嗳,老婆,所以那个罗迦——”

“给我滚去客房!滚!”

谈判的一个小时前,赵明堂就到酒店了,坐在餐厅跟徐耳一道吃饭。徐耳也没精打采的,不晓得咋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坐定吃饭,电梯忽然响了一下,打开门,是罗迦和他的助手在四个保镖的簇拥下来用餐了。

徐耳笑眯眯打了个招呼,毕竟是他们酒店的大客户,包层呢,给的还是外币,最近那汇率,可是相当美丽。

徐耳一扭头却看到赵明堂盯肉中刺一般盯着这人,忍不住提醒他:“嗳,那是你的客户,你怎么看情敌似的看人家……”

赵明堂低下头继续啃面包,没反驳。

徐耳灵敏地察觉到苗头不对,眯了眯眼:“不是吧?陈可心这么本事?意大利他都有旧情人?”

赵明堂把面包一丢,瞪向徐耳:“谁说是旧情人,谁说的?嗯?侬啥在这里瞎讲八讲,吾帮侬嘴巴抓烂掉,人家只是以前来谈生意一起吃过饭。”

“发痴……”

徐耳白了他一眼,伸了个懒腰,结果扯到自己腰,短命鬼弄得他腰酸背痛……

罗迦跟那老汉完全不同,他谈判的风格很耐心,耐心到赵明堂不得不为之叹服,他在生意场上很少遇到比他还要耐心的对手。不光是耐得住时间,更看不出破绽和任何情绪。

这次的价格要重新谈,罗迦给出的价格比上次的要多出五万欧,相当于他赵明堂上次压的这次全都要被讨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么,看来老汉回去,这个顾问就很不满意那个价格了。

可问题是这笔交易的预算摆在那里,一生节俭的中国人,五万欧,这不是要命么!

就算赵明堂乐意多付钱,也没有多的预算给他付,走自己的私账……赵明堂看着眼前的计算器,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惨白的青年男人——他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呢。

赵明堂利落地打回自己的价格,递了回去:“Myprice,stprice.”

罗迦看着那个数字,微微一笑,重新打了个数字,很礼貌地回道:“SodoI.”

这样围着一个计算器打来打去,毫无意义。赵明堂索性向沙发椅上一摊,用中文对他讲:“我实话对你讲,这是政府订单,走他们的账,他们给的预算就这些,我给不了你更高的价格。”

罗迦双手支于谈判桌上,修长而白皙的手交叠于鼻前,手之后那双眼胸有成竹地注视着赵明堂。赵明堂从视频电话起就对这个人的气质感到不适,现在他晓得为啥不适了,看不穿对方的心思很常见,但罗迦的心思好比你立在悬崖往下望,只看到蛊惑的烟云,一点点都看不见底下是什么,那是一种来自自然的压迫感。

如果赵明堂是神秘莫测的海,那罗迦就是烟云密布的深山峡谷。

赵明堂接受他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他的防御向来就是进攻。

罗迦忽然眯了眯眼,轻笑了一声,放松了自己的姿态:“赵先生,你不用这么戒备我……这样吧,你只要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接受你的价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戒备你,你配吗?赵明堂心里一万个白眼,却还是淡定地配合:“什么要求。”

罗迦靠回沙发椅里,从他的助手手里接过一根雪茄,很自然地又取过雪茄剪,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锵——

剪掉一头。

他的目光狡黠而直截了当。

“我要和陈可心陈先生一起吃一顿饭。”

赵明堂一瞬失语,直接站了起来。

他已经扭头走了两步,又转过来跟这个意大利鬼人说。

“我换个人跟你谈好伐,我真怕我忍不住打你。”

他的目光也是很直截了当的——他认真要打死罗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若雷瞥了眼赵明堂的眼色,打出一张牌试探性地问道:“那么,其实我觉得啊……我觉得……吃一顿饭而已,也不是——”

赵明堂一个眼刀杀过去:“不是什么不是,哦,不是你老婆,你不在乎是吧。”

老骆听笑了,说了句公道话:“那么左右这个事情,老朱也要给上头交差,他也是想快点结束……三筒。”

贾冰伸脑袋看了眼桌上的牌,嘀咕了句:“一顿饭,五万块洋钿,还是外币,哪能就舍不得了。”

“哪里家好人要搭别人家老婆单独吃饭?你讲讲,你讲一个我听听。”

贾冰思索了一下,打出一张牌:“八万……徐耳?”

赵明堂冷笑:“呵,徐耳是好人?”

桌上三个人都沉默了。

四个人打了一圈过来,牌都快拿完了,还没人胡,大有可能是个死局,四个人便打得百无聊赖起来,也不报牌了,光聊天。

赵明堂忍不住还是问朱若雷:“哪能问意大利买枪,真要买便宜的,也不是这边。”

朱若雷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讲讲也没什么,问他们买的一批新货,一方面试试,另一方面……啊呀,研究研究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冰懂了,哦了一声:“怪不得,跟黑手党做生意,人家正经人也不会轻易卖给你们。”

朱若雷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你又懂了,本来叫你谈,你说你忙,推给老赵,现在好了,人家看中老赵老婆。”

“我那是怕遇见什么老熟人……”贾冰含糊过去,言归正传,“讲道理,没有谁比老赵更适合谈这个生意,他的声誉地位,我一个万代的小老板哪里比得上。”

“呵,”赵明堂不爱听了,冷冷地回,“人家可说了,中国的生意人家大着呢,谁谈不是谈,人家意大利黑帮认钱不认人,少拿我当挡箭牌。”

朱若雷顿了顿,说了句:“讲到这个,你跟这个人在一起,当心点,总归是黑帮,别他们帮派斗争误伤你。”

还没等赵明堂发话,老骆便说了句:“上海,谁要动谁,吾讲了算。”

最后一张牌摸尽,这是一局死局。

赵明堂出时丰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黑色小轿车驶到门前,车窗摇下来,陈可心坐在驾驶座对他招手:“上来呀,发什么呆。”

赵明堂坐在副驾驶,老老实实系好了安全带,靠在车窗发呆。

陈可心等红绿灯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关心了句:“哪能啦,今朝谈得不顺当啊?”

赵明堂有点郁闷:“稍微有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驶动汽车,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接孩子下学的家长,小孩儿在学校里不开心了,他还得循循善诱哄他一下。

“那么……跟你拐趟红宝石买个奶油?”

也不是不行,不过怎么……赵明堂忽然察觉过来味儿了,怎么陈可心在哄小孩儿呢?

赵明堂哼了一声,便闷声不响,陈可心更不晓得这人今天怎么回事了,只好安安静静开车,想着大不了回了家再好好哄哄。

谁晓得冷不丁赵明堂来了一句:“罗迦要同你吃饭。”

陈可心一个急刹车差点没刹住,超过白线半米,黄灯转红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车窗,陈可心忽然有点心虚。

“……我和他真的只是以前谈判遇见,我做翻译,我们私下吃过一次饭,别的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赵明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相信你。”

陈可心不懂了:“那你不开心什么。”

赵明堂一时失语,半天了只气出一句话:“我不开心我老婆每天被别人馋,总行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语重心长道:“你也讲了,我是你老婆,我们在美国那是领了证的呀,我们俩首先呢,合情,其次呢,合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又不喜欢那意大利人,我要喜欢,我一早跟他去意大利了呀。”

也是,这话说的是,爱听。可惜赵明堂开心了没两秒,忽然察觉到这话中话不大对,什么东西?去意大利?

“他还要你跟他一起去意大利?”

陈可心暗暗后悔,想打自己的嘴巴,无法,只好如实道:“当时他说他……他说他蛮欣赏我的,问我愿不愿意去意大利一起跟他做事,啊呀……那个时候也没到追不追的地步……”

“你还想到追的地步啊?”

陈可心有点不耐烦了,分神看了他一眼:“你别蹬鼻子上脸,你当我不知道,你高中时候那么多绯闻女友,做了生意那么多桃色新闻,我跟你比,我小巫见大巫!”

赵明堂义正严辞:“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赵明堂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我爸妈,就喜欢过你一个,就爱过你一个,那些都是他们勾引我!”

“人家追你叫勾引啊,人家那叫正当求爱。”

“我——”赵明堂瘪了瘪嘴,确实理亏,“总之,这跟罗迦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啊,哪里不一样,赵明堂说不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窗外,赌气似的嘀咕了一句:“就是不一样……”

陈可心沉默地笑了,没有再接他的话,赵明堂有的时候就是小学生,跟小学生计较什么劲儿。

隔天,还是赵明堂去谈的,不过应罗迦的要求,他们去了一家特色的成都江湖菜馆。四个一米八的黑衣保镖围着大厅一个角落的方桌,整个餐厅的人,包括服务员都忍不住看这边。赵明堂有点无语地看着面前正慢条斯理吃着双椒鲜兔丁的罗迦,眼皮都跳了一下——这意大利人太有个性了。

罗迦吐了块骨头,开口道:“赵先生考虑得如何呢?”

赵明堂看了眼他,今天罗迦没带助手,显然这个要求是他的私人要求,五万欧压价谈成了对罗迦的上头是好事,谈不成也无所谓,本来老汉谈定的就是压过的价格。

赵明堂夹了一块粉蒸排骨,回答他:“陈可心和我已经结婚了,中国有句话叫天涯何处无芳草,意思是这个不行,你就换一个喜欢,天下人多的是,你觉得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罗迦把嘴里新啃的骨头吐了,放下筷子,才继续道,“但是我这个人很固执,我看中的人,我一定要拿到手才行。”

他的话叫赵明堂微微皱了皱眉。

“陈可心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人。”

言下之意他不该用“拿”这个字眼。

“你说的对,陈可心是个人,所以你应该尊重他,让他自己做决定,你现在这么防备我,到底是防我还是防他呢?”他的话让赵明堂停下了筷子,也停止了咀嚼,罗迦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加笃定,“赵先生,其实你很怕我夺走他,不是吗?你害怕自己不是可心最坚定的那个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缓慢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垂下了眼眸,没有作声。

“嗳,不好意思……”

二人尴尬的氛围忽然被惊扰,都看向一旁,一位保镖的身上被不小心泼了一碗红糖冰粉,罗迦抽了两张纸巾,站起来递给保镖,余光瞥了一眼那打翻冰粉的人——二人对视,第六感让罗迦下意识要后退,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男人手上拿着一柄匕首,显然是练过的,训练有素地躲避着保镖的阻拦,绕过四个保镖,直逼罗迦。客人们乱作一团,甚至还有人冲向他们这边。赵明堂在一众惊慌间扯了一把罗迦,把他拉到自己这边,掀翻了一盘菜晃了那人一下。

结果后方突然也冒出一个人持匕首的男人袭击,赵明堂不慎被划了一刀手臂,也顾不上痛,抓着罗迦想往外跑,但路被大量涌出的人流堵死,根本走不开,四个保镖也被堵到人群中去。

赵明堂大骂:“侬是不是十三点,选这么个地方谈事情!”

罗迦倒还有心思问:“十三点是什么意思?”

赵明堂端起把椅子朝杀手丢过去,吼了句:“回去自家百度!”

好在罗迦自己还有点拳脚的模样,竟然与二人缠斗了几个回合,赵明堂只学过一些自由搏击,勉勉强强从旁协助,真是谢谢这个意大利人了,要不是他,自己一辈子体会不了这电影里的惊险刺激场面。

保镖被挤了出去,餐厅大门也被关上,显然一切都是有备而来。罗迦与赵明堂背靠背,手上唯一的武器是刚才敲碎的条凳腿的。

赵明堂做了个深呼吸:“你想想办法,你命贱,你爱死不死,我不能死,我家里还有父母老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迦一瞬间对他的坦白感到无语,不过还是回答他:“再坚持一下,我的助手应该在过来了,我刚才给他发了警报。”

忽然门外传出一声枪响,赵明堂浑身一抖,瞪大了眼睛:“你们好在上海开枪的啊?!”

人群尖叫,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大,门板颤抖,那两个杀手显然意识到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对了,于是不再停憩,径直又杀了上来,四个人又缠斗在一起。门还在响动,却迟迟没有冲破,赵明堂又被刺中一条手臂,实在太痛,又是流血搏斗,整个人力快用尽了。

轰——

门板坍塌,随即是两声剧烈的枪响,震得赵明堂耳朵一阵蜂鸣,旋即他便跪在了地上。

他捂着头满头冷汗,忽然他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他想也没想,扑过去推开了罗迦。

砰——

原来电影里都是真的,中枪真的很痛。

赵明堂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他已精疲力竭。

“可心…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嗳!赢了!”

徐耳激动地把牌一甩,在被面上拍出一个闷响。其余二人也懒得玩了,他们一行人平时都是打麻将多,打牌不大在行,徐耳高中时候沉迷打扑克,会赌得不得了,今天打了五局,全是他赢的,在他手里,什么烂牌都能变成好牌。

赵明堂靠着枕头,面露不悦:“畜生,娘了个住个院的钱不如输给你的钱多,不打了。”

另一个是贾冰,也输了不少。贾冰抠门,视金钱如老婆孩子自己的命,谁晓得拉斯维加斯开过赌场的赌不过明成中学的土霸王,不打了不打了。

门被敲了两下,赵明堂赶紧给二人使眼色,二人你一把我一把地藏牌,慌慌张张还落了一张在地上。病房门打开,进来的是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看见这三个男人又神色可疑,心里已经有了数:“病人,你家属可是叮嘱过的,叫你好好休息,再这样下去,我就告诉你家属了。”

她一边给盐水瓶打药,一边瞥了一眼那男人——人长得蛮帅,就是不怎么省心。住院五天,醒了之后就把医院当酒店住,每天都有各种弟兄来吃饭打牌,要不是他们严格要求了探视时间最迟不准超过六点,这群人恐怕还要开深夜趴体。

太不像话了。

赵明堂害怕这护士小姐真把自己卖给陈可心,他这枪伤,少说也还得住个二十来天院……

“嗳,护士小姐,我们会注意的,我们会注意的,你不要告诉我爱人好伐?”

护士小姐看了他一眼,强调那三个字:“‘你爱人’叮嘱了,如果再有人来打扰你休息,他就会亲自来看着你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赵明堂希望自己每天都能见到陈可心,可是要是二十四小时被陈可心盯着睡觉啥也不能干,那还是……

赵明堂抿了抿唇,冲徐耳和贾冰递了个眼色,微微清了清嗓子。这点心思再不能知道,这么些年弟兄白做了,徐耳和贾冰立刻起立,收拾了东西冲那护士小姐麻利敬了个礼。

“得令!兄弟改日再来!”

护士小姐忍俊不禁,看着徐耳从她身旁的柜子取走了一个苹果,很俏皮地跟贾冰推搡着走了。她扭头对赵明堂说:“病人,你朋友都很蛮好玩的。”

赵明堂心说那你是没见过老骆。

这五天,大家都来了,家里二老也来了,许姨也来过,唯独远在镇江的燕蔓青没告诉,怕她辛苦。再来就是老骆没来过,陈可心和老骆最近一直在处理这起袭击相关的事情。

罗迦和他的助手现在被关在意大利大使馆,半监管的一个状态,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暂时不允许出境。现场那两个人,当场就用匕首自杀了。赵明堂醒过来听陈可心说,吓了一跳,什么年头了,竟然还有养死士的?

陈可心讲话时表情很不悦,他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地告诉赵明堂:“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罗迦。”

他的表情太认真,把赵明堂弄得背心发冷汗,这可不兴,他老婆可不能为了他坐牢。

后来几天,陈可心都很少来,弄得赵明堂心慌,害怕他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再加上老骆也不出现,很明显这二人一块儿行动呢。其实也有这个原因,所以他每天把徐耳,贾冰,朱若雷挨个叫过来,就是想套点消息,结果这三个人像商量好了似的,守口如瓶,于是只能打牌了。

赵明堂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算给老婆打个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门被拉开了。

进来的是老骆,身后还跟了一个很眼熟的人,像时丰一楼的领班。

老骆坐到他身旁,依然是平日里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很不适合探病。

“哪能?好点没?”

赵明堂随便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水果:“水果,自家吃。”

老骆摆摆手,回道:“不吃了,来跟你交代交代事体,讲完走了。”

赵明堂取了个橘子剥,问道:“啥事体?”

“死掉的两个人……不是中国国籍,是西班牙人,我们查了一圈,也去了大使馆问罗迦,最后认定是西班牙的一伙人,侬老婆,”老骆对他抬了抬下巴,“不是会西班牙语嘛,方便不少,跟西班牙那边直接沟通下来,是罗迦他们帮派的一个对家,之前有一批生意,册那被罗迦截胡了,人家晓得罗迦最近来中国,找人来下手,想人死在我们这边,叫我们担责任。”

赵明堂一瞬失语,紧锁眉头吃了一口橘子,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吃苦药。

“……啥事体真的……”他咽了橘子,感觉自己的枪伤又在痛了,“拍电影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骆冷笑:“拍电影倒好了,导演总归在这里,现在好了,人不在这里,在西班牙,捉都捉不到,气煞吾……”

赵明堂观察老骆的神色,确实不是特别好,虽然老骆平时也不好,但在他的地盘出了这种打他脸的事,受伤的还是他赵明堂,难免伤了这老头的自尊心。

赵明堂忍不住安慰道:“那么我们到底是正经生意人,跟他们外国黑帮哪能好比呢,随他们去吧,随他们……”

老骆瞥了他一眼,顿了顿才继续道:“吾讲给侬听,现在问题不是在我了,是在侬老婆身上。”

赵明堂一愣:“怎么了?”

“伊现在要去西班牙,找那个人清算,我们拦不住,所以讲我今天来了,侬卖卖力,劝牢伊呀!吾手再长,伸不到西班牙去帮伊,伊就这样一个人要去,这怎么行!”

赵明堂听他讲了开头开始身上的汗毛就立起来了,赶紧丢了橘子给陈可心打电话,对面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几秒钟的时间里,赵明堂心却悬到了嗓子眼。

铃声停了,接了。

“喂?怎么了?”

赵明堂心有余悸地看着老骆,对电话里讲:“啊,喂,喂,可心啊,你现在人在哪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我在外面,有点事情。”

好么,别是去办签证了。赵明堂真是庆幸现在不是古代了,不然他很确信陈可心已经上船出发去西班牙了。

“奥,奥,那个……医生说有点事情要你到医院来,我是病人,我不能听。”

陈可心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事情?伤口不好?不可能呀,医生说,只是擦过腰,那个伤口很好愈合的呀……”

赵明堂演起来:“啊呀,我也不知道呀,你来呀,我怕告诉吾娘,伊特紧张,还是要你来。”

“好……行吧,我马上过来好伐,你先躺好,不要乱动。”

“好好好,我等你啊。”

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料想是去开车了。

老骆看着面色严峻的赵明堂,忍不住道:“侬也不必太过于紧张,现在事体侬晓得了,好办的。”

赵明堂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去吧,我要酝酿酝酿怎么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骆也累了,这些天周旋都没怎么睡过觉,现在他处理不了,面子上其实过不去,好在是自家弟兄。他拍拍赵明堂的肩,又嘱咐了一句:“好好讲啊。”

赵明堂胡乱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大约也就十几分钟,陈可心就拉开门进来了,估计是飙车过来的。赵明堂又有点害怕了,这个人以前不爱他的时候,畏首畏尾的,像只可怜的小老鼠,现在爱起他来,山崩地裂一样轰隆作响。

他忍不住向他伸手,示意他过来坐:“你开车慢一点呀,出车祸怎么办?”

陈可心看他好像也无大碍,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站着喝了口水,才问他:“医生呢?”

赵明堂面色凝重地拉了一下他的手,抬了抬下巴:“你先坐,医生说他等下过来。”

“什么等一下,你是枪伤,感染起来要命的,他——”

赵明堂打断他,口吻有点严肃:“我叫你坐。”

陈可心愣了一下,两个人明确关系之后,赵明堂很少这样跟他说话,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语气有点怯生生的,看赵明堂的目光也有点怯生生的,弄得赵明堂心又颤了颤,不过今天还是得严肃地把话说明白了。

“可心,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事?”

陈可心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这倒叫他挺直腰杆了:“老骆是不是告诉你了。”

赵明堂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心思很决绝,便想着先打感情牌:“可心,西班牙的黑帮,我们怎么好随便去碰的,那也不是我们的地盘,你一个人去,你能谈出个什么呢?你再伤着自己呢?”

陈可心面色冷下来,晓得没有什么伤口恶化,是赵明堂要说服他不去西班牙。

“你小瞧我?”

“你看看你,”赵明堂啧了一声,“你现在一句话都说不起,我是那个意思吗?我什么时候质疑过你的能力?”

陈可心默不作声,他死活咽不下这口气,现在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还打伤了他的人,不管怎么样,总要讲道理。

赵明堂晓得他的轴劲儿上来了,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劝,索性讲起另外一个事,这些话他想了这些天,不如就趁今天全部讲给他听。

“那天出事前,罗迦跟我讲了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现在听见这个名字就上火,他几乎下意识就要骂人,但还是耐下心问了句:“什么话?”

赵明堂停了停,用一种释然的口吻说道:“他说,我是害怕你被他抢走,所以我才不敢让你跟他吃饭,还说我其实很害怕我不是你最坚定的那个选择。”

陈可心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呆呆地看向赵明堂:“你是吗?”

赵明堂与他相看一眼,拉住了他的手,很缓很慢地闭了一下眼睛:“我是。”

陈可心回避了眼神,有点不知所措:“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不是……我是不是表现得还不够好?我是不是——”

“没有,完全没有,”赵明堂很肯定地告诉他,同时捧住他的脸,使得二人能够目光相接,“陈可心,你特别好,特别特别好,是我,是我在你面前总是不自信,总是患得患失,总是觉得除了我,你可能还有更好的选择,从前是李如切,现在是罗迦,我在你面前总是觉得除了我,你还值得更好的,你值得这个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陈可心望着他,面上的表情忽然又可怜巴巴的,有点想哭的样子:“可你就是最好的呀,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赵明堂心里一抖,目光闪烁了一下,忍着伤口的痛,凑上去浅浅给了他一个吻。

“我现在知道了。”

他把额头跟陈可心的靠在一起,闭上了眼睛:“我现在明白了,只要你爱我,我就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对自己的不自信,是对你的爱的不自信,不尊重,可心,经历这一次,我真的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哽咽了一下:“你明白什么了,你什么都不明白……”

赵明堂笑了笑,又探头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满目柔情地望着他的爱人:“我现在真的明白了,其实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实在想不到我死了,我到了下面,没有你,或者连阴曹地府都没有,我到一个乌漆麻黑的地方,然后全是没有你的日子,我实在不敢想。我得留着我的命,我才能更好地陪你,爱你。”

陈可心盯着他看了一阵,漂亮的眉眼皱成耷拉的模样,霜打的茄子一般沮丧,随后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妥协了。

“我晓得了……我不去西班牙了……我不去了好伐。”

“嗳!这就对了嘛!”

他这声讲得太响亮,弄得陈可心一下子止住了情绪,抬头怀疑地看着他:“你不会前面跟我讲的都是假话,就为了不让我去西班牙,在骗我吧?”

赵明堂啧了一声,取过一个橘子剥了一瓣给陈可心:“讲的什么话,那都是我的真心话,你和我都要牢牢记在心里。”

陈可心接过他的橘子,闷闷回了个“哦”字,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叫徐耳来打牌了,安雨都打电话告诉我了。”

“打牌,打什么牌,没有的事!我们从来不打牌!”

赵明堂打死不认账,心里腹诽安雨这小猢狲现在越来越胆大,还敢跟自己老婆告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冷笑,轻飘飘地威胁道:”你不要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我把你接回家,叫许姨把你软禁起来,你是不是当我做不出?”

做得出,你陈可心现在做什么他赵明堂都信,一个人胆子大得要去找西班牙黑帮单挑,这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哎呀……他们接下来很忙的,都不来了不来了……”

“你最好是。”

“真的真的,啊呀,老婆你尝尝这个苹果,红富士,很甜的……”

待到出院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赵明堂出院,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罗迦带着那份压过五万欧的合同亲自到医院门口接他出院,陈可心铁青着一张脸拦在二人中间,引得罗迦竟然有一瞬面子下不来。

赵明堂伸手绕过陈可心,接过了文件,利落地签了字,随后把陈可心拉到一旁。

罗迦苦笑了笑:“尊夫人现在对我敌意很大啊?”

你知道就好。赵明堂把文件递给他的助手,对他抬了抬下巴:“什么时候回意大利,我看你在中国死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弟兄几个。”

“死?”罗迦顿了顿,对他轻松一笑,“哦,你说那个,那个我的人已经处理完了,监管解除之后,我这一个月在上海一直在等你出院,毕竟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明堂挑了一下眉,跟陈可心相看一眼,感觉他这个“处理”二字用得耐人寻味,不过那也不是他们需要过问的。

“那……我找人陪你再逛逛?”

罗迦摇摇头:“我这一个月逛得很开心了,我的假期已经结束了,明天我会回意大利,我的家族需要我。”

赵明堂点了点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开始他很讨厌罗迦,虽然两个人也没见过几次面,但可能是一道出生入死过的关系,现在感觉很不一样。

“有空再来玩,来上海就来找我。”

罗迦显然很惊讶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露出一个难得柔和的笑容,对他点了点头:“一定……来欧洲,也可以找我,我的地盘,我会尽地主之谊。”

赵明堂向他伸出了手,神情很放松:“Seeyou,Myfriend.”

罗迦浅笑了一下:“Seeyou.”

陈可心盯着这人离开他们的视野,才拱了一下赵明堂,警告他:“你去欧洲,不许跟他见面。”

赵明堂觉得很有趣,故意道:“为什么?人家本地人,带我玩肯定更好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可心像只炸毛猫一样扭头鼓着眼睛瞪他:“我说不许就不许!”

“好好好,不见不见,嗳,老婆,那我们什么时候自己去趟意大利玩呢……”

“今年?不行了,明年吧……我顺便去法国见个艺术家……”

“好呀,你说什么都好。”

他们的生活又归于平静,没有刺激的电影画面,没有惊险的绝境逢生。

只有岁月哗哗流淌的清脆声响,时光的溪流里站着携手的二人,荒谬的世界里,他们的爱是真实的。

赵明堂知道,他不应再期期艾艾。

从今往后,他爱他,应当更坚信不移。

这是他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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