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突然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古萧绽放出满脸笑容来,“暖暖你醒了!”
李小暖板着脸看着他,古萧进来时,她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正懒懒的躺在床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古萧的脚步声,小玉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古萧侧身坐到床沿上,仔细打量着李小暖,笑着说道:“暖暖,你看起来气色还好,这两天,我担心得不行,怕你太过伤心,哭坏了身子。”
李小暖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歪着头看着古萧,思量了片刻,盯着古萧郑重的说道:“古萧,你不该这样子闯到我屋子里来!”
古萧怔了怔,抬手挠了挠头,李小暖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夫子不是给你讲过礼仪吗?男女七岁不同席,今年,我七岁……虚岁就是八岁了,你今年也十一岁了!一家人就算不用那么严格拘礼,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到这里来,也不妥当,若是让有心的人看到了,要伤了你名声的!”
古萧莫名其妙起来,“伤我名声?”
李小暖点了点头,“还有我的!”
古萧挠着头,半晌才疑惑着点了点头,站起来看着李小暖,好脾气的说道:“暖暖你说得对!那我到外面等你去。”
李小暖笑着点着头,古萧舒了口气,弯着眼睛笑着出去了。
李小暖洗漱干净,换了衣服出来,古萧忙扔下手里的书,看着李小暖满脸笑容的说道:“昨儿周嬷嬷送了七八个大风筝进来,那风筝做得可好看了,暖暖你肯定喜欢!”
李小暖眼睛亮了起来,急忙往窗户前蹭了蹭,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唉!”
李小暖长长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古萧说道:“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下午,等你学了画回来,咱们快快的做完窗课,就去后面园子里放风筝好不好?”
“好!”
古萧重重的答应着,李小暖伸手取过古萧刚扔到一边的书,斜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倒要查一查,这几天你这书背得如何呢!”
两人说笑着背了一会儿书,不大会儿,就到了申末时分,一起起身往瑞萱堂吃晚饭去了。
第二天,李小暖早早起来,和古萧一起,照常去王夫子处念书。
中午吃了饭,众人漱了口,小丫头们奉了茶上来,古萧挤到李老夫人身边,笑着请求道:“老祖宗,等会儿学完了画画,我想和暖暖去园子里放风筝去!”
李老夫人笑着正要说话,古云欢扬着眉梢兴奋了起来,“老祖宗,我也要去!”
古云姗白了她一眼,“咱们不是说好了,下午要和那几个管事婆子核查库房的?你哪有时候放风筝?”
古云欢嘟着嘴站起来,也不看古云姗,径直走到榻前,紧挨着李老夫人坐下,撒娇般请求道:“老祖宗,我也要去!”
李老夫人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古云姗说道:“你也跟弟弟妹妹一起去吧,今儿天这样好,正好放放风筝!那库房就在那里,明天、后天、大后天,哪天都能查!这放风筝的三月天,可是过一个少一个的!”
古云姗嘟着嘴嗔怪道:“老祖宗净纵着她们玩儿!”
李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还都是孩子,想玩就去玩一会儿去!”
古萧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长揖告了退,拉着李小暖奔了出去,古云欢眼睛闪亮着,得意的看着古云姗,急急的说道:“老祖宗,昨儿周嬷嬷送我的那几个大风筝,个个都好看,我回去取风筝去了!老祖宗也来看我们放筝!母亲也来!”
古云欢欢快的转着身,招呼着周夫人,周夫人无奈的扫了眼李老夫人,又看了看古云姗,挥着手说道:“去吧,去吧。”
古萧拉着李小暖回到松风院,菊影早就派人收拾好装着画具的包袱,在松风院里等着古萧了。
古萧接过包袱,想了想,转头吩咐着送包袱的小丫头,“你回去跟菊影姐姐说,让她把周嬷嬷昨天送进来的风筝都送到松风院来。”
古萧转头看着李小暖,弯着眼睛笑着说道:“我学了画就过来找你,你先挑个喜欢的。”
李小暖张了张嘴,想了想,只笑着点了点头。
古萧拎着包袱,往前院去了,李小暖站在院门口,看着他走远了,才慢悠悠的晃回院子里,冬末脸色阴郁的跟在后面进了屋。
李小暖靠在东厢榻上,慢慢的理着丝线,放到花绷上比划着配着颜色,冬末侧着身子坐在榻上,看着李小暖,终于忍不住,生气的说道:“姑娘,那周嬷嬷往梧桐院、蔷薇院、菡萏院都送了风筝,就咱们松风院,连片纸影子也没见到!”
李小暖仿佛没有听到,对着光,仔细的配好了线,细细的将线缠好,才抬头看着冬末,微笑着说道:“她送风筝的时候,咱们又不在府里。”
“姑娘!”
冬末跺了跺脚,有些恨恨的低声叫道,李小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丝线,低声说道:“冬末,这些事小的不能再小了,不必计较,这府里,老祖宗、夫人,大姐姐、二姐姐,古萧对我都好,你和这院子里的人对我也好,这就足够了,我不是人家府里正经主子,人家应酬我是人情,不应酬是本份,哪里能强求的?”
冬末眨了眨眼睛,李小暖歪着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思量了片刻,才慢腾腾的接着说道:“你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儿,这府里牵牵连连、一环套一环的人情恩怨,你也该留心些,你先跟我说说周嬷嬷吧。”
冬末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说周嬷嬷什么?”
李小暖郁闷的叹了口气,“周嬷嬷是夫人的陪房,一家门都随着夫人到了古家,你说说她家里有什么人,有什么亲戚什么什么的。”
冬末想了想,低声说道:“周嬷嬷丈夫是府里的大管事,现带着大儿子在京城看房子,统管着夫人在京城的陪嫁铺子、庄子,还有古家在京城的产业,周嬷嬷女儿现在夫人院里当差,是一等丫头,小儿子只有六岁,还没领差事。”
冬末看着李小暖,想了想,接着说道:“周嬷嬷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也一起过来古家的,娶了府里老刘管家的幺女,送咱们回去田窝村的那个刘管事,就是老刘管家的大儿子。”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冬末问道:“那原来管着针线房的,是谁?”
冬末扬着眉梢,怔了怔,“是王嬷嬷!”
“王嬷嬷是刘管事的妻妹。”
李小暖看着冬末说道,冬末有些不服气的说道:“裁撤针线房是大小姐的主意,咱们可是一句话也没说过!”
李小暖耸拉着眉梢,郁闷起来,“冬末,你说你一句话没说过,人家会不会相信?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想?老话说瓜前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就是这个道理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