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褪去了她的鞋袜,又一把扯过早就备好的热水, 把她的双足都浸进了盆中。
水并不是很烫,刚泡进去时有轻微的痒意划过, 很快就变成了彻底的舒坦。
江瑶镜还没来得及喟叹出声, 原本挽至小腿中间的裤脚被他继续往上推, 露出粉白相间的膝盖, 两只大手齐上,照着她的膝盖一阵呼噜, 动作和掌心的温度,很快就让她冰凉的膝盖回暖。
“手。”
岑扶光:“手臂,手肘,自己搓一下。”
“等脚泡热了,马上就去沐浴。”
“……噢。”
江瑶镜这会子有些楞楞的,几乎他一个指令她就一个动作。
自己抱着手臂来回搓。
视线一直低垂,注意力都被他的动作吸引。
依旧单膝蹲地,而炙热的手已经不在原地停留,而是由下至上的,从脚踝一直搓到膝盖,来回数次。
动作说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
她泡在水中的脚趾动了动。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依旧来回揉搓,就是使得力气蓦地至少减轻了一半。
江瑶镜的嘴角翘了翘,言不由衷的客套,“我身体很好,就吹了这一会子海风,不会生病的。”
开心么?
自然是开心的。
当一个人的所有行为都因为牵挂你而出现的时候。
谁能不开心呢?
江瑶镜自然也不能免俗。
她现在不止手足都暖和了起来,就连心房都被慢慢的暖意占据,暖得都快化了,翘起的嘴角只有一份羞赧,剩下的,全是想要马上抱抱他的冲动。
谁料这人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你们的嘴巴都硬。”
“喝药的时候就老实了。”
江瑶镜:“……你们?”
“昂。”
岑扶光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满脸的无语,“大哥现在还在榻上起不来身呢。”
“严重么?”
江瑶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也顾不得亲昵了,只问岑扶羲的身体情况。
“犯病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岑扶光把她的裤角放至小腿中间,站起身来,又走到一旁净手,擦手的时候发现江瑶镜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真没事了。”
“现在就是睡觉,至少要躺几天才能养回精神气。”
见她面上的担忧之色丝毫不减,他直接被气笑了,单手叉腰看着江瑶镜,“我是那种大哥生死不知还能毫无负担带着媳妇出来游玩的人?”
肯定是他好转了,并且多名太医保证不会再出事才能撒开手的。
“我错了。”
江瑶镜马上道歉。
“不过,太子身边跟了许多人,怎么由着他胡来?”
自己一个健全人吹了这一会子海风都觉浑身湿冷,就更别提岑扶羲那个多走几步就开始大喘气的人了。
“他是太子,谁敢管他?”
岑扶光一屁股坐在江瑶镜旁边,冷笑道:“我在前面调兵遣将忙生忙死,他在后面骚-扰钦天监,要满月,要最佳的观月地点,还要焚香沐浴,还要清酒作陪!”
说到后面,声音一声比一声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止有对太子身体的担忧,还有看不得他如此悠闲吧?
毕竟他在前面忙得来回转,太子这样悠闲就算了,还跑来添乱。
江瑶镜抿唇努力忍笑,知他生气,但又忍不住再挑拨一下。
“……那我怎么没有酒?”
这样的画面,确实最适合饮酒了,毕竟是真正的举杯邀明月。
岑扶光侧头,定定看着她,黑沉沉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也想喝?”
声音异常温柔,但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江瑶镜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点头,后面几天都绝对下不了床。
她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双脚在盆里踩了一下,水花漾起了几分,仰头冲他笑得格外灿烂,一双杏眸盛满了月光,亮晶晶的。
“泡好了,可以洗澡了。”
“抱——”
岑扶光垂眸定定看着她的笑颜半晌,又啧了一声,“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都是我祖宗。”
“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起身,把怀里又怂又甜的祖宗打横抱了起来。
江瑶镜安心窝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把自己往里间抱,双足在半空悠闲荡过,散落了一地的水珠。
说实话,江瑶镜已经做好了这次沐浴要洗很久的准备,谁知这人*7.7.z.l虽然中途占足了便宜吃够了豆腐,但确实没有胡来。
她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今天这么乖?
不过坐在镜前仍由他帮自己擦头发的时候,忽觉不对,精心认真感受了一番,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
抬头看着镜中的他。
“不是要去海岛么?”
“船好像没有前行了。”
“天亮再走。”
这会子出海就是为了让她看月亮,明晚就不是满月了,虽然不是很理解他们这样的行为,更生气大哥因此而生病,但还是带她来了。
她应当是喜欢的。
若是明日再来,知道今天是最后的满月,她一定会遗憾失落的。
岑扶光手里的动作不停,一簇一簇的青丝在他手里渐渐褪去了水汽,“海上危险多,不敢走夜路,天亮再走。”
江瑶镜:“很远么?”
“不算太远。”
“两个时辰。”
江瑶镜唔了一声,不再多话,就一直看着镜中安静垂眸的他,有心想问他刚才怎么那么老实,又觉这个话题实在羞人,到底还是忍住了。
头发干了后,江瑶镜刚站起身又被人抱了起来。
她都习惯了,一点挣扎都不带的。
看着他抱着自己往床榻走,她目光环顾整个厢房。
岑扶光:“找什么?”
“书?”
她不太确定的回,又接着道:“白天睡久了,走了困,这会是一点都不困。”
也不是非要书,只要是能打发时间的都行。
“不困就来喝点东西。”
“酒吗?”
江瑶镜眼睛亮晶晶的,她今天还真想喝点酒小酌一番。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又好像没有,江瑶镜好奇抬眼,还没看清他是否是真的笑了,下一刻就被轻轻抛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结实有力的身躯也马上覆了上来。
手臂撑在枕头两侧,阴影将她整个都笼罩其中,这次江瑶镜看得分明,他确确实实笑了,笑得及其灿烂,灿烂到有些发邪的地步。
她心神一凛,下意识禀住了呼吸,只呆呆看着他。
他缓缓俯身,在她耳边清晰的低语,“……喝其他的,量大管饱,绝对满足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江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