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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刘嘉,你这是?”我迟疑着问。
“哦,我被调走了。”刘嘉简短地说。
“什麽?”我大吃一惊,“为什麽?”
“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刘嘉似乎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所长认为我更适合另一个领域的工作,因此把我调到另一个小组了。”
“可是我之前都没听你提过这事。”我有些手足无措。
“没提过吗?对不起,那可能是最近太忙,我给忘了。”
我无言以对,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他一趟一趟地搬运着东西。
“呼,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他双手叉腰,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水。这时他终于注意到了我,朝我宽慰地笑笑。
“真的要走啊?”我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嗯,不好意思了。”他说,“不过别担心,所长说了很快就会给你安排新组员。”
“我也没担心这个。”我也笑了。
这时,季礼来到实验室门口,用指关节敲了敲门框,说:“刘嘉,你收拾好了吗?所长催你呢。”
“哦,好了好了。”刘嘉说着,拎起双肩包,包的重力使刘嘉的手往下一沉。
这时,季礼注意到了我,朝我笑了笑,“哟,曾皙也在这里啊。”
“嗯,”我也礼貌地回以微笑,“季礼先生,您的鼻子怎麽回事?”
季礼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了,他的鼻子上贴着一块厚厚的正方形白色纱布,似乎鼻子刚受过伤。
“哦,你说这个呀,”他轻轻摸了摸那块纱布,说,“我前两天经过一家饭店门口时,被里面的一个醉汉打了一拳。”
“天啊!”我不禁惊呼起来,“没什麽大问题吧。”
“不用担心,医生说没什麽事,只需要疗养几天就好了。”季礼宽慰地笑笑。
“最后那个醉汉给您赔偿了吧?”
“当然,如今的法律体系可是很完善的。”
“虽说如此,您还是要注意安全啊,”我担忧地说,“现在的治安水平已经这麽差了吗。”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说完,季礼转身面相刘嘉,问,“準备好了吗?”
“嗯。”刘嘉一只手拎着沉甸甸的书包,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还有几个箱子,可能得一会儿再来搬了。”
“没问题。”季礼说着,又看了我一眼,朝我挥挥手,“那麽,没什麽别的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慢走。”我也朝季礼挥了挥手。
刘嘉走出了门,却又停下了,转头看向我。
“嗯?怎麽了吗。”我问。
刘嘉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里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是忘了什麽东西吗?”我再次问道。
他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最后说了一声:“保重。”
接着,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对着空蕩蕩的实验室发呆。
先是杨雨欣,然后是刘嘉,现在最初的研究小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实验室里空了好多,墙角的那箱咖啡,只有我一个人估计也喝不完了。
我百无聊赖地滚动着鼠标,想象着新来的组员会是什麽样。
这时,我注意到视野里有什麽东西出现了变化。我一看,发现是杨雨欣的电脑。自从杨雨欣离世后,她的电脑我们再也没有动过,一直静静地摆在那里。而如今那漆黑的屏幕上却出现了泛着荧光的一行字。
为了看清那行字是什麽,我走到杨雨欣的电脑屏幕前。然而那上面只有两个字:
「曾皙?」
奇怪,为什麽这个电脑屏幕上会突然出现我的名字?我疑惑地动了动鼠标,然而整个屏幕里没有别的按键。
这时,屏幕上的字变了,吓了我一跳。
「曾皙?你在干什麽。」
“什麽玩意儿?”我不禁脱口而出。
「你不记得我了吗。」
“什麽玩意儿?”我又重複了一遍,这个鬼电脑在说什麽啊,什麽叫我不记得它了。
「我是欣欣的父亲啊。」
这到底是什麽……我愈发摸不着头脑了,杨雨欣的父亲?他不是不久之前得肝癌去世了吗。
「……你果然都忘了。」
我忘了?我忘了什麽?
这电脑屏幕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话有点把我吓到了,我再次移动鼠标试图在屏幕里找到退出键,但是一无所获。
最后我得出结论:杨雨欣的电脑中了病毒。
不过,反正也没有人再会用这台电脑了。我有些悲哀地想道。毕竟她前不久一个人在家里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了啊。
于是,我钻到桌底,将电脑的插头从插销里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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