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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程闻君柔声说,“我们可是结婚了。”
他说完,故作亲昵地拍了拍沈泊言的肩,而后转回玄关换下了皮鞋。
沈泊言用力地捏紧了触感柔软的红丝绒盒子。
第5章 书包
沈泊言15岁那年,他和沈泊宣的母亲沈玉宁自杀了。
周一早晨上学时沈玉宁还好好地和他们说再见;周五中午的时候沈泊言被老师喊出教室,就得知了这一噩耗。
她从市中心的河源大厦顶端一跃而下。当沈泊言和沈泊宣赶过去时,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只能看到旁边灌木丛上的暗红色液体,已经彻底凝固了。
警笛声、吵闹声交杂成一团,沈泊言茫然又恐惧地站在一旁,沈泊宣抓着他的肩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面色看起来很不好,看着两人的目光有几分阴沉。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冷冷地说:“走吧。”
沈泊宣瞪着他:“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
那人嗤笑一声:“我是你们爸爸。”
这当然不是一句玩笑话。
从那天开始,他们两个就住进了吴家。沈泊言活了15年,第一次知道他们的亲生父亲并没有死,而是好好地逍遥在市中心的别墅里,过着富裕的生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生活也能一样地变得富裕且幸福。沈玉宁死了,而吴家人都很讨厌他们,将他们视为耻辱——包括他们的父亲吴恒。
这其中以吴恒的婚生子吴琛为最。
到了上高中的时候,吴恒随手把他们安排进了吴琛所在的那所高中。开学第一天,沈泊言的同桌就踢翻了他的桌子。
“小杂种。”那个叫池阳的男生恶劣地笑着,低头看着他。
班里有些人对他和沈泊宣的恶意非常强烈。
沈泊言听说,吴琛的人缘很好。那些人和吴琛关系不错,当然会牟足了劲给吴琛讨厌的人使绊子。
沈泊言没那么逆来顺受,但一次两次的反击总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有一天,在沈泊言扔掉池阳的笔筒时,池阳把沈泊言书包里的东西从三楼丢进了楼下的花坛。
那天风很大,沈泊言要交的作业在半空中散开,四处飘飞。他顾不得许多,只能飞快地冲下楼去。
楼下正是一个花坛。沈泊言狼狈地在花坛里翻找着散开的本子,就听见一个人轻轻点了下他的肩膀。
“同学,这是你的吗?”
嗓音柔和,声调微微有些低。沈泊言应声回头,就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的封皮。
“是我的。”沈泊言伸手抓住了封皮的一角,“谢谢。”
男生松开了手。
沈泊言以为他会直接离开,就继续弯下腰找本子的残页。但没过一会,那男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给,在垃圾桶旁边捡到的,看笔迹应该都是你的本子吧。”
沈泊言愣了一下。
他站了起来,那男生握着那叠纸,望着他笑,眉眼弯弯的。
沈泊言迷迷糊糊地接过纸,男生又帮他把散落在地上的笔捡起来。
“赶紧回去吧。”男生体贴地说,“快要上课了。”
“谢谢。”沈泊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再次道谢,抱着本子和笔,转身向楼上跑去。
回到教室里,池阳正和他的那群朋友一齐放肆地笑着。见沈泊言回来,他戏谑地说:“看啊,收垃圾的回来了。”
沈泊言不发一语,直接从池阳的桌子里抽出他的书包。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沈泊言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床前,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扔了下去。
“你神经病啊!”池阳傻了。
但打铃了,他又不敢离开,就只无能狂怒地瞪着沈泊言。
沈泊言没说话,拉开椅子自己坐了下来。
他转头时,正好看到那个男生站在他们班的窗前。男生的表情有一点愕然,但触到沈泊言的眼神时,还是鼓励地笑了一下。
他向沈泊言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窗边。……
然后沈泊言其实没怎么见到那个男生。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夏日的夜晚,吴琛请了同年级的几个朋友来家里聚会。厨房里的人为他们准备好晚餐,却漏了沈泊言的。
沈泊言实在是饿了,只能揣着零花钱,准备出门觅食。
他的房间在三楼。沈泊言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于是悄悄地从另一边楼梯离开。在一楼的拐角处,他又看到了那个男生。
“我知道爸的意思。”男生正在和人打电话,脸上淡淡的,没显露出任何情绪,“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