脯,一边吃,一边看着本书,冬末和兰初坐到榻沿上,做着针线。
冬末放下手里的花绷,看着李小暖,有些不忿的说道:“姑娘每天辛苦成这样,看周嬷嬷那意思,倒象姑娘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李小暖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着冬末,笑盈盈的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看着辛苦,别人看着我,说不定还要羡慕着多么威风八面呢!”
兰初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说道:“可不就是这样,连我娘都这么说。”
冬末想了想,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感慨的说道:“姑娘是真辛苦,一天到晚忙着,白天里一点闲空儿也没有。你看吧,这往后,二小姐看着姑娘能支撑下来了,指定又要当甩手掌柜了唉,姑娘就熬几年吧,什么时候做了夫人,就能清闲些了。”
李小暖咬着嘴里的杏脯,笑了起来,“你要这么想,以后可得大大失望了,往后必定都没有从前清闲这会儿,虽说白天忙些,好歹回到这院子里,咱们还能清清闲闲着说说话,若是往后真做了夫人,要操心的事还不知道要多少呢,只怕连这份清闲也没有了!”
“照姑娘这么说,倒是老祖宗、夫人都比姑娘辛苦了?”
李小暖重重的点着头,“那可不是你看看,夫人要操心着古萧的前程,要操心着大姐姐生孩子的事,要操心着二姐姐的亲事,哪有一刻空闲的?老祖宗是个豁达的,可心里头要操心的事就更多了,这古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事,她都得看着、想着、安排着,连睡觉都得睁只眼睛看着呢!”
兰初抿嘴笑了起来,“照姑娘这么说法,越往上越累,那这天下最操心、最辛苦的,倒是皇上皇后了?”
“兰初真是聪明这天下最累、最苦、最不是人干的活,就是当皇上皇后了!”
李小暖放下碟子,拍着手夸赞着兰初。
窗外,程恪又急又恨的看着屋里兴奋着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的李小暖,周景然一脸的古怪,想笑又拼命忍着,转过头,躬着身子,肩膀微微耸动着笑了一阵子,才转过头,继续看着屋里的李小暖。
李小暖看着兰初和冬末,认真的说道:“你们想啊,皇上皇后身边的人,可都是一层层选上去的,个个都是聪明人,这么一群聪明人,整天围着皇上皇后,个个都动足了脑子,想从皇上皇后身上捞些好处出来,而且是捞得越多越好。那皇上皇后,是不是得时时刻刻的警醒着,任谁也不敢多信任的?”
冬末和兰初疑惑着点了点头,李小暖伸出一个手指,接着说道:“这是一,其二,这天下的事,有小吏管着、小官管着,大官管着,大大官管着,能到皇上手里的,肯定都是极大的大事了,那皇上处置起来,是不是得万分小心着才是?比方说有件修河工的事吧,送到了皇上手里,若是皇上象咱们似的,今天累了,明儿再说吧,好了,这事晚了一天,那河就得晚修一天,若正巧河上游雨又下得早了些,这边一晚,那边一早,说不定河就决了堤,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去还有啊,若是皇上累了,不想用心了,就随便看看吧,结果吧,偏那个折子是个坏官送上来骗好处的,好了,皇上这一疏忽,又是多少老百姓受苦受难,说不定还有人被冤得杀了头。你们说,当皇上这活能好做吗?”
第七十八章:防不胜防
兰初眨着眼睛,看着冬末,只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李小暖看着两人,满脸促狭的笑着,又伸出一要指头,接着说道:“其三,说来也怪,那些皇子皇孙们,个个聪明绝顶,又个个糊涂绝顶,一个一个的,跟中了邪一样,偏偏都想着要干皇上这活,为了当上这皇上,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冬末急忙点头头。
“姑娘说的这个,我倒是在戏里听过!就是争储!可吓人了!”
“对呀!就跟那戏里唱的一样,这些皇子皇孙们,一个个恨不得你杀了我,我杀了你,什么仁义廉耻、兄弟父子的,统统扔得没边儿了!唉,史书上都说过的,天家无亲情父子,这皇上,身边的人不能信,兄弟父子不能信,天下就没有他能亲能信的人!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怜?就这么个可怜的人,清闲些也就算了,可偏偏天天还得累死累活的干那么多的活,可怜噢!”
李小暖长长短短的感叹起来。
程恪目瞪口呆的听着李小暖的话,只恨不得冲进去捂住她的嘴,伸手拖着周景然就要往外走,周景然甩着程恪的手,转过头,一脸古怪的笑着,看着程恪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介意,上前半步,仍俯在窗前继续往里搓,程恪又急又恨的转了两圈,又不敢硬拖着周景然离开,只好强压着性子靠到窗前,往屋里探看着。
冬末和兰初相互看了看,狐疑的看着李小暖说道:”这肯定又是姑娘杜撰出来骗我们的。“李小暖轻轻咳了一声,掂了只杏脯扔到嘴里,一边咬着杏脯,一边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说道:”兰初这话,倒让我想起个笑话来,要不要听?“冬末和兰初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姑娘又要编排我们了?“
李小暖嘻嘻笑着说道:”不是,给你们说个我们乡下人的笑话,我们乡下吧,夏天热的时候,晚上吃了饭,大家就聚在外头乘凉说闲话,累了一天了,就说起了这富贵人家的好日子,有个乡里公认见识广的老头就说了,‘我听我祖爷爷说过,那皇上要是饿了,都是从搭包里掏根人参出来咬一口,咬一口就能管好几天!’旁边老头婆娘就说了,‘这个我也知道,那皇后要是饿了啊,就喊,‘宫女,拿只柿饼子来我吃吃’’“李小暖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冬末和兰初听到一半,就笑倒在榻上。
窗户外,周景然笑得站不住,贴头墙壁几乎滑到了地上,程恪用手捂住嘴,笑得肩膀耸动着,直不起腰来,只勉强的招手叫着洛川和青平,扶着两人往角门处疾步出去了。
程恪和周景然回到娑罗馆,才放开声音,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了好大一会儿,周景然直起身子,看着程恪说道:”那丫头果然就是这李小暖!真是越长越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这份有趣,这样通透,更是难得!”
周景然说到一半,又哈哈大笑起来,“干皇上这活……可怜!哈哈哈,有意思!头一回听人这么说,要是大哥听到这话……要是诚王听到这话,这丫头就没命了!”
程恪瞥了眼周景然,扯了嘴角说道,周景然微微呆了下,挥了挥手,仿佛要挥去什么不好的东西,“算了,不提他,一提他就让人丧气!小恪,这个丫头,我要了,回去我就让人来找李老夫人提亲。”
程恪慢慢收了笑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周景然问道:“做正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