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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还在看着,他怎麽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这姑娘呢,正要看个分明。
宋珩发了话,声音不怒自威,让人生畏,“再看便自回你屋去用膳。”
小皇帝锻炼多年勉强能在宋珩发怒时镇静自若,小皇帝颇为委屈地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时,素月端来一盘蟹,只见宋烟极其自然地挑了个大个儿头的放在宋珩碗里,转而去夹桌上其他的菜。
而宋珩净过手后开始替她剥起来,白皙修长的指节灵活轻巧地掰开蟹钳,取出里面最嫩的蟹肉放进宋烟碗里。
桌上,一身玄衣的男子正专心致志地替粉衣女子剥蟹,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道血染朝堂,在朝堂上剑斩奸恶之臣的人便是眼前剥蟹的男子。
宋珩那只手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持剑、执笔,替人剥蟹?天方夜谭也差不多。
见小皇帝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看,脑袋一卡一卡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宋珩擡擡眼皮,长睫半垂,“想吃蟹就自己剥,还指望本王替你剥不成?”
小皇帝头摇成拨浪鼓,“岂敢劳烦皇叔。”只是怎麽这麽不公允呢?
……
用完膳后,楼下舫船岸边的戏台子已经搭好,传来铿锵锣鼓声,还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宋烟她们所在的雅室,推开窗后,就是观戏的绝佳视野。
这时,湖中早早有人点了河灯,顺着水星星点点流向远方,宋烟下巴磕在窗框上,猫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戏台子上的唱戏人。
隔壁雅室内有臣僚说有要事商讨,宋珩看着宋烟饱满圆润的后脑勺,摸摸她的脑袋,“你就在此看戏,莫乱跑,待会儿带你去放河灯。”
今晚人多眼杂,若宋烟出去,指不定会出什麽事。
宋烟头也没回,她已经看入迷了,对宋珩的话毫不在意,“皇叔去吧,阿烟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
小姑娘的态度让宋珩眉头敛紧了些,但到底没再说什麽,只让素月和守在门外的霍霄看好她。
几出戏演完,宋珩依旧未归,宋烟看尽兴后,心里惦念着放河灯的事。
她推开雅室的门,探头左右望望,酒过三巡,一楼的一些臣僚逐渐放浪形骸、衣衫不整,东倒西歪地扭倒在地上。
女眷们有些已经回府,有些则在雅室内歇息t。
宋烟眼神在楼上楼下寻了个遍,也没看到宋珩的影子,但对屋的雅室内却传来一道声音,“殿下,臣等今晚在此一聚,为的是殿下以及圣上的终身大事,想当年……”
终身大事?宋烟只抓住这几个字眼,明眸里闪过些许迷茫,是指皇叔要成亲了麽?
第二十九章
对屋雅室内,衆人踞坐在屋子左右两侧,每人身前置放一张小案,案上摆有各式瓜果膳食,以及美酒陈酿。
宋珩与小皇帝则高坐于正上方的罗汉榻上,宋珩指尖一下一下轻点桌案,底下那大臣每说一字,宋珩的脸色便冷凝一分。
旁人看不出宋珩的怒意,小皇帝坐在一旁却能感受到,森森寒意、如坐针毡。
待屋内那人说完后,宋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大臣面红耳赤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名小丑。
“说完了?”宋珩漫不经心问。
那大臣说的口干舌燥,又加上饮过酒,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恍惚觉得今晚的宋珩没有白日里那麽冷戾。
咦?那大臣涣散的目光攸然顿住,摄政王容貌生得这麽俊的麽?从前他怎麽没看出来,那大臣醉醺醺地晃晃脑袋,含糊开口,“臣,臣说完了,殿下考虑的如何?”
话音一落,在场衆人皆屏息以待,气氛渐渐凝滞起来。
衆人对宋珩的婚事比对自家子女的婚事还要上心,若宋珩真的娶了哪家大臣的女儿,这些人定会冷言嘲讽,说其只会攀龙附凤,可背地里定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宋珩擡起眼帘,“看来,李侍郎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李彰喝醉了酒,神志有些不清,打了个酒嗝后,瞬间脱口而出,“依臣看,江尚书名下次女江雪陌与殿下极为登对,江尚书乃朝中一股清流,对子女亦是教导有方,此女出尘脱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能与殿下喜结良缘,定会百年好合。”
说这翻话时,李彰又全然一副清醒之态,哪有方才的笨嘴拙舌。
宋珩轻声重複起李彰的话,“出尘脱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宋珩话未说完,另一边的江承望接过话头,“正是如此,恰好小女今夜特地为圣上、摄政王备了一首曲子,臣这便让小女来为陛下、殿下奏上一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