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很轻松,还挺安全,全程能感觉到蛇的肌肉收紧放松的运动轨迹。
反正,现在已经熄灯了,反正,言虺能够让其他人无法打扰。
言知瑾刚想放松,电话就来了,在寂静的夜晚,像是一场惊雷。
言虺不悦地松开他的腿,凑过去看来电显示。
看了之后更不高兴了,想把他的电话挂掉:他又来了?
言知瑾护住手机,接通周晗光的电话:怎么了?
周晗光的声音充满惊恐,言知瑾险些分辨不出那是他的声音。
他在电话对面怒吼:别过来!教授,出事了!猫,狗,兔子,仓鼠!别过来!
那边传来一声巨响,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了。
去和丰酒店。言知瑾抓住言虺的手臂。
言虺不情不愿地让他抓紧自己。
一个眨眼,他们已经到了王潮等人酒店房间里。
临近门口的卫生间门大开,周晗光趴在浴缸旁,不省人事,手机就掉在浴缸里。
他的身上挂着很多毛绒球,还在不停颤动。
言知瑾定睛凝视,才发现,那些毛绒球是动物幼崽。
有猫,有狗,有兔子,有仓鼠,还有鸟。
这些动物幼崽,正在撕咬他的衣服,啃噬他的皮肤,吸食他的鲜血。
言虺在言知瑾的请求下,万般不愿地把那些小动物赶下来。
周晗光的衣服已经被扯烂了,裸|露的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牙印和斑斑点点的血痕。好在他应该一出事就躲进了卫生间,受到的伤并不太严重,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
言知瑾拉拉他的袖子,急促地说:晚上回去多摸摸你的尾巴。
言虺满意了,还主动带着他前进。
他们再往里走,才知道,什么叫作凄惨。
纵使早就有心理准备,言知瑾的视觉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王潮和自己的两个跟班躺在地上,已经看不清样貌,只能从鞋子款式,隐约辨识出身份。
王潮的身体膨胀出正常人的两倍大,就像在水里泡了几天浮肿一样。
他的身上挂满毛茸茸的动物幼崽。言虺把他身上的动物扫下去,却发现他的肚子已经被咬开了,幼崽们钻进他的腹腔,啃食他的内脏。
它们白花花的毛,都被腹腔里的血,染成红色。
小兔子用来切断植物纤维的小尖牙,现在正在分割他的肌肉组织。
它吞下一块分不出来自哪里的肉块,打了个嗝,脖子上方分出第二只小兔脑袋,然后整只兔子分裂成两只一模一样的个体。
它们从王潮肚子上的破洞钻入它体内,掏空它的内脏,又不断分裂出新的个体,把他的肚子挤得高高隆起。
他的皮肤被撑到失去弹性,能看到因为下面动物幼崽的行动,而形成的起伏。
这些都是他曾经买过,又养死了的宠物。
李论的报复,终究还是达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言虺那手在言知瑾眼前晃了一下, 王潮和他身上的动物幼崽都变成马赛克。
他就看着一团马赛克蛄蛹。
收起来吧。他舔舔下唇。
现在更恶心了。
言虺又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王潮的惨状清晰起来。
他还活着吗?言知瑾问。
应该还没有死。言虺说。
也是,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 也无所谓惩罚了, 就是因为能让他长久地感受到痛苦,才叫报复。
虽然王潮现在看起来, 已经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了。
他的肚子已经要被掏空了, 脑子却还保持着清醒, 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被那些毛茸茸分食的全过程。
他在这个时候, 是不是还在脑海里咒骂这些曾经被自己不屑一顾的弱小生物。
王潮的眼珠子向外凸出,从柔软蓬松的绒毛间探出来,盯着言知瑾。
言知瑾静静地看着他。
他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求救, 身体的疼痛已经榨干了他的精力, 他精神涣散, 只有求生本能还在挣扎。
言知瑾闭上眼, 有点疲倦地说:还是救他吧。
言虺打了个响指,原本紧紧啃咬着王潮的动物幼崽,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它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分裂出更多的个体,然后一个跳到另一个头顶, 搭成一个毛绒巨物, 向着言虺冲过去。
言虺轻笑一声, 漫不经心地向它们一指。
毛绒怪物的胸口位置好像中了一枪,原本在那里的动物幼崽被弹开, 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
很快有其它的动物去填补空缺。但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 使得它的外形更加怪异。
言虺的手指轻盈地移动。
毛绒幼崽们溃不成军, 弥补空缺的速度越来越赶不上洞口出现的速度。
等等,言知瑾说,我能捡一只回去研究吗?
言虺硬生生暂停动作,不悦地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动物,我也有,不用要她的。
言知瑾摇头:你们不一样。
言虺更加阴郁。
我想拿它回去研究一下,你们的力量肯定有差异。
言虺不语。
不抱着它喂食,也不让它上床,不会每天按时摸它的头和尾巴。
言虺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从那群毛绒动物幼崽里挑出几只,抱到言知瑾面前:好吧。
言知瑾从一堆小猫小狗小仓鼠里挑出一只小兔子,白毛,立耳朵,黑眼睛,还有厚厚的黑色眼线。
小兔子脸颊的毛上还溅着血,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忽闪。
言知瑾摸摸兔头,把它揣进怀里。
两个人报了警和救护车,把奄奄一息的王潮等人送进了医院。
言虺给王潮留了一命,把他的伤口伪装成被蛇咬伤,皮肉溃烂。虽然不会死,但大概需要截肢。
李论也及时被送到医院,性命无忧。
两个人折腾到半夜,才回到家。
言知瑾先把小兔子的毛擦干净,把它在小窝里安置好,才去洗澡。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得动都不能动,大脑却仍旧亢奋,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李论绝望的呐喊和王潮被毛茸茸的动物幼崽啃食的画面,以及那个光球炸裂时,身体里涌动的力量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一会因那些惨烈的画面感到反胃不适,一会又觉得精力充沛,思维活跃,想回到研究所开几个新课题。
他就在这两种状态里变来变去,一会冰山一会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