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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只是擡眼一看,那双眼睛就像是蕴藏了无数的秘密,能够让人的全部心神都夺取,沉溺于这摊黑色的汪洋之中。眼珠轻轻转动,却给人的感觉像是脉脉含情。
犹如寂静的湖水掀起波澜,蕩漾出一层碧波,细细碎碎的光影在他的眼中跃动。好像是能够被这样注视一眼,都是莫大的荣幸和福分,需要屏息凝神,唯恐打扰他,令他露出不快的神情。
阳光是如此的偏爱着他,虽然还是个少年人的身形,但是这些金色的光之精灵,却像是在围绕着这个美丽的不像是人间之物的少年,亲亲密密的簇拥着他。
清浅的笑容在他的面上勾勒出来,虽然只是简单的弯了弯嘴角,并没有什麽其他的动作,但是士兵们看得忘却了周身的一切,只知道如癡如醉的发呆,连眼珠子都舍不得移开,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张绝世容颜。
不仅仅他们这样,就连身后的那些萨满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作为术士,和各种非凡接触,自身的意志力早已锻炼出来,自然抵抗性也不是那些凡人能够媲美的。
因此他们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骤然回过神来,被惊得满身都是冷汗,这不正常,能够控制人的心神,在发呆的时候,假设皇帝说了什麽,他们也只会迷迷糊糊的去跟着做,根本生不起其他的想法,那张脸实在是太恐怖了。
萨满们死死的盯紧了地面,不敢再去擡头看皇帝,更不愿意体会那种心神都被摄走的感觉,他们已经确定了,这的确是某个神明的在世之身,不然如何会有这张脸?
神的容颜不可直视,这也对上了。普通人哪怕再漂亮,也不会叫人脑海空白,什麽都想不起来,就像是蛮横的闯入脑海,不由分说的改写了他们对于“美”的认识,将这幅面孔和“无与伦比的美丽”进行强关联。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不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了,甚至可以当成武器来使用,因为他们在刚才怔愣的时候,都已经足够让人把脖子给割开,还不晓得反抗了。
皇帝的脸,轻易不能去看了,他们没有信心,即便是第二次去看,就一定能够摆脱那种诡异的控制。
对于草原上时常出现的未知危险神明,不要去看,不要冒犯,这能够有效避免一些本来不必要的风险,现在这条黄金般珍贵的经验,被萨满们灵活的运用起来,默契的撇开了头颅,再也无人直视那好像在发光的梦幻般身影。
满都拉图的抗性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强,他也是第一个挣脱出来的,眯着眼睛去看皇帝,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彻底愣住了,尽管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强行移开视线,心里一阵惊涛骇浪。
人会在短短一天内变化这麽大吗?尤其是他这样修为强大的术士,也在短时间内被吸引了注意,根本在意不到外界存在。
联想到他周身的气运变化,加上这张脸的变故,心头的某个猜测越来越强烈,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好奇心:“皇帝,写封圣旨给我,拨给我战利品,我要看看你灭国之后的气运。”
大萨满说话就这个画风,裴钰也习惯他的直来直去了,他自己也不清楚气运如何,也好奇这个结果,于是爽快的将大萨满所要的东西都给了他。
满都拉图施法之后只见到皇帝身上的金花雏形,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成型,纷纷扬扬的洒落,然后消失无蹤,他的足下有淡金色的莲花形成,随着每一次的走动,都会生出莲花来,之前的消失,新的长出,这就是所谓的“天花乱坠”“步步生莲”?
那些高高低低的赞颂声音此时空前的规模宏大,愿力环绕着皇帝,这样的规模和景色,已经比一些神明出行的架势还要夸张了。
满都拉图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大活人,正在向“人造之神”进行转化,无论他究竟是不是天神转世,可是现在都要成为新的神明了。
而那黑龙的身形在发出悲鸣之后,已经彻底崩溃,光辉融彙进了魏国气运凝聚的龙脉之中,显然,大可汗一脉,已经彻底完了,没有人逃脱,不存在类似于複国的可能性。
心情複杂的收回法眼,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见闻,裴钰听到敌人都死光了,满意的点点头,他擡起手掌,见白皙光滑,脚下也什麽都没有,反正无论满都拉图怎麽说,他本人没有什麽感觉,也看不到。
眼下这个先不管,本次来到这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办,让萨满们开始操控士兵,裴钰已经开始寻觅起来:他是打算刻录石碑,夸耀武功的,但是石滩上面已经没有石头了,需要去远一些,他索性找来一匹马,开始四处寻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