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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真不知道。”池阳摇摇头,“就这事,我确实不是很清楚。但这人,我以前还算是比较熟悉。”
“当然,”他补了句,“不算朋友。”
沈泊言“啊”了一声,便听得池阳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你要说程文安吧,好歹还能说得通话。程文修这个人,看起来就阴沉沉的,小心思可多。而且……”
他顿了顿:“他特别讨厌你。”
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沈泊言便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池阳思索着道,“我那个时候不是给你写情书吗,他当时和我做同桌,对我可殷勤,想和我打好关系。”
“他没发现我给你写情书,于是天天在我面前骂你。我看他不爽,就给了他点颜色看。”
“他都会骂我什么?”沈泊言皱眉,实在想不通。
“就说……”池阳费劲巴拉地回忆,“他说你摊上了个好姐姐,还有个好同桌。说你……说你没什么志向,没什么用处,又总是很幸运。”
“幸运?”沈泊言听着,觉得很荒谬。
他不认为自己的人生倒霉得很彻底,毕竟他还是碰到过不少抱有善意的人。但幸运?
他和幸运这个词,有什么关系吗?
“别看我啊,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池阳一摊手,“他也没跟我说得这么深,但我个人觉得啊,个人觉得。”
“不知道为啥,我觉得他还蛮嫉妒你的。”
沈泊言更不能理解了。
也许是他茫然困惑的模样太明显,池阳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你挺迟钝的。”他说。
沈泊言怔了怔。
池阳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来。他面前的那杯卡布奇诺一口没动,就还是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
“拜拜。”他说,“以后咱们不会再见了。”
沈泊言还没回过神,他便撑起搁在门口的一把破旧的格子伞,转身走进了绵绵的雨幕之中。
“他是不是还喜欢你啊。”方右函见人走了,便从吧台旁探出颗脑袋,“听说他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诶。”
沈泊言回过神来,偏头看了眼咖啡厅落地窗外的街道。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懂这些,“但我跟他真的不太熟。”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方右函放弃,“不过我觉得……”
他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诶。”
“哪里啊。”沈泊言怔了下。
他说不出口,于是方右函主动道:“他说程闻君喜欢你啊。”
“其实我从前也觉得程闻君对你好,只是对一个朋友好。但是池阳说得有道理,而且——”
“而且情敌之间的感应可强了。”他煞有介事。
“……不是的。”沈泊言终于理顺了自己的思路。
他望着灰沉的天幕,很沉重地叹了口气:“有的事情,我真的想不通。”
“什么?”方右函疑惑。
“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沈泊言轻声道,“又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和我疏远?”
“他就突然不理我,突然和我断联系,我给他发消息也不回。”
“什么时候啊。”方右函愣了愣,“我只知道你们后来不太熟悉了。”
“嗯……大概就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之后吧。”沈泊言说,“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他又怎么会这样?”
“包括现在,也是一样的。我从来都没有参与他生活的权利,对他而言,我就只是一个外人。”
他觉得自己有些絮叨,但却忍不住继续说了下去:“我就只是一个外人,他会喜欢一个外人吗?”
“那……那也说不好的。”方右函听到这话,猛猛摇头,“沈泊言,你别像写论文一样思考问题……其实喜欢真的没有理由的。”
“狗血小说里不是说了吗,也许有什么不可抗力,比如他妈妈,比如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他才突然不理你的。”
“我也不知道。”沈泊言低下头,“其实我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不了解他遇到过什么,更不了解他为什么突然就把自己丢下了。
沈泊言心里如同缠了一团乱麻。他混乱地想着,又陷入了那种怎么理都理不顺的状态。
“诶哟,那你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右函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我记得他迟到了,然后呢,你们发生了什么?”然后?
然后他们吃完饭,然后他就没有收到程闻君的礼物。
再然后,就在前几天,沈泊言在程闻君旧屋的床头里找到了那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
程闻君想送他礼物,原本是想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