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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曾皙。”刘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嗯？”
刘嘉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说：“关于这件事……我有了一点猜想，你要听听吗？”
“你说。”
刘嘉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杨雨欣大概是有什麽事瞒着我们。她能坦然面对父亲的死亡，原因就是在她眼里，父亲在电脑里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那她为什麽不告诉我们？”
“因为，这估计是在B.H研究所的其他人帮助下她才做到的。我猜就是所长和副所长。而她们给予帮助的条件，就是杨雨欣不能向周围人透露这件事。”
“说实话，”我看着刘嘉的眼睛问，“你真的认同那个电脑里的人是杨雨欣的父亲吗？”
刘嘉的眼神看向一边，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不管怎麽样，那绝对不是AI那麽简单。”
我点点头，“嗯，我也觉得，刚刚那些警官的结论太草率了。”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刘嘉用手抱起下巴，“所长和副所长为什麽要帮助杨雨欣？你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抱着纯粹的善意。”
“以所长的性格……会不会单纯地为了有趣？”
“这确实有可能，但既然袁梓副所长都参与进来了，一定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性的。”刘嘉说，“我是觉得，她们想在杨雨欣身上做一个实验。”
“实验？”我震惊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没错，”刘嘉擡起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是想通过杨雨欣的反应，来看看将人的意识转移到电脑里的可行性。”
“是这样吗……”
“而且，杨雨欣在那之后对所长和副所长都态度有了很大改观，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然而，那天从聚会回来的路上，你们遇到了袁梓副所长，”刘嘉继续说，“我想，她可能是觉得杨雨欣已经对她们有了足够的信任，于是想把她引入更深一层的研究，估计在送她回家的路上，袁梓就是这麽和她说的。”
“话是这麽说，但是为什麽第二天她就慌慌张张地给我打电话……哦！”我想起什麽似的，“她说‘事情比我想的要複杂’原来是这个意思。”
“是这样，这也是我会做出如此推测的原因。”刘嘉说，“杨雨欣在听完袁梓的叙述后，终于意识到她们在做的项目是那麽的……怎麽说，疯狂？这完全是我瞎猜的。”
“不，我觉得你说的概率很大。”我眉头紧锁，“那要这麽说，杨雨欣的死亡，就意味着……”
“她们想杀人灭口。”
surprise！1
我原以为这天晚上我会梦到杨雨欣，但我错了。这天晚上和最近几个晚上一样，是无梦的夜晚。我只觉得自己在一片虚空中飘浮着，周围包裹着不知名的液体，仿佛液态的星空，闪亮的星辰在里面悬浮着。
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我无忧无虑地畅游着，那一刻我忘了自己是谁，只是单纯地在迷雾中穿梭，我将一切抛在脑后，此刻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无目的地飘蕩。
意识如同冰封的湖面，逐渐裂开一条细缝，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破碎声，虚僞的梦境在我眼前破碎，只留下苍白的现实。
我知道我的意识已经醒来，但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我知道睁眼后，我面对的也是熟悉又陌生的员工宿舍天花板。
然而，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却顽强地钻入我的大脑。
不对。
我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别人。那这响声是谁发出的？
要不要睁眼？
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是从来不相信什麽牛鬼蛇神的，然而在深更半夜，我居然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我突然不敢睁开双眼，怕自己会看到什麽不好的东西。
然而最后我还是没忍住睁眼了，因为我感受到那东西移动到了我的床边。
那瞬间，我的血液凝固了。
是袁梓副所长，她站在我的床边，额前的刘海垂在眼前，柔顺的长发也瀑布般垂在脑后，研究所里的灯光透过窗帘射入，打在她的脸上，形成的光影让她看上去像一个幽灵。
袁梓副所长？她怎麽到这里的？我怔怔地看着她，恐惧使我动弹不得。
她看到我醒过来，微微扬了扬眉毛，似乎流露出了转瞬即逝的惊讶，不过旋即恢複了以往那样冷漠木然的表情。
“副所长……您来干什麽？”我颤抖着声音问。
她没回答我，举起一把黑色的手枪，抵在我的太阳穴处。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下子清醒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