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养气功夫足了,还要他帮你们?”
“做梦比较快。”
她的话语落,好几位都在附和,附和之人无不是家里的掌家老太太,她们的眼睛利着呢,哪里看不出花浓的底。
“我竟不知,程家已经落魄到,让下人来摇旗呐喊了,总该派个正经主子来才是。”
一道清棱棱的女音从上方传来。
众人循声回望,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大门前的江瑶镜。
小月亮怎么出来了?
江鏖上前一步正想让她回去,这事自己可以处理,却在看见她的穿戴后又闭上了嘴,看这穿戴,就知她早已得到消息。
那就不慌了。
江鏖不慌,群众确实议论声四起。
就连几位老太太都很是诧异,原来江鏖这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子,孙女竟如此钟灵毓秀,天姿灼灼。
别看她们喊江丫头喊得亲切,实际上,还真没见过面。
大家成为邻居也就这两年的事,刚开国,谁家都忙,江家更忙,还忙着准备江瑶镜的婚事,而她作为准新娘,也不会到处窜门。
而嫁给程家后,新婚那几月,邻居不会下帖子,谁知紧随其后她又带了孝,更不会登旁人门了。
再加上江鏖实在是个滚刀肉,他的行事作风总是让人避之不及,自然,对他的孙女也不甚期望,亲孙女么,总归有零星半点像祖父的。
江鏖这张脸如果生在女孩儿脸上……
啧,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所以,这京城的权贵人家,还真没几人见过江瑶镜。
隔壁的老太爷难得眯着眼凑近去看江瑶镜,越看越觉得这姑娘生得真好,气质也出众,一身雍容,便是皇子妃也就她这样了。
拍大腿后悔。
早知道当初嫡长孙的媳妇定下她该多好!
江瑶镜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在极度心虚完全不敢直视自己的花浓面前站定。
“程星回还是个男人么?让你一个女子来冲锋陷阵,你如今身份都不明,甚至都还算不上是他的妾室,闹过这一场,你可知,你的名声全毁了?”
熟悉的温柔声音,率先关心的,也是自己的名声。
花浓的眼泪再次落下,这次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流泪,“大爷他就连睡梦中都在念叨这件事,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奴婢看着他一天一天枯瘦下去,是真的忍不住了……”
“江姑娘!”她终于抬头,通红的眼眶死死看着江瑶镜,“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大爷是错了,但罪不至死啊,你帮帮他吧……”
“这事与我们家无关,我为何要帮?”江瑶镜还是一张慈悲面,甚至是微微笑着的,“我们家不报复就已是宽容,还想我们主动相帮,不可能的。”
江瑶镜知道人多,也知道这些话出口,自己的名声也会有损。
但她不在意。
早就已经撕破脸,又何必装好人。
看着花浓震惊不可置信的模样,江瑶镜笑意不减,唇边的红艳愈发明媚,“不仅我不会帮,我还要去京兆尹状告程星回。”
“祖父身为侯爵,程星回仅四品武将,无权质疑他的任何事,你们今天这一出,不仅毁了我定川侯府的清明,也是在质疑编排皇上的决定。”
“不尊上位,越级闹事,聚众喧哗,妄图以弱者之态行强盗之实,甚至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圣上的决策。”
“恭喜你,这次为他豁出一切不仅拿不到可能也不是他应得的赏赐,身上的官职,说不定都保不住了呢。”
在花浓眼里,夫人一直都是温柔的。
哪怕是身份尴尬的自己,也从未厉声呵斥过,今天来侯府,她知道自己的名声保不住,也知道侯爷可能会勃然大怒,但她始终没想过,给自己最重一击的,竟是两年里从来贤惠,从来体贴任何人的夫人!
“夫人,您……”
“扣下程星回嘉奖的,是本王。”
又是一道低沉男音出现,话尾的本王二字,让围观诸人都来不及看是谁,就率先顺着声音让开了一条大道。
岑扶光早就来了。
他看到了盛装的江瑶镜,也看到了冷艳的她,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甚至耳力极为出众的他也听到了,好些老太爷都在打听江瑶镜,这才和离,没那么快决定下家吧?
这声音太过熟悉,江瑶镜来不及思考就循声回望,直直撞上了一双阴沉萃冰的黝黑凤眸,他也定定看着自己。
似有惊怒。
惊什么,又怒什么?
江瑶镜不明所以,岑扶光率先移开了视线,长腿迈出,也走到花浓面前站定,“因有人状告程星回贪墨他人功劳,还有夸大己功之嫌,已派人快马去闽越核实查探。”
“在真相回来之前,功过都暂时不论。”
大爷贪墨了其他人的功劳?
怎么可能呢,大爷不会这样做的!
花浓自然不信,可她不敢对着岑扶光喊叫,哪怕这位生得极为俊美,但那双眼睛,直视一下就叫人心底发寒,不敢妄言。
只惊惶不已地瘫坐在地。
定川侯府门前的热闹还在继续,而几条街外的程家,悄无声息地驶出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马车,程星回强忍疼痛坐在马车内。
必须要这样做。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是否会损坏身体根基了,这一关若是过不去,就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了。
他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越来越近的襄王府,桃花里满是疯狂狰狞。
这座王府的主人还没住进来,但没关系,直到自己说的事后,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第36章 ……
其余人都被‘送’回了程家, 江瑶镜单独把花浓留了下来。
而当她孤身一人入侯府时,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去看侯府景致,只狠狠提*7.7.z.l着一颗心, 脑海里已经有千万种接下来可能会受到的责罚。
谁知预想的责罚没来, 江瑶镜直接让人领着她去后面梳洗换衣。
江团圆没动, 有个机灵的小丫头冲上前来,虽也是一张冷脸,倒也尽职尽责告诉她东西的摆放,自然也不会有人伺候她, 小丫头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
花浓一个人怔怔站了好一会,才褪去身上早已脏得不能看的衣裙, 当全身都迈进温热的水中时,她紧紧闭着眼,又一次哭了出来。
这次不是为程星回做戏, 而是为自己。
她知道, 她的名声彻底完了。
幸好, 哥哥已经娶亲,嫂嫂生的也是小子, 亲戚离得远根本就不在京城,好歹没有影响族中其他女儿的声誉。
花浓在水中蜷缩成了一团。
连爹娘都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了。
只有大爷了, 自己只有大爷这个唯一的依靠了……
蜷缩得愈发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