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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向另外二人,杨雨欣耸了耸肩说:“她一直这样,我在这工作了一年了都只见过她不到十次。不然你觉得上次你面试时我见到她为什麽那麽惊讶。”
“实际上,所长对你们的研究挺感兴趣的,她见你们的次数已经相当频繁了。”袁梓说,“閑话少说,还是开始你们的开题报告吧。”
不到十次已经是相当频繁的次数了,难以想象所长平时是有多不爱露面。感到惊讶之余,我赶忙走到演示屏幕前,刘嘉打开了PPT封面。
“我们研究的题目是:对于芯片储存和回放记忆功能的探究。”
“当时我怎麽也不会想到,我们的研究能取得这麽大的成功。”我感慨道。
“不瞒你们说,我一开始就有预感,这将是一个相当成功的项目。”杨雨欣洋洋得意地说。
“此话怎讲?”刘嘉挑眉。
“你想啊,把人的记忆实时存储在芯片里,你不就有了一份完美无缺的笔记了吗?对于某些工作而言,这简直比一个秘书还方便啊。”
“确实,而且对考研的学生来说应该算是至宝了吧。”
其实,通过大脑和芯片的相似之处来用芯片承载大脑的功能这个点子是杨雨欣首次提出的。她一直很有想法也很有创意。
具体的运行机理,大致是把海马体内“神经元相连”记为1,“神经元断开”记为0。后面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使用这项産品的客户只需要将一个发卡一样的黑色传感器别在太阳穴,接下来一天这个传感器都会通过电磁波来感应脑内特定区域神经递质的産生,并将其翻译成计算机语言记录起来。
使用者可以随时把它从“记录模式”调成“回忆模式”。这时,传感器便不再用电磁波感受神经递质的变化,而是用特定频率的电磁波来刺激脑细胞,使之前的记忆从开始到结束按照时间顺序重演一边,在这个过程中,之前链接过但后来断开的神经元会再次链接起来。而对于使用者而言,这就像是以前的记忆又在脑内演绎了一遍似的。
为了研究这个项目,他们三个人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工作了两个月,在这期间杨雨欣和刘嘉两个人喝的咖啡得有上百杯,每次实验室补充物资时都要带来一大箱咖啡。
但是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今天是研究成果发布的后一天。
“说到这,你们最近有人见过所长吗?”我问道。
“没有。”杨雨欣和刘嘉异口同声地回答。
“哦……”我沉吟着。自从第一次来到B. H研究所面试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所长,她像幽灵一样消失在衆人的视野中,负责她与其它研究院工作交接的都是袁梓在干。
正当我沉思时,一声清脆的“叮铃”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厚重的开门声以及大风从门缝里吹如的气流。我们听到服务员齐声说了句“圣诞快乐”,便知道又有一个顾客来了。
杨雨欣的目光越过我盯着我身后,愣了半晌,似乎在回忆着什麽。我察觉到她在打量刚刚进餐厅的那个人,便回头看去。只见那人是个体型高大的中年男子,满脸胡茬,带着黑色的帽子,宽大的黑色大衣上还能看见从外面带进来的白色雪花。
他迈着厚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餐厅内部走来,正在交谈或进食的人们有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擡头打量着他,眼里不无惊讶。但他对周围人的注视熟视无睹,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个桌子边坐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啤酒。
“喂,你们认出来他是谁了吗?”杨雨欣悄声对我们说道。
“好像是多年前的知名企业家。”刘嘉说。
“对对对……叫什麽来着?”
“我忘了,好像姓郝……”
“哦我想起来了!郝政,就是他。”
郝政?我低声惊呼了一句,不禁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仔细端详起来。这麽看来脸型骨相确实有点像,但满脸胡渣眼神颓唐的面孔和多年前报纸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派若两人。
“当时他好有名的,我做梦都想像他这麽有钱。”杨雨欣说。
“你也别忘了他为什麽才会这麽有钱。”刘嘉提醒道。
“说到这个,”我突然来了兴致,探出身子小声问,“你们知道当年的事具体经过是什麽吗?”
杨雨欣和刘嘉面面相觑,都耸了耸肩。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细节,只记得好像是什麽……高利贷?对吧。”
“没错。当时那丑闻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确实够可恶的,专门诱惑年轻不谙世事的大学生,让他们欠上巨额债务……想想我还崇拜过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