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官龙逃入内堂,却不往後门走去,而是向供奉祖先牌位的祠堂奔跑过去。
祠堂里供奉着无数上官家的祖先牌位,上官龙瞧也不瞧一眼,冲到墙角,拉起镶在上面的铜环左右拉动三下。
喀拉的机关声响起,暗门随之打开,门才开了一半,上官龙就急不及待地跳入密室之内。
密室里黑压压的一片,难以视物,上官龙亮起火摺子,走到暗室内唯一的一张案桌前,桌上放了一个陈旧的木盒,他把木盒打开,拿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来。灯光照下,但见珠子通体晶莹剔透,唯中心一点鲜红,就仿佛是凝结在冰中的一滴鲜血。
上官龙如获至宝地把冰珠托在手掌心。
「冰魄神珠,我全家的性命都要靠你拯救了。」
喃喃自语,本来不应该被人听到,但是偏偏从身後传来回应。
「这颗就是魔教四宝之中的冰魄神珠?」
「谁?是谁?」上官龙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身後只有空空如也的大门,不见人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一定想不到三十年前因为贪念所做的事,会招来满门之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再次传来,上官龙猛地向右侧看去,终於看见昏暗墙角站着一道修长黑影。
「你是谁?你想怎样?」
与他紧张的语气截然不同,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人语气悠悠。
「啸天堡的何啸天、金鞭纪文雨、谭园谭大,谭二、万绝七,还有你,合谋暗算魔教光明护法歌舒遗,将他杀死後,弃屍荒郊,取走他身上的冰魄神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一定想不到三十年後,魔教的人会来找你们算帐吧?」
上官龙更加紧张,握着火摺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你是谁?为什麽你会知道这件事?」
「这三十年来,你们五家人都想将雪魄冰珠据为己有,但是都怕会被余下的人合力铲除,唯有每隔五年就将雪魄冰珠轮流监管,哈!你们就是因为这颗宝物而露出马脚,引来杀身之祸。」
暗室里火光摇晃不定,闪闪烁烁,听见自己几十年做的丑事竟然被知道得一清二楚,上官龙的脸色阵青阵白。
「你到底是谁?」手举火摺子踏前,想把神秘人的脸孔看清,脚刚抬起,神秘人倏然冲前。
利器刺穿肉体的刺耳声音响起,电光火石间,上官龙终於看见神秘人的样子。
「啊?啊……怎会……是……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光一闪即灭,神秘人把唇凑近上官龙的耳朵,轻声说。「老英雄,你要记住,要永远保守秘密,最重要的就是要确定除了自己外,知道秘密的都是死人!」
握着手柄的手一旋,一拖一拉,利器便从上官龙体内拔了出来,鲜血喷射而出,上官龙顷刻气绝,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瞪大眼,似乎至死仍不敢置信。
冰魄神珠随着他的倒下而落在地上,神秘人弯身把神珠拾起,夹在两指凑前细看。
「冰魄神珠……只不过是一颗内有一点红的冰珠而已,到底有什麽特别之处?」
来不及细思,外面已隐约传来脚步声,神秘人立刻起身,借着黑暗隐身而去,等沈沧海追入密室时,只瞧见上官龙死不瞑目的屍体,还有,在地上静静地发出灵光,晶莹剔透的魔教四宝之一「冰魄神珠」。
※※※※※※
话分两头,当晚慧苦从客栈破阵逃出,黑暗加上心慌意乱,竟不向城内跑去,反而向城郊的方向逃跑。
荒不择路,他在乱草密林中奔逃不止,厉无痕默不吭声,展开轻功,一直紧随其後。
慧苦冷静下来後,几次想向他解释,刚开口,真气稍乱,脚步稍慢,他便刷刷两剑刺过去,慧苦失了禅杖,赤手空拳之下,好几次差点丧於他的剑下,不免心胆俱裂。
无奈不已,慧苦唯有继续奔逃,他出身少林,今年五十有五岁,也就练了五十年的功夫,内力深厚,轻功自然了得,全力奔驰之下,足不沾地,有如在半空飞掠。
起初他与厉无痕保持着十二,三尺的距离,全力施展轻功之後,他自以为很快便会把厉无痕摆脱,却想不到几次回头看去,厉无痕始终跟在他的身後,无论他如何催迫脚步,那十二,三尺的距离自始不曾拉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慧苦心中吃惊不已,他瞧厉无痕最多二十岁,即使自出娘胎便练功,又能有多少年功力,观其年纪之轻,身法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到底是何家弟子?是什麽出身?
原来慧苦武功虽高,脑袋却不大灵光,至此竟仍然未将厉无痕与近日肆虐江湖的魔教中人联想在一起。
厉无痕却不管他在想什麽胡涂事,不吭一声地一直紧追着他。
他是魔教教主之子,一出生就高高在上,即使天生俊美,也绝无人敢对他稍动半点杂念,投以一抹无礼眼神,慧苦数次偷窥他,是他一生中从未受过的屈辱,每每思及,心中怒极,利目如鹰,暴射出惊人杀意。
抱着坚定杀心,一路上无论寒风削骨,大雨倾盆,泥泞湿滑,他一概视若无睹,就这样你追我跑了整整三日三夜,这夜便追到一座不知名的塔前面。
前无去路,慧苦不得不停下来。
「施主,你你就放过贫僧吧!」
见他身後有退路石塔挡着,厉无痕也停下来,暗暗歇息之余,向左跨一步,将他唯一的前路拦住,才缓缓地说。「若你肯把你自己的一双淫眼剜下来,说不定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闻言,慧苦念起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只不过是监视了施主几天……」
一语未尽,厉无痕冷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的一声带着无尽嘲讽之意,嘲弄慧苦言不由衷,也嘲弄他敢作不敢当。
慧苦老脸一红,咬一咬牙後,说。「即使贫僧真的偷窥你,施主也不需要如此狠毒,动辄就要人的眼睛,要人的命吧?」
「狠毒又如何?」厉无痕悠悠地道,手中长剑轻挥。「我的心肠狠毒,也总比某些好色胆小,不守清规的和尚好得多。」
毫不留情的嘲讽令慧苦的一张脸胀成紫酱色,拳头在身侧紧紧攥起。
「施主别以为胜券在握,若认真交起手来,你未必是贫僧的对手。」
连回答也不屑,厉无痕仅是勾起唇角一笑。
追逐了两天两夜,他俩都是汗湿重衣,狼狈不已,但是他这一笑起来,依然有一种贵不可言,凌驾於人的气势。
慧苦呆呆地看着他,眼中再次泛起一种奇怪的痴迷之色。
厉无痕将他眼中的痴迷瞧得清清楚楚,本来大可利用此点,将他轻易杀掉,但他心中怒极,不屑用那些下三流的手段,非要把他杀毙剑下不可。
「淫贼!我先把你双眼剜出来!」左手握紧长剑,倏地飞身扑前。
他们相隔着十二,三尺的距离,但厉无痕的话甫出口,话语未落,剑光已逼近慧苦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大是惊异,偏偏武器已经失落,唯有挥掌迎击。掌未到,力已生,呼呼风声削脸,将厉无痕手中长剑压得弯曲变形。
剑身发出痛苦悲鸣,厉无痕倏地变招,右脚连环急踢,连踢慧苦右臂十三穴道。
右半身倏然发麻,慧苦忙不迭以提起左掌疾砍。
以掌为刀,砍上厉无痕大腿五寸,但他反应极快,腰身急扭,左手顺势握着剑身一弹。
剑气疾如弹弓,又是向慧苦双目激射而去,慧苦大惊失色,危急之际,腰身拼尽全力向後板去。
勉强避过夺目一招,他固然惊骇得大汗淋漓,也愤怒起来,顾不得其他,大步踏前,右掌挥出,掌力如山向厉无痕压去。
掌力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厉无痕气息一窒,知道对方终於使出真功夫了,他毫不畏惧,反而冷冷一笑,琼掌迎上。
两道掌力拼在一起,有如洪水遇上高山,海涛互相交击。慧苦微微错愕,想不到他竟有胆量以内力与自己正面迎战,而且毫不逊色,
两道内劲互不相让,有如高墙挡在对方前面,稍有疏失,彼此都会被对方的掌力压伤,慧苦固然不敢放松,厉无痕更是倾尽全力,体内天魔心法运行不息,全身冒出丝丝寒气,足尖微微离地,悬浮半空。
慧苦登时惊骇不已,不受控制地大叫起来。
「天魔心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开口说话,真气便不由得便散了开来,厉无痕眼中寒光飞闪,左手手腕倏地一翻。
倏然,剑尖乱颤,光芒仿似天上繁星,把荒野照亮。
这正是他的平生绝学,这一剑之快,难以形容,霆不暇发,电未及闪,慧苦的左目已被重重刺中。
「啊──!」慧苦发出长长惨叫,掩住左目,足尖急忙往地上蹬去,飞快倒退。
厉无痕并不急着追赶,横剑而立,悠悠把玩剑尖。
一直退到塔前,鲜血不住得手指指缝渗出,慧苦强忍痛楚,龇牙裂嘴地问。「你怎会天魔心法?你是厉若悔的什麽人?」
微微而笑,厉无痕反问。「你知不知道我姓什麽?」
慧苦刹时怔住,几天偷窥下来,他只听见那个叫小海的少年称呼他做无痕哥,却从未听过别人称呼他的姓氏。
看着他的呆样子,厉无痕忍峻不及似地笑了一声。
「哈!你这和尚真是色迷心窍,什麽都不知道了。我就等你死得明明白白吧!我姓厉──前代天魔教主厉若悔是我的亲爹。」
慧苦倏然呆若木鸡,接着,忽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你……你是阿宛的小儿子……我怎会想不到……阿宛……阿宛……」
「哼!我娘亲的闺名也是你的脏嘴有资格提起的吗?」一压眉,厉无痕再也忍耐不住,手中利剑抖动,划出一朵梅朵,向慧苦疾刺过去。
慧苦拚命相抗,但他身受重伤,手中又无武器,厉无痕自然占尽上风,剑法施展如神,眼看就能取了慧苦的性命,谁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是什麽人在白马寺闹事?」
「好像有人受伤了,大家快上去看看!」喧哗声中,还夹杂着急速的脚步声,放眼看去,火把熊熊,赶来的至少也有二十多名僧人,而且都身负武功。
厉无痕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追逐慧苦几天,已不知不觉离开苏州,一直追到洛阳城内的白马寺附近。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很快便又是一番恶斗。
自己的身份不同,若在此露出形迹……厉无痕稍稍迟疑,向已经倒地的慧苦冷眼扫去,便毅然转身,施展全力,飞奔而去。
一奔数里,进到洛阳城时,天已经光了,洛阳大街两旁的商店已开,他走进衣帽店里买了一套新衣新鞋,再向店家借了澡堂清洗乾净。
洗去满身狼狈,把簇新的袍子套上身上,衣若轻云,头发用青巾束起,便又成了个俊美儒雅的文人士子,若非腰间挂着银剑,又有谁会能把他与耍刀弄剑的武林中人联想一起?
全身焕然一新,他走出大街踱步,买了一匹白马,从北门出城,策马向郊外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的地是绝崖前的一个庄院,他下马叩门,说出暗号,几个人便把他迎了进去。
此地是天魔教在洛阳的分坛,一听见厉无痕大驾光临,副坛主何文盛便立刻出来迎接。
「洛阳分坛副坛主何文盛见过闇夜大人。」
「不必多礼,起来吧!」厉无痕着他起来,拿起茶杯浅嚐一口,看似不经意地问。「有没有苏州的消息?」
离开苏州数天,算一算时间,上官龙的寿宴已过,未知小海把事情办得如何?他心中多少有点牵挂,却并不特别担心。沈沧海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以武功而言,绝对在所谓的江湖好手之上,再加上十八修罗的相助,不应该会出什麽问题,
令他挂心的只是沈沧海的孩子心性,或者会吃点小亏。
心里默默思索,何文盛竟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厉无痕觉得奇怪,抬起眼,轻轻地向他看去。
「何副坛主,我问你的问题为何不答?」
何文盛忙不迭回话。「上官世家已破,上官龙死去,圣教的人稍有伤亡,但是大都安全回来。」
未听到自己最关心的地方,厉无痕皱一皱眉头,追问。「还有呢?」
「还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迫视之下,何文盛不觉伸出舌尖舐过嘴唇,勉强压下紧张的心情,咬一咬牙,说。「还有……事情完结後,光明护法忽然失踪,至今不知去向。」
「什麽?」
厉无痕倏然失控,左手重重拍上茶几,茶几倏忽四分五裂。
看着好好的一个茶几在眼前分裂,何文盛心中更加惊怕,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心知失控,厉无痕深深吸一口气,脸上神色再次平淡起来。
「何副坛主,请你把事情说得清楚一点。」
见他神色平静,何文盛暗暗松一口气,把事情仔细交代起来。
原来那日杀入上官世家,沈沧海孤身追踪上官龙而去,余人及後跟上,只在暗室中发现上官龙的屍首,而沈沧海已经不知所踪。
听罢何文盛的述说,厉无痕半闭双目,问。「除上官龙的血迹外,在场有没有其他人的血迹?」
何文盛摇头。「没有,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的是,厉无痕吊在半空的心中登时放下一半,再问。「追查的结果如何?」
「查到当日有一个少年从东城门离开苏州,已经问过守城的士兵,少年的容貌和光明护法有七、八分相似,骑着紫骝马,腰间的金笛更是一模一样。」
「孤身一人?」
何文盛肯定地回答。「是!」
至此,厉无痕才完全放心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闭目,便是极长的时间,何文盛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只是不敢随便走动,一等再等,等到站不住脚的时候,厉无痕才终於开口说话。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都要找到光明护法,苏州,洛阳一带的所有圣教子弟全部待命,随时听候我的差遣。」
何文盛立刻应是,转身下去安排,心中暗暗奇怪厉无痕怎麽表现得如此平静,难道那些关於他与沈沧海之间的传闻都是假的吗?
殊不知他刚转身,身後的厉无痕便睁开眼,垂首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鲜血淋漓,都是刚刚用指甲掐出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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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照,神骏的紫骝马在市集奔驰,与无数华丽光鲜的招牌擦身而过,在市集里最破旧的店家前停下来。
沈沧海翻身下马,踏入昏暗狭小的客栈。
「掌柜,住店的。」清脆的嗓音响起,伏在柜台的掌柜与正在打瞌睡的小二抬起头,看着进门的少年人,双眼不由自主地收缩,然後瞪大。
少年的光采,就像一颗晨星,骤然照亮陋室。
早就习惯旁人的注视,沈沧海怡然自若地在角落坐下,对小二招招手。
「小二哥,麻烦你过来一下。」
「好!好!」小二登时清醒过来,大步向他走去。「这位少爷想吃什麽,小店甚麽山珍海味都有的!」
眼眸流盼,扫过残旧的店面,沈沧海轻笑起来。
「真的什麽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取笑之意如何明显,小二搔搔头,尴尬地垂下的眼忽然瞧见他插在腰间的金笛。
小二怔了一怔,问。「少爷是不是从苏州来的?」
沈沧海含笑点头。「是!」
「少爷可是姓沈的?」
「也是!」沈沧海再次点头,吃吃地笑着,反问。「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已经有人为我付过住店的银两,要你们办了酒席,还准备好新衣服,叫你们烧好热水在里面等我?」
小二大惊,瞪着眼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少爷你怎会知道的?」
没有答他,沈沧海笑着站起来。「那你先带我进房洗澡吧,食物麻烦你挑几样精致的送进房间便可。」
「啊!好!沈少爷请这边走!」小二嘀咕不已,把他带进房间,出来後,心里还在疑惑,想:这少年好厉害,怎麽好像能未卜先知似的?
却不知浸在热水里的沈沧海心中同样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他出苏州开始,每到一间客栈住店,总有人预先为他付账,准备好一切。
起初,他害怕得不得了,以为厉无痕这麽快就追来了,到过了几天,一直不见厉无痕出现,他才宽心下来。
「到底是谁呢?」抱膝坐在热水中,他歪起头,枕着木盆的盆边细细地思索起来,事情与无痕哥无关,因为无痕哥不会只是跟踪他,一定已经走出来,把他揪回去教训了,也不是天魔教的其他人做的,一路上没有他们的踪影。
自从八岁上山後,他第一次离开千刃崖,他在山下没有朋友……山上也没有。
啊……不是!不是!在山下有朋友,勉强算有一个……沈沧海高兴起来,眼睛瞪大了,闪动着星光。
他的心情忽然间变得很轻松,美滋滋地洗过澡,吃过晚饭,在又新又软的枕头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便继续上路去了。
这次,他却不再催马赶路,放任紫骝马缓缓踱步,午後,走入一条小路,小路两旁开满不知名的野花,有如红霞映日,美不胜收。
紫骝马伸长脖颈嚼咬甜美的花朵,沈沧海弯下腰肢轻抚爱马的鬃毛,轻笑着说。「笨紫骝,花是用来赏的,那有人像你一样朵颐大嚼,大杀风景。」
「小兄弟,牠毕竟是一匹马而已,你和牠说道理是没有办法说通的。」
熟悉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沈沧海还是轻抚着爱马,头也不回地说。「你终於肯出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牵着白马,从花丛间缓缓走出来,俊朗潇洒的男子叹一口气。
「我再不出来,你就用要这种龟速继续前行下去,那今晩注定要露宿野外了!」
「露宿野外又如何?我不怕!」
「就当我怕吧。」
看着面前的红花,沈沧海噘噘唇。
「当?那有什麽当不当的?怕,就是怕!」
「是!是!是我怕!」男子附和着,连连点头。「我怕露宿荒郊野外,怕黑怕鬼怕没有东西吃怕不能洗澡。小兄弟满意了吧?」
停在他左肩上的鹦鹉跳起来,用古怪的声调连连叫道。「怕!怕!怕!怕!」
一连几个怕字,终於引得沈沧海回头瞧去,漂亮的丹凤眼首先落在那头又红又绿的鹦鹉身上。
会说话的鹦鹉他从来未见过,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摸摸,但心念一转,乌亮的眼珠还是落到男子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鹦鹉再有趣,又怎比得上这个偷偷跟着自己几天的人?
「你为什麽一直跟着我,抱着什麽坏心肠?快快说出来!」问得虽然蛮横,却掩不住满脸笑意,梨涡浅现,色若春晓,把两旁的红花都比了下去。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秀丽无双的脸孔,男子的声音柔情似水。
「你忘记了吗?我们有月下之约,我是来践约的。」
「胡说八道!」沈沧海抬起眼角,似嗔非嗔地横了他一眼。萍水相逢,这麽远远地跟过来,若说没有古怪,谁相信?
他拍马前行,不再理睬身後的人。
「小兄弟等等。」
男子翻身上马追赶,肩上的鹦鹉拍翼飞起,飞到沈沧海身前,模仿着主人的声音不停嚷着。「等等,等等,等等!」
瞧着牠的嘴子在面前张张合合,发出既沙哑又绕舌的古怪说话声,沈沧海再也忍不住,伸手摸牠的羽毛,马一缓下来,便被男子追上。
不觉痴了,轻声问。「小兄弟,我和你一起上路,你说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眼波流动,看着男子殷勤的俊脸,沈沧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