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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里的兴奋几乎化为实质,再无耻点儿就要上手了。蒋易对他的耐心已然为零。
他挂了之前买的房子,这两天中介就谈了出去,价格适中,在他的心理预期和接受范围内,但是他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宋元,怕他多想。他又将其他地方的钱林林总总拼凑在一起,比如买的那些黄金和股票,都在这两天以合理的价格抛了出去。总得资金加起来有个小两百,还蒋琛绰绰有余。
但是他还想在别处买个房子,等和宋元的关系再缓和些,看他愿不愿意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样两人能远离这里,他的心里负担也小一点,等这边的工作室稳定了,就走老路——把二胎工作室也扔给柳岸。
柳岸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吗?”宋元问他。
“没。”他揉揉鼻子,在宋元递过来的文件上盖章,不经意似的,“你不回去看看小易?”
宋元看他一眼,抿抿唇没说话,柳岸说:“这也过了大半个月了,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忙完没有,需不需要人手。”
他对上宋元的目光,笑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暗示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宋元点头,走到门口,柳岸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知道寇野吗?”
宋元推门的动作一顿。
“他这两天一直往小易的工作室跑,不知道想干什么,小易说让我帮忙查查,但是我查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你要是知道,或许能跟他说说。”
宋元点点头,离开了。
他拿着文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向窗外的天。
原来已经半个月了。视线停到办公桌上放的绿植上,似乎是比刚来时大了点。
他每天都会给它浇水,每隔一个星期都会给它换水。
他看着安静的办公室,恍然大悟似的有些惊讶,他自由了。
他真真正正的自由了——他已经可以抛除一切,只用回答自己想和不想。
想,就去,不想,就不去,谁也奈何不了他,准确地说是为难他,他不用顾全大局,不用在乎别人的感受,不用管合不合乎身份,他在一个全新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
他捂住脸,深深地呼吸。后脑勺还有些发疼,像是警告他前几十年的过往,他努力许久但无疾而终的爱情。爱情,爱到最后还是爱情吗?宋元不知道。他只知道那被奖杯砸过的地方无时无刻不提醒他的过去和他前半生的结局。
他是宋元,除此之外,他不是任何人。
他为什么不能回去?
他将自己银行卡上的钱全部打给了蒋琛,只留了维持基本生活的所需,转账时周全地备注欠款。蒋琛收到了,但是蒋琛没有回。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只回他觉得有必要回和想回的信息,比如你问他这个绿萝好看吗,他不会回,但你问他今晚回家吃饭吗,他会回,他会下意思选择性忽略掉一些看起来无关轻重,甚至毫不重要的信息,却在某天突然想起来,随口一句回答,好看,又或者可以。
但是对方已经不在乎答案了,当下那一刻的情绪没有得到回馈,就像需要雨水滋润般的树苗,枯了以后再突然想起,毫无必要。
宋元请了假,回了家。
柳岸提出送他,他婉拒,他也没再坚持,只和蒋易说:“宋元想你了,回去看你了。”
蒋易求之不得。
他提前一天订了酒店,看起来有些居心不良,但除此之外他没想到好的见面地点,工作室人多眼杂,咖啡馆又怕宋元尴尬,就酒店私密性强一些,虽然目的似乎有些不言而喻,还有些难以启齿,充满着神秘和吸引与魅力的暗示,让蒋易心跳失常,但是他知道宋元回来。
只要他见他,他会完好无损地放他离开。
就算他不见,他也没什么办法。
蒋易挠头,洗了几遍澡,喷了香水,还抓了抓头发,从楼上下来时,爹妈吃着黄瓜看着他一脸的春心荡漾。
“哪里去?”妈妈问。
见元元。他在心里说。
“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笃定地说。
“相亲啊?”爸爸问。
蒋易勾勾唇,没有答话。
相亲算什么。
爹妈看着他如沐春风地离开,纳闷地挠挠头,继续啃黄瓜。
-你在哪儿。
他在路上给宋元发消息。
-快下车了。
宋元回。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想都不用想是谁在搭桥。
-下车告诉我,走南出站口。
-好。
关了手机,宋元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头发,他戴着口罩,只能看到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