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弗璩璩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可能?
于嬷嬷脸上的惊恐,更是掩都掩不住。
暮月先反应过来,对着苏浅一福礼,恭请太妃娘娘德安。
随后,燕王府众人行礼,呼太妃娘娘万安。
段云诩和秦啸见此,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女子,便是到燕州大半年却从未露过面的燕王太妃。
两人为官多年,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见二人敛袖揖礼,拜道:臣燕州刺史段云诩(臣燕州都督秦啸),参见太妃娘娘。
面对拜了满院的人,苏浅并没有让他们免礼,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听到这话,羽弗璩璩只觉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暮月上前,回禀道:禀太妃娘娘,是清河郡君带着段大人和秦大人兵围了玉笙院。
说着,暮月还不忘瞪段云诩一眼,这混蛋刚刚还呛她,她可记着呢!
段云诩眼中笑意不减,这个女史还真是睚呲必报啊。
苏浅淡然的目光,落在了段秦二人身上,哦?外臣居然敢公然擅闯我燕王府,二位,是准备谋逆吗?
这话说得严重,但身为封地臣子,擅闯诸侯王的府院,真要追究下来,担个谋逆之罪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啸上前,一抱拳,礼道:臣今日接到清河郡君求救,言太妃娘娘危难,臣特来救主。
就因为一句胡言,就敢带兵围我燕王府?苏浅冷冷问道。那下一次,尔等只怕是也敢直接弑主了吧?
臣不敢。
不敢?本宫看你们敢的很。苏浅在笑,可笑意未达眼底,说出来的话更是咄咄逼人。
段云诩上前一礼,依旧气定神闲,太妃娘娘此言差异,身为燕州官吏,保护燕王及王府贵人们,乃臣等责任和义务。听闻太妃娘娘危难而不闻不问,才是臣等最大的渎职。
所以?二位大人在事情未明真相之时,就能出兵围我燕王府?
是臣等失察,不过
不过什么?
此事是贵府的清河郡君求到了臣这里,段云诩向来能屈能伸,而且甩锅第一名,清河郡君身份尊贵,又是王府贵人,臣身为属臣,自是不敢怠慢,更何况她还是带着证据来的。
证据?苏浅微微皱眉。
躲在人群中的羽弗璩璩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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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所谓的证据,是玉笙院一个外院洒扫的丫鬟。
不得不说,为了扳倒苏浅,弄死陆常欢和尉青菱,羽弗璩璩这次是下了血本。
在暮月把持之下的玉笙院,虽不敢说铁桶一块,但也是坚如磐石,羽弗璩璩的手根本伸不到内院中区。但羽弗璩璩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为此,她甚至典卖了自己的一些嫁妆,凑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巨款,这才收买了玉笙院的一个丫鬟。
苏浅冷眼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着求饶的小丫头,娘娘饶命,奴婢是看到那株枯死的青龙卧墨池,它土壤里全都是药味,所以奴婢才以为以为以为有人要谋害了太妃娘娘
苏浅给了暮月一个眼神,那个背主的丫鬟立刻被堵了嘴拖下去。
不过是一个连内院都没有资格进入的洒扫丫鬟,暮月笑着说道,二位大人就凭这个丫鬟的说词,未免有失所察吧?
话虽讽刺,但也算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段云诩上前,行了跪礼,请罪道:臣等救主心切,犯下失察之罪,还请太妃娘娘赐罪。
苏浅看着段云诩,这就是燕州封地的文臣之首,还真是只狐狸啊。
话都说到这里了,若她还当着那么多兵士的依旧降罪救主心切的他们,岂不是落了不恤臣下的恶名。
不过苏浅也没想过,要把段云诩和秦啸怎么样,这两个人毕竟是燕州封地最大的文官和武将,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苏浅是不会去动他们的。
想当此,苏浅脸上露出了笑意,那是她向来无懈可击的端庄华贵,既是误会,解开便好,夜色已深,二位大人请回吧,本宫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所谓的家事,曾在人群中不禁打了个寒战。
秦啸眼中划过一丝情绪,快得让人看不清,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段云诩暗中制止住了。段云诩在秦啸耳边不知低声说了什么,最后,两人向苏浅赔礼道,最带着兵士离开了。
外府的兵马离开后,只剩下燕王府中的人。
苏浅看着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羽弗璩璩,眼中冷然,将她们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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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院内院中,灯火通明。
暮月让人搬来了几把座椅,苏浅坐于上首,陆常欢和静笙分别坐于两侧,府中其他贵人站在两旁。因为现在地上跪着的,是四品郡君。按礼制,同级或者是份位比她低的,是不能被她跪的。
玉笙院中可以听到女人的哭泣,清河郡君院里所有的人都跪在了玉笙院中。
丫鬟们都在哭,哭着喊冤,哭着辩解,反倒是羽弗璩璩本人,还努力的挺直着腰板,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清河君,你可有话要说?苏浅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羽弗璩璩问道。
羽弗璩璩梗着脖子,正要开口,却察觉到身侧的于嬷嬷拉了拉她的袖摆。
压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羽弗璩璩行了叩礼,额头磕在地面上,请罪道:妾实在担心太妃娘娘的安危,这才失了分寸,还请太妃娘娘恕罪。
苏浅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寒厉。
这个时候了,依旧毫无愧意,还想诡辩?
可羽弗璩璩依旧死咬着这份说辞,将心怀不轨说成了担心主母的大义凌然。
苏浅却没有生气,她看向静笙,低下头,在静笙轻声地说道,静笙,我好像中暑了,你跟暮月去药房看看,给我拿点药来,好不好?
静笙一听苏浅不舒服,这还了得,那还顾得了看热闹,马上拖着暮月就走。
等静笙走远了。
苏浅眉宇间的温柔瞬间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让人无由生怕的平静。
她看着死不悔改的羽弗璩璩,笑道了一句:你不会真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吧?
苏浅:凶残的一面,要在我家孩子看不见的地方才能露出来。
第79章
接到属下的禀告,知道苏浅回府,虞吉起身去了玉笙院。
到达玉笙院时,院子里很安静,已经没有哭泣声了。夜风吹入院中,空气中的血腥味甚是重。
虞吉进了院门,一眼便看到,庭院中的石板染了血,几个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庭院中多了几张刑凳,羽弗璩璩的几个大丫鬟,加上玉笙院那个背主的洒扫丫鬟,连同于嬷嬷都被施了刑。
她们旁边还跪着几个人,其中有收了羽弗璩璩嫁妆的当铺老板,有王府后门守值的侍卫,有牵线搭桥的中人等等
总之,牵连其中的所有人都招了。从羽弗璩璩的计划到施行,从她院中每流出的没一分财物,这些东西出何而出,又用到了哪里,甚至连她院中的人哪天哪个时辰出门事无巨细,招得清清楚楚,全部列在了供状上。
虞吉还听属下说,一开始,于嬷嬷仗着自己是羽弗贵妃赐的人,是太子生母身边的老人,以为苏浅不敢动她。虞吉只觉得好笑,羽弗贵妃本人都被苏浅弄去吃斋念佛了,她会怕你一个嬷嬷?
当然这事,可能连羽弗贵妃自己都不知道。
羽弗璩璩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场闹剧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虞吉看着人群中的那两个女人,坐在上首,从容自若的苏浅,和匍匐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羽弗璩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