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们的名声坏了。沈知瑜说,他们会把和你们无关的事推到你们身上。
无所谓,反正又打不过我们,只能在背后说说,凯瑟琳满不在乎地说,不怕被打断腿就说呗,反正要是让我发现了,没他们好果子吃。
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她慵懒地伸展那双优美而富有力量的长腿,撩撩耳边的头发,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看他们讨厌我们,在背后诅咒我们,可是敢从我们这占一点便宜吗?什么道德、法律、伦理,都是弱者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
这是你们宗教的教义吗?言知瑾按住言虺的手,问。
宗教?凯瑟琳笑得弯起身子,海藻般的长发从肩膀抖落,我们可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
作者有话要说:
调整作息中顺便调整更新时间。
第74章
每天都要重复没意义的仪式,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考虑符不符合教义,开口闭口就是主的指引,累不累啊。马特讥讽道。
言虺眯起眼。
言知瑾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 马上握紧他的手, 问马特:所以你们其实不信神?
也不能这么说吧。凯瑟琳蜷起双腿,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 有点迷茫地卷卷头发, 说, 是祂给予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我很感激祂, 每个月给祂送点新鲜的肉,我也愿意。但是,要让我像斯诺夫那样每天把祂挂在嘴边, 当作信仰, 我也做不到。
怎么说呢我们承接祂的力量, 本来就是因为祂和我们一样, 不喜欢拘束。如果力量的代价是做谁的奴仆,那这力量还不如不要。凯瑟琳望着天空, 比起说神,祂更像是一种力量本源,而我们是力量的载体。我和祂的关系, 不像是神与信徒, 而是同源的共鸣。我这么说, 你能理解吗?
言知瑾说:你是指,祂代表的本来就是极端、热烈和不受拘束的欲|望, 而你们追求的也是这种自由。正因为如此, 你们才会被祂吸引, 祂才会选择你们作为信徒。
凯瑟琳歪头想了想,开心地说:大概就是这样吧。对了,你们要去我们的据点看看吗?我们经常在那里聚会。
你说的据点,是一座神庙一样的建筑吗?言知瑾沉默片刻,问。
啊,是叫神庙吗?好像是的。那是休因帮忙我们设计的,我觉得很好看。
你们就在祭坛前面聚会。
你管那里叫祭坛?是啊。晚上的时候,那里的月光很漂亮。
言知瑾嘴角微微翘起:就在那些动物的血肉和蛇蜕面前。
嗯。凯瑟琳眼睛弯成月牙。
被雕在柱子上的蛇、那条蛇蜕的主人,就是道格拉斯公爵。
是啊。凯瑟琳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是不是很帅?听说星球上体型最大的毒蛇,就是照着祂的样子长的。
你们并不畏惧祂。
蛇是一种美艳而强大的动物。我也希望我是一条美丽的蛇。
并选择当着他的面聚会。
不可以吗?凯瑟琳摆弄着自己的美甲。
在神圣的、神所留下的遗迹面前饮酒舞蹈,在那条蛇蜕的注视之下,放浪狂欢。
地下是你们处理聚会食材的地方。
这你都知道?凯瑟琳双眼放光,其实不准确啦,下面是酒窖和存储干货的地方,你也知道,沙漠的条件很恶劣,这些东西摆在外面很容易坏掉。
言知瑾问:为什么选在那里?
凯瑟琳骄傲地说:因为很酷。
沈知瑜激动地表示同感:我也觉得!
言虺淡淡说:你们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神会生气。
啊?会生气吗?凯瑟琳一脸迷茫。
马特气定神闲地说:他要生气了,来找我们啊。
言虺眼看就要按捺不住,要让这群狂妄自大的信徒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神的权威,言知瑾说:嗯,他应该不会生气。
言虺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下来,肩膀靠向言知瑾的肩膀,一副委屈的样子。
言知瑾拍拍他的手背,问凯瑟琳:那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和斯诺夫的关系这么差吗?看起来,你们并没有什么矛盾。
他啊凯瑟琳眉毛眼睛都皱起来,为难地看向马特。
谁让他拖后腿?马特说,他自己胆子小,还拖累别人。
言知瑾猜测问:是指你们小时候,孤儿院的事?
不止,每次都是他。我们计划怎么从孤儿院逃出去的时候,他说,还是别正面冲突,风险太大。我们被骗打白工,去找老板理论,他不敢去,说我们不会被报复吧。每次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倒人胃口。马特啧了一声,嫌弃地说,他要是自己害怕,不愿意做,那就滚远点。凭什么最后我们做成了,他也跟着享福?他要是真的不敢反抗,就永远留在孤儿院当小白鼠啊,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出来?我们被他说野蛮人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还得帮他要工钱是吧?
他还非要别人照顾他。马特说,休因为了陪他,多少次放弃了和我们的聚会。怎么着,他胆子小,就得所有人都护着他?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有共同的目的,所以他躲在后方,让你们出力,自己享受成果。而当你们去为了结果努力的时候,他泼你们的冷水,分散你们的人力,甚至一直公开表示对你们处事方式的不满,认为你们的方式过于激进?言知瑾问。
差不多吧。马特摆摆手,不想聊他。
言知瑾问:你们为什么要带着他?
马特微愣。
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拧着眉陷入沉思。
因为休因说,他一个人很可怜。凯瑟琳解释,他身体很不好,以前还看不见,不能很快适应正常的生活。毕竟我们曾经生活在一起,虽然他性格不讨喜,但也不是完全对我们没帮助。他挺细心的,文学也学得好,能帮我们读一些烦人的文件。
她露出天真的笑容:而且,他总说不好听的话,那就让他闭嘴嘛,他又打不过我们。
其实你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僵。
唔,我是无所谓,他要是阴阳怪气,揍他一顿不就行了。
对于她来说,保持仇恨是一件很累的事,她都是当时就把气出了。
不过被揍的人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言知瑾指尖有节奏地拍打着大腿,说:可是斯诺夫觉得,你们对他所信仰的神不敬。
啊?凯瑟琳说,是啊,我们又不信他。
对于他们来说,斯诺夫奉为信仰的神,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物。他们当然不可能做到像他那样敬重。更何况,他们对自己的神也很随意。
马特却扯出一个笑脸,说:对啊,就是不喜欢他,怎么了?
言虺锐利的目光移到他身上:你说什么?
言知瑾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太高高在上了。对所有人类,甚至说所有生物一视同仁,这不就是冷漠和傲慢吗?我们对于他来说都只是蚂蚁,没有区别的蚂蚁,少一只,马上就能有新的一只补上来,他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死活。我们是不一样的,他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有自己的感情。马特说,我做不到,我也不喜欢。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高兴就是高兴,愤怒就是愤怒。
那叫宽容和公正,不是冷言虺幽黑的瞳孔慢慢变细。
你在帮谁说话?言知瑾问。
言虺:
他垂下头,瞳孔变回原形。
你说得没错。言知瑾转向马特,说,但他本来就是构成世界的秩序,他必须要保持公正。任何事物都需要制衡 ,所以他不能有偏袒。连他自身,也需要制衡,这就是你们存在的原因。
听不懂。马特冷冷地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言知瑾没对他的回答感到冒犯,身子前倾,凝视着马特,问,你们说的休因,他长什么样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