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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会发生意外,只是无法沿途打听凶魔们的去向,颇感烦恼。
如果凶魔们半途登岸起旱,那就会像盲人瞎马一样到外乱闯碰运气,得浪费不少时日打
听,对方如果找地方隐藏,可就无从着手调查下落了。
但他不得不乘船,凶魔们是乘船走的。好在客船沿途需在大埠停泊,可以在客处入埠的
码头打听消息。
这艘扬州江南船行的定期客船,兼栽一些零担贷物,因此在沿途的大埠,皆需停泊一天
半天,有时间登岸打听消息。
百余名旅客,有一半需在沿河各城市下船,当然也有旅客从各城市上船,也可以打听各
城市的有关消息,不至于坐在船上毫无所知。
中舱也称官舱,分为六间小舱房。配住中舱的旅客,通常是有身分的人物。
他乘的是中舱。每一舱房如果没有女眷,可住四名旅客,各有床位。
同舱房的三位旅客都是中年人、似乎都是爷字号人物,穿得体面,所携的行李不多。可
是,都没带有随从,可知并非真具有爷字号人物的气概;真正的爷字号人物,通常有随从或
小厮伺候。
他也像爷字号人物,至少也像一位公子爷,但也没带有随从或小厮,行李也少。
上船安顿停妥,首先便与同舱房的人交朋友,十天半月同舱,连络感怀有其必要。
三位中年人姓周、吴、顾,名是礼、义、廉。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出门人不论任何事,皆必须有所保留,因此交朋友
也必须保持距离,谁也不愿一见面就推心置腹呈上三代履历。
他也用假名:彭方。
他曾经以彭方的面目露过脸,起得很不错,当然也希望今后行事处世方方正正,方正本
来就是做人的根本。
客船只在大埠停泊,中途站是宝应县、高邮州,每处停泊一天。如无意外,十天便可抵
达扬州。
全程三百六十余里,客船却要航得十天。船本来就慢,顺水下航,仲秋水势仍然湍急,
沿途还得停泊,性子急的人不宜乘船。
好在他并不急,需沿途打听消息。追查远走高飞的老江湖不是易事,急不来的。
感觉中,他觉得同舱的三位旅客、似乎并不简单,有某些地方不对,可是,却又无法具
体看出哪些地方不对。
至少,他看出三个人外表和蔼,骠悍内敛甚至深沉难测,可感觉出潜在的危险性。
这可以表示出他是一个感觉敏锐的人。同时也表现出,他虽然不曾正式在江湖历练过,
但警觉心甚高,已经具备在江湖闯荡的条件。
他肯定地相信,这三位旅客行囊中,必定携有兵刃、可用来杀人的利器。
那位叫周礼的中年人,宽大的青长衫内,可能有皮护腰,甚至暗藏有匕首一类短利器。
他身上没携有任何利器,只有一把削食物或小器物的小刀,一把随同生火器具在一起的
半月形火刀,长仅有三寸,是用来敲击燧石的工具而非利器。
他的外表脸形,也没有江湖人流露的豪迈气概,但健壮修伟手长脚长,最好先估量自己
的份量。
这三位旅客颇不简单,已经看出他是一个具有潜在危险性的人物,因此在言们上保持表
面上的礼貌,闲谈时仅涉及沿途的风土人情,不及其他。
船在三十余名缆夫的牵拽下,像蜗牛船逆水上航,花了二天,船才进入南浦。两天仅航
行了六十里,说慢真慢。
接近宝应,算得进入扬州府地境了,漕河也正式驶入古邗沟,水往南流。缆夫打道北
返、船顺水顺流速度倍增。
在宝应停泊一天,旅客有上有下,没发生任何事故,只是风速增加了些。可是,刮的是
西南风,仍然无法使用帆航行,河面则开始渐渐加宽,从四十丈增为六十丈左右了,不时可
以看到成群结队的大型平底漕舟上下,客船得让漕舟优先通行。
入暮时分,他从码头的酒坊膳毕返船,三位同舱房旅客还没返回,大概仍在码头到处乱
逛。
宝应是一等县(上县),位于漕河旁,市面相当繁荣,码头在西门外,规模也不小。
码头区没有夜禁,旅客们何时返船,船伙计不加过问,反正明早启航,旅客是否能及时
赶上,也与船伙计无关。
他听到右邻的舱房,隐约传出妇女的嗓音,颇感诧异,显然邻舱已换了旅客。
府城至宝应仅有八十里,走官道陆路一天便可到达,邻舱房先前几倍旅客,为何要乘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