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有事请假了。言知瑾展开眉头,细细品尝葡萄,我正好要找他。
很急的事?
也不算太急。言知瑾犹豫道,但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只是有事要忙,不意味着你不能找他,言虺笑着说,他不会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吧?
算了,不为难他。言知瑾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问,你觉得他是认出你了吗?
谁?言虺掀掀眼皮,那个人红头发的?
他是你的信徒对吧?
言虺说:我不记得他是谁。
但他的力量确实是你给的。
理论上是。实际上,那并不是专门给他的。他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
言知瑾回想道:他专门和我们说话,不是因为认出你。
言虺高高挑起眉毛,咬牙切齿地强调:是专门和你说话。
言知瑾闭口不言。
好像,言虺是生气了。
他当时也觉得很意外,按理来说,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在他面前有过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
但马特确实在和他说话,并且很友好。
这使他有了个猜想。可惜因为方眠无法接通电话,他没办法验证。
或许我应该把这条规定刻进他们脑海里,言虺阴郁而优雅地说,不要觊觎自己不该触碰的事
他还没说完,嘴里就多了一个凉凉的东西。
言知瑾紧急抓了颗葡萄,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言虺不说话了,细细致致地咀嚼口里的葡萄。
这种葡萄的皮很涩,且厚,一般都是要吐掉的。言知瑾当时动作匆忙,没给它剥皮。
但言虺好像品尝不出葡萄皮的酸涩,连带着皮和果肉,一起用牙齿碾压成细腻的果泥。
你不吐皮?言知瑾问。
言虺将榨干了汁水,几乎变成烂泥的果肉吞咽下去,老老实实地说:我体会不出有没有皮的区别。
毕竟,他不需要进食,也没有品味美食的意识。
言知瑾叹了口气,重新拾了一枚葡萄,仔仔细细地撕去外皮,将裹满汁液的葡萄抵到他嘴边,说:再试试。
言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葡萄汁已经把他的嘴唇染得湿润晶莹,他却没有马上张口。
言知瑾又把葡萄往里送了一点,他才张开双唇,咬住葡萄,用舌头将葡萄卷入口腔。
舌尖卷住葡萄的时候,不经意地扫过言知瑾的手指,柔软带着凉意的舌尖短时间地包裹住指尖的嫩肉,又迅速放开。
言知瑾飞快地收回手,垂下头,摆弄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指,问:有什么不同吗?
言虺认认真真地品尝着葡萄的美味,眉眼舒展,说:好像确实更好吃。
他倾身向前,端详着言知瑾被葡萄汁浸得格外鲜嫩丰润的双唇:或许你喂我的会更好吃?
言知瑾把装葡萄的碗重重放到他腿上,冷漠地说:自己动手。
***
言知瑾看完研究所当天的汇报,伸个懒腰,捂着脖子,活动僵硬的筋骨。
黑色的巨蛇懒洋洋地趴在他旁边,下巴搭在他腿上,张开嘴。
言知瑾把整颗葡萄扔进他嘴里,看蛇表演囫囵吞葡萄。
对于蛇来说,葡萄实在是太小了,甚至不需要要挤压,整颗葡萄就可以咽下去。
言知瑾看数据看累了,就会随手投喂一颗,看蛇吞葡萄,十分解压。
他擦擦手,说:我看完了。
要休息了吗?
言知瑾摇摇头。
时间还早,而且他一直都能隐约听到楼下的欢呼声。
沈知瑜大概还是去吃烤肉了,大概率已经和当地人打成一片。
即使是懦夫和爱德华都曾细数那群人的恶劣,他对马特等人仍旧算不上讨厌。
一方面是,那些描述太轻飘飘了,没有足够地细节让他共情。另一方面,那毕竟是言虺的信徒。
信徒和被信仰的神是不同的。
但人总是会爱屋及乌。
他走到窗边,看看下面聚集的人群,说:我们下去看看吧。
沈知瑜果然和马特等人混在一起。
出乎他意料的是,斯诺夫也臭着脸跟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想无辜的人被你们蒙骗。我必须保证住户的安全。
晚饭早就吃完了,他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沈知瑜喝了酒,脸红红的。
他眼珠狡黠地转了转,坏笑道:既然有这么多人,我们不如来玩海龟汤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哥, 你要不要一起?沈知瑜身子后仰,隔着几个人向言知瑾招手。
言知瑾本能地拒绝:不了。
他不喜欢这种社交游戏。
现在还早,你就要睡了吗?沈知瑜的笑容充满感染力, 也不一定要玩, 你在旁边看我们玩也可以,就当是听故事了。
言知瑾本来只是想在周围转转, 看看能不能遇上夜晚活动的可爱小蛇, 但沈知瑜的热情让他有些动摇。
反正也不用参与, 坐在旁边看看,也无所谓吧。
沈知瑜和胡蓬各自向旁边挪了挪, 给他和言虺留下足够的空位。
在场的,除了一起来拍纪录片的人,就是斯诺夫、爱德华、马特以及他的几个朋友。
看得出来, 才几个小时, 沈知瑜就和他们都混熟了。
马特和朋友说了几句话, 不一会, 朋友就端来一杯澄澈的液体。
马特隔着好几个人,将杯子递给言知瑾。
言虺挡住他的赠礼, 说:他不喝酒。
马特说:不是酒,是果汁。
都一样。
马特扬起眉尾,手臂的肌肉忽然鼓起, 衣服紧巴巴地贴在手臂上, 几乎要被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