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逍:兄弟,说老实话,你有没有想过要对钟宴负责,你不会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吧?
顾逍一句话就问到了谢深很纠结的地方。
我倒是想对钟宴负责,但是钟宴肯定不会愿意。他现在恐怕只想骂我傻逼吧。
顾逍:
骂傻逼都是轻的了,钟宴的表情明明是掐死这个傻逼。
崽,我很想要。毕竟这个是钟宴和我的崽。但是你不是说了生产的风险会比打掉孩子更大,我不想钟宴承担更大的风险。正好钟宴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也就还挺好的,至少我没有违背钟宴的想法。
顾逍忽然觉得谢深还有点儿可怜,虽然想要崽,但是却连争取都不敢,语气中还一种强装的坚强感。
只不过既然两个人都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他现在能帮他们做的就是多找些案例,积攒经验。
男性怀孕的案例只有寥寥几例,打胎的案例更少,他只能从尽量吃透每一个案例。
他莫名觉得谢深是可以劝住钟宴的,这样他就还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可以将手术的风险降到更低。
想着他记下了这篇现在看的这篇论文作者的通信地址,打算明天联系这个医生。
记下通信地址之后,小顾医生给自己点了个赞,小顾医生还是很靠谱的。
咚咚咚;
响了三声的敲门声打断了顾逍的沾沾自喜,顾逍走过去给钟宴开门。
门前的钟宴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但是很快语气有些干巴巴地问道:我现在想去医院可以吗?
顾逍:?
难道是知道谢深要来,现在就要手术?这不是闹着玩嘛!
顾逍:不可以。
钟宴:为什么?
顾逍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怕出人命啊,宝宝。
顾逍冷静了一会儿,有理有据地解释道:钟宴,小顾医生虽然在医学上是奇才,但是你也是小顾医生第一例男性打胎的案例,我觉得你需要给小顾医生一点儿时间准备。
钟宴:我只是想再做一次B超。
顾逍瞬间放松了,做B超有什么难的,你等着我收拾一下去开车。
检测室,
顾逍给钟宴指了指B超上的豆子大小的小崽子,你看这个是它的手。
钟宴偏过头去看肿瘤,似乎感觉到亲爹的注视,肿瘤忽然动了一下。
钟宴看着刚才这一幕,视线略微有所松动。
顾逍:还挺活泼的,钟宴,小崽子不太像你啊。你一直都很稳重,但是这崽子倒是挺活跃得很。
你说它会不会知道你在看他才动的?
不会,应该是它在动的时候我刚好在看他。钟宴收回视线。
钟宴话音刚落,顾逍就瞪大了眼睛,钟宴,小崽子又不动了。钟宴你转过来,看看你崽,我需要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钟宴:不看。
然而两分钟之后,钟宴亲眼看见崽子又一次动得欢。
钟宴:
这么皮肯定不是遗传他,是谢深的锅。
试验了几次之后,顾逍忍不住感叹道:好聪明的崽,钟宴他看起来真的好喜欢你。只要你看他,他就有反应。
钟宴眸光情绪不明地翕动了一下,崽子这是喜欢他的意思吗?
顾逍:这崽真的是,我多看两眼我都舍不得。
顾逍说完之后仿佛又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又闭上了嘴,钟宴既然没有想过要小崽子,那最好就不要让他们有什么感情。
虽然钟宴不说,但是他知道,有感情之后再打掉对他来说是最难接受的。
钟宴看起来薄情,但是实际上这个人比谁都注重感情,只是仿佛就是钟宴就是亲情缘淡薄得很,他爱的人,爱他的人好像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所以更多时候,这个人更愿意对一切保持冷淡。
钟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B超上的崽子,还是头大身体小的模样。
钟宴眯了眯眼睛,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在肿瘤出生之前,所有的一切能结束吗?
顾逍:
肿瘤应该不太想顶着肿瘤的名字出生。
钟宴本来已经想好不看这个孩子,断绝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思考,就当他只是生了病,做一个手术一切事情就会恢复正常。
但是当吃不下饭的时候,他再次感觉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感,这样的存在感伴随了他很多天,他不能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于是他想在最后的期限之前再看一眼,就当和肿瘤告个别。
但是见证着肿瘤好像真的因为他的视线而兴奋的时候他有些不忍心了。
可是他也知道所有的一切还没有结束。
此刻他的理智是在告诉自己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但是感情上钟宴是想要这个孩子的。
以前遇见理智和感情上的冲突,他一向是会毫不犹豫地按照理智去做决定,但是今天他好像没有办法这么快地按照着理智的决定去严格执行。
顾逍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就算危险存在,你也没有希望过你哥在你解决完一切再醒。你能够想办法保护好你哥,我觉得要是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你会想办法保护好他。
顾逍:当然以上是我作为朋友给你说的话。作为医生,我建议你打掉这个孩子,生产的风险会比打胎的风险高。
钟宴,还有就是手术时间我也建议最好在一周后,一周后我把握会更大。
钟宴:知道了,我再思考一晚上。
钟宴和顾逍到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路灯下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个身影来回走着,将投在路上的影子拉长又拉短。
顾逍:谢深来了,你要过去找他聊聊?
钟宴:你告诉他的地址?
顾逍:他打电话过来问我男人打胎的风险,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多巧合。所以我猜孩子是他的,我就告诉他地址了。
钟宴:我过去。
等钟宴走出去两步,顾逍才忽然说道: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你或许可以试着相信谢深。那也是他的孩子。
钟宴垂眸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影子,很快回道:我会找他聊。
钟宴:谢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谢深耳边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公事公办的意味,仿佛他这次来只是和钟宴谈合作,而钟宴似乎也只是在好奇他的合作对象怎么这么早到。
但是谢深看着眼前的人,却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想要抱住钟宴的冲动。
他和顾逍聊了以后,就让人去定机票,但是今天的机票已经售空了,于是他又火急火燎地申请了私人飞机的航线。
他就是怕他会来晚,怕他来之前钟宴会完全不听劝地进行了手术,他更怕手术的结果并不好。
特别是在他打不通钟宴电话的时间里,所有的等待都成了一种担惊受怕的煎熬。
谢深压住自己的冲动,恰好有飞机,就过来了。
钟宴语气冷淡:嗯,聊聊孩子的事情。
谢深脱下外套给钟宴披上,好
钟宴皱了一下眉,不需要。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现在要是感冒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谢深确实说的有道理,钟宴最后没有推拒,穿上了谢深的衣服。
钟宴:谢深
谢深几乎在钟宴叫他的一瞬间就应道「在」。
谢深回答的声音很响亮,仿佛害怕钟宴没有听清楚他的回答一般。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回答什么实质性的内容。