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哪了?言知瑾问。
我太激动了,不应该不顾你的想法,做这些事。言虺老老实实地承认,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还会为我吃醋
我没有吃醋!言知瑾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
言虺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抱着言知瑾,用唱摇篮曲的柔和语调说: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什么替代品。我喜欢你。
言知瑾也安静下来,闷闷地说:谁问你这个了?
你不要因此伤心。
我没有伤心!言知瑾像只炸毛的猫,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言虺周身的气氛稍稍低落。
他宁静地笑着,眼神仿佛外面的阳光:但我还是喜欢你。
言知瑾头昏脑涨。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血液流动实在是太不规律了,再这样下去,可能有一天,会得脑梗。
你能,成为我的伴侣吗?
不能!言知瑾斩钉截铁地说。
哦言虺稍有低沉。
他很快就换了个说法:那你,可以成为我的信徒吗?
不可以。言知瑾冷静地说,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信徒,我不会对任何一个存在顶礼膜拜。
那我,成为你的信徒呢?言虺悠悠地说。
言知瑾微怔,没有马上回答他。
如果我成为你最忠诚的信徒,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永远追随你了呢?言虺仿佛在梦呓。
言知瑾的大脑已经恢复正常运转。
他经过仔细的思考,认真地说:我不希望。
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他也不希望言虺成为自己的信徒。
在他心里,神与信徒终究不是平等的,信徒只能够仰望神。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他们是势均力敌的,没有谁低对方一头。
***
因为爱德华的事,言知瑾在这里耽误了太久,没办法陪胡蓬等人继续走下去。
他和言虺同胡蓬和沈知瑜等人告别,自己踏上回家的旅程,由章朔负责当他们接下来的顾问工作。
沈知瑜对此表示相当不舍,但也只能送他离开。
分别前,言知瑾也顺便见了马特一面。
你有什么想带给休因的吗?
凯瑟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还在惊叹他居然认得休因,马特却露出无奈的笑容:你果然发现了。
你们已经提示过我很多次了。况且,即使身在异乡,休因仍旧是个尽职尽责的信徒。言知瑾说。
马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爽朗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他过得怎么样。他很少和我们说自己的生活,就算说,也只说开心的事。他毕竟一个人在其他国家
他过得很好,从事着自己喜欢的职业,同事也很好相处。言知瑾说。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马特把玩着自己的匕首,看不在意地说。
我会向他转达你的关心。言知瑾说。
还是别说了。马特突然改变说法,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
你怕他知道你喜欢他?言知瑾嘴角上扬,露出促狭的笑容。
我没有!马特额角青筋暴起,一向直率的人,竟看起来有点别扭。
无论如何,感谢你因为他而对我多加关照。言知瑾伸手和他握手,但你对他的关心,我也会告诉他。我认为,他有权利知道。
马特匆匆和他握手,不耐烦地说:随便你怎么说。
暂时是以朋友的身份。言知瑾颔首,日后顺利。
他和马特说了太多话,言虺按捺不住,直接把他拉走。
言知瑾无奈地和凯瑟琳挥手道别,前往机场。
***
言知瑾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银白色的空间。
不同的是,往常,他都以第一视角,身处空间内。而这次他好像悬浮在半空中,以第三视角,注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看见两条蛇,一条黑,一条白,旖旎地缠绕在一起。
黑色的蛇长得很像言虺的蛇形态。
而白色的蛇
好像不是他。
第92章
黑色的蛇和白色的蛇, 在朦胧的雾气中纠缠。
言知瑾高高地悬在空中,看着漆黑的鳞片和银白色的鳞片在湿润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纤长的蛇尾交叠在一起,随着呼吸颤动。白色的蛇尾微微弯曲, 勾住黑色的蛇尾。
弥漫的雾气中, 白色的蛇似乎昂起头,看向言知瑾。
蛇的眼睛很难传达出情感, 这条蛇的眼睛, 却给了言知瑾一种, 挑衅的感觉。
它只是看了一眼,黑蛇的头就压住它的头, 将他再次拖入雾气中。
言知瑾十指攥紧,骨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做噩梦了吗?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轻柔地把他的手指分开。
言知瑾晃晃脑袋, 睁开眼。
还是熟悉的飞机舱, 乘务员推着推车, 小声地询问周边的旅客是否有需求。
他在回国的路程中, 睡着了。
他看看自己的掌心,灰色的绒毛来自腿上的毯子。毯子原本是崭新的, 现在已经被他拽秃了一小块。
言虺拍落他掌心的绒毛,捏捏他的手掌,示意他放松, 说:不用怕, 只是一个梦。
言知瑾垂眸看着两个人叠在一起的手, 脑海里又浮现起交缠的两条蛇。
银白色的蛇很漂亮,体型修长, 纤尘不染, 银色的鳞片反射着圣洁而不可侵犯的光泽, 浅色的眼瞳静谧而薄情,却意外得诱人。
两条蛇看起来亲密无间,又默契非凡。
只有蛇才能和蛇在一起,人不可以。
一恍神,言虺的手就变成一截黑色的蛇尾。
黑色的蛇尾,压着一截银白色的蛇尾,还亲昵地勾住银白色的蛇尾,不让它逃开。
言知瑾脸上的温度霎时间褪去。他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急促地把言虺的手拍开。
清脆的一声响后,言虺震惊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红印。
他看看脸色苍白的言知瑾,再看看手背上的印子,眉头紧锁,语气也认真了许多:噩梦这么恐怖吗?
言知瑾又恍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