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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
刘燃点点头退下。
“皇叔,是不是很疼?”宋烟小脸皱巴成一团,仿佛疼的是她自己。
真是稀奇。
“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宋珩淡声问。
宋烟蓦地靠近宋珩,朝他的伤口处轻轻吹了吹,嘴里咕哝道,“疼的话,吹吹就不疼了。”
靠得太近,宋珩闻到小姑娘身上清甜的花香。
说不上排斥,但也并非厌恶。
接受、适应,这些正一点点打破他以往的底线,他很不喜。
宋珩伸手推开宋烟的脑袋,将手掩进袖袍,神色敛了敛。
“坐好。”态度瞬间就冷淡许多。
不过,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他性子一向如此,宋烟早就习惯了。
“嗯,皇叔要乖乖上药,好的快。”宋烟晃晃自己包裹得圆滚滚的小手示意宋珩。
“再多嘴今晚不许用晚膳。”宋珩瞥她一眼。
宋烟立马住嘴,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皇叔怎麽生气了?
刘燃、素月取来晚膳时,见屋内的气氛有些奇怪,罗汉榻上,原本离得比较近的一大一小此刻中间快隔了一条小河,谁也没说话。
素月将饭菜一一摆好。
素月轻声道,“殿下,姑娘,可以用膳了。”
宋珩睁开假寐凤眼,起身来到檀木圆桌旁,待他落座后,宋烟才坐到素月特意为她备的高足圆凳上。
宋烟大病初愈,胃口不是很好,草草喝过几口汤后便说自己饱了。
宋珩垂眸看过一眼她面前,巴掌大的碗里只有一些汤。
宋珩用备用公箸挑起一筷易克化的樱桃肉放在宋烟面前的小碟中。
半是幽幽道,“吃完,不许浪费一点,至于那蠢猫……”
宋烟觉得,皇叔真是又好又坏,怪会气人!
……
宋珩没那麽多空閑陪一个小姑娘,隔日便忙着处理朝中事,这段时日上京风雪交加,贫弱之民冻死、饿死居多,流民横生,前几日分发给各地的灾银在途中又为匪所劫,前去增援的人手只来得及护下一部分灾银。
可赈灾一事除途中护送官员外,并没其他人知晓,且那群山匪出现的时辰、位置都太过巧合,一切似是早有预谋。
澹林院主屋内,白玉棋盘上,黑白棋子互相厮杀,难分胜负,宋珩正在自弈,半边雪颜匿在光影里,神情莫测。
“殿下。”霍霄抱剑拱手道。
霍霄身强力壮,又加上行刑之人下手不是很重,休养一两日后,身上的伤已然愈合得差不多。
宋珩起身给瓷盆里的赤鳞鱼洒上一把饵料后。
“问出些什麽了?”
霍霄惭愧低下头,“并未,那贼首死活不肯供出身后之人。”
宋珩冷声道,“不用他说,或许我已猜出是谁,既然死活不肯说,那便让他死一死罢。”
小半个时辰过去,宋珩方从暗室信步出来,锦靴上沾有点点湿痕,若仔细看,不难发现这是血迹。
身后霍霄心事重重地跟在宋珩身后,想到那贼子说淮王这几日也在派人暗中寻宋烟,霍霄很是担忧宋烟。
“在想什麽?”宋珩身后似是长了双眼睛。
霍霄低声说出自己的担忧,“殿下,您说淮王寻姑娘做什麽呢?姑娘从前都没与他见过面,总不能和您一样心善是想救姑娘吧。”
说完,霍霄平複了许久才缓过来,看来,日后还是少睁眼说瞎话的好,这良心实在过不去。
宋珩长眉一挑,心善、救人?
和他不是很搭,但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宋珩难得多说了几句,“怎麽,淮王还敢来本王这里寻人不成。”
淮王自是不敢,淮王十岁时嚷着要与比他小一岁的宋珩决斗,可宋珩习武练剑日日不落,下起手来要人半条命的那种,那日若不是先帝在场叫停,淮王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
自那之后,淮王对宋珩是既怕又恨。
霍霄摇摇头,“属下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姑娘总会出门,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或是查探,只怕会对殿下和姑娘不利。”
“她若想出门,派武婢跟着她即可。”
霍霄点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反正女大十八变,等姑娘慢慢长开了,谁还认得出当初的十七长公主。
第八章
宋珩从暗室出来后,便去湢室沐浴,今日外面是难得的好天气,日光融融,虹霓浅挂在天边。
隔壁映雪院传来小姑娘和婢女低低的说话声。
宋烟的病已然好全,手上的伤口也不需要再用布裹着,身上穿着素月和王妈妈为她连夜赶制的粉白小袄。
这小袄所用布料,便是昨日宋珩让人送至王府的那一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