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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沈泊言说。
“我没有相信他,没有喝那杯酒。”
“那就好。”孟心桥舒了口气,“你没喝,那就好。”
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沈泊言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如释重负,是对他没和程闻君发生关系,还是他没有沾染上酒的麻烦,还是都有。
他不想再问,便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向孟心桥和盘托出。
“我听到有东西每天晚上和那个人交流,那个人要攻略我,还有一个什么攻略进度。”沈泊言说,“他说,如果进度不到75%,就会开启惩罚模式。”
“现在到了吗?”孟心桥皱眉,问。
“没有。”沈泊言摇头,“所以他要在我的酒里做手脚……我不知道他怎么做的手脚,只知道酒有问题。”
“不要相信他,不要顺着他的意思。”孟心桥说,“他希望你顺着他的意图走。”
沈泊言不太能理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孟心桥如此说了,他便决定照做。
“就这样吗?”沈泊言追问。
“就这样。”孟心桥点头。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能清楚地听到走廊里不断响起的脚步声。
有人进卫生间,他们的谈话便中止了。
来人似乎不是程闻君,上了个厕所,随便洗了洗手,再用烘干机吹干后,便就此离开。
沈泊言松了口气。
“那我走了。”他说。
“嗯。”孟心桥应了声。
沈泊言便拧开隔间的门栓。刚想拉开门,孟心桥却急急地抓住了他的手。
“保护好自己。”孟心桥说。
沈泊言这一整段时间都在不断下坠的心脏突然顿了顿。
“好。”他说。
他说完便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廊上没多少人,都集中在宴会厅里。沈泊言一路径直回到宴会厅,喧闹声和小提琴声扑面而来。
他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程闻君的身影。
沈泊言拒绝了侍者端上来的香槟,在角落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会,满头大汗,表情焦急的程闻君推门而入。当他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沈泊言时,表情似乎空白了一瞬。
沈泊言看着他大步走向自己,呼吸剧烈。
“小言,你去哪了?”程闻君一开口便有些控制不住语气,带着几分质问地说,“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就在卫生间里。”沈泊言毫不心虚,只答道,“胃不太舒服。”
程闻君显然很生气。他额角抽动了一下,大约想说什么重话,但只能忍着。
“还以为你不见了。”他最后说,“找了你半天。”
“不好意思。”沈泊言毫无歉意地道歉。
程闻君似乎终于是想起了酒的事情。
“现在呢,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好。”沈泊言说,“没什么事了。”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衣服都没有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程闻君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么。”他不信邪,又问。
“没有。”沈泊言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程闻君嘴角抽搐了一下。
沈泊言看着他对付着自己内心的崩溃,表情经过了几轮细微的变换。
“那就好。”他嗓音沙哑地说。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沈泊言离开隔间后,孟心桥等了十多分钟,才慢慢地溜达着离开了卫生间。
他没有回宴会厅,独自一人从酒店的后门离开。
酒店外是一片花园。时间已晚,花园笼罩在一片幽暗和寂静中,只剩下孟心桥脚踩在落叶的声音。
“我不知道。”
他轻声自语般说:“听起来本来就很怪,不是吗?”
“是,我没想到。”他又道。
花园旁的公路上传来汽车开过的声音。
“我猜错了。”
孟心桥在出口处站定。月光斜斜洒下,在地面上落下一片阴影。
如果沈泊言曾经仔细留意过,他也许会发现,孟心桥和程闻君的背影很像。
不是简单的相似,而是几乎一比一复刻。他们的身高几乎相同,比例亦是基本相符。这两具身体,就仿佛在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只是换了颗头罢了。
“在游轮上我就应该发现。”他说着,“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
他顿了顿,唇角无奈地向下撇了撇。
“我不会改变计划的,放心,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我忍得住。”
出口的门是开着的,孟心桥一推便开了。他穿过铁锈斑斑的门,站在公路边上,掏出手机随手打车。
手机的冷光映亮他的脸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