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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太给太上皇脸了!

事实上,在外朝看来,对于太上皇这个哥哥,天子一直都十分恭敬尽心,衣食住行就不说了,几次大节的朝见,朝臣们对南宫的奢华程度,有了深刻的认知。

除此之外,侍奉的人手也足足的,除了天子送进去的人,后宫圣母安排的内宦侍女,天子也没有阻拦。

甚至于,为了护卫南宫,还专门增设了一卫的禁军,并且毫无芥蒂的,将这支禁军的统领一职,交给了亲太上皇的孟俊。

这诸多行为,已然是将能做的都做了,天家和睦几个字,不止是说说而已。

当然,对于朝廷的一干大佬们来说,他们知道的更多。

从历次的大典,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些许事件当中,这些老大人们,能够看得出来,天子内心当中对太上皇并不待见,甚至在诸多地方,透露出防备之意。

但是,身居高位,他们对朝堂的理解,自然也更深刻。

天子若是对太上皇没有防备,那才是怪事,有防备不是问题,只要面子上过得去,老大人们也不愿掺和皇家这档子事。

这也是老大人们,对于天子偶尔的小小任性,十分宽容的原因。

但是,即便是站在这些老大人们的角度来看,天子对于太上皇,其实也足够仁慈了。

毕竟,历朝历代的太上皇也不是没有,但是,能够得到如此待遇的,南宫那位还是独一份。

但是话说的难听一点,其实对于老大人们来说,天家和睦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这个样子维持住就可以了,至于真的和不和睦,其实也没有人在意。

所谓彻查南宫,隐含的意思,其实就是加强对南宫的控制,奸佞之辈,自然就是太上皇在南宫中的心腹。

王天官的意思,实际上就是把太上皇的心腹都换掉,这样一来,南宫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天子,自然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种作为,毕竟是小道,拿不到台面上来。

所以,王天官加了双保险,最后的那两句话,就差明着说,请天子下旨,让有司可以对太上皇的诏旨置之不理了。

往常的时候,这番话说出来,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这一回,朝堂上的老大人们,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见一样。

应该说,孛都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有了春猎场上,太上皇干涉东宫幼军的行为,也足以引起朝臣们的警惕。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出现之前,已经有不少大臣盘算着,等到回京之后,要上奏天子,准备限制南宫的权力,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没有王文这么激进罢了。

但是,有了孛都的这件事情,就让他们意识到,不能再放任太上皇胡闹下去了。

就如王文所说,再这么下去,朝堂非要被太上皇搅乱不可。

因此,虽然王文的话说的有些刺耳,但是,底下一众大臣,却个个都没有要出面反对的意思。

所以还是那句话,如今天家的关系,翻遍史书也是头一遭,作为大兄皇帝,而且是和平演变的继位过程,这种情况下的太上皇,到底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是模糊状态。

想要将这种状态分割清楚,就只能是见招拆招,在不断的实际积累当中相互拉扯,去不断摸索出一个边界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肯定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出现的。

大殿当中有些沉默,一帮老大人是不想掺和这档子事,而王文一个人又显得有些单薄,朱祁钰若是就这么立刻答应下来,未免显得有些急切。

这么耽搁着,外头忽然进来两个内侍,紧接着,怀恩上前禀道。

“陛下,阮浪公公在殿外,说是奉太上皇旨意前来,要求见陛下!”

第799章 重新定义勉为其难

怀恩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在场的一众大臣自然都听的清清楚楚,随即,他们便感到一阵意外。

这个时候,太上皇派人来做什么?

“宣!”

天子倒是没怎么犹豫,点了点头,便示意怀恩将人带进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殿外走进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正是南宫总管太监,阮浪。

“内臣阮浪,叩见陛下。”

“何事?”

看得出来,天子的心情不佳,连免礼平身都懒得说,便直接了当的开口发问。

不过,阮浪倒是不以为意,跪在地上,拱手道。

“启禀陛下,近两日以来,朝中有传闻说,瓦剌首领孛都,于深夜持太上皇诏命逃离南苑,非议太上皇私纵瓦剌首领,太上皇得知之后,十分震怒,着命内臣彻查此事。”

“如今此事已有结果,内臣受太上皇之命,特来回禀陛下。”

尽管在场众人,已经猜到阮浪此来,就是为了孛都私逃一事,但是,却也没有想到,阮浪竟这么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心虚的模样。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

“陛下,孛都私逃那天晚上,太上皇因白日围猎心喜,正在召见成国公府朱仪将军,一同在场的,还有英国公府张輗将军,和驸马都尉焦敬大人,太上皇勉励几位大人好生为国尽忠,言谈甚欢,并未见到孛都进入行宫。”

阮浪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微微抬头,望着在场的群臣,开口道。

“自然,孛都所谓的,太上皇的诏旨,也是子虚乌有的,太上皇彻查南宫之后,发现是负责保管玺印的两个内侍,胆大包天,收受了孛都的金银,所以伪造了圣旨,放跑了孛都。”

“得知此事之后,太上皇亦十分震怒,当场下令,将这两个内侍杖毙,人内臣已经带过来了,就在殿外。”

殿中一片寂静,老大人们一时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应该说,阮浪来的很及时。

这个解释,明面上的确可以说的过去。

孛都收买宫中内侍,伪造圣旨,逃出京城,这就是太上皇对这件事情给出的解释。

当然,这个解释,不是给在场的这些老大人们的,而是给朝廷上下的。

在场的都是朝中重臣,只要稍稍一想,就可以找出其中的诸多漏洞。

要知道,一道诏旨想要成形,不仅仅是有玺印就够的,玉轴,绢帛,朱笔,这些物事,每一样都珍贵之极,而且是被分别保管的。

孛都那一日拿的圣旨,是从材质到玺印都实打实毫无伪造痕迹的圣旨。

单这一点,就不是所谓的两个看管玺印的内侍私自伪造圣旨,可以解释的通的。

何况,太上皇的宝印,虽然不比天子玉玺保管的那么严格,但是,也有相对应的保护机制。

一般情况下,宝印被锁在专门的房间当中,门外有专人看守。

可看守之人,是无权使用的,能够取出宝印的,是太上皇专门任命的掌印太监,也就是阮浪所说的,保管宝印的内侍。

如果要使用宝印,至少要由两个人同时前往,一人持房门钥匙,一人持锁住宝印的箱子钥匙,才可以取出宝印。

与此同时,玉轴绢帛朱笔这些东西,又是另外几批人负责保管,这些东西在分别取出之后,会送到御前,承旨书写无误后,在御前盖上玺印,才算作真正成形。

如此复杂的工序,区区两个内宦,竟能一手遮天?这是真的把在场众臣当傻子吗?

而且,就算真的是孛都收买了内宦,可太上皇这两日下来,对此事不发一言,却偏偏等到孛都离开了大明境内,才姗姗来迟,送来的,还是两个已经被杖毙的内宦。

这可真是……

“好一个死无对证!”

一片沉默当中,众臣肉眼可以看到的是,天子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盯着底下的阮浪,冷冷开口。

被天子用这般目光盯着,阮浪心中也不由生出一阵惧意。

这和太上皇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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