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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汉忙道:“你们就是——那你们可真问对人了,上县衙报案的是王二喜,他就住在附近——”
还真是巧,李玉麟跟兰珠都一怔。
兰珠忙道:“那个王二喜住哪儿?”
“如今已经搬了。”庄稼汉道:“这儿他不敢住了,听说搬到‘高碑店’一带去了。”
这可又不巧了。
兰珠不由为之一阵失望?
李玉麟道:“不要紧,我们找你打听也是一样,你听他说过没有,到底是个怎么情形?”
庄稼汉一摇头道:“除了听他家人说他看见了鬼以后,别的他们什么也不敢说,王二喜就更别提了,回家来就吓病了,连搬家的时候都还没好呢,谁敢再问他什么,让他受惊吓。”
敢情好,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兰珠道:“说什么我们问对人了,你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庄稼汉道:“你们两位不就是要找那个地儿么,我知道那个地儿在哪儿!”
兰珠道:“在哪儿?”
庄稼汉抬手一指,就要说话,忽然又停住了,打量了两个人一眼,才道:“只有你们两位,有没有多带几位来?”
兰珠道:“只有我们俩就够了,我们都不怕,你也不用为我们操心了。”
庄稼汉道:“那!我要是告诉两位那个地儿在哪儿,挨哪儿近,反倒不好找,因为那个地儿离哪儿都远,也就是说哪儿都不挨。我这么告诉两位,就从这处登山上山,别顺山势,只管往西走,翻过山去有一条山路,再折向北,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往下看,山坳就在脚下,那座大冢就在那个山坳里,坐西向东。”
兰珠道:“知道是谁家的吗?”
“只知道京里一户大户的,两位想嘛,不是大户,不会营那么一座大冢,到底是哪家大户的,可就不清楚了。”
李玉麟道:“谢谢了,请回吧,最迟天亮前后,我们会来取坐骑。”
转眼望兰珠,道:“我们走吧。”
兰珠微一点头,道:“马不用喂,给点水饮饮就行了。”
转身行去。
李玉麟又跟庄稼汉打了个招呼,转身跟上。
没听见身后蹄声响动,想必庄稼汉还拉着马站在那儿看他俩,恐怕也替他俩揪着一份心。
约莫树林那边听不见话声了,兰珠才道:“你还给他银子干什么?”
李玉麟道:“格格,在外头行走,少不了这个,有了这个往往可以省很多事儿,就拿刚才来说吧,一声官家人,他固然不敢不让寄放坐骑,但未必咱们想知道什么,他就会说什么,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好平白的麻烦人家。”
兰珠道:“你银子给了,不是照样没打听出什么来?”
李玉麟道:“那是因为他知道的也不多,要不然,我担保他有什么说什么。”
兰珠瞟了他一眼,尽管在夜色里,也能让人觉出那一眼娇媚横生:“看来往后真要跟你多学学。”
李玉麟心头震动了一下,没接话。
就这么几句话工夫,两个人也已经来到登山了。
抬眼上望,登山小路婉蜒上通,越往上夜色越浓,黑忽忽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见松涛阵阵,偶尔几声夜枭悲啼,还真挺懔人的。
好在,这两位—位是李玉麟,另一位,娇格格她胆尽管不能跟李玉麟比,可是有李玉麟在身边儿,她也是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所以,两个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踏上了登山道。
这当儿,兰珠是应该不知道什么叫怕,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路上她总是挨得李玉麟好近好近。
李玉麟总不便躲,他以为女儿家毕竟胆气弱了点儿,也不好躲,只有任由她了。
温香软玉,兰麝频送,此情此景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只有李玉麟自己明白。
不知道该嫌话长,还是嫌话短,甚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是照着那庄稼汉所说的路走的。
突然间,一处深深的山坳呈现在脚下,就在那漆黑深邃的山坳里,一弯微弱月色下看上去黑忽忽一堆的大冢,静静的座落在那儿。
两个人立即停了步,
李玉麟道:“格格,就是这儿了。”
兰珠当然也看见了,道:“难怪没几个人知道这儿有座大冢,我常上西山来,连我都不知道——”
李玉麟道:“这个地方在山的这一边,而且是在山坳里,是够隐密的,或许是因为这是块风水好的福地一一”
兰珠道:“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咱们已经找到了,下去吧。”
话落,她就要走。
李玉麟伸手拦住:“格格,等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