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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窗悄悄地拉开,外面传入飒飒风声。
窗对面小天井的暗影中,传入一声轻咳,表示有人潜伏,想出去的人,必须把可能发生
的危险计算在内,后果自行负责。
“居然有人敢监视我?”房内传出吕绿绿不悦的语音,并没有所举动。
“花红照付,不少分文。”暗影中传来低沉的嗓音:“而不需要风险付代价,安安稳稳
坐享其成,天下间这种好事不会再有,你还要怎样?”
“就因为条件太好,所以本姑娘不相信这种好运,所以……”
“凭你女魃的名头,这种好运还不算太好呢!”那不露形影的人,捧人的话说得很令人
受用:“只要你沾上的事,任何一位事主,都会毫不吝啬地奉敬大把金银珍宝,以免灾殃上
身。”
“酆都五鬼就敢戏弄本姑娘。”
“他们必须显露一点点实力,情有可原。如果他们浪得虚名,你肯相信他们必可成功
吗?”
“好,我姑且相信他们能成功。”
“谢啦!”
“你为何躲在暗处?”
“我得证实他们成功了才能放心。”
“离开本姑娘远一点,知道吗?我办事不许有人目击。”
“好,我到另一面去。”
“请吧!”
窗掩上了,暗影中灰影一闪即逝。
窗又拉开了,黑影像轻烟般逸出,消失。
阴森的煞气逐渐逼近,逐渐充塞全室。
灯焰拉长,凶光摇曳。
床上的飞灾九刀,身躯逐渐萎缩至最小限,似乎已返老还童,成了一个婴儿。
幽光满室,幽暗也满室。
飒飒秋风渐厉,各种奇异的隐隐声浪时高时低,忽远忽近,莫知其所自来。
外间里,缓缓进来了一头黑猫,不是机警的伺鼠的猫,而是吃饱了想找地方睡觉的、懒
洋洋的猫。
仅入室三五步,懒猫便躺下了,四肢一伸,长尾急剧地剪拂了几下,便抽搐着断了气。
室内,一定弥漫着某些致命的物质,连猫也片刻毙命,毒性极为猛烈。
床上的飞灾九刀寂然如死,衣裤皱瘪,像一具死了许久的干瘪尸体。
蓦地砰然大震,门窗同时毁塌,罡风呼啸,黑雾狂涌而入。
五个披头散发的厉鬼,同时出现在床口。
五只大袖激起无俦阴风,阴雷陡然爆震,绿焰荧然的灯火乍熄,整座内间在瞬息间成了
阴曹地狱,鬼哭神嚎已非人世。
“砰嘭……”
真正的震耳爆裂声随之,整张木榻四分五裂,连床后的木柜也轰然崩塌,床架帐席化为
碎屑,声势惊人。
“啪”一声怪响,白光乍闪,耀目生光,一被白热的火弹爆炸,全室通明。
五个厉鬼刚定神看五人合击下的成果,分崩离析的床柜形状令他们心中狂喜。
没有人能在这空前猛烈的五股阴风袭击下,能侥幸保全性命,床上的人必定骨碎肉烂,
万无幸理。
但一瞥之下,看不到零碎的骨肉,嗅不到血腥,没有任何一块碎木板沾有血迹。
这瞬间,床尾黑影暴起。
同一瞬间,五只大袖在明亮的火光中,同时向暴起的黑影集中攻击。
刀光陡然迸射,宛若惊电横空。
“天斩刀……”沉喝声如乍雷,房屋亦为之簌簌撼动,柱壁摇摇。
狂野闪烁的刀光,锲入五只大袖的袖网中,利刃破风击破阴凤劲流的锐啸,令人闻之毛
发森立,心胆俱寒,腥臭的阴风八方迸散。
鬼号声刺耳,五个披头散发的厉鬼五方飞散,从破塌的门窗破空飞走了。
飞灾九刀的身形乍现,显然有点力竭的现象,身形一晃,勉强稳下马步,无力继续追
击。
地面,洒落两丛血迹,掉落一只大袖,一条仍在抽搐的手臂。
一个厉鬼退得最慢,是向破了的内间门外退的,脚下一虚,几乎摔倒。
飞灾九刀吸口气强提真力,挥刀猛扑而上。
外面是客房的外间,厉鬼踉跄了两步,定下神向大开的房门冲去。
外间应该没有人,桌上原来有一盏光度幽暗的菜油长明灯,这时侧首的长凳,突然无缘
无故向外急移,恰好挡住了厉鬼的去路。
厉鬼骤不及防,而且受了重伤反应迟钝,被长凳一拌,砰然向前急栽,长凳也折脚塌
倒。
黑影暴起,剑光乍现。
“要活……的……”追出外间的飞灾九刀急叫。
叫晚了,剑光如匹练,射入厉鬼的后心。
是断了右臂的厉鬼,剑透心几乎被钉死在地上。
黑影拔剑侧闪,身形显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