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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事已经退不得了,他付出这麽多,必须要从耶律承啓那里捞回本。只希望皇帝虽然看起来神神道道的,但还没灵验到连城中诸人动向都猜到的地步吧。
想到这里,能够监视百官的队伍其实是存在的,某种思绪快速一闪而过,赵文心里咯噔一声。
他好像忘了控鹤卫,实在是先皇在位不曾用过,早就不见这些人锋芒毕露了。
没事没事,他抖着手安慰自己,应该不会这样发展,先帝畏惧名声,今上难道就不畏惧了吗?在意声望的人,是不会主动啓用这群疯狗的。
乱糟糟的思想闪来闪去,赵文索性放下茶盏,以免茶水撒出。
三人一时沉寂了起来,都满腹心事。
楚河镇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身上的玉佩,玉石质地细腻,摸起来光润生温,中间毫无杂色,被能工巧匠雕刻成吉祥的图案。
他看了一眼李晓的宅子,装饰典雅又不失品位,里面有梅瓶、名家字画等物,很风雅,而且宅子设计的也用心,站在花窗那里正好可以看到后面花园的一景,走过几个花窗,一步一景。
而身边的椅子,是黄花梨所做的,整套家具都是这种木料打造。
楚河镇扫视这一切,意有所指:“李大人应该花费不少心血在此,若是此行成功那自然更好,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搬入更适合身份的新居了,到时候这处宅邸也可以传给后人。若是不成,只怕眼前的富贵就难以保住,这宅子也要被收归给他人了,如此岂不是可惜。”
李晓叹气:“楚大人不妨有话直说,我们几人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说是别的,这大事是事关咱们三家全族命运的走向,到那时候,人不在了,空留下一套宅子又有什麽意义。这宅邸我固然喜欢,可没有了也没什麽。与此相对的,应该是保住家族的希望才是正经的。”
“我能有什麽话,这种后果咱们不是早就想过了吗?小皇帝年龄不大,手段可跟他父亲很不一样,没想到登基前对太后唯命是从,好像没什麽自己的主见。结果上位之后,立刻就暴露了面目。
趁着沈锦溪昏倒,不去忙着侍奉,反倒是在朝廷上大展拳脚,又是杀人立威,又是除爵宗王的,一桩桩一件件心狠手辣,这样的主君叫人害怕,要不是胡人拿着咱们之前交出去的信物威胁,怕咱们联合的事情败露,哪里用得着现在起事呢?”
赵文闻言倒是调整好了一番情绪,实在是知道急也没用,聊些别的,还能叫他不那麽不停幻想恐惧的一幕幕:“可惜,咱们已经别无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要麽不做,乖乖做小皇帝的走狗。要麽做绝,彻底倒向胡人那边。现在胡人就在城外等着,小皇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一击灭敌吗?消灭不了敌人,咱们最终不是还得走这条路子。”
“所以说,你们果然是不信那所谓的紫光加身了。”
“不,其实我挺信的,而且不仅仅是我这样,那些年轻人,我看各个都振奋不已。而那些保皇派也都很吃这一套,主战派更别说了。
实话说,要不是已经交换信物,还拿不回来了,我压根不会再参与这献城。总觉得,皇帝有点邪门,不像是个小孩,差异大到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你们难道不相信吗?”
“怎麽会,我自然也信,咱们可是亲眼见着那紫光生出,朝堂上各色文武都在,气运交织浓烈,就算是有术士在,难道还能突破这些阻碍在皇帝背后施法吗?如果不是这样,就只能是还未召开朝会时,就已经加持过了,可皇帝为万民之主,能在他身上施加这种影响,需要多麽深厚的法力呢?也许有,反正我没见过有这种能力的异人。”
楚河镇皱起眉头:“一个孩子,真的能够在宫中诸人眼中僞装性情多年,做到完美无缺的程度吗?”
李晓摇摇头:“我真的搞不清楚,也许是他天资纵横,心思深沉,这谁知道。就是看不透,才会觉得奇怪。”
楚河镇想到小皇帝的表现,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好了,事情已经做下了,再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处。有天命眷顾是一回事儿,但刀子眼见着要架到咱们脖子上,哪里还有的选择?咱们不要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不然马上一拍即散,回家等死算了,也别折腾什麽谋反了。
其实当时朝会时,有些人没来,光听怎麽会信,还以为是咱们在耍人呢。就我所知,还有的意志特别坚定,就认为不是真的。他要不这麽想,还怎麽坚持自己的念头下去,不当场崩溃就算好了。没办法,骑虎难下的何止只有我们几个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