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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輗拿了权,就得要做事,不然的话,他坐不稳这个位置。

天子不愿放权给他,是因为英国公府虽有实力,但是,却和南宫纠缠太深,早已经拔不出脚来,所以,天子可能倾向于压下此事。

这样做可以避免让张輗拿权,同时,也可以继续维持军府的稳定,陈年旧疴,虽然严重,但是只要不去动他,一时之间,倒也不会出事。

再加上那个时候,边境局势毕竟紧张,哪怕天子心中真的不打算动兵,可到底有备无患,才是好的。

当然,就像俞士悦说的,缺陷就是,朝中的舆论会继续发酵,文臣这边肯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让天子不胜其扰。

可无论是哪种选择,虽然都要付出代价,但是也都会有所收获,所以,代价是值得的。

唯独是俞士悦的这个办法,只是在照顾各方利益,如果真的做了,那么,军府短暂的陷入了混乱,可却没有换来军府的澄清,换而言之,这个代价,就白白付出了。

所以实际上,这就是在党争!

多方利益可以满足,但是,唯独于国无益,只会徒增内耗。

这一点,于谦看的清楚,俞士悦也不会不懂。

他这么说,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迅速解决争端,逼迫天子放弃犹疑,尽快决定。

说白了,他的这个提议一出,诸多文臣必定心动,但是这绝对不是天子可以接受的解决方式。

所以,天子必定会快刀斩乱麻,所以,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一方面,天子放权给了勋贵,也算是对文臣做出了妥协,命范广,赵荣,加上一个王钦,主持清查张輗弹劾军府官员。

另一方面,传召于谦尽快回京,以此来压制刚刚出现苗头的党争风气,毕竟,以于谦的性格和眼光,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必定是和天子保持一致的。

打压勋贵可以做,但是,须得于国有益,仅为文武利益之争,陷入内耗,这并非正道。

俞士悦叹了口气,不过旋即,他抬起头看着于谦,洒然一笑,道。

“你离京之前,我答应过你,要看顾朝局,发生如此变故,我岂能置之不理?”

“这个法子并不难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在御前提出,那么,很有可能此事会被暂时搁置,张輗的奏疏已上,如果陛下没有丝毫的表示,那么朝中会议论纷纷,英国公府也必会再想别的法子。”

“与其让局面变得更加诡谲莫测,倒不如我提出来,让此事就此落定,虽然说陛下可能会因此对我有所不满,可毕竟事情解决了。”

“而且,你离京多时,也该回京了……”

最后这句话,俞士悦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于谦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整饬军屯已经到了尾声,原本,他还要再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结束。

可偏偏这个时候,闹出了边境之事,于谦自己又不肯听劝,上疏掺和到了这件事情里头。

从天子的那道诏旨当中,便可看出,于谦上奏的举动,惹得了天子的不满。

如果是面奏也就罢了,天子骂上两句,于谦虽然性子硬,但是,该低头的时候也会低头,好好解释一番,天子未必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于谦不在京师,加上他担心天子不听劝,奏疏中的言辞又颇为激烈,只凭奏疏来回,很多话说不清楚,便容易将一点点小小的矛盾放大成心结。

再加上,于谦身在地方,又得罪了许多宗室乡绅,正是需要朝廷支持的时候,这个时候惹得天子不满,对于谦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所以,俞士悦此举,其实是在提醒天子,朝廷需要于谦这样的正臣,来压灭其他的不正之风,同时,也是给于谦回京,创造一个良好的契机。

这番良苦用心,于谦岂能不察?

沉默了片刻,于谦道。

“仕朝兄,多谢了!”

虽然俞士悦说是这么说,但是于谦很清楚,这件事情本质上,其实就是在给他的那份奏疏善后。

如果说于谦当时,听了他的话,没有干预边境之事,或者言辞稍稍温和一些,没有惹得天子不悦,那么,俞士悦也不必出此下策。

所以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而且,还罕见的带了一丝愧意。

见此状况,俞士悦倒是坦然,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道。

“真的想谢我,你就收敛点,赶明进宫,边境诸事就不要提了,好好将这次整饬军屯的成果说一说。”

“军府那边,陛下既然已有决断,那便且等一等,陛下此次提拔了王钦出面,便是希望能够借成国公府,让英国公府低头。”

“但是,我总觉得,张輗不会就此甘心,这件事情必定还会再生波折,等兵部这边彻底结束了军屯之事,若那边真出了什么变故,再伸手干预,也来得及。”

这一次,于谦沉默了许久,不过,到了最后,他抬头看见俞士悦担忧的眼神,到底还是点了点头,道。

“仕朝兄放心,我有分寸……”

这话有些勉强,但是,能够让于石灰这么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于是,俞士悦稍稍放下了心,随后,于谦又问了一些最近京中发生其他诸事的细节。

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着实不少,从科道的改革,再到殿试一案的风波,又有边境诸事,再到刚刚结束的冬至大节……

这么一桩桩一件件,于谦问的很细,但是,却没有再发表什么看法,大都是俞士悦说,他来听,仿佛就只是想要更多的掌握京中的讯息一般。

但是,他这样的沉默态度,反而让俞士悦又有些担心。

二人就这么一直谈话到了深夜,直到案上的一壶茶水都已经空了,俞士悦方站了起来,道。

“今日本不该搅扰你这么久,但是,明日便是早朝,所以我想着,你知道的多些,总是有好处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

见此状况,于谦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却并没有挪动步子,往前相送,而是神色罕见的有些踌躇。

俞士悦感到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廷益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于谦犹豫了片刻,到了最后,还是道。

“仕朝兄,我最近听到消息,说前些日子,陛下召见太子殿下奏对时,徽王殿下也陪侍在旁,不知,是真是假?”

这……

俞士悦没有立刻回答,迟疑片刻,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闹得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至少,在一众重臣当中,早就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

原本,涉及到太子的问题,不会这么平静,但是,边境局势日益严峻,有加上闹出了军府的事,所以,朝廷上下的目光都没有在意此事,却不曾想,于谦虽然远在地方,却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沉吟片刻,俞士悦还是解释道。

“其实也不能算是奏对,更像是随手的教导和考校。”

“你知道的,太子殿下出阁后,陛下在乾清宫旁设了小学堂,教导宫中其余皇子皇女。”

“那日,固安公主在小学堂当中,和先生起了矛盾,徽王殿下为了护妹,也顶撞了先生,这件事情正巧被陛下撞见,许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陛下回了趟后宫。”

“恰逢太子殿下前去请安,陛下不在,便多侯了一会,我去探问情况,正好碰到陛下留太子殿下用膳,席间,陛下借固安公主之事,询问了太子殿下的看法,徽王殿下刚好在旁听着,仅此而已。”

说着话,俞士悦便看到,于谦的脸色并没有变好,反而隐隐透出一丝忧虑,见此状况,他当然也猜到了于谦的想法,摇了摇头,道。

“京中对此事颇有传言,但是,陛下对太子殿下的态度,你是最清楚的,之前册立,出阁,备府乃至探查民情等诸事,皆可看出陛下对太子殿下的栽培爱重之心。”

“这次的事,我在侧观之,觉得陛下也只是想借此事教导太子殿下和徽王殿下一心向学,你我不可草木皆兵,妄测圣意,这一点,你可明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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